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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宁看了夏言一眼,在夏其华对面坐下来,伸手拍了拍夏其华的膝盖道,“小华,妈妈和爸爸有事情告诉你。”
夏其华依然在研究手里的小盒子,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哦,什么事儿?”
章宁与夏言对视一阵,夏言先说,“小华你先放下东西,听妈妈说话吧?”
夏其华把盒子在耳朵边摇摇,嘴上虽然哦一声,还是看着夏言问,“是什么呀?”
夏言无奈的笑笑,“是你前些天看中那条项链。”
夏其华满意的笑,把小盒子放下,笑嘻嘻看着章宁道,“有什么事要说?”忽然又做惊喜状,“是妈妈又要生弟弟妹妹了吗?”
章宁瞪圆眼睛,“当然不是。”
夏其华又转向夏言,“那是你和沈叔叔?”
夏言勉强一笑,在夏其华头上轻轻一拍,“你听你妈妈好好说。”
夏其华长叹一口气,坐直身体把手放面前,注视章宁道,“好吧,那妈妈你说。”
真到这个时刻,章宁也不由紧张。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放杯子的时候手微微颤抖,水都洒出来一片。
夏其华有些奇怪,面容也不由得肃穆起来。
章宁看了夏言一眼,夏言的紧张只有比她更甚,他紧紧靠在墙上,眼里沉沉的漆黑。
章宁深吸一口气,又拍了拍夏其华的膝盖,慢慢说道,“小华,你要慢慢听妈妈说完,好吗?”
夏其华被这气氛感染,不由自主动了□子,轻声答了一句嗯。
章宁伸手在脸上揉了揉,又再度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说道,“小华,你其实……生物学上来说,不是你爸爸的女儿。”
夏其华呼的站起身来,满面发红,胸膛起伏,她几乎是恶狠狠的对章宁说,“妈你瞎说什么呢?”
然后猛的转头看夏言,咬牙切齿的说,“爸,你就这么让妈胡说?我是女儿,我是你女儿啊!”
夏言马上走近来,试图拥抱夏其华,夏其华一把掀开他的怀抱,依然气急败坏的说,“爸!”
章宁伸手去拉夏其华的手,也被夏其华一把拍开。章宁也站起来,稍稍扬了一点儿声音道,“小华,你听妈妈说完。”
夏其华却不理她,依然目视夏言,大声道,“爸爸,你说话啊!”
夏言不敢正视她的目光,垂头低声道,“小华,妈妈说的是真的。”
夏其华整个人愣住,脸色红了白,白了红,泪水争先恐后的涌出来,一滴一滴往地上落。
夏言和章宁心疼,一前一后迎上去想拉夏其华的手,不料夏其华用力推开,拔腿就往外跑。
夏言几步过去抱住夏其华,整个心肝肺仿佛都被狠狠搅在一圈。他不顾夏其华的挣扎用力抱住她,几乎是嘶喊的叫道,“小华,小华,你要听我们说完啊。”
夏其华光呜呜的哭。
章宁也走过去,夏言看她一眼,继续说道,“小华,你是爸爸的女儿啊,你是爸爸的女儿啊!难道就因为你生物上来说不是爸爸的孩子,你就不是爸爸的女儿了。”
夏其华忽然脱力,整个人猛的滑到地上,放声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这儿了,哎。下一章完结。
☆、雷阵雨,完结篇
27,雷阵雨,完结篇
那天晚上最终是夏言说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大约陈述让人放松,又或者之前已经有过跟沈知讲述的经历,整个过程里夏言远没有之前自己想象的恐惧和苦涩,他几乎是心平气和的说完了他和章宁在二十年前的选择。
夏其华一边听一边哭,从开始大声的啜泣,到后来时断时续的抽噎,再后来眼泪一串儿一串儿的往下掉,整个人简直成了个水人。
其实并不长的事情,说完却也近午夜。夏其华最后红肿着眼睛抱住夏言光喊“爸爸”,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夏言并没有来得及说出沈知和夏其华的关系,夏其华似乎也完全不关心,情绪爆发后只不住跟夏言抱着呜呜哭,夏言都插不下嘴去。
最终夏言是到了临离开旧金山的时候才又有机会把话题重新捡起来。 虽然他跟章宁几乎肯定他们当初拿到的是沈知的精子,但毕竟没有医院纪录做证据,也不曾让夏其华和沈知做过亲子鉴定,所以他们两人说的很克制,告诉夏其华的是,根据他们跟沈知的讨论和已知的部分,他们觉得当年拿到的百分之九十九是沈知的精子。如果夏其华想确定,可以安排她跟沈知做一次亲子鉴定来确认。
不料夏其华对这个消息的反应非常冷淡,听完了也没有多一个问题。她只在电光石火间想起雷枕不止一次说起过她跟沈知的相像,而她每每斥之胡扯。
谁想生活比她想像的更要离奇。
从旧金山回到北京,夏其华的大学也临近开学。
这已经是她在大学里的最后一个学期。
