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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绝对不会留情面。
但是,让他给颜晴打下手,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宁可如此。
敲门声响起,是秘书小安。
颜洛卿让她进来。
她波澜不惊地绕过地上的马克杯碎片,把一份文件放到颜洛卿桌上。
颜洛卿翻开,是一个已经制订好的代理协议,他也早就签好了字,“怎么了?”
小安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董事长说……他觉得协议里的细则不合理,他已经作好了批注,让您重新修正一下。……”
颜洛卿看看她,再看看协议,终于还是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下班的时候,颜洛卿愕然发现他的小夏利边上停着一辆崭新的白色保时捷 PORSCHE GT3 RS。他不是没见过好车,只是这车确实太招风了,跟他几个月没洗的夏利并排在一起有种摩天大楼与贫民窟的味道。而且这车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个停车场看到。
忽然,保时捷车窗摇下了,露出一张既俊美又嚣张的脸:“颜总?”
颜洛卿皮笑肉不笑:“张董,你还亲自开车?”
张清桥道:“要不要捎你一程?”
颜洛卿笑了笑:“再见,张董。”
说完,便干脆利落地上车,启动。
咬牙切齿地哼着:“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把那台漂亮的保时捷远远甩在屁股后面。
“赵左在G市。”跟颜洛卿约见吃饭的时候,齐韩像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一样地告诉颜洛卿这个消息。
颜洛卿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翻看手上的记事本。
齐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了?”
“是啊。”颜洛卿波澜未惊的样子。
这下齐韩接受不能,“你他妈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前段时间要死要活的是谁?现在一副路人甲的嘴脸?”
颜洛卿纠正他:“我没有要死要活,我只是怕他客死他乡于心不忍。现在他屁事没有,我还担心什么。”
齐韩凌乱了:“你们见过面?”
“没有。”
齐韩更加凌乱:“什么情况?”
“我看见了他,他没看见我。”颜洛卿淡淡道,沉默了一会儿,补一句,“他参加了高中年级同学会。”
这句话的潜台词,齐韩当然听得懂。
“你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齐韩看了看他,“前几天,我师兄说接到一个健忘症病人,因为病情有些蹊跷,跟我们几个在群里讨论病情。出于医德,师兄不能完全公布病人的隐私,所以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昨天看了师兄的一些细节介绍,发现病患做过脑部手术,身上曾有多处骨折,位置跟赵左完全一致,所以又套了师兄很多其它信息。”他停了下,“才知道是他。”
颜洛卿久久地看着他,似乎在消化着什么,半天终于吐了一句话:“关我屁事。”
颜洛卿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在了家里那张柔软的沙发上,不知坐了多久。
太他妈扯了。
他宁愿相信赵左死了。
第68章 第68章
万恶的家族聚会日。
颜洛卿本来已经把请假的短信编辑好,奶奶的电话已经响了过来:
“小洛,今晚我们有贵客来,你务必要到场。”
颜洛卿呲了个牙,语气还是不露痕迹地恭谨:“好的,奶奶。”
见到聚会上露脸的所谓贵客,颜洛卿不禁瞬间理解了奶奶的用意。
真没想到,奶奶竟然能把政界的大人物请到家里来做客,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通常这种等级的人很少会出席这种私人聚会。
奶奶冲那人微微一笑,“张了,二十几年不见,你已经儿女成双,我的孙儿们也长大啦。”
张了点点头,对奶奶竟然也十分恭敬:“叶老师,这些年公务缠身,学生没能来亲自探望您,惭愧得很哪。”
此言一出,坐在他斜对面的颜洛卿也不禁噎了一下。
他倒是知道奶奶年轻时有做过教师,却不知道还能出这种高徒。
奶奶对张了说道:“我教过那么多学生,有几个现在还记得我的?每年都能收到你的明信片,这份心意已经足够啦。”
二人寒喧了半天,相谈甚欢。
奶奶忽然想起什么,指了指颜洛卿,对张了道:“这是小洛,季阳的儿子。”冲颜洛卿示意了下。
颜洛卿得令,冲张了咧齿一笑:“张书记,您好。没想到还能在新闻以外的地方看到您。”
张了闻言大笑,摆摆手,“叫张叔叔,你妈妈季阳是我大学同学。我小时候见过你,长这么英挺了!你还有个姐姐是吧?怎么不在?”
