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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会结婚?为什麽要结婚?
是天蔚那个女人苦苦相逼吗,还是他无法忍受寂寞?
自己的离开有错吗?
其实,离开,真的等於错误。
如果是祁司以无声无息地离开自己,那麽自己会怎麽想,会怎麽做呢?
等待吗?
这个等待也许是无止境的……
他在薛昂祺离开之前,问了祁司以新家的地址。新家坐落在V市的海滨豪宅区,离韦家本宅并不远。
韦延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回去,他想去看那个男人放弃自己以後所得到的幸福。心底的深处更希望男人的婚姻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贾森知道他打算回国的事情後,非常震惊,直到後来听到韦延说还会回法国之後才稍稍平静下来。只是他不明白,这个年轻有为、甚至谈得上商界奇葩的男人回国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另一个男人。有点荒唐,但在贾森的世界里也不难理解。
爱情不分性别,也不分国度……
回到V市,韦延找到这栋海滨别墅。
迎接他的是,美丽而贤惠地妻子,可爱而活泼的女儿。韦延看到的一切在他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天蔚对待他客气得像根本不知道他和祁司以的关系,从容得让他措手不及;而祁安步的一句“哥哥”让他开始惊慌失措。
自己还是这个男人的养子。
可是,他不愿再是他的养子。
看到他们一家人和睦的画面,他不得不承认他嫉妒。嫉妒得快要失控,嫉妒得快要发疯,嫉妒得想要毁掉……
毁掉眼前所有的一切!
他的确做了。我在他家人面前吻了他,他邀请了他。
然而,男人在酒店的答案让他一时间丧失了理智。男人的婚姻不是误会。即使他的婚姻是身不由己,如今他也承认了婚姻後家庭的美满给予他的幸福是自己无法取代的。
原来现实太残酷,让一切都与爱无关。
因为自己的愚昧而失去的四年时光,已经追不回了。自己该遵守与祁母的约定,不再去打扰祁司以的生活吗?
韦延扪心自问。
做不到!
贾森催他回法国的电话响了第四次,韦延终於沈不住气。
“我在法国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等他,现在回去的我,只是一具躯壳!如果没有他,Yanandi是否发展都不再具有意义!”
贾森沈默了很久,“如果是你想要的东西,我相信没有得不到的。”
“贾森,他不是东西,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是!”韦延一字一顿地说完,又轻吁了一口气,缓缓地说,“给我一点时间,公司的事情麻烦您了,叔叔。”
“好吧,只是希望你不会把Yanandi这个烂摊子丢给我。”
“借你的吉言。”韦延平静地说。
十二月初,来自海另一端的冷空气已经入境。星期六的天气有些寒冷,医院里似乎也跟风似的冷清了些。看著窗外被北风刮得在摇晃的树枝,还在医院值班的祁司以手里捧著一杯水,感慨著V市难得在十二月份会这麽冷。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祁司以放下杯子,拿出手机,来电显示陌生的电话号码。接起来,“喂”了两声,电话里却静谧无声,只听见若隐若现的电磁声响。
等到祁司以想到什麽时,屋内的冷空气陡然像是凝滞一般。他试探似的轻轻叫了一声,“小延?……”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低,才到耳边就瞬间涣散一般。
“嗯。”
心跳加速,鼻间能嗅到冷冷的空气味道。
祁司以将电话紧紧握住,生怕一松手,电话里的那份呼吸都会荡然无存。
“有事吗?”祁司以的脑袋有些混乱,完全记不起韦延在酒店天台上说过的话。等到想起时,却听见韦延那边轻缓地说,
“我明晚回法国。”
“……”祁司以的脑袋立刻只剩下一片空白。
电话里再次沈默了片刻。
“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脑袋“嗡”的一声响,然後久久萦绕著这句让人无法相信的话。
“我们从新开始,好吗,司以?”语气中带著对现实的妥协,还有对未来的请求,祁司以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的立场已经被韦延的一句“跟我走”所牵动,而此刻的“从新开始”也是他所希望。
然而。
“我们该怎麽从新开始?”
“放弃他们。”
心动了。
可是,现实总是太残酷。他微微一笑,笑容包含著苦涩,“是你先放弃了我……”
“我没有,”语气平静如水,“如果是这样,我不可能现在来找你……”
他没有放弃自己,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祁司以相信。但是即使如此,他也只能感到欣慰,却不能因此前赴。
“你为什麽不等我?”
这是祁司以等了四年後听到他的第一句责难。
为什麽不等他?祁司以也後悔自己为什麽没有等他,如果知道他会回来,他绝对会等,绝对不会去承担什麽该死的责任。
还记得他在和韦延交往的日子,就一直抱著直到少年离开他为止的思想。然而,等到韦延真的离开了之後,祁司以才发现,就算如此,他也无法真正放弃,放弃心底的那份最真实的感情。
只是,现实真的太残忍,葬送了他的感情。
现实永远是梦想的侩子手。
“我……”一些话语如鲠在喉。
“回不去了……”最终还是让现实吞没自己的希望,吞没心底那含苞欲放的花朵。
蛹已亡,蝴蝶如何破茧而出……
祁司以与韦延的故事─92
莫烟树这天也正好加班,快下班的时候才发现没带家里的钥匙,又正好傅扬去外地出差,明天晚上才回来。他心往下一沈。完了,今晚得留宿街头了。
突然想起祁司以今天也在加班。犹豫了一会儿,下班後他还是下楼去找祁司以。
祁司以见他,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就继续忙著自己的事情。
“你还不回去?”莫烟树问。
“晚点吧,还有点事。”祁司以头也不抬。
“哦,”莫烟树说完也没走的打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祁司以的办公室里。
过了大概两分锺,祁司以抬头,朝莫烟树挑挑眉,“你怎麽还不走?”
