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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渭拉住他,“你这是干什么?不就是被个小保安给上了,如果你想报复就一句话,明天我就把人给你绑来让你出气——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个变态搞调教……”
时锦年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被他上——虽然是那样打算来着,不过最后没得手。”
顾渭说:“没、没睡么?那你刚才……”
时锦年打断他说:“离开是我自己的想法,跟保安什么的没关系。”
顾渭把思绪放到当下,拽着他从衣柜旁离开,说:“好好的就更不能走了。你现在走是要去哪?你家人都不在了,只有我能照顾你。”
时锦年说:“你的照顾无非就是不让我去找人而已,如果你能用另一种方式照顾我还可以考虑下。”
顾渭有点哭笑不得了,时锦年在某方面的执着堪比小强,色心怎么也踩不死。
“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现在怎么也不能算是……正常吧?你从我这离开就只会走回老路,我是不会放你过那样的生活的,你是在自毁。”
“自毁就自毁,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做主,用不找你管,你到底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
“我是你的朋友。”
“我高攀不起你这样的朋友!”时锦年突然激动起来,歇斯底里发作一样吵闹,突然噗通又跪下,“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顾渭连忙去搀扶他起来,“你这不是折我的寿——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他把人扶到床上,时锦年翻来覆去地打滚,又像是躁狂症患者了。
顾渭想“他有病,他真的有病了……可怜的小锦。”他想把人搂进怀里,摸他的头让他安定下来,告诉他“不要害怕有我呢”,可是顾渭的手就只在空中虚晃了晃就垂下去,他只能无奈又痛心地看着时锦年受着未知痛苦的折磨。
等这一阵脾气过去,时锦年渐渐缓过来,擦擦眼泪平复下来,“顾渭,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顾渭说:“……是的。现在的你不是真的你。我要治好你的病,让从前那个你回来。”
时锦年说:“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该死?”
顾渭说:“……现在的你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以后等你的病好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想了。”
时锦年苦笑,“我的病能治好么?”
顾渭说:“一定能。国内治不好我们就去国外,总有好的一天。”
“可是你是现役军官,是不能随便出国的。”
“我可以转业。”
“是不是我不治好病你就不会放我走?”
“……会治好的。”
时锦年呆愣愣地好一会,然后坐起来抬眼看顾渭,里面说不清是信任还是无奈,“好吧,我答应你配合治疗。给我治病吧。”
顾渭喜出望外,简直想把人抱起来转一圈,可是自然没有那个胆量。
这天晚上时锦年意外地睡得早,可能是白天被捆绑了一下午累了。
顾渭悄悄走出卧室,到书房去看监控录像。
他想知道到底白天肖宝安把时锦年怎样了,早些时候肖桑打电话来被他以忙为由挂断,他不想听别人说些有的没的,还是眼见为实吧。
他调出监控,用快进开始查看。
很快他就找到了时锦年和肖宝安俩人从饭厅开始的肢体冲突那部分,他压着火继续跟进。
只见时锦年步步紧逼,然后俩人撕扯起来,从饭厅纠缠到客厅,撞翻了很多东西,肖宝安一度被压在身下裤子差点被扒下来,然而他毕竟年轻又身强体壮,从时锦年手里抢回裤子的控制权,然后发狠将人给掀翻,用裤袋捆起手脚。
接下来的内容顾渭都不敢看了,他的朋友不知道会遇到怎么样过分的事……肖宝安将时锦年从楼下搬到楼上,期间时锦年仍旧不肯安歇,又是蹭又是挑逗,最后肖宝安将人弄进卧室,推倒在被子上,然后……他像做寿司卷一样把人用被子裹起来,然后用找来的裤袋和绳子什么的把人给彻底绑起来,拍拍手,到卧室外面站岗到最后。
顾渭傻眼了,他居然误会肖宝安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居然真的有这种不为美色所动拒绝被霸王硬上弓的职业保安!