颜洛卿应道:“她跟我妈在美国定居了。”
张了慨叹:“时间过得太快了。”
奶奶又叫过来颜晴,向张了介绍道:“这是小晴。”
颜洛卿暗暗撇了撇嘴,趁他们不注意,起身想到阳台上透气。
在绕过旁边的桌子去阳台的路上,颜洛卿的眼角注意到角落有一个很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惊愕地看着那人大大方方地朝张了他们走去。
然后张了满脸慈爱地看着那人走近,拍拍他的肩膀,冲奶奶笑道:“犬子犬子,清桥。”
颜洛卿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摸着肚子叹气。
最近没自己做饭,下馆子吃得太杂,胃消化不来,很不舒服。
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也有些消化不来。
想不到这个死娘娘腔,竟然还有个行事诡异的官二代好友撑腰。
自己不仅输了,而且输得很难看。
有人拿着酒杯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笑起来:“颜总不去吃饭?”
颜洛卿眼皮也懒得抬:“你跟颜晴什么关系。”
张清桥耸耸肩:“高中同学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我们的计划?”张清桥眨眨眼,“他有他的计划,我有我的计划。可是这二者之间,是不一样的。动机不同,决定目的不同。”
颜洛卿瞟了他一眼,“你是想说你对我的断臂情结跟颜晴没关系?”
张清桥笑了,“上次只是一个小玩笑,小晴开始不知情。”顿了一下,看他的眼睛,“颜总能人雅量,绑也绑了,揍也揍了,应该不会再介意了吧?”
见颜洛卿一脸质疑,解释道:“我就是想替我妹妹出口气,一不小心玩过火了,对不起。”顿了下补道,“那天本来也只是打算点到为止,想不到你竟然那么有骨气,我骑虎难下。小晴等不及我停手就出来给了我一下!哎哟,那个疼啊。”说着,张清桥还摸了摸自己后脑,好像现在还在痛似的。
颜洛卿啼笑皆非,“我他妈于无形之中还得罪过你妹??”
张清桥挑挑眉,“破坏了女儿家的终身大事,当然是罪过。”
颜洛卿一头雾水:“她终身大事关我屁事?”他可不记得自己历届女友里有姓张的。
这回轮到张清桥叹气了:“我妹妹呢,从小给宠坏了。性子很倔,她决定的事情,我们没有人拦得住。她看上了一个败家子,死心踏地,死缠烂打,闹得鸡飞狗跳,最后逼得人家不得不娶了她。想不到结婚那天,败家子逃婚了。”
颜洛卿怔了几秒反应过来,尴尬地把脸别过去,“哦,这样啊。”他知道是谁了。
张清桥继续道:“她嫁给败家子是不会幸福的,败家子也压根没玩够。我费劲了心思,也没能让她对败家子死心。那天你把败家子劫走,让她以为败家子逃婚,把她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击了个粉碎,才终于肯放弃那臭小子,让自己逃过一劫。说到底,我其实应该感谢你,只不过,她现在心情差到差点要去当尼姑,我看着也心疼。所以,不拿你出口气说不过去,对吧?哈哈,高子明来找我出主意的时候,我就想出了这么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然,我只对他透露了一部分计划。”
颜洛卿啼笑皆非,“你当初借我钱,不仅仅是要跟颜晴打赌这么简单吧。”
张清桥不置可否:“我只是一个生意人,不做亏本生意,也不做慈善。我对你们公司代理的产品一向有些兴趣。”
颜洛卿点头:“我明白了。”
张清桥笑了:“你明白什么了?”
颜洛卿起身站起来往外走,“我明白我该回家了。”
驾着小夏利颠簸在回家的路上,看着前面的奔驰车屁股,颜洛卿的思绪纷纷浮起又落下。
他突然很想见赵左。
恢复记忆也好,怎样都好。
他只是想再见他一面。
哪怕是偷偷看一眼也好。
冷风从没关紧的车窗窜了进来。
颜洛卿把车窗上紧,趁着红灯打开了电台。
电台里传来优美的女音,正在吟诵:
“一月你不愿醒来
荒草已经没过我的膝盖
……
十一月这么漫长啊
长过所有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
雪迟迟不下,你迟迟不归……”
如果换在平常,听到这么矫情的东西颜洛卿早就骂一声转掉。
可是今天,不知是因为主持人的声音太过动听,还是因为刚刚寒风的麻痹,颜洛卿竟然听得入了神,忘了转台。
直到后面的车辆为刚刚亮起的绿灯纷纷鸣起笛来。
第69章 第69章
齐韩皱眉看着颜洛卿,迟疑再三,终于还是把几个字写在了便笺上,撕给他:“我师兄也不知道他住哪,但是每个月十七号上午十点,他都会去我师兄那里复诊。这是我师兄的科室,408。”
颜洛卿点点头,把纸条收到了口袋。
出门就接到了张清桥的电话:“颜总,我听安秘书说明天你要去g市出差?”
