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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周启崇的眉峰隆了起来:“我现在过来?……好,好的。”
他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挂电话的时候已经在换鞋了:“了了,我出去一下。”
“又是任务?”我拧着眉问他。
他叹口气:“是的,今天晚上去开会,明天才走,你别管我了,早点睡,待会儿记得喝药。”
我顿了顿,有点不放心:“小心点。”
周启崇没说话,并起食中二指在嘴唇上碰了碰,潇洒地朝我一挥,抓过鞋柜上的车钥匙,出门。
我不喜欢他晚上出门,不管是任务还是开会——他第二天一整天精神都不会好。
我站在房间窗口旁看楼下,看他坐在那辆SUV里打了两下远光,于是我随手抬起来挥了挥,示意他赶紧滚蛋。
汽车低鸣声渐远,我又开始无所事事起来,走到电脑面前晃了一圈,又懒得碰,于是慢慢挪到厨房去把中午剩下的药汤热起来。
火光扑闪中,我闲极无聊的大脑不自觉开始思考张全的去向,早上的事情一件件在我脑海中过了一遍。
我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就你上次跟他吵了一架以后,他就没怎么来了。”
我意识到什么,全身都僵住了,有两秒钟的时间,大脑几乎是空白的。
为什么李峰会知道我跟张全吵过一架?
我帮许世昌修电脑时是在他顶楼的办公室,身边只有许世昌、张全和周启崇,秘书送了周启崇上来就回楼下了,整层楼只有我们几个人。
等发现许世昌电脑上的程序代码后我跟张全吵起来,许世昌就避开了。
许世昌能跟国安合作,绝对不是多嘴的人,张全连带着国安的人会保密也是不容分说的,周启崇更不可能多说什么。
那么李峰又是怎么知道我跟张全吵了一架的?
国安不至于连保密都做不到。
是国安真的没有对这件事情进行任何保护,还是……
我抖着手去摸手机,咬了咬牙,拨通李峰的电话:
“喂?”
李峰懒洋洋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过来。
我静静地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把电话挂断。
不是李峰。
这个猜测一出现,登时令我不寒而栗。
他出现了多久?
我跟李峰大学同宿舍四年,他的许多小习惯——好的坏的,我都了如指掌,比如说,打字的时候喜欢只用六根手指,喝汽水的时候喜欢先把气放完,还有,打电话时声音很大。
这个人不是李峰——起码不是我的那个大学同学。
但我没有证据。
只是感觉,未免太过玄幻。
如果他不是李峰,又对张全跟我的事情知之甚详——我只能期望他是国安的人。
若他甚至连国安的人都不是——那他会是哪里的人?又会有什么目的?
我僵硬地坐下来,捏着手机,手心出了一层汗。
平静了好一会儿后,我转向电脑,开机。
周夫人走了以后,我一直觉得,只要还活着,这一切就还不算糟糕,所以对那堆机器语言的编译也不紧不慢。但当我发现生活的这所有的平静只是一种假象后,一种紧迫感便如泰山压顶般压过来。
我手上拿的并不是什么小猫小狗,而是一段智能程序。
我在把它从智能语言译为机器语言再译为我所熟知的其他语言。
然后呢?
把它交给国安?
我想起李峰,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如果现在的李峰不是我的那个同学,那么原来的李峰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白鲨被捕
我弄到两点多钟,把前半部分全部编译完,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
我对这个程序有过一些猜测,所以当我编译出了这部分后,有一种有些吃惊又在意料之中的感觉。
一个完整的计算机语言是可以让你做到见微知著的。
我可以猜到美国将会用这个程序做什么——他们在网络上造“人”,如果行得通,我猜他们是想用这个“人”来控制网络。
美国早在之前就做过全球监控的事情,现在弄出个全球网络监控——我完全可以想象。
然而现在的情况严峻到我无法继续思考——张全不在、李峰很可能已经换了人,我无法向任何人确定他现在的身份。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一点点思索:如果“李峰”不是国安的人,那么就很有可能是美国的卧底,我在张全门上留的字条很可能已经把我自己暴露。
他们很可能已经知道,那段被江丰偷走的程序,现在在我的手上。
我打了个哆嗦,神经质地站起来去检查门窗。
其实关好门窗也是没有用的,我指不定哪天就会被绑架走,坐上一架飞机……
我脑海里又出现了那架坠落的飞机。
飞机像空中的一个大礼花,轰然绽放,随后拖着长长的黑色浓烟坠落,燃烧得那样彻底,甚至没有在海上留下多么巨大的浪花。
然而仿佛只在一瞬间,我奇异地平静下来——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自己都未必能够背得那么长的代码,否则为什么不直接完成这个程序来找人,而是要通过极其普通的手段来寻找这段代码?
