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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鼬一直失去了其后那一段时间的记忆,所以虽然知道自己杀掉了全族和父母,但没有那段记忆的他,罪恶感并不强烈。
他的记忆停顿在自己出门的那一瞬间,而下一刻,连接到的却是自己站在沾满血的和室内,父亲和母亲倒在自己面前的血泊里,他茫然地看着那两具尸体,直到佐助冲了进来。
那一天他到底是怎么杀死族人,又是怎样杀掉父母的,他完全没有印象。
鼬知道人在强烈想忘掉某段记忆的时候,就会产生这样的情况,懦弱地逃避自己的过去。
真正想起来就是这瞬间的事情,之前遇到团藏的伊邪那岐这个术动摇了记忆的封印,在墓前对父母的祈愿则将锁撬开,而鸣人的这句话则是彻底推开了那扇门。
他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将长刀顺着肋骨之间的缝隙砍入人体的,锐利的刀锋分割开筋肉,最终撕裂通向心脏的血管。
满月的月光照在被他走了无数遍的路上,青青白白、静寂幽冷的如同鬼蜮,夜风顺着他向前迈进的身体分开到两边,□在外的双臂略微感到有些寒冷。
他想起了自己在进入大宅的内室前,将脸上代表暗部的面具摘下,选择作为宇智波鼬面对自己的父母。
内室里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是严阵以待的,但也并不轻松,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息,母亲眉目间带着一丝不安坐侍在父亲身畔,看见自己进来习惯性地想要叫自己,然后被父亲拦了下来。
父亲说:
“如果不是木叶先一步不断让我们远离政治中心,如果宇智波的势力不是沦落到只能和后来者日向等同,如果不是我们现在对村子的发言权甚至还不如奈良家,如 果不是和千手一起建立村子的我们失去了往日的尊崇,如果不是木叶第一名门的名字越来越名不副实,宇智波不会叛,毕竟这也是我们一起为之努力的村子。”
他默然,父亲说的没有错,但是火影也没有错。
疏远一个一直抱持着野心也有着能力的族群,对于上位者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如果是像水之国那样的国家,恐怕早就在对方还没有准备反抗之前就彻底掐灭 了,而三代至少还努力过,接受他进入火影直属暗部未尝不是也想和宇智波和解的意思,只是事与愿违,渴望重登权力顶峰的宇智波并不领情。
“事到如今也不必说谁对谁错了,鼬,你选择了作为木叶忍者的道路,我选择了作为宇智波族长的道路,就在这里分个高下,看谁能沿着这条路走到更远了。”
富岳显得很平静,现在想起来,知子莫若父,他大概早就洞悉了鼬的想法吧。
“来吧,打倒我吧,鼬。打倒我,你才会拥有你想要的,你和佐助会是宇智波的未来!……这是我身为你的父亲和宇智波族长,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
然后在幻术的比拚中,万花筒对上伊邪那岐,最后鼬赢了。
富岳在幻境中所受的伤害具现到了自己身上,倒了下去,被美琴接住,口中不断地吐出血,脸上的表情又回到了鼬进入暗部之前的那个父亲,木然地露出一丝自豪的笑。
“咳……真不愧是我的儿子……我相信你,如果是你的话……鼬。”
(相信我……什么呢?)
鼬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美琴看着自己的长子杀掉自己的丈夫,但脸上也是很平静的样子,甚至还对鼬笑了。
“对不起啊,鼬……以后佐助就拜托你了。”
在鼬的茫然中,这个前木叶上忍抽出一直带在身上的短匕,刺入腹中。
*
香磷是第一个发现鼬反常的人,靠着感知查克拉她可以简单地辨别对方的情况,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自然很容易就发现了。
一直分出一点注意力在鼬身上的佐助并没有比香磷慢多少,心急之下伸手拉住鼬的手腕,令他正面面对着自己,但是平常十分警觉的鼬却毫无反应。
“鼬!”不知道为什么,佐助有种心慌的感觉。
这一声呼喊将其余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而鼬涣散的双眼也在被呼唤的瞬间凝到了站在他面前的佐助的眼睛上。
——万花筒写轮眼.月读!
