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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放心了。
“宛瑶姑娘今年都十八了,哪里经得起你这样耗?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如果你心里还有她,就赶紧娶了她,如果你们之间真的缘分至此,那你也得赶紧跟人说清楚,别耽误人家啊。”裴子君想了想,还是得提点一下赵弘林,他人虽聪明,可当局者迷啊。
“其实,我心里的确还是在意她的。可是真的很奇怪,每每我要靠近她时,总会有一股阻力挡过来,逼得我不想去接近她,甚至于有时候,会产生一股疲倦厌恶感。这种感觉在几年前吓到了我,这几年下来,我也是慢慢地习惯了,我总觉得,慢慢的,我跟她两个人好像已经不在一条路上了,我们越走越远。饶是如此,可我又偏偏舍不得就这么放下她。”赵弘林对于感情方面的事,疏于表达,故而此时说出来也是没头没尾,颇为凌乱。
裴子君慢慢地在心里消化了一下赵弘林的解释,尔后总结道:“你的意思是,你不舍得放下她,可同时,你心里又已经对她产生了厌倦感,无法再让你待她如从前?”
“是这个意思。”赵弘林微微苦恼道,“我不知道究竟是她在变,还是我在变。”
“兴许,让我这个局外人帮帮你,会来得更加透彻点,旁观者清呢。”裴子君抬眸,笃定道。
赵弘林也是讶异地看着他,尔后漾出一脸的笑容:“所以说,你回来了还是很好的。”
“我现在做事可有分寸了,你要相信我。”
“眼下还是先处理元书他们的事情吧,相莲的亲事一日没有着落,三房那边的人就一日不得消停。”赵弘林转而又敛了笑,谈及三房那边的事,他总提不起好心情来。
“说的也对,那干脆这样吧,中午我带元书去你们府上吃饭,借机让元书跟赵相莲好好相处相处,认识认识。”裴子君点头赞同道。
“还得让我娘知道这事,给相莲忙活亲事的人是她。”
到了正午,二人回了赵府,赵相宜等人也是回来了,见到裴子君的时候,赵相宜很自然地怔住了笑容,再去看看陈薇,但见她正往裴子君那个方向专注地看着。
实际上,陈薇是在看裴子君身旁的赵弘林。
几人的心思怪异得像是一张网,细细密密地交织在一起,凌乱而耐人寻味。
元书一看见赵相莲,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当然,他并没有完全表露,多少还带着微微的矜持。
任氏经赵弘林知道元书的心思后,也是惊讶而高兴的,在她看来,元书这孩子人不错,老实忠诚,关键是善良体贴。赵相莲若真愿意的话,跟了元书在一块过日子,想必是不会辛苦艰涩的。
想着赵相莲今年都十八了,终身大事真真不能再往下拖了,任氏干脆就找来了赵相莲,开门见山地跟她说了元书的想法。
赵相莲得知,也是局促而讶异起来,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和元书这小子搭上关系。
一则自己比他大两岁,二则……从前的她说实话,真的是从未瞧过他一眼。
任氏见状,便行劝道:“相莲,大伯娘我是过来人,所以知道,择夫婿的话,看的终究不是外表,家底这些,最重要的,还是他本人。我瞧着元书这孩子不错,有能耐,人也不错,很善良。而且是他主动看上你的,若你答应,想必他日后会好好待你的,日子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来,你们俩以后终还是会有扬眉吐气的一日的,别理会其他人怎么看你们。”
一个年龄上的界线,再一个是元书的身份问题,任氏想着,这两个原因正是此时赵相莲所顾忌的吧。
不过没成想,赵相莲却是苦笑道:“大伯娘,其实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挑剔人家,他好歹是个清白人,虽说只是个小厮,可多年来深得裴少爷的关照,日后想必是前途无量的。而我呢,一路来都是被二娘欺凌惯了的,加上史老爷一事,更是让我的名声跌至谷底,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挑元书的不是呀。”
