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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夫人小姐你们在这里等着,让奴婢几个去采吧,省得山路险峻,树木繁多,届时勾坏了你们的衣裳。”任氏身边的文珠提议道,其余几个丫鬟子便做好了要出去的准备。
“不要不要,这是一种乐趣,我们难得出来,还不要好好体验一下?”赵相宜赶忙制止。
“也罢,你们届时去采你们的,不用在意我们。”任氏也摆摆手笑道。
此时,赵弘林的茶已经到了第一沸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了茶壶,将里头的茶沫子倒掉,又往里头添了清泉水,准备煮第二道。他的习惯是在茶水到了第三沸的时候再喝茶,那时的茶水要更香浓些。
“采花唱歌都是女儿家的事,你们自去吧,我在这喝点茶坐一坐,也很舒服。”赵弘林听见二人的提议,不由笑着说。
赵相宜吃完了手里的最后一块点心,拍了拍手,随后站起身子来,并拿了其中一只杯盏,呼噜噜喝下了滚烫的茶水,喟叹过后,走出了亭子。
“真是,我辛苦煮的茶,就被这丫头这样糟蹋了。”赵弘林佯装生气,“瞧,这杯子里头还有点心屑呢。”
任氏抿唇微笑:“她是渴坏了,那点心吃着又干。”说着也是拿起了另一只杯盏,放在鼻前轻嗅,她的笑意更甚,随后对准了杯沿轻抿了一口,“真香,我这还是第一次喝你煮的茶,真真是我的荣幸。”
“娘过誉了,原来您也爱喝茶?”赵弘林倒是很意外,任氏与他有共同的喜好。
任氏点点头:“自小被我父亲熏陶的,后来自己也就渐渐爱上了。”说完这句,任氏笑着放下了茶盏,往外看了看,随后又回过神来对赵弘林说,“我得先出去了,那丫头不知疯哪去了,我不放心。”
“嗯,娘尽管去吧,我在这等你们。”
“我让文珠留下伺候你吧。”任氏唤来文珠。
赵弘林却摆摆手:“不用,我一个人自在惯了,不喜有人侯在跟前。”
“那好,我去了。”任氏起身,唤走了文珠,往赵相宜离开的方向寻去。
这厢,赵相宜正撒丫子漫山遍野地跑,她很久没有这么放肆地宣泄过了,此时满耳都是风声鸟语声,鼻腔里全然充斥着花叶香气,微闭着双眼都能想象得到那美好的场景。
身后是任氏忙不迭的叮嘱声,赵相宜唇角微勾,停下了步子在原地等她。
“你怎么跑得这么快呢。”任氏好容易走近了,上前摸了摸赵相宜的脑袋,“瞧你,发髻都松了,一会回去亭子那边,我亲手帮你重梳一个吧。”
“娘,无所谓的。”赵相宜最怕任氏给她梳那种又厚又重的发髻了,好看是好看,可天天顶着,非常之累。
“你这想法可得要好好改一改了。”任氏双手搭在赵相宜的肩上,“相宜啊,不是娘刻意想对你说教,只是现在的你,方方面面都跟从前不同了,所以,你的外貌品相也变得格外重要,言谈举止就更不用说了。”
“小姐生得水灵,人也乖巧,很多长辈见了都喜爱得不得了呢。”碧纹在一旁嘻嘻地笑着,为赵相宜说话。
“就你嘴甜。”任氏也笑了,夸赞自己孩子的话,哪个母亲不爱听?她早已将这两个孩子当做是自己亲生的。
“咦,夫人,那边有人呢。”文珠忽然指着前方说道。
“是呀,咱们上山的时候都没瞧见呢。”阿杏也是怯怯地说了一句,因着是粗使丫鬟子的关系,阿杏的性子不若文珠与碧纹的稳重大方,行事总很卑微怯懦。
赵相宜顺着二人的话往前方望去,是啊,刚才她在这都没发现那有人呢。
而且有一个身影她还特熟悉,他身上穿的那一身明蓝色的雪缎立领秋裳她前阵子还见过。
“是子君呢。”任氏也是认出了裴子君,不过除了裴子君之外,其余几个人她是一个也不认得,“不过那个妇人好像不是裴夫人吧。”
裴子君的父母早跟他们相熟了,赵相宜细看之下,也是发现那行人她一概不认识,那个妇人更不是裴子君的母亲。
对方好像也发现了他们,正朝着这边缓缓走来。
他们一行人,除开裴子君之外,其余的都是女人。有婀娜多姿,优雅美丽的妇人,也有中规中矩,气质清丽的娇小姐,其余的是几个丫鬟子。算起来,是与他们一样的队伍模式,可不知为何,他们这一行人,看上去总要光鲜亮丽些。
不过任氏可是比那个妇人好看多了。
赵相宜如是想。
来人走近了以后,裴子君率先笑盈盈地上前来给任氏打了招呼,又对赵相宜笑了笑,随后不忘介绍身后的几位:“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亲姨妈,陈翁氏。”裴子君指着那位光鲜亮丽的妇人道,那位妇人则十分优雅地给各位打招呼,任氏也回应的得体。
赵相宜愣了半晌。
这就是那个曾经欲买了自己去给裴子君做生辰贺礼的小姨妈?