周围人能看到的就只是佐助突然打开了万花筒,几天前刚刚因为消耗过度而昏迷、才刚刚醒了不到4个小时的佐助本来短期内不该再用,但是他仍然用了,本来对于瞳力消耗最少的月读却令血液顺着脸颊流下。
仅仅是几秒钟,两人一起又昏了过去,水月和重吾在香磷的指示下一边接住一个,带进宇智波大宅去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在精神空间内发生的事情更加是外人无法看到的,只能茫然地各自回去了。
七十六
所谓的相信,对鼬来说是一种重担。
因为能力强,不论是家族还是木叶高层,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鼬应该背负更重的东西,比如家族的未来、比如宇智波的怨恨、比如村子的和平。
但是他们也都没有想过,其实鼬自己想背负的东西,就只有佐助一个而已。
从这点上来看,看穿了鼬的,只有美琴一个人。
明明具有宇智波家族几代以来最优秀的天赋和最出众的才智,但鼬在这方面却又总是显得笨拙。
他不懂得拒绝。
战争施加给他的压力,家族施加给他的压力,木叶高层施加给他的压力,鼬好像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它,不但不懂得拒绝,有时候还主动背负那些原本不属于他的、过于沉重的东西。
而对于害死父母的鼬来说,就连父母的爱对于他来说也是重担。
*
佐助抬起头,确认这里是一个月圆之夜。
寂静的街道,是宇智波聚居地中贯穿正门、宗主大宅和墓地的那条。
这一次的月读并不是为了攻击,所以佐助没有对鼬的精神施加任何精神力,只是通过这个术将自己引入鼬的精神世界。
他想知道鼬突然变成那样的理由。
佐助沿着熟悉的街道,走进大宅内部,毫不犹豫地穿墙而过。
——这里是鼬的精神世界,而显然现在在这里,本来不应该有他的存在。也因此,身处于这个世界的人包括“鼬”,都是无法察觉他的。
只是佐助进入这里的时间已经晚了一步,等他进去的时候,美琴已经自杀身亡。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父母,和13岁尚显稚嫩、穿着暗部服装的鼬,佐助顿时明白了这是哪个时间点。
他看向鼬。
鼬毫无表情地转过头去,不愿意面对眼前。
下一刻,门被打开,年幼的自己带著书包出现。
“爸爸!妈妈!”
年幼的佐助大声叫道,而鼬在此时脸上的表情,却第一次出现波澜,因为那声呼喊而出现的深沉悲哀仿佛在瞬间淹没了他,在庞大的哀伤面前,映衬得13岁的鼬格外渺小。
然而那表情只是一瞬间,鼬很快收敛起表情转回头面向佐助,而佐助也借助着从窗口透进来的月光看清了一直站在那里的人的脸。
“哥哥!”7岁的佐助呼喊,“哥哥哥哥,爸爸和妈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做了这种事……”
丝毫不知情的佐助的呼喊,在鼬看起来大概就是像控诉一般。
射出手里剑的手在瞬间颤动了一下,原本应该只是划过衣服而不伤到佐助的手里剑偏离了一点航线,划破了佐助的皮肤。“……呜!!”
“真是愚蠢的弟弟……”
如佐助记忆中的那样,鼬随后对年幼的自己使用了月读。
“哥哥……为什么?”
来晚了一步的佐助并不知道鼬给当年的自己所看到的全部都只是幻影而已,关于如何用刀斩杀全族后又杀死了父母,当时的鼬其实全无记忆,只是制造出了相应的幻境。
所以佐助一直以为是鼬拿刀斩杀了父亲和母亲。
其后也一如他记忆中发展,年幼的自己禁受了月读之后居然还能开眼追了上去,然后鼬告诉了他万花筒的秘密,但是其后的发展却略微有所不同。
“你……根本就没有让我杀掉的价值,愚蠢的弟弟,你想杀死我的话……就痛恨我!憎恨我吧!你就丑陋地活下去吧!尽力地逃跑、尽力地苟且偷生吧!到时候你就带着跟我同样的【眼睛】……来找我吧!”