“相莲,话不能这么说。”任氏拉赵相莲过来坐着,细细安慰道,“你的想法别太消沉了,虽说你今年已十八龄了,但在我眼里,你永远都还只是个孩子,而且是个苦命的孩子。元书这事上,大伯娘不会逼你,若你自己愿意,那自是再好不过了,若你真的对元书没什么想法,那我过几日就去回了人家,也省得耽误了人家。”
“大伯娘,我愿意试一试。”赵相莲突然坚定道,尔后又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现在是什么也不盼了,就盼着能遇上个真心待我好的人嫁了,然后远远地离开那个家,好好地重新开始。”
得知赵相莲有这份心,任氏倒是眼前一亮,直觉得这个女孩似重生了一般,变得更加美丽动人了。
“那我待会就把你的心意传达给元书,省得那小子心里忐忑不安的,看得出来,他的确挺在乎你的。嗯……你的事我也让子君跟他说了,你先别慌,如果以后你们俩真的打算走下去,这些事迟早都是要让对方了解的,你们待彼此应该坦白真诚些,不得有隐瞒。”
“那……他是怎么想的?”赵相莲万分不安道。
任氏却笑着摇摇头:“他告诉子君说,他一点都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就是你怎么看他,你是否愿意接受他。”
“他真的这么说?”赵相莲猛地抬头,眼里隐隐有泪光。
任氏点点头:“好孩子,这是你的缘分,如果你真的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不妨好好地抓住它,缘分和时间一样,是悄声无息不等人的,别等到它悄悄离去之时,才知道后悔。”
“嗯,谢谢大伯娘的提点”赵相莲重重地点头,万分感激道,并且此时此刻,心里对元书也有了别样的看法。
“去吧,今儿天气好,午后他们一群人决定去游湖呢,你也跟着去吧,好好地放松一下,玩得开心点。”任氏拍拍赵相莲的手。
“谢谢大伯娘一路来为我考虑周全,相莲这辈子都会记住大伯娘的大恩大德的还有相宜他们的”赵相莲再次郑重道。
“只要你过得比现在好,我就安心了,至于报恩什么的,还是免了吧,我们是一家人。”
赵相莲怔怔地看着任氏,两行热泪随即就簌簌滚落了下来。
第206章你的鞋湿了
第206章你的鞋湿了
午后,一行人抵达湖边,这是镇外一个较大的湖泊,此时春日,湖面上还没有荷花映日的盛景,不过湖水翠绿,波澜微起的景象,也还是让每个人的心情为之一振。
齐宛瑶也来了。
这个结果令陈薇很意外,原本漾在脸上的笑容忽地就僵了,本还想着趁此机会,单独跟赵弘林谈谈,把很多事摊开台面来讲,不管结果如何,总落个坦荡,可现在看来,想必是不可能了。
不过她到底不是小家小户的儿女,面对此情此景也只是一笑而过罢了,并不表露在脸上。
裴子君捕捉到了陈薇的不快,只因陈薇向他坦白了心声,所以此时他觉得自己与她算是战友,见其不快,也是主动上前安慰道。
赵相宜与裴闵柔说笑之余,看见站在湖边的一对璧人,心里也是波澜微起。如若不考虑近亲的因素,他们两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为什么她竟觉得自己此刻的想法有点酸酸的呢?
还不待她理清思绪,齐宛瑶却是热情地上前来挽住了她的手:“相宜,”她先是叫了赵相宜一句,尔后亲昵地凑近了她的耳边小声道,“恭喜你初葵临至,从现在起,你是个大姑娘了。”
裴闵柔讪讪地笑了笑,说实话,直白如她,是不大喜欢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跟他人说悄悄话的,不礼貌,也容易造成误会。
等齐宛瑶走了以后,赵相宜方无力地耸了耸肩:“不是说关于你的,是说关于我的事。”
“我也没介意什么。”裴闵柔无所谓地笑笑,尔后指着湖面上的几只船笑道,“船来了,我们上去吧,我们俩一定要坐在一起。”
“这是自然,走吧,我们一同叫上薇姐姐。”赵相宜牵起了裴闵柔的手,两人嘻嘻哈哈地朝陈薇和裴子君这边走来。