怪道她刚才看陈翁氏身边的那个出挑丫鬟觉得眼熟,可不就是曾去过赵家村要人的桑玉姑娘么?
这会子桑玉见了赵相宜也好一阵讶异,昔日的乡下野丫头,如今已身着绫罗绸缎,梳优雅贵气的发髻,被丫鬟子簇拥着如同花朵一般。
她很不适应赵相宜的变化,陈翁氏是初次来清河镇,并不认识赵相宜一行人,故而这会子桑玉靠近了陈翁氏轻轻地嘀咕了几句,陈翁氏看向赵相宜的眼光立马起了巨大的变化。
“这位是我姨**女儿陈薇,我的表妹。”其余的是丫鬟子,也就没什么好介绍的了。
陈薇看着年龄要比赵相宜大几岁,个子比她高些,十分知礼地上前来给各位问了好。
任氏轻扯了扯赵相宜,随后笑着小声道:“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
赵相宜微翘了翘嘴巴,做了个鬼脸,她知道这是任氏在跟她开玩笑,任氏才不会觉得别人比她好呢。
母女俩的小动作被陈翁氏看在眼里,在裴子君看来,那是母女情深,好一幅温馨和谐的画面,可在陈翁氏看来,那却是不识大体,不知规矩。
不过一直不说话,表现得十分优雅的陈薇,却十分艳羡地看着赵相宜与任氏,这种撒娇与亲昵,是她自小就期盼却又求不来的。
两边的人才刚刚会面,却各有各的心思。
“哦,这是赵夫人,这位是赵夫人的女儿,赵小姐。”裴子君又紧接着向对方介绍她们一行。
“幸会。”陈翁氏微勾了唇,“不过第一次见面,就当着别人的面窃窃私语,却是十分不得体的习惯呢。”
赵相宜真不敢相信,陈翁氏这是在教训她与任氏。
任氏轻笑了笑,并不觉得丢脸或以可耻,只反唇相讥道:“那么刚才陈夫人与丫鬟子之间的窃窃私语,我就当是没看到好了,难得陈夫人有这番知错就改的心思,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什么了。”
“你”陈翁氏没曾想任氏竟是个厉害角色,一时半会,倒被她说得答不上话来。
陈薇见自己的母亲这般咄咄逼人,不禁凝了眉,低下头去不语,想是看在眼里觉得不舒服。
裴子君也好一阵的尴尬,要他早知道二者见了面会是这副光景,就不该带她们过来。本来还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化解几年前的那场尴尬误会的,现在看来是万万不可能了。
“我姨妈昨天到的清河镇,特地来看我的呢,所以我今天抽了空,陪她们来这里走走,散散心。”裴子君边走边对任氏说。
“陈夫人真有心。”任氏淡淡地看了陈翁氏一眼。
“那是自然,子君是我的外甥,我不疼他疼谁。”陈翁氏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裴子君就好像是她亲生儿子似的。
赵相宜懒得理会陈翁氏的盛气凌人,早在几年前的那件事中,她就知道对方一定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侧脸赏菊的时候,视线不经意瞄到了陈薇身上,这个陈薇,虽是陈翁氏所生,可性子却好像跟陈翁氏的大不相同呢。
至少,这些大家小姐当中,除却裴闵柔之外,她是第二个让自己见了以后能舒心的。
陈翁氏这样的人,居然没培养出莫雅茹那样的“大家闺秀”来,真是遗憾呐,这令赵相宜不得不恶趣味地猜测,莫雅茹也许是陈翁氏的亲生女儿……
“赵小姐,别来无恙啊。”桑玉忽然走上前来,给赵相宜打了个招呼,可语气却全然充斥着不屑与轻视,尽管她口口声声小姐主子的。
陈薇刚想抬起头来教训桑玉一番,可却被陈翁氏一个眼刀子给瞪了回去,她无奈地吐了一口气,随后把脸转向另一边。
“你们认识?”事情发生得太匆匆,任氏并不知道这个小插曲。
赵相宜捏紧了小拳头,尔后凑近了任氏,言简意赅地将事情经过跟任氏叙述了一遍,任氏听后,看向陈翁氏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憎恶。
一行人转眼间走到了赵弘林所处的亭子里,任氏遣丫鬟子们去采秋菊了,这会子她已没了什么玩乐的兴趣,想必赵相宜也是。
