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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漠颂在康诚的注视中走出了病房,去找刘姝的主治医生了解情况。康诚转过头,想继续陪刘姝说话,发现文漠颂的手机落在了椅子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发了一条短信。
过了一会,他把手机重新放回原处,发现刘姝正对着他笑。他的手顿了一下,故作自然地回以微笑,在刘姝的认知中,他是文漠颂的男友,就算拿他的手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漠颂他最近是不是对你不好?”
“没有,我们很好。”
……
“医生,我妈她的情况怎么样?”
“刘女士的情况很不乐观,癌细胞的扩散加快了,而且引发了一些并发症。她年纪也大了,如果让她受点刺激,那恐怕……如果能好好养着的话,我想我们要尽快安排手术和化疗了。”
“你说,不能受刺激……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一个人的心情会影响到他的病情,如果刘女士听到或者看到一些她不能接受的事情,那么很有可能会受到极大的刺激,说不好会……过世。”
“很严重吗?”
“其实她的胃癌倒不是影响的关键了,主要是她的并发症很棘手,随时可能比胃癌都严重,更会让她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
宁洋掏出钱包付了计程车钱,匆匆赶到短信上所说的病房门口。刚想推开门,可是病房里传来的说话声,让他停住了动作。
他在病房外,听到了文漠颂叫了一声,“妈。”
他之前想过千百万种他和刘姝见面的场景,但没想到居然是现在这个样子。宁洋意外的冷静,他站在门口,仔细地想着文漠颂让他来这里的目的。他相信文漠颂,除了他,就是康诚,那康诚……为什么可以那么随便地拿到他的手机?
宁洋面对着门,还是没有勇气踏进去。对着门许久,刚想走,门就被打开了,头一抬就对上了文漠颂错愕的表情。永远都是这么巧合,仿佛有一双手在牵着他们身上隐形的线,让他们总是在不对的地点,不对的时间相遇。
“宁宁,你怎么会……”
宁洋往病房里望去,没有漏掉康诚那意味不明的笑容,他轻轻推开文漠颂走进病房里,与刘姝对视着,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跟她说。”
康诚倒是挺自觉地出了病房,顺便把文漠颂也拖了出去。
病房里很安静,宁洋转过头看着窗外的大好阳光,也不说话。过了许久,刘姝平复了激动的心情,问道:“宁宁,你过得好吗?”
“很好。”
“那……漠颂……”
“我想要跟你说明白,我和他又在一起了。”宁洋低着头,他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接受面前的这个人,“他和康诚早就分手了,只是怕你追问,所以不告诉你而已。”
刘姝闻言勉强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
“我来,是听说你生病了,漠颂之前就一直要我过来见你一面,现在我来了。”
“四年前没和你好好谈谈,现在……”
“都已经过去了!我是说……都已经过去了,我不在意了,你好好养病吧,我走了。”
“不,宁宁……”刘姝拉住他,哀求道:“宁宁,你陪妈妈说说话好吗?”
宁洋全身有点僵硬,不自然地甩开她的手,已经隐隐有了生气的表现,“你不是我妈。”
“宁宁,妈妈是有苦衷的。妈当初不应该丢下你和爸爸,也不应该去再婚。可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你外婆和外公一定要我离婚,说我跟着你爸爸一定不会幸福的。妈没办法啊,是他们让我离婚的。”
宁洋默默地听她哭诉,他的手有点发抖,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他想起十三岁的时候,刘姝带着舅舅回家,然后要躺在床上的爸爸签下离婚协议书,连行李也不拿就走了。
他永远记得舅舅当时用一种施舍的语气对他们说:“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这份少的可怜的家产,我们就不和你争了。”
“宁宁,你爸爸当年那么痛苦,妈妈却没有陪在他身边,妈妈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你没有资格提我爸!”
脑海里浮现出爸爸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艰难地对他说:“宁宁,乖儿子,好好照顾自己……”
他的爸爸那么痛,没有钱做手术,只能一味地吃药企图减缓病痛,可是连药他都负担不起。爸爸活得那么痛苦,刘姝凭什么能去享福?
