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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在北国+番外-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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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飞就捕捉到三个字,那感觉囧而微妙,无法描述:“干、干回来?”
  金云海昂首挺胸,没半点扭捏:“对啊,一报还一报,也公平。哦不对,你赚了,老子这儿还是处女地呢!”
  凌飞扶额,想叫老爹一起过来看上帝。
  “到底怎么的,给个痛快话!”金云海全盘托出一身轻,于是那等待发落的心情就很迫切了,“今天事今天了,别弄隔夜债。”
  了,了你个毛!凌飞隐约觉得事情往奇怪的地方发展了,但具体哪里奇怪,他又说不出。隐约有烦躁从心底升起来,他腾地起身往卫生间走。
  金云海吓一跳,忙嚷嚷:“你干嘛去,不是准备拿马桶刷摧残我吧!”
  “刷牙——”凌飞觉得自己脑袋顶上要冒烟儿了。
  洗把脸,刷个牙,两分钟的事儿。再刮刮胡子,抹点男士爽肤啫喱,凌飞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觉得心里那点小小的不舒坦稍微淡点儿了。结果还没走到餐桌呢,隔着八百米,就听金云海搁那儿喊:“我让你干你逃什么啊,晕,快点儿,要不再喝酒酝酿酝酿情绪?”
  凌飞想抓狂:“不是,大清早你对着鸡蛋白粥的干什么干哪!”
  “那要不你就抽我一顿。”金云海三两下把上衣脱掉,露出结实的肌肉,“绝不还手,我发誓。”
  不用金云海发誓凌飞也相信,因为真诚的气息扑面而来,呼得他喘不过气。
  没了暖气的初春客厅还有些寒,饶是金云海光着个膀子时间长了也有点儿冷。可迟迟不出声的凌飞又让人没辙,金云海只好轻唤提醒:“怪物?”
  凌飞斜着眼睛看他,问:“你是想我拿棍子抡还是菜刀剁?”
  金云海没半点犹豫:“都行,你解气就行。”
  凌飞抿紧嘴唇,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金云海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他根本没生气,何来解?
  金云海却以为凌飞的迟疑是有所松动,忙好商好量地再接再厉:“那你抽我一顿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行不?”
  凌飞盯着对方的喉结,想着如果一口咬上去用力扯,会不会把动脉拽出来。美国B级僵尸片都是这么演的,他以前不喜欢,现在觉得挺好。
  拿筷子,喝粥,吃鸡蛋。
  凌飞有条不紊地开始进餐,没有回答。
  金云海摸不着头脑,这算揭过去还是没揭啊,南北方果然有代沟= =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秉着疑罪从无的原则,金云海决定选择有利于自己的猜测,那就是凌飞不计较了,于是乎他老人家没心没肺地先吞了半碗粥开路,然后毫无压力地开始早餐。
  对于酒后乱性这件事,金云海不能说不重视,但确实没觉得它会影响到哥们儿情谊。在他看来,都大老爷们儿的,闹个乌龙说开了也就过去了,就和哥们儿打架一样,甭管气头儿上多惨烈,完后依旧勾肩搭背。
  但没过几天,金云海就发现事情和他想得有点出入。
  其实对凌飞,金云海从来没彻底弄懂过。他对怪物的全部印象就是爱臭美,爱得瑟,爱跟人抬杠,受不得半点委屈,但是讲义气,对朋友够意思。说起来像是挺全面的性格,可其实呢,怪物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半天不说一句话,很多时候事情在他心里过一遍再说出来,就从十分变成了一分,他想对你好的时候可以春风扑面,他懒得跟你敷衍的时候会寒气逼人。最要命的是,你还从他那没表情的脸上找不出任何想要的真相。
  凌飞还是那个凌飞,出去瞎晃荡,宅着打游戏,饿了喊外卖,困了不管白天黑夜就往床上趴。可金云海就是觉出不一样了,晚上回来,他要是不去主动打招呼,凌飞可以一晚上不出卧室,和他开玩笑或者抬杠,也是爱答不理,有回金云海实在没绷住问了句你到底咋了,凌飞回得倒是干脆,看你不爽。
  金云海就悟了,得,这是床上那码子事儿还没过去呢。
  可怎么过去呢,这实在是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金云海把能想到的选项第一时间就给对方了,结果是对方没选,你要不满意你就提个新的,可又不提。金云海是真让凌飞整无奈了。
  【密聊频道】
  擎天柱对你说:你和金子滚床单了??????