开学的时候已经冬末,最后的寒流席卷了整个北京城,夏其华窝在家中两三周之久,对时常进出的沈知几乎保持了从前的态度:并不冷淡,偶尔也能开开玩笑。
沈知也遵从了从前与夏言章宁的诺言,从不曾在夏其华面前以父亲或长辈身份自居,也从不试图与夏其华进行所谓真相的沟通。
夏其华之后明确表态对亲子鉴定完全不感兴趣,她对夏言的原话是,“只有您是我的爸爸,再没有其他的人。”
夏言得到如此肯定,想到过去那么些年的挣扎苦恼,几乎觉得一切如一梦。
时间在平静中流逝得比什么时候都快。
冬天过完了是春天,二月兰在夏其华的学校里开得漫天遍野。
正如冬天于一夜来临,春天,似乎也是在一夜之间降临整个城市。
再然后整个北京都在飘柳絮,刮大风,树抽新绿,花开满城。
明媚春光,只一瞬又过完。
春天结束的时候夏其华拿到了斯坦福大学生物系的录取通知书。她并不十分欣喜,只拿着通知书回去问夏言。
夏言经历与夏其华面对真相的大悲大喜,远比从前能理性看待夏其华的前途。他与夏其华细细讨论利弊,最后父女俩一致觉得这是个好选择,夏其华便欣然回复了学校,自去准备毕业事宜。
之后又是炎夏。
离夏其华知道真相,已经过去了接近半年。
从旧金山回来以后夏其华自然而然的冷淡了雷枕。小伙子抓耳挠腮不得其果,又没有别的顾问可询,只得一遍又一遍的跑知书店寻求场外救援。
沈知幸而在这场真相揭露中存活,依然能够自如出入夏言家中,夏其华也没有特别的改变对他的态度,似乎依然在适应真相中,不免万分庆幸。庆幸之余,他对这个躺枪的外甥也稍有同情。
雷枕倾诉数回以后,沈知只得无奈告诉他夏其华的未来去向,言语间暗示他如今使劲也没用,两人很快要隔着广阔太平洋。真有心追下去,不妨想办法跟上夏其华的步伐。
雷枕似乎立即被打通任督二脉,不再采取紧迫跟人战术。不久沈知从沈江陵那里听说,雷枕已经着手考试写申请,所有的投寄学校都在旧金山湾区。
沈知听了只笑,把情况跟夏言更新,只引得夏言皱眉。
夏其华离校的那天大约是那个夏天最炎热的一天。
夏言和沈知顶着灼热的太阳跟着夏其华满学校的拍照片,雷枕也跟来扛相机扛三脚架做苦力。
夏其华穿着黑色长裤套着学士服在每一个校园景点留影,笑语嫣然,似乎一点儿也没感觉气温之高,阳光之烈。
日头在他们辗转中一点儿一点儿升高,等他们四人拍完所有能拍的景点,正到了学校的东门附近。
夏其华长出一口气,找了块树荫下的石头坐下。雷枕也凑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天边忽然一阵响雷。
几乎是一霎那,乌云密布,阳光不见,眼见着就要大雨倾盆。
四个人面面相觑,夏其华唰的站起身来,四下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沈知迅速说道,“到我店里去吧,没几步就能跑到。”
夏其华还不及犹豫,狂风大作,只把沿湖的柳树吹得东倒西歪,漫天盘旋着被风卷上去的细碎物件,夏其华的学士服下摆也被吹得被高高掀起。
这下她也犹豫不得,说道,“快跑快跑。”说着率先往东门外冲去。
雷枕抱着相机包扛着三脚架紧随其后,夏言和沈知对视一眼,无可奈何摇摇头,也只得迈开步子跟在后面。
路上满是狂奔的人群,雷雨将来,所有人似乎都在找地方躲避。
夏其华最先到达知书店,气喘吁吁的一头扎进去,雷枕也跟着进门。
又过了一会儿,沈知和夏言才先后进来。
知书店依然是顾客寥寥,依然有音乐声若有似无的回荡。
夏其华站在书店中心平复呼吸,想起一年前的盛夏自己怎样误打误撞进了这家书店。
那场初遇,与当时看的书说的话,甚至当时背景里的大提琴声,一刹那忽然栩栩如生跳在她眼前。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既是对她,大约,也是对夏言。
她默默一笑,回头看看雷枕,小伙子正气喘吁吁的站着,看到夏其华的目光,赶紧拿出相机讨好的向夏其华道,“小华看看照片?”
夏其华看他一眼,顺手接过相机。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因为她方才的奔跑掉落出来,链子下有把小小钥匙样的挂坠,挂坠沿边镶了一圈细钻,在知书店并不明亮的灯光下,依然耀耀生辉。
沈知和夏言并未疾跑,是以呼吸并不急促,两人并肩站在门口往外张望。
外面狂风依旧,方才明媚的阳光完全消逝,天地间一片昏暗,有雷声从远而近传来。
只一瞬间,大雨倾盆而下,雨点比豆子还大,打在地上啪啪作响。
雨幕唰唰的冲在书店门口高悬的招牌上,那仿佛是块新的招牌,上面依然是烫出来的字,字上面雨水纵横,俨然是“知言”。
这是这个新夏天里,第一场雷阵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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