凭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快完结了啦啦啦
☆、61
宁洋大口大口地喘气,脑袋开始晕眩起来,他努力克制住心里那股冲动,说道:“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不,宁宁别走,你听妈说。”刘姝伸手去拉他,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可是下一秒就被甩开了,宁洋脸上那厌恶的表情就好像碰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别碰我。”
“我真的不想见到你,要不是看在漠颂的面子上,我不会来这里的。”宁洋不停地往后退,直到后背触到了墙才停下,他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服,话语里已经带上了哭腔:“你说,我们以前一家人在一起难道不幸福吗?要不是你嫌弃爸爸生了病,你们怎么会离婚?”
刘姝慢慢地靠近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到他,早已泪流满面,“不是的,妈妈真的很爱你爸。”
“你说谎,我爸病得快要死了,怎么不见你来看他一眼,我要努力读书,努力赚钱,才能给他买药。我们没有钱做手术,一盒药几千块一万块,明明是最好的药,他却还是那么痛。你呢,你去哪里了?”
“你说你有苦衷,他们难道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要你离婚吗?在我们最苦的时候,你在哪里?”
刘姝已经激动到站不住了,跌坐在床上失声痛哭。她没想到宁洋有这么恨她,她的儿子,现在已经把她当做仇人一般了。她痛苦地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是他们不让我去看你爸爸的,不是这样的。”
她靠近宁洋再一次伸出手去触碰他,却又一次被甩开了。宁洋的反应有点奇怪,他喘着粗气,眼睛睁大着,双拳紧握,喉咙底发出低低的声音。
宁洋:“那你再婚又是怎么回事?你别再说了,我没办法的,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妈妈,我们各过各的生活,不好吗?”
刘姝:“你原谅妈妈吧。”
“不,别碰我!”宁洋突然抱头大叫起来,瞳孔放大,却双目无神。这种叫声,犹如困兽般的嘶吼,悲凉而又透着一股挣扎。
“宁宁,你怎么了?”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宁洋已经失了神智,抑制不住地大叫。可是迷迷糊糊中却又一点清明,告诉自己要清醒,不能再像四年前那样了。
他缩在角落里,把头往墙上撞,发出痛苦的叫声。刘姝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她已经被宁洋这幅疯狂的样子吓到了。在外面听到叫声的文漠颂和康诚推门而入,也被宁洋那斯歇底里的低吼和可怖的样子惊到不知所措。
文漠颂愣了一会才跑过去抱住他,在他耳边不停地安慰着。可是宁洋就像一个止不住哭泣的小孩,嘴里不断地发出低吼声,泪流满面地用头撞着墙壁。
虽然康诚不待见宁洋,但还是下意识地要出去找医生,正好撞上路过的张恩浩。
“这里是医院,请你们安静……宁洋?”
张恩浩快步来到宁洋面前,推开还抱着他的文漠颂,把人带进自己怀里,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脸颊,嘴里安慰道:“宁洋,宁洋别怕,是我啊,我是恩浩。宁洋乖,别怕,我在这里。不要哭了,嗯?”
或许是熟悉的人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宁洋有点安静下来,可还是止不住哭泣,喉咙底也还是发出低低的嘶吼。张恩浩喊来一个护士,直接扛起他,要带他到自己办公室去。
张恩浩:“文先生,麻烦你帮我联系李子忱,就说宁洋发病了。”
文漠颂已经顾不上照顾刘姝了,追上了扛着宁洋的张恩浩,掏出宁洋的手机给李子忱发了一条短信。
到了办公室后,见宁洋还是没有平静下来的样子,一旁帮忙的护士问道:“张医生,需不需要镇静剂?”