莫烟树见他终於理会自己,连忙笑著说,“我等你一起。”
祁司以太了解他,“什麽事?”
莫烟树见他问得直接,他答得也干脆,“把你公寓的钥匙借我吧。”
“什麽公寓钥匙?”祁司以问。
“就是你那件公寓的钥匙嘛,我今天忘记带钥匙了,傅扬也出差去了,今晚没地方住……”
“你还愁没地方住?”祁司以笑道,“住酒店嘛!”
“你这人……我好不容易想节约点,为我的钱创造其他利用价值,为社会做了贡献,你又挤兑我。”莫烟树装出一副委屈样。
“行行行,我不挤兑你。”祁司以笑道。
“那钥匙?……”莫烟树一脸赖笑。
祁司以一只手还握著笔,“没钥匙,前不久把那间公寓出租了。”
“啊?”莫烟树一声惊呼,又说,“出租了干嘛,你会缺那点钱?”
“这不跟你一样,学著为我的钱创造其他价值,为社会做贡献嘛!”
莫烟树顿时无语,点点头,“那成,我还是住酒店吧。”
“不送。”
“嘿,这倒不行,今天没公寓钥匙给我那就算了,你还非得送我一程。”莫烟树厚颜道。他也不是缺那点的士钱,只是想著待会儿一个人搭著的士往酒店跑,感觉太寒碜。他这人就怕冷清。
“你没开车来?”祁司以嘴角抽搐几下,问。
“还真没。”莫烟树说。“那你打的士。”祁司以说著又将视线移回桌上的病例上。
绕了半天,还是得寒碜冷清一回。莫烟树瞪了他一会儿,“行,话说司以啊,你越老越不够意思了!”
祁司以抬头回了他一眼,决定不再理会他。莫烟树又在那里聒噪了一会儿,最後自知无趣地走了。
才刚出办公室,听见祁司以叫他,“要不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做完了……”
莫烟树一听顺风车有望,顿时往後退,一屁股坐在祁司以对面的椅子上,说,“我发现吧,还是你够意思,总惦记著我。”
“要不是你惦记著有事就往我这里找,我还真是把你忘了。”祁司以毫不客气地回道。
莫烟树抽抽嘴角,“还是那句话,你是越老越刻薄!”
工作刚好做完,祁司以合上病历本,抬头看他一眼,“也对,我不老那哪能衬托出你家那位的年轻貌美啊……”
听到这话,莫烟树的心里著实舒服了一点,“甭废话了,赶紧去换衣服,咱们走。”
上了车,莫烟树又开始话痨,“你这破车,都用多少年了,还不换?”
“我要换车早换了,废那个劲干嘛。”祁司以启动引擎,问,“准备去哪个酒店?”
“就顺你家路吧,路上随便找个酒店把我丢下就成,”莫烟树边说边系安全带,“最好明早还能接我来医院。”
“你明天还要加班?”祁司以看向他。
“啊,不然用得著麻烦你?”
祁司以耸耸肩,“我明天休息呢。”
“那算了,我自己打车……诶,安全带……”
上了国道,祁司以就开始留意四周的酒店。远远看见一家商务连锁酒店,祁司以问,“那家怎麽样?”
莫烟树撩过眼皮一看,“不成,环境肯定不好,随便凑合也不能这麽凑合。”
“……”祁司以一声不吭地开过去了。又大概五分锺,见到凯宾斯基的招牌,祁司以问,“要不这儿?”
“那不是在二路上吗?”
“我拐个弯左转进去就行了。”
“那也不行,太贵了。”莫烟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祁司以嘴角抽搐两下,“得,你也知道贵。”
车上了滨海道,看著一栋建筑上的招牌灯,祁司以没有问莫烟树的心思了。
“要不,我就住马可波罗吧?”莫烟树说。
祁司以看他一眼,“不嫌贵?”
“嫌,就觉得钱吧,该花时就得花,要花得有价值。”莫烟树说著,突然急了,“诶诶诶,快从这里拐进去……”
祁司以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真打算住这里了,赶紧打方向盘,擦著入口的花坛边进了酒店停车场。莫烟树这人脸皮再厚,也会想著别人方便,说是体贴也不过分,只是方式不同。
莫烟树下了车,祁司以就摆摆手说再见。
“那行,路上小心。”莫烟树交代道。
“行了,你赶紧为你节约下来的的士费创造价值去吧。”祁司以挥挥手让他赶紧进去。
两人太熟,客气话也没多说。莫烟树又交代一声路上注意安全,转身往酒店大门走。祁司以目送进了走到酒店门口,也懒得瞅他进去没有,摇上车窗他就调头。车刚转了直角,他一下子傻了。此刻就站在车头前面不远处的男人也注视著他,那神色似笑非笑的,有点模糊。
祁司以与韦延的故事─93
两人太熟,客气话也没多说。莫烟树又交代一声路上注意安全,转身往酒店大门走。祁司以目送进了走到酒店门口,也懒得瞅他进去没有,摇上车窗他就调头。车刚转了直角,他一下子傻了。此刻就站在车头前面不远处的男人也注视著他,那神色似笑非笑的,有点模糊。
男人走了过来,敲敲他的窗户,祁司以摇下来,男人说,“载我一程?”
祁司以愣了好久,听见後面有喇叭在响,他才开了车门。
男人上车的姿态很自然,一句“谢谢”就大大方方地坐上来。
“滨海绿野山庄9号。”
祁司以看他,他却只看著挡风玻璃外。
出了酒店停车场,祁司以才问,“去那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