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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过后,男人们都扛着锄头耙子一类物事前去地里干活了,包括赵信良在内。
今天的他似乎已将所有的情绪给敛起,准备重新开始生活了。见到赵相宜兄妹俩的时候,眼里尽含着内疚与歉意,想是觉得昨天下那么重的手,真不应该。
犹是得晓了内情之后,更觉得自己是下错了手。
再而吕氏曾用过的衣物琐碎,以及关于她的所有记忆,都全数地被他给毁得毁扔得扔,屋里再没一点女人用的东西。
这厢,方氏要照顾正在月子里的老二媳妇李氏,赵月琴要在家里做饭干家务,所以最近都不能去地里干活,因此,地里的活还有送饭送水的活,就全落到了杨氏的身上。往日的她还坚持着干,只嘴上有些抱怨咧咧罢了。
可今天这杨氏却十分坚定地坐在小院子的青石板上,翘着个二郎腿,哼哼唧唧地说了一大通。
意思是自己儿子的头受伤了,她这个做娘的可不得留下来照顾儿子。
赵相宜一听都气乐了,照顾儿子?这算是个什么借口……平日里赵弘仁兄妹俩可不是方氏在悉心带着,她这个做娘的啥时候关心过一回?这会子农忙,正是要用人的时候,她却是知道要照顾儿子了,搬出个慈母的架势来,糊弄谁呢?
可方氏素来不愿意跟她计较这些个鸡毛蒜皮小事,总想着事情不过度的话,就由着她闹去呗……恰好地里的活也被男人们干的差不多了,她去了本来也就会偷懒,帮不了什么忙,不干脆让她呆在家里带孩子,也省了自己不少心。
便是答应下来了。
赵相宜没有错过杨氏眼里那一闪即逝的快意,经过自己身边时,更是欺负自己才三岁听不懂哼哼地说了一句:“嘁,你个没娘教的,下次要是再敢打我儿子,我扒了你的皮!”见方氏正从屋里走出来,杨氏便赶紧噤了声,改为一脸笑意地摸着赵相宜的头。
赵相宜一把躲过,转身呼呼地跑到方氏的身边脆生生道:“奶奶,奶奶,我娘还回来么?她去哪儿了?”
方氏心一突,狠狠地瞪了杨氏一眼,随后一脸笑意地抱起赵相宜哄道:“相宜啊,有奶奶有姑姑陪着你玩不好么?你娘啊,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得等到相宜长大了,成了大姑娘的时候,才回得来嘞。那相宜这小的时候啊,可不得只有我们陪着你哩,你说这样成不?”
“成!”赵相宜搂着方氏的脖子咯咯地笑着,方氏眼里的星点老泪扎了她的心,她将脑袋耷拉在方氏的肩上,以掩饰自己那早已红了的眼眶。
“诶诶,娘,我可没跟她说什么,不过是摸了摸她的头,关心了几句而已。”杨氏说着就要上前来掰扯。
方氏懒得跟她计较,便是喝了一句:“去去去,照顾你儿子去,顺道帮月琴把中午烧饭用的柴火劈一劈!”
“哎哟,真是不巧!”杨氏说着就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腰骨,“娘您看吧,我昨夜里为了照顾弘仁就没睡好,您是知道的,我生完两个孩子之后这腰骨啊就一直不好哩,那劈柴的活就只得委屈月琴先做做了,等我过阵子好了以后啊,我天天给她劈柴哩。”说完,一溜烟似的就跑进了她自己的屋里。
方氏气得在原地发抖,嘴上直骂道:“眼皮子浅的懒东西,都不知道当初老三是看中了你啥!我要不是看在老三和两个孩子的面上,早就操起柴火来打你了!”说着又看了看怀里的小孙女,便是收敛了情绪摸摸赵相宜的头笑道,“相宜可不兴学你三婶婶那样,偷懒又耍滑的,这样别人会不喜欢你的,知道么?”
“嗯!”赵相宜重重地点了点头,又看着正在忙碌的赵月琴,“相宜要像姑姑那样,以后长大了给家里干活,赚钱,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
赵月琴干活的手忽然一顿,站起身来转头冲着赵相宜腼腆一笑。她这个小姑姑就是这样的性格,平时吧,家里大人都在的时候,性子总怯生生的,不大爱说话,可跟赵相宜这个小不点在一处时,性子总活泼些,还经常会花心思做点小玩意给赵相宜耍完。
依着赵相宜来看,她这个小姑姑一点也不笨,更谈不上是怯懦性子,只是这个家人太多,琐事什么的交杂在一起,将她的性格给限制压抑了,使得她在人前总一副怯怯的模样。
其实,她不是怯懦,而是温柔。
方氏乍一听自个小孙女说出这样暖人心懂事的话来,愣了会神,随后便笑眯了一双眼:“嘿哟!小乖乖,你那些话是跟谁学来的?”