原本的记忆里,佐助虽然差点倒下,但仍然凭藉着自己的意志站了起来,追上前去,用苦无打落了鼬的护额,最终看到了鼬的眼泪。
但是这里的佐助却直接倒了下去,昏了过去。
佐助一愣,随后就想到了,这应该是自己的灵魂带着记忆回到这个时间点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因为7岁的身体一时无法接受过于庞大的灵魂而昏迷,昏过去之前,他还因为看到了鼬而露出了笑。
而鼬在见到弟弟倒下去之前那个笑的时候愣了一下,发觉他昏迷了还返回来看了一下年幼的佐助,露出了不知道是喜是悲的表情。
佐助走上前,想要伸出手碰触对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从鼬的身体中穿过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顿了一下,然而下一秒钟,他却发觉周围的世界已经寸寸破碎,最后只剩下黑色的背景,自己面前站着21岁的鼬,边上两个人正是富岳和美琴,而鼬正看向他们。
佐助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发觉自己的身体缩水回了16岁,而鼬的精神能量正控制着自己。
他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鼬在精神世界创造了一个“佐助”出来,当然是有着16岁外貌和成熟的心智的自己,因为这个身体也是被鼬的精神力创造出来的关系,所以自然受着对方控制。
虽然佐助也可以突破鼬的精神力、取回在这个世界的身体控制权,但是他却想看看自己在鼬心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对不起啊,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虽然你们把家族的未来都交给了我和佐助,但是我却一个人逃避了很久呢,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佐助告诉我那个未来之后,我想了很久,但是还是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应该就会那样做没错,即使明知道是那样的结局。”
“佐助,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你会恨我,无法原谅我也是理所当然吧……不愿意再叫我哥哥,现在连话都不愿意对我说了吧。”
“……像我这种总是半途而废的人。”
“无法像父亲大人教导的那样为家族考虑,明知道留下你就会产生战争、危害木叶也无法伤害你,虽然总是想着是为了你,但是却一直伤害到你……到头来,我的家族、和平的梦想、做一个好哥哥……我一样也没能做好。”
“对不起,父亲大人。”
“对不起,母亲大人。”
“对不起,佐助。”
佐助就那样看着鼬不断道歉着。
(原来……他一直是那么想的吗?以为我无法原谅他……)
佐助确实升起了一股愤怒,他生气的倒不是那些破事,而是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弄清楚佐助到底在生气什么。
那些破事根本不重要,鼬是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也不重要——或者说,鼬是怎么样的人,再也没有比佐助知道得更清楚的人了。
佐助真正生气的正是鼬这种态度,这种过于无私,无私到可以为了在他看来完全不相干的人的所谓和平而伤害自己、把那些所有罪责都统统揽上身的态度。
虽然对于别人来说,这可能是鼬的优点之一,但是比起这样,佐助宁可鼬自私一些。
愤怒升起的同时,涌上心头的也有一种悲哀。
七十七
佐助从床上猛地睁开眼,吓了一边的水月一跳。
“佐助,你醒来啦!?”
距离两个人昏过去其实才不到半个小时,本来香磷预计至少会睡上一天的。
“鼬呢?”佐助一醒来就问。
“在他的房间……”水月话还没说完,佐助就直接从床上起来出门了,只好对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耸耸肩。
鼬的房间就在佐助隔壁,他直接拉开门进去,发现重吾也在。
重吾看见他进来,没说什么,对他点头示意却发现佐助的注意力根本就完全集中在鼬身上,一点也没看到,就不出声地出房间门去了,顺手还把门拉上了。
佐助坐到鼬的床边,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完整的脸。
鼬的肤色并不像佐助那样白皙,风餐露宿的日子让他的皮肤摸上去显得有点粗糙,原本和佐助一样可以说是俊秀的五官,也因此多添了一分男子的阳刚。
比起仍然没有长成、脸型还有些稚嫩的佐助,成熟中带着几分稳健的鼬还是更吸引女孩子一些吧。
“鼬。”
佐助叫着他的名字,只是昏迷的鼬当然无法回应他。
佐助很反常地叹了一口气,只有昏迷的鼬在边上,让他的面具再也戴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