  擎天柱对你说:崩溃!!
  擎天柱对你说:无语!!!!
  擎天柱对你说:天诛啊!!!!!!!!
  凌飞正指挥着海绵宝宝清理仓库,想把东西弄吧弄吧都甩卖了,就看见左下角噼里啪啦跳出来咆哮体。原本没想理,可一看那内容,一滴冷汗就从额角滴下来了。
  你对擎天柱说:你怎么知道的= =
  擎天柱对你说:金子说的啊。
  凌飞无语忘苍天,你妈那个人字典里是不是压根儿就没“秘密”二字?!
  擎天柱对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你对擎天柱说:他不都跟你说了。
  擎天柱对你说:一面之词,不予采信。
  你对擎天柱说:那抱歉,我酒后失忆,你就只有一面之词了。
  擎天柱对你说:那好吧,我决定相信金子。
  你对擎天柱说:……
  擎天柱对你说:我就说你俩孤男寡男住一起不是那么个事儿!
  擎天柱对你说:你刚住进去那会儿我是不是就跟你说了!
  你对擎天柱说:不记得了。
  擎天柱对你说:= =
  擎天柱对你说:怪物,你到底现在咋想的,金子是真把你当哥们儿。
  这个他知道,并且坚信了。
  擎天柱对你说:你要生气就揍他一顿,随便,别怕下手轻,完后就过去呗。
  擎天柱对你说:你这么冷冰冰的置气,他那是抓心挠肝的纠结啊。
  你对擎天柱说:没看出来。
  擎天柱对你说:都是内伤。
  你对擎天柱说:……
  擎天柱对你说:你就当被熊瞎子咬一口,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对擎天柱说:这两句挨得上么= =
  擎天柱对你说:抓头,那你觉得该怎么说?
  你对擎天柱说:我没生气。
  擎天柱对你说:啊?
  你对擎天柱说:我说我没生气。
  擎天柱对你说:晕,金子说你都不搭理他了啊,成天扑克脸伺候,跟黑桃K似的。
  你对擎天柱说:那他就是方块二。
  擎天柱对你说:啥?
  你对擎天柱说:下了啊,拜。
  退出游戏,起身,把窗帘拉开。华灯初上的都市,霓虹的光影斑驳交错。
  他没生气,这话是真的。只是不爽,因为你看上人家了人家没看上你。
  嗯,应该只是不爽。

  第 49 章

  金云海一如既往朝九晚五,要不是偶尔的欲言又止,凌飞还真以为对方没感应到半点异常呢。其实冷战也有一段时间了,按理说气应该撒得差不多,可凌飞还是不痛快。他一不痛快,他就不想让别人痛快,廖秘书说这是个很遭人鄙视的恶习,凌飞记得他当时的回答是,我高兴,我哈皮。
  可现在,他高兴不起来,哈皮不起来,他不爽,他焦躁。
  他,难受。
  这天金云海没有按时下班回家,之前也有过几次,无非是加班或者和客户应酬。但之前凌飞会打电话过去确认,当时不觉得什么,那边也很自然地回答有什么什么事情云云。可现在想想,那举动好像过于暧昧了。金云海不是他什么人,他没资格查岗。所以这一次,他没有把电话打过去,自然,金云海也没有打回来。
  钟点工有日子没来了,凌飞最近总觉得从里到外都乱糟糟,哪还有闲操那份儿心,可这个晚上,望着凌乱的客厅,他忽然觉得厌烦,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四月末的北国之夜,依旧寒气逼人。凌飞穿着厚外套,仍觉得风从领口往里灌。这个地方什么都好,就是太冷了,凌飞想,他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热乎气儿,再一冷,可以直接结冰了。
  凌飞漫无目的地一路走,一路逛,后来实在觉得累了,冷了,偏巧手边有间咖啡店,便走进去点了杯咖啡,一块蛋糕,然后望着窗外的人行道发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想回家,宁可在落地窗前坐上一夜。往常烦的时候他总喜欢喝酒,因为喝酒可以让所有烦恼暂时消失掉,只剩下晕陶陶踩着云朵的那种快感,可现在,他不想喝了。
  不知在咖啡店里坐了多久,久到凌飞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悠悠转醒时,咖啡店里只剩下他一个客人。凌飞叫来侍应买单,却在摸钱包的时候无意间瞥到落地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
  凌飞顿住,视线一直随着对方移动直到那背影消失在街角。说不上哪里涌出的感觉,明明那面孔他不认得,可就是觉得莫名熟悉。凌飞肯定自己在哪里见过,可他想破了头,还是没想出来。
  结完帐走出咖啡店,一阵萧瑟的冷风吹过,凌飞措手不及连打三个喷嚏,然后脑袋里的灯泡儿亮了——他在李闯那里看过那个人的照片!当时他还说那人再过十年就是第二个老韩,结果小孩儿巨郁闷的说,你啥眼光啊,那是哥的真容!