他心里五味陈杂,既为时锦年的病情感到担忧,为他的行为感到羞耻,又为自己的护短和不分青红皂白揍人的举动感到过意不去。
顾渭当下给肖桑打了电话过去,说明这边的情况,并说要向肖宝安道歉,要送上大笔的佣金和谢礼。
与此同时肖宝安正在肖桑和保安经历面前垂足顿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诉说委屈。
肖桑收了电话转头安慰他说:“行了,刚才顾老板也打电话过来说看了监控知道是场误会,让我替他转达歉意,还要赔给你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肖宝安已经进入祥林嫂模式了,不停地说:“狗才和他睡了!他骑在我身上要强奸我难道我就不能自卫?!就让他整?!他们有钱有势的人也太不讲理了!不行!那对狗日的必须给我个说法!555太磕碜人了!”
67、正文完结章
不管怎么说时锦年吐口肯积极配合治疗也算是柳暗花明了。
顾渭请了迪都最好的精神病专家会诊,制定治疗方案,最终专家敲定电击疗法。这种方法一般是用来矫正同性恋的,现在这个社会对这事的接受度高了,这一套也就不时兴了。对嗜性癖的治疗国内尚在摩挲,还无完善的模式,只能借鉴以往的经验。
具体做法是当病患出现欲念时予以电击。休息三分钟再重复一次,每次治疗重复三次点击,每天一次治疗,十天一疗程。必要的时候可以辅助药物催吐。
专家再三保证说这个的疗效很好,并且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痛苦,就是通过电击给患者建立起身体里对邪念条件反射的厌恶机制,就像巴普洛夫的狗试验。让病患一想起欲望就本能地恐惧。
对于这种绝对称不上舒服的疗法顾渭十分犹豫,担心过程太痛苦时锦年受不了。然而现实却是如此骨干——不接受这个就等于放弃治疗,时锦年的康复遥遥无期。
最后还是时锦年自己拿的主意,主动说可以接受电击治疗。
他说:“反正不坐电椅你也不让我爽,那滋味难受。”
顾渭不懂,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人宁可去被电也断不了想和别人行那事的执念。
治疗的第一天顾渭不放心,陪着去看。
医生说电击的第一步是要让患者产生欲望,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黄色杂志,男性向女性向都有,让时锦年选,并说如果不够刺激的话还有AV和GV。
时锦年笑说,“何必那么麻烦,你稍等。”他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盯着顾渭看了一会,然后对医生说:“可以了。”
医生和顾渭都一脸黑线无语。
接下来就是电击的过程,顾渭只看了几眼就再也受不了,转身出了诊疗室。
他受不了看着自己的朋友被电得浑身颤抖脸色发白牙关紧闭,他怕再继续下去自己会一时冲动带时锦年走。
消毒水的味道的负疚感充满了他的腹腔,他在医院走廊里坐立难安,不知道里面时锦年还要经受怎样的酷刑,仿佛强大的电流也在从他的血肉之躯中通过,他感同身受。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多久医生从里面出来,叫他带人走。
顾渭头皮发麻地走进去,看到他的朋友瘫坐在电椅上,衣衫湿透仿佛溺水打捞上的一具尸体,一动不动。
顾渭一下子被巨大的恐惧抓住了,他不敢走过去摇晃朋友的身体,怕他真的就此死去。
医生见惯不怪,说第一次都这样。
顾渭说:“以后会渐渐好起来?”
医生笑笑说:“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下次不能把电流调的小一点?”
医生说似笑非笑,“这种治疗总不能让他舒服。”
时锦年缓过来一点,无力地耷在一旁的头缓缓抬起来。
顾渭弯腰关切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时锦年慢慢地摇头不语。
顾渭于心不忍,“要不……咱不来了吧。换别的医院看看?”