赵相宜心里咯噔一跳,转头恰好瞥见了朝这边走来的赵弘林,眉眼登时笑弯了,顺手一指:“哥哥!”
方氏又是高兴又是感动地拍了拍赵相宜的小脑袋:“奶奶可是将这话给记下了,等相宜长大了,奶奶好享相宜的福嘞。”
与此同时,赵弘林走到了二人的面前,伸手朝向自家小妹:“奶奶,您去忙吧,小妹由我来带。”
“弘林啊,你自个小心些的,身上还有伤哩。”
“奶奶我知道。”赵弘林双目含笑,顺手接过了赵相宜来抱在怀里。
赵相宜这才想起,早上吃饭的时候,赵弘林捏了捏自己小手的事,心里正琢磨着,他到底想跟自己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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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不准再提
赵弘林抱着赵相宜进了自家的屋,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椅子上,注视着她脖子上的伤痕,心疼地问了句:“小妹,这还疼不?”
“不疼了,相宜乖乖,不哭。”赵相宜时至今日已经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装嫩肉麻,并且再不会有先前的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赵弘林欣慰地笑笑,拍拍她的脑袋,蹲下身子来与之平视:“小妹想不想吃鱼?”
赵相宜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心中顿时了然,一定是自家大哥见今早赵弘仁有鸡蛋羹吃,怕自己馋坏了,又想给自己补补身子,才这么问自己的。那之所以不在那时当着大家的面说,定是不想杨氏那个搅屎棍听见了,又打什么贪心的主意。
点点头:“想,姑姑弄的鱼汤,好喝!”赵月琴的厨艺得方氏亲手教导,也精湛了得,只是这个家太清贫,没得什么精贵材料拿给赵月琴练手。
“那好,你乖,在这等着哥哥,哥哥一会回来带你到河边钓鱼去。”赵弘林微笑着,起身出门去了。
不多时,赵弘林拿来了自制的鱼竿和赵信良闲时编好的篓子,冲着赵相宜摇了一摇:“来,咱们走吧,今天就去钓几条鱼上来,让姑姑给小妹做鱼汤喝。”
赵相宜咯咯笑着,欢呼着拍着小手,逗大哥开心。
兄妹二人跟方氏说明了去向,方氏好生忧心地劝了一回,说这下深秋时节,河边人少,这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还找不着人去施救。
况且,赵弘林本就不大,还得照顾着三岁的小妹,这贸贸然的没个大人陪着,方氏还真是难以安下心来。
赵弘林主意已定,很少有中途放弃的时候,无奈之下,他只得搬出了隔壁齐家的两个小的来说服方氏:“奶奶,其实也不单是我跟小妹两个去河边玩哩,待会隔壁家的阿琛哥跟宛瑶妹妹也去的,阿琛哥今年有十岁了,又一副好水性,奶奶这下可放心让我们去了吧?”
方氏细想了一会,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她深知自己这个孙子的性子,不好过分阻拦,便是俯下身子来小心嘱咐道:“那你可得答应奶奶,午饭之前啊带相宜回来,甭管有没有钓着鱼,回来吃饭要紧哩。”
“嗳,好嘞!”赵弘林含笑甜甜地应了方氏。
带上工具,又替赵相宜加了件衣裳,收拾利落之后,赵弘林便带着小妹出门钓鱼去了。
出了自家门,赵相宜小声地问了自家大哥一句:“哥哥,你待会真叫阿琛哥和宛瑶姐姐去河边么?”