江丰定然是直接卸下了这一段程序。
按照程序现在被编译出的部分,我几乎可以肯定,我手上拿的代码并不多,最多能到整个程序的五分之一,令人高兴的是,这段代码重要和珍贵到无法复制备份和代替。
现在,它在我的脑子里。
它是我的催命符,也是我的□□。
我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微阖上眼,握紧双拳,放到脑袋上轻轻敲了敲。
我该怎么做?
代码一行行,像在屏幕上那样在我的眼前出现,一个个字符蹦跳着在光标前面显示。
首先是“李峰”,我得确定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是国安的,那么把他当成张全也未尝不可;不是国安的,那我就是已经暴露。
既然暴露了,就不存在打草惊蛇。我完全不必等着他们来找我,而是可以想办法直接找上门去把那个程序删了。
事已至此,我再想像一开始那样把程序交给国安就万事大吉已经不再可能。
我昏昏沉沉睡过去,第二天近中午醒过来,周启崇一整夜没回来,手机上也没有消息。
我头昏眼花地热了饭菜吃下,译了一段代码,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公司。
走到楼下,我突然想起什么,又倒退回楼梯口站着看了一会儿——之前监控我的那些国安的人,一个都不见了。
这种变化说明了什么,我想象不出来,也不敢多想。如果周启崇在,他肯定会告诉我那些人都去吃午饭了,让我不要想那么多,然后背地里又去找人调查清楚。
我这么想着,试着拨周启崇电话,几声之后,周启崇接起来,声音睡意朦胧,多半是开会太晚,直接在他们那儿的宿舍睡了。
我把国安的人不见了的事告诉他,对李峰的猜测也随口说了一下。
周启崇“靠”了一声:“玩无间道啊。”
顿了顿,他似乎清醒了一点:“李峰的事情先别管,你别去公司了。药喝了没?”
我揉揉额角,答应着“喝了”,又看了眼外头,转身上楼。
周启崇道:“国安那些人也不用想那么多,指不定只是去吃午饭了。”
我沉默了几秒,问他:“你找得到张全吗?”
“找不到,”周启崇说着,似乎开始悉悉索索地穿衣服:“国安跟我们不靠,我们认识的人都是行动部的——你别着急,他早晚会出来的。”
我听着他的声音,渐渐安下心来,想了想,还是提醒道:“你小心点。”
周启崇显然已经完全醒了,闻言便开始不靠谱起来:“老公任务完就回来了,了了乖乖等着啊——我回来就轮到你小心点了!”