“也好。”张恩浩点头,把宁洋放在沙发上,等护士准备好镇静剂,再和文漠颂两人合力稳住宁洋,给他打了一针。
过了不久,在镇静剂的效用下,宁洋渐渐平静下来,睡了过去。张恩浩跟护士低声吩咐着什么,又从办公桌上找出了一份资料,交给文漠颂和刚刚赶来的李子忱。
李子忱脸色很难看,也不去看那份资料,直接把它扔给了文漠颂,问道:“怎么回事?才过了几天,宁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张恩浩面无表情,说道:“刚才那个女人就是他妈妈?不是说别让他再受刺激的吗?让你们看个人能看成这样?”
李子忱:“……”
两人沉默下来,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文漠颂。只见他认真地看着手上的东西,也不接他们的话。
那是一份四年前的病历卡,地址就在这家医院。
患者:宁洋
病症:分离性障碍
这份病历详细地写着宁洋在四年前患上这种学名为分离性障碍,俗称癔症或歇斯底里症的病,还有他的治疗过程。
文漠颂把病历从头到尾仔细看完,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得了这个病的?”
李子忱:“和你分手之后。”
文漠颂:“那今后怎么办?”
张恩浩叹了口气,说:“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待会会把他移交到特殊病房去,然后再做观察。我没有把握说治好他,只是能尽力就尽力吧。他这种病,本来就极其容易复发,你们再让他受刺激,只能看他意志了。”
一时间相对无言,三人都望着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的宁洋。他面无表情,刚才发病时的可怕样子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没有烦恼,只是安静地沉睡着。
护士敲了敲门,推进滑轮担架,张恩浩把宁洋横抱起来放在上面,慢慢推着他出去。
“小疯子,又要到你最怕的牢笼里去了。”
文漠颂和李子忱跟在后面,看他们把宁洋放在一间门和窗都装了铁栅栏的病房里,然后看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醒来后属于他的黑暗。
文漠颂突然有点害怕,他抓着门口的铁栏杆,说道:“你们不能把他关在这里,他不是疯子。”
“得了吧,你以为我们想这样的?他这样,有一半是你造成的。”李子忱不屑地看着他,去前台办理手续。
张恩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还是回去看看你母亲吧,宁洋刚才的样子肯定吓到他了。”
“嗯。”文漠颂点头,趴在门口看了一会。希望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的宁洋,还会是那个快乐,阳光,偶尔闹点小别扭的宁洋。
作者有话要说:
☆、62
翌日清晨,宁洋就已经醒了。只是不哭不闹,坐在病床上发呆,看见围着铁栅栏的门窗也没有多大反应。文漠颂从康诚那里听说刘姝昏倒了,只去看了一眼,便拜托康诚照顾,一门心思全扑在宁洋身上。
康诚被宁洋那发狂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敢再玩什么小把戏了,却也没有承认是他发短信骗宁洋过来的。
一连几天,文漠颂班也不上,每天除了洗澡吃饭睡觉,就是趴在栅栏处和宁洋说话。宁洋有时候会注视着他,静静地听他说,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会发自己的呆,随文漠颂说到口渴都没有反应。
张恩浩说,宁洋要是哭闹起来还好,最怕的是他呆呆地坐着。他有分离性漫游或者分离性遗忘的症状,在这间类似于牢笼的病房里,短时间地忘掉过去,臆想出一个全新的自己。
无论是李子忱还是文漠颂,甚至李老头还来看过他一次,他都没有反应。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月,张恩浩在给他做心理治疗的时候,他说出了自发病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要回家。”
张恩浩搂着他安慰道:“宁洋乖,你生病了,等病好了,我们就回家。”
宁洋呆呆地望着他,说道:“我的家……在哪里?爸爸和妈妈呢?在哪里……”
“等病好了,爸爸妈妈就来了。”
“真的?”
“真的。”
宁洋的记忆开始慢慢地消失,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偶尔又会浮现在脑海里。最开始的时候还会认人,过不久,他连每天陪着他的文漠颂和张恩浩都不太记得了,每天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你是谁?”
可是有时候他又会跟他们聊上几句,与遗忘了记忆的样子完全不同。他知道张恩浩和李子忱是他的好朋友,知道文漠颂是他最爱的人,当张恩浩试图提起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