  是不是真容他不知道,反正小孩儿说自己跟别人灵魂互换了,他就听着。无所谓相信不相信,因为那不是他关心的。他只是喜欢对方,然后对方自然而然地生长在那里让他喜欢就好。是的,对方只要继续过自己的生活就好,无需对他的喜欢给予任何反馈,就像现在,他甚至没有哪怕一点点冲动追上去问一下,嘿,你是李闯吗?
  除了周航,他对任何人的喜欢,都只是单方面的事情,如果非要找个好听的词,便是无欲无求吧。因为他知道有求了,便会有求不得,而一旦求不得,就会难受。他不想难受,他一直提防着,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怎么会栽在金云海这里。
  晴好的夜晚,星光璀璨。
  凌飞站在路边抬头望,想着如果这时候出现流星,那他一定许愿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出去的玻璃心从某二那里收回来。
  凌飞仰望了很久,脖子都酸了,可那么多颗星星依然好好地挂在天上,没一个肯为他落下。凌飞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的人缘,正想收回目光,手机却在口袋里唱起歌儿来。
  凌飞掏出手机,光亮的液晶屏上跳着仨字儿——方块二。
  忽然之间,凌飞觉得自己还真是够小气的》_《
  等下就改回来吧,凌飞一边这么想,一边接通电话:“金子?”
  “你搁哪儿晃呢?这都快十一点了。”金云海的声音一如既往大大咧咧,再自然不过。
  凌飞确定,想从对方那边找到类似尴尬之类的情绪,还不如祈祷老头儿再续第二春然后又给他添个妹妹= =
  “我哪知道在哪儿,反正没出沈阳。”凌飞说着抬手看表,还真十点五十五了。
  “你徒步环城游啊,有这体力咱明天再去爬山。”
  “我想买凶拍你!”
  “赶紧打个车回啦,我刚跟一帮俄国人滴里嘟噜应酬完,妈的他们点那东西就不是人能吃的,我快饿死了,你回来看有什么吃的给我带点儿。”
  “那你回来不知道买?”
  “我以为冰箱里有啊!”
  “你不往里续它能自己生吗!”
  “那不是有你呢嘛!”
  “我是你妈?”
  “我爸不能乐意。”
  “……靠!”
  那厢金云海挂上电话,神清气爽,有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通体舒畅。这厢凌飞对着暗下的手机屏幕恨得牙根儿痒痒,心说这人要是理直气壮到一定境界,真是上帝都能对着他鞠一躬。
  翻完白眼,凌飞又回咖啡店打包了份印尼炒饭。其实他也没吃过,就是这家咖啡店能填饱肚子的拢共没几样,然后菜单上的照片显示,这个分量最大。
  拎着炒饭回去的路上,凌飞做了决定。他很难得会做什么决定,因为大多数时候他都得过且过,懒得用脑子。可刚刚那通电话让他有了想法,和金云海冷着实在太难受了,没晾着对方,倒烦躁了自己。如果生活是以快乐为宗旨的话,那么和金云海做情侣的快乐指数为一百,做哥们儿的快乐指数为五十,闹僵的快乐指数为负无穷。现在系统去掉了一个错误答案,只剩下B和C,他作为一个资深的享乐主义者,自然选B。
  金云海说他这辈子可能就这一个了,凌飞相信。因为金云海比自己靠谱,所以他就把那一点点念头掐断,无论什么感情,不开始就好了。不求,就不存在不得,就不会烦恼,焦躁,伤心,失落。
  回到家的时候,凌飞已经完成了从怨妇到快乐粉刷匠的转变。
  金云海显然也感觉到了,接过炒饭之后各种赞美,仔细听,还能品出点儿谄媚。
  凌飞极其鄙视地监督他把饭吃完,金云海也不负重望,吃得那叫一干净,整个盘子底连一丁点渣儿都没剩,不知道的还以为盘子都刷完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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