我咬牙切齿地挂电话,还是听见周启崇的声音在被掐断前说了一句:“…亲一下。”
周启崇只有在脑子不清醒的时候才会好好说话。
我回到家,坐在电脑面前盯着一堆代码发了会儿呆,心里还是在想着李峰的事情。
我现在跟国安搭不上线,基本上对情况一无所知。
这种被动甚至让我产生了直接黑进国安系统的想法。然而国安的那个内鬼依旧让我有些忌惮。
脑子里太乱,我不想继续译代码,于是用另一台联网的机子上网磨时间,这时,新闻网首页的一则消息让我一下子专注起来——
“国际知名黑客白鲨日前于西班牙被捕。”
标题下是一张照片,一个胡子拉碴的矮个子男人负手垂头,正在被推上一辆警车。
白鲨被捕。
兔死狐悲。
年前他还在嚣张地闹得网络天翻地覆,如今就将要锒铛入狱。
如果FBI的洗脑方式好,他说不定以后就会成为一个正直的世界警察。
新闻录像正在播放美国警方如何跟西班牙政府联手缉捕白鲨的事情。
同声翻译道:
“如今的网络安全形势越来越严峻,黑客们行径嚣张,正在威胁到所有人的生活……美国政府已经决定,将维护世界网络和平与安全的战略加入实施计划……事实上,在近月,我们已经建立了完善的大型数据分析系统,该系统可以通过分析黑客在网络上的行为确定不同的马甲是否都是同一个人——这将大大增加我们在现实世界中追捕'网络小偷'们的可能性。”
“通过这一次事件,我们希望各国都加强对网络黑客的控制,为了维护国家公民的安全。”
“不要让黑客成为网络的主宰。”
镁光灯闪个不停,台上的“猎鲨行动”负责人讲话完毕,深鞠一躬,从侧门离开。
我关掉视频看着评论盖起的高楼,哑然无声。
白鲨被捕的事如同他当初扫荡全球各大公司的网站时一样,闹得很大。红客论坛上一开始像爆炸了一样骂美国,后来又在一夜之间沉寂下来。
日本、韩国,还有几个欧洲国家先后发表声明抵制黑客、严惩黑客。
这个一直隐藏的矛盾,此刻,随着网络时代的深入发展还有白鲨事件这条□□,被彻底引爆。
黑客类似于游侠,一般不与朝廷为伍,因此也会被称为江洋大盗。
黑客掌握着网络先进技术,却不与当下的统治阶级为伍,在网络越来越深入的现在,自然也会被排斥——当人们依赖于某样东西却没有能力掌控时,他们就会排斥所有可以掌控这样东西的人。
比如网络,比如黑客。
一时间,在某些国家甚至出现了黑客人人自危的情况。
华夏的情况好一些,但依旧造成了许多平时活跃的黑客销声匿迹。
对我来说,这其实影响不大,我更关心的事情是——周启崇没有回来。
周启崇一连三天没有回来。
我打电话一开始还有人告诉我说任务延长,后来便打不通了。用程序追踪手机位置就是在军区——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当然不可能带手机。
他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失踪好几天,但这一次——或许是事情太多——让我感觉尤为不好。
我去军区找人,对方的回答官方到近乎冷漠:“执行任务。”
我忍无可忍,顶风作案黑进军区系统,然而时间地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一个周启崇,甚至不知道他的编号,去查找一个完全没有头绪的任务只能抓瞎。
我最后一次打他手机,是在他离开五天后,他的手机停机了,我跟他的联系彻底断了。
我自虐一样拨他号码一整晚,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听着那头冰冷的女声告诉我号码已经停机,第二天一大早开车去帝都特别军区。
“我要见你们长官。”我对门口那个小兵说。
小兵头疼道:“大哥你咋又来了,跟你说了不可能。”
我摊摊手:“那你告诉我八号晚上是执行什么任务。”
小兵诚恳道:“我真不知道,诶,大哥你不要这样,当心挨枪。”
我从门上跳下来,忍了半天才压下火气:“我没有知情权?”
“家属才有。”小兵道。
“我是他家属。”我怒道。
“证件。”小兵铁面无私。
我语塞。
我没有证件证明我跟周启崇的关系,甚至这辈子都不大可能。
小兵“唉”了一声,诚心地求教:“大哥你到底是他啥人啊?你拿着证件来我带你进去不就行了?”
我咬了咬牙,怒道:“我是他男人!华夏不给发证!你要我怎么证明?!他妈上个月去世了,他现在就我一个家属!那是不是他死了也不能告诉我?!”
小兵瞠目结舌愣在原地。
我吼完了有些难受,喘着气看他:“我要进去。”
小兵被我吓得一跳,尴尬道:“你,你等等,我去问问。”
作者有话要说: 沈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