颜洛卿嗯了一声。
“我们在那边的业务好像已经谈妥了吧?你过去是办的什么。……”
“喂喂?”颜洛卿故意打断,“喂?张董?这信号有点儿差啊。”说完直接把电话摁掉,关机。
一路飞奔下楼,驾着他的小夏驴,溜着一路黑烟,朝机场冲去。
十七号。
不到六点,在g市一家旅馆候了两天的颜洛卿自动醒来。
他从箱子里翻出早备好的帽子,墨镜和口罩,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
在服务员和其它旅客怀疑的目光中,颜洛卿淡定地走进了电梯。
他故意咳嗽了两声,电梯里的其它乘客默默后退两步,很有默契地把脸转开。
看来很有效果。颜洛卿颇为满意。
像他这样的人出现在医院应该不会太突兀。
八点五十分,颜洛卿作为一名仿真重流感患者出现在g市2医院。
装模作样在内科挂了号,却跑去四楼精神科外坐着。
一个小时了,赵左没有出现。
颜洛卿很淡定:没到时间。
两个小时过去了,赵左依然没有出现。
颜洛卿依然淡定。
……
七个多小时过去了,赵左死都没有出现。
饥饿的颜洛卿游走在愤怒的边缘。
墨镜和口罩丝毫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怨念。
一名经验老道的护士长在他身边默默观察了两分钟,终于鼓起勇气上前道:“您好,您是哪个病房的?”
颜洛卿摇头,隔着墨镜看向护士长:“我看起来像是有病?”
护士长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像字,好在多年的职业操守拯救了她。她微微一笑:“您慢坐,不打扰了。”转身飘走。
颜洛卿隔着墨镜瞪着护士长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手机不失时机地响了起来。
正是他正在质疑的齐韩,难道是这货走漏了风声?
齐韩在那头吱唔了一会儿,说了一句让颜洛卿彻底暴走的话。
他说:“小颜,我发现一件事。那天我师兄跟我说的时候我勾日历好像勾偏了,其实赵左的复诊时间应该是十六号,也就是,咳,昨天。”话毕识趣地自动挂断。
于是,下午四点二十九分,在g市2医院四楼走廊上,众人看到一个用帽子、墨镜和口罩把自己武装起来的男人把手机用力地往墙上砸,瞬间砸成了三瓣儿,机身、后盖和电池散了一地。
群众们在用眼神心照不宣地交流着:
“看看他,没吃药闹的吧。”
“哎哟,发病了……”
“安全起见,咱离远点儿。”
颜洛卿自觉失态,冷静了几秒,蹲下来把它们捡了起来,重新扣在了一块儿,开机,还能用。
按键似乎松了点,其它功能不知有没有受影响。
就在他蹲在地上琢磨手机的当口,有人从他身边绕了过去,站在408室前敲了敲门,往里叫了声:“刘医生?”
颜洛卿整个人顿住。
这声音,清亮之余不失爽朗,爽朗之余不失温润。
就算周围有一堆大妈在吱吱喳喳地闲聊,颜洛卿也能在嘈杂之中准确无误地接受到这声音落下的每一个字。
408门开了,里面的人应道:“赵先生,这是你昨天落在这里的东西。”
“哦,谢了,我以为丢了呢。”那人笑着从医生手里接过一个纸袋,跟医生寒喧几句就转身离开。
颜洛卿盯着他走向楼梯的背影,蓦地站起来,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
赵左似乎一点也不怕冷,周围的路人早已穿上了风衣或棉衣,他只穿着一件纯黑色的高领毛衣就出来晃荡,配上浅蓝色的休闲裤和帆布鞋,整个人看起来单薄白净。
他拎着那个纸袋,快步下了台阶,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十米之外有个戴口罩的可疑人物紧紧相随。
颜洛卿跟着赵左出了医院,走到外面的大路上,拐个弯,转进了一个巷子。
忽然赵左顿住了脚步,颜洛卿急忙转身停下,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