时锦年仍旧摇头,“让我歇会就没事了——这点苦不算什么,当时我被吴韵棠抓去强迫戒毒才是真的生不如死——这真的不算什么。”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顾渭喉咙里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这个时候打退堂鼓,以后又要怎么办呢?难道时锦年的后半辈子就这样看到男人不消一分钟就“站起来”么?难道他只能生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远离人群么?——这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他的心彻底冷硬下来。
在此后几天的治疗里时锦年和顾渭谁都没提放弃治疗的话,虽然时锦年以眼睛可以看到的速度消瘦虚弱下去。
治疗期间虽然不比住院,可是根据医嘱时锦年是要绝对禁欲的,顾渭还担心他夜里要闹,结果时锦年到睡觉的时间就自动地去客房把房门一关,一点扰民的意思都没有。
顾渭以为是治疗有了效果,结果某天晚上他睡不着觉起来想给自己泡壶茶,却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两眼无光盯着电视的时锦年。
电视被消了音,难怪顾渭听不到。屏幕上清宫嫔妃扮相的女演员夸张地挤眉弄眼。
“失眠?”顾渭过去坐在沙发上,因为担心朋友发情特意坐在一个不算太近的微妙的距离。
时锦年却看也不看他,仿佛全无兴趣,“只是无聊而已。”
俩人枯坐半晌,谁都没想起来取消静音,呆看屏幕上一出哑剧。
“你又为什么失眠?”时锦年突然问。
“……茶喝多了。”
“睡觉前不能喝浓茶。”
“是不能喝……我去热两杯奶来,喝完了咱俩各自去睡觉。”
“不是某牛的吧?”
“不是,那东西不能喝。”
顾渭去热奶,端上来。
时锦年端在手里,听话地一口一口地喝——他最近对于无论顾渭说的什么似乎都很顺从,大概也相信自己有病,得治什么的。
喝完之后时锦年的上唇沾了一圈白色的沫沫,像一抹白色短髭。
顾渭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
他不能在这样深的夜犯险和朋友有这样暧昧的肢体接触。
抬手关上电视,“回去睡吧,明天还要去医院。”
时锦年依言起身往跟在他身后往客房走。
顾渭把他送到门口,意思是要看着他关门进去才放心。
时锦年停在门口,犹豫了下,说:“……我能不能去你的房间睡?”
顾渭差点跳起来跑开,然后提醒他要按疗程来,已经吃了那么多苦不能半途而废前功尽弃,然而时锦年接下来的话去让他心软了。
“就今晚而已,我保证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时锦年抬起头来看他,有点哀求的意思,“……我、我其实一个人睡觉会害怕。”
顾渭故作轻松地笑说:“你怕什么?”
时锦年说:“……我怕黑,怕静,怕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的鬼……我都好几天没怎么合眼了。”
顾渭笑说:“这么大的人了,你之前怎么睡的?”
问过之后他就后悔了,时锦年之前恩客不断,一点朱唇万人尝,想来每晚都和不同的人相拥而眠,享用的是陌生人的安全感。
时锦年低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又求他说:“真的就只有一晚不行么?我真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发誓……”
顾渭叹气,拉起他到自己的卧室。
上了床时锦年果然规规矩矩地躺着,简直礼貌地过了头,不敢乱动。
顾渭趁着黑笑话他说电疗效果还挺明显的,判若两人。
时锦年说:“不是电疗,是我想明白了,你只是我的朋友,又不是家人……就算是家人也只会嫌弃我,连夜跑路都抛下我。我从前不过是仗着你义气,其实挺没意思的。”
顾渭听着这话新鲜,不像是时锦年嘴里说出来的,他侧过身去疑惑地看着黑暗中朋友的方向,“你这是怎么了?……第一次听你谈论父母的事,他们……”
时锦年的声调没有明显变化,淡淡地说:“没什么。”他甚至背过身去,做出好像要睡的样。
顾渭说:“你朝这边点,再过去你该掉床底下了。”
时锦年就往里拱了拱。
他这样安分守己,好像两人之间有个楚河汉界绝无逾矩,顾渭松口气,心里反而莫名地有几分失落。
长夜漫漫,睡意仍旧躲在床底酣睡,迟迟不肯出来工作。
所幸身边有个人气息相闻,即便没有肌肤相亲也知道这么个人就在身边出手可及的地方,这样的想法让人莫名安心。安心滋养了睡意,不久俩人相继进入梦乡。
梦里花落知多少,都是花季雨季。
早上顾渭先醒过来,迷迷糊糊的觉得怀里搂着个人,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