赵弘林没想到她们会这么快就回来,而且还带回了他意想不到的客人。
“好香的茶。”在裴子君介绍之前,陈薇忍不住往赵弘林那看了一眼,在他抬头看她之际,她愣了一下。
“薇儿,你好不懂规矩,长辈没说话之前,你休得乱开口。”陈翁氏严肃道,陈薇原本黑溜溜颇有生机的眼睛立马就灰暗了下去。
赵弘林暂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还是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陈薇。
经裴子君介绍过后,赵弘林脸上的表情也跟任氏与赵相宜一样,他紧握着双拳,讥讽地笑了笑:“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得可怜。”
陈薇因为长辈之间的恩怨,夹在中间很是不好过。她悄悄地走近了赵相宜,尝试着友好地问了声:“不知赵小姐可有兴趣与我过去随意走走?”
赵相宜倒是没想到陈薇能有这个心的,尽管她不喜陈翁氏,不过对陈薇还是憎恶不起来的,念及她被强势母亲压制得可怜,赵相宜点了点头答应了她:“那我们别走太远,省得让长辈担心。”
陈翁氏见状,立马让桑玉跟去,可裴子君却劝了劝:“姨妈,就让表妹一个人尽情地玩一玩吧,难得出来,别扫兴了。”
见是裴子君发话,陈翁氏的脸色明显要好看许多,点点头笑道:“看得出来,子君是真心疼你表妹的。”随后挥手让桑玉退下。
“小妹早点回来。”赵弘林因着陈翁氏的关系,并不太看好第一次碰面的陈薇,总觉得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等两位小姐走远了以后,亭子里的几个人之间,气氛怪异得紧。
赵弘林依旧品他的茶,默不作声,任氏则无聊地玩着自己的手帕,偶尔与陈翁氏搭上一两句话。
最尴尬的是裴子君,作为中间人,面对两方的诡异气氛,心里很是难受。只好也拿起了茶盏来,没滋没味地品着茶。
“子君别喝,多脏啊。”陈翁氏赶紧劝阻道,随后又嫌弃地看赵弘林,“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就算富裕了一些又怎样,还是一样的没教养,没品位,改不掉那些粗鄙的习惯。尽喝些这种没品的东西,多不干净呢。”
原本很美好的一件事,却被陈翁氏说得一文不值。
赵弘林紧抿着薄唇,费了好大的劲力平稳自己此刻波动得厉害的心绪,随后放下了茶盏抬头轻笑道:“陈夫人既然这么爱干净的话,那真该回去好好洗洗你自己的嘴巴。”
“你什么意思?”陈翁氏一时间没听明白,还以为是自己的嘴唇上有什么脏东西,立即回过头去询问桑玉。
任氏埋下头去“扑哧”一声笑了,裴子君素来跟陈翁氏不大亲厚,这次来这里赏菊登高,还是陈翁氏硬要求的。故而此刻听见赵弘林的讥讽,他也是埋下头去忍俊不禁。
“有你这样说话的么”等陈翁氏明白过来那话的深意过后,突然站起身来勃然大怒。
“我儿子可什么也没说,是你自己多虑了。”任氏也站起身来,维护赵弘林道。
“嘁,叫得可真亲热啊,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你生的。”关于赵家大房内部的事,陈翁氏多少也知道些,故而认定这个面生的任氏一定不是吕氏。
“陈夫人,你真该回去好好清洗自己的嘴巴了。”任氏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也敛了笑容,她转而看向裴子君,“子君,我真没想到,像你这样知礼稳重的孩子,居然会有这么一个姨妈。”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陈翁氏的声音也是跟着沉了下来,随后她又轻笑,“你真是放肆得可以啊,你知道我夫君是什么身份么?”
“只要不是当今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