齐宛瑶走在他们身后,不自觉地拧紧了手里的帕子。
等裴闵柔,赵相宜和裴子君上了船之后,方发觉位置有点小,再加上陈薇就坐不下了,一时之间,尴尬的局面顿时产生。
而此时,赵相莲早已满脸通红地跟着元书坐上了另一只小船。
剩下的一只小船,显而易见,需得赵弘林带着齐宛瑶和陈薇共乘。
“我们别傻站着呀,上去吧。”齐宛瑶很是落落大方地上前笑道,并温婉地招呼陈薇,“你也一起来吧,那边都坐不下了,而且更不能去打搅相莲与元书两个,你说是吧?今个他们俩是主角呢。”
这副语气与神态,感觉好像她就是女主人一般,在得体地招待陈薇这个外客。
陈薇心里微微不爽,不过碍于赵弘林对齐宛瑶的维护,也就没怎么发作,只默不作声地随后上了船只。
原本满心期待的一次游湖,顿时在她的心里落下了极差的印象。
船娘们在轻轻地摇着桨,湖面上波澜微起的声音静得让人的心也跟着慢慢地沉了下来。
元书与赵相莲两个的船只上并没有船娘,因为元书会划船,故而主动提出来不需要假手于人。
大家时不时地往他们两人那边看一眼,各自都抿唇偷笑,瞧着二人此时相处甚融洽的模样,想来这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赵弘林一声不吭地坐在船头,此时的情境摆在眼前,令他没有任何说话的欲望。
一边是早已出了问题的恋人,一边是自己一直疏离的陌生女子,面对这样的两个女人,他多少有些哭笑不得。早知如此,他该称铺子里有事,不过来参合的。
“陈小姐今后是打算在江宁县定居了么?”齐宛瑶笑得一脸真诚。
陈薇看了赵弘林一眼,尔后又回过头来回答齐宛瑶:“是呢,所以今后来清河镇的机会就更多了。”
她没有注意到,这句话刚落,齐宛瑶的指尖立马就嵌进了掌心肉里。
“那可真是好极了,如此一来,大家的感情就愈发好了。”齐宛瑶讪讪地笑着,脸色微微发白。
“哦?你真的是这么希望的么?”陈薇挑眉,反问齐宛瑶,几年前那个桃花香囊里头的字条,她可还一直留着呢。
“是呀,相宜可喜欢你了,如果你能经常来清河镇看她,她该多高兴的。呵呵,有时候我都忍不住要嫉妒你了呢,说起来我跟相宜认识的时间更长,可她却好像跟你格外亲热呢”齐宛瑶说话的时候,不时地去瞄赵弘林,见他只是远眺不说话,并没有注意到陈薇的身上,便微微地安了一颗心。
“人的感情的确是很微妙的,并非说时间长了,感情就一定深。也许对有些人,只是初次见面,可自那次之后,却是终身难忘。”陈薇不自觉地就看向了赵弘林,嘴上喃喃道,“只可惜,事与愿违,很多事也勉强不来。”
“陈小姐此言差矣。”齐宛瑶捏紧了拳头隐于袖中,尽量保持正常的口气笑道,“诸如我与弘林相识多年,我们的感情稳固如山,并非某些初次见面的人就可以打破的。”
“哦?”见齐宛瑶如此不给自己脸面,陈薇也是微微愠怒起来,不怒反笑道,“宛瑶姑娘既然对你们的感情如此有把握,为何当年又要在香囊里赠我字条呢?”
赵弘林因为这一句话而微微凝了神,朝这边看来。
齐宛瑶语噎,怔怔地瞪着陈薇,实是料想不到她居然旧事重提,而且是在赵弘林的面前
“你们太吵了。”陈薇还想说什么,赵弘林却蹙眉制止了。
齐宛瑶兀自地松了一大口气,可那一个细微的动作,却是灼伤了赵弘林的眸。他方才如是说,并非在维护齐宛瑶,只是他不想从陈薇的嘴里听到事情的详细,与其说不想,倒不如说不敢吧。
他赵弘林,其实也有害怕的东西。
陈薇心里憋闷委屈,虽然深知赵弘林一直不待见自己,可每每看到他为了齐宛瑶而跟自己冷脸的样子,她的心总是备受煎熬,撕心裂肺地疼。
原本她可以远远地离开的,可是她不甘,如若是别人,她兴许可以放手离开,可偏偏是齐宛瑶,根本就配不上赵弘林的齐宛瑶,她不甘心,为何自己要这样白白地输给这个女子
这厢,赵相宜这只船上,裴闵柔正说着各种有趣的事,裴子君也不时地凑热闹,还顺带把自己这几年在京城的经历给赵相宜说了些。
“为什么一走就三年这么久呢?而且突然又打算回来。”间中,赵相宜好奇地问。
“我哥哥没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