赵弘林点了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奶奶的,不去叫的话,奶奶待会问起来,会生我气哩。”
赵相宜想想觉得也是,便点点头。
不一会儿他们就走到了隔壁齐家,这家人是赵家村的外来户,在赵家村落户有十来年了,家里男人是个木匠,人老实又勤快的,村里人有个什么琐事都习惯叫他去帮忙,大家都唤他为齐木匠。
齐木匠的妻子汪氏,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平常待赵相宜兄妹俩也十分客气的,人很热情。之前兄妹俩提及的阿琛哥是齐木匠的大儿子齐琛,而宛瑶则是齐木匠的小女儿,齐琬瑶。
据说齐琬瑶这名字是一算命先生给取的,那先生给齐琬瑶批过命,说此女以后前途无量,是个在大户人家享受富贵生活的主,只这之前要受些个苦罢了。
齐氏一家听后,不由大悦,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愈发地仔细起来。家境清贫的齐家,尽管吃不起什么好的,却日日坚持给齐琬瑶吃米饭,尽管那米不是富贵人家里吃的白香米。
齐木匠今早到镇上给人做活去了,兄妹俩乖巧礼貌地给汪氏打了声招呼,说明来意之后,汪氏倒是没方氏那般忧心,只利爽地唤来了自己的儿子女儿,嘱咐了他们几句,便让他们跟着兄妹俩往河边去了。
这厢,老赵头带着儿子们早早地将地里的活做完了,趁着午饭之前赶回了家,方氏吃了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要得爷们几个这么早就回来了。细细询问之下,才是知道,那是老赵头放心不下昨日的那件事,想着要提前回来召集大家在一起,商议商议。
一会用完午饭,大家也还是要回去地里继续做活的。
杨氏见状,却又是起了意见,嘴里叽叽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方氏走近了一听,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嘴上骂道:“连这点子事你都要计较!”
“我说的有错么?”杨氏本只在嘴上小声说说,这一听自己婆婆骂了自己,更是忍不住愤愤道,“好容易今个我不去地里送饭干活了,他们便改着回来吃,省了不少活没干,等留到明天我再去时,又是堆下好多要我干,这像样么?再说了,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晚上回来跟大伙说?”
“行了行了,弘仁娘,你就别在那儿瞎咧咧了,赶紧收拾收拾进大屋里来,我这真有事要跟大家伙说。”老赵头没好气地看了看杨氏,随后转头去了大屋,一众儿子女儿也跟着进去了。
杨氏在原地跺了跺脚,又是咧咧骂了几句,才觉得稍微好过了些,跟了进去。
大家挨个坐齐了,老赵头和方氏坐最上头,气氛平静了些之后,老赵头才是放下了手里的烟杆子,敲了敲,重叹了一口气起头道:“嗨……家里走了霉运,摊上这么个不知耻的媳妇,呼呼的跟人跑了!”说这话的时候,老赵头抬眼看了看自个大儿子赵信良,眼里略带同情,略带苦恼。
大家这也才明白过来,父亲口里所谓的重事,就是吕氏的那件事。
“这事都过去了,谁也别提。”赵信良口气淡淡的,紧握着的拳头让人看了有些悚然。
老赵头却是摆摆手,冲着赵信良道:“过去了?这事能就这么过去么?要是今天我不召集了大家坐在一起好好谈谈,说明白喽,这事能这么安安静静地过去?”
赵信良紧抿着唇,神态跟儿子赵弘林的如出一辙,没说话,只闷声闷气地紧握着拳头。
赵老二就坐在他旁边,见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伸出手来搭在他肩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哦哟,这事吧……”杨氏就这沉不住气的性格,见老赵头起了头说吕氏的事,她心里便痒痒的,不咧咧几句就不舒服也似。
不过她才刚说了几个字,就被方氏给打断了:“弘仁娘!这件事上,最没资格插嘴的人就是你!”见杨氏听后立马捅了捅赵老三,示意他给自己撑腰,方氏便立刻瞪了自家老三一眼,“老三!你甭给她撑腰,难道娘说这么几句,还说得不对了?她是那大户人家的少奶奶还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就这么娇贵得不兴人说几句了?”
赵老三见方氏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不好开口,只埋着头坐在一边,却是被杨氏拿手肘捅了好几下,又被她暗骂了几句“没用的东西”。
“好了好了,都别吵!”老赵头烦躁地挥了挥手,吕氏的事让他的老脸都丢尽了,从昨天到今天,村里也不知多少人在暗地里偷偷地笑他家,笑赵信良看不住老婆。
“信良啊。”老赵头抬起头来看自己的大儿子,“这事啊,我是这么看的……嗨。”他叹了一口气,又接着道,“她有心跟人跑,就是你用绳子捆她在家,也是捆不住……说起来,弘林娘自嫁到咱们家开始,就没做过一件好事,人懒娇惯不说,还挑剔。总左一个吃不惯,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