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我不敢向前,唯恐往前是万丈深渊。又不甘心后退,唯恐退后是芸芸众生。暧昧不清,当断不断。
作者有话要说: 等下还有一更,两小时后来刷吧~夸,表扬我~
☆、番外二(苏藉)
A大校艺术节,虞烨作为外联部部长,拉来了丰厚的资金赞助,并伙同宣传部炒作,把此事做成A大百年人文特色,生生把特点为穷的民间活动折腾成官方认证的特色。开幕当天还有市委的人来捧了场。我见识了他剽悍的拼命精神与忽悠能力,令人震惊。
然后他把林辙介绍给我,私下里诚恳地坦白:“他爸是A市市长,做宣传出身,帮了大忙。”
因此一事,他挣外快的途径大大拓宽。我看着他重新振作,清晰地明白,他早已经走出困境,不再依赖我了。
我深切地怀念他神志不清,蜷缩在我怀里的时光,他是我的,只是我的,多好。
我爱他,爱得死心塌地,爱得满心满眼只有这一个人。可是他不会如此爱我——至少在正常时他不会如此病态地爱任何一个人。那怎么够呢?
晚上学生会庆功,他左右逢源如鱼得水,我忍无可忍,把他拖走。回寝室时,他在我耳边低语:“最后的那一首歌,给你的,听出来没?”
有一瞬间,我在他眼里看见心中的星汉灿烂。
“只是给我?”
“不然呢?”
“为什么?”
他掏了很久,拽出一个小盒子:“学生会上周去登那什么佛山,我帮你求了一串开过光的佛珠。收着啊,据说能保佑人长命百岁,逢凶化吉。”
他实在是毁坏气氛的小能手,星汉灿烂“刺溜”一声灭了。
我把一百零八颗珠子缠在手上,他得意洋洋地聒噪:“上面刻了一部《心经》,人家说要亲自爬上山才灵,我连缆车都没坐。”
我悲哀地看着他,心想哥们儿,你知道营造一个适合告白的气氛,多不容易。
他说:“综上,我只是想矫情一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谢谢。”
我对着最好的朋友,笑得腮帮子都酸了。
彼时林辙追我,他花名在外,恋情一个比一个曲折诡异,而我快成为他的同类,深觉他是知己,迫不及待地拿他作替代品。这很无耻,而无耻多了不缺这一笔孽债。我们友好相处到毕业,从一开始的彼此游戏到现下的习惯成自然。午夜不梦回,我就以为自己放下心结。
毕业晚会,虞烨在舞台深情地向每个人歌唱:
“ Knowing the love we'll miss。
Oh;So let us make a pledge to meet in september。”
这是校园民谣,可是我们九月已经不能再相聚。
初遇时他像燃烧的熊熊火焰,而今沉寂如星火,点点燎原却不灭。我在台下默默看着,费心粉饰的太平破碎了。我嫉妒他给林辙的每一个笑脸,嫉妒他和温霖说得每一句话,嫉妒所有与他相关的人与事。我爱他吗?爱,爱得犹豫怯懦,暧昧不清,爱得咬牙切齿,痛彻心扉。
有一天他的母亲拖家带口地来S地旅行,我鬼使神差地设计了他们的重逢。美丽的混血小姑娘说:“你是谁?我没有听过虞烨这个名字。”
他笑着,答非所问:“是吗?我的搭讪失败了啊。”
那一双眼睛里有让人误解的温柔。
小姑娘微笑,她微笑了很多年都没有看见这个人的失落,或者说厌烦。
他已经很久没有失态或者说发病过,而他再一次地在黑暗里咬牙切齿地颤栗,无法克制地撕咬,哭泣。我抚摸他尖利的手,亲吻他沾血的唇,他的深情在我的拥抱里。
我说:“虞烨,我还在,我不会离开你,只有我不会离开你。”
是的,当你感到脆弱的时候,会记起来只有我不会离开你,会记起来我倾尽全力给你的温柔,无人可及。
他躺在我怀里时,我的怀抱被填满,终于不再空虚焦虑,如同毒瘾者注射高纯度的海洛因。
我们放任自己,快乐地沉浸在黑色里。我知道他的勾起嘴角表示不屑,垂下眼帘表示痛苦,凝视时从无深情。就像我知道他的画皮与他的本性毫无关系。
然后有一天,林辙说:“你们互相祸害算了,招惹我做什么?”
我和他打了一架。打到最后他说:“你觉得你默默守着他,很让自己感动,那我算什么?”
我硬撑:“你计较我这一兄弟,我还没计较你的莺莺燕燕。比起来我够专一了。”
“因为你根本不想计较。”他说,“我游戏人间,你没什么感觉,你换虞烨试试。soulmate ,真让人恶心。他的病态你功不可没。”
“离开他。给你两个月,两个月后你下不了决心,我来把你做的事儿掰开揉碎讲给他听明白。自己选。”
“你不会真地爱上我吧,管这么多?”
我气急败坏,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其间的关系了,行走在刀尖上,总有一天会鲜血淋漓,无法收场。
林辙说:“你不敢吗?两个月,两个月后我来和他说清楚。”
壮士断腕有多痛呢?我花了两个月,做梦般地撤走了逸雅全部流动资金,高层人心浮动,虞烨匆匆从L赶回来,等他的是一烂摊子。
如果仇恨不够,我怎么舍得离开呢?多么美好,狗血,言情的借口,我简直是天子第一号脑残。
背叛于虞烨而言是一次更沉重的打击。他绝望时用刀锋划过手腕,血花飞起,仿佛又是那个璀璨夺目,却又依赖我庇佑的艺术品。我几乎和他一起发疯。
林辙说:“你爱他吗?”
我呆在他的病房外,廖辉向几个医生咨询。我疲惫地苦笑:“我要是拆了你的公司,你会觉得我这是在爱你吗?”
他说:“那你爱我吗?”
我说:“我们为这个也打过几次了……我是个人渣,真的。”
他看着我,我抹一把脸,说:“阿辙,我们相处得很合拍,但是这种合拍换谁都行,虞烨和你也很合拍,你身边随便谁和你都很合拍。你觉得我很特别,是因为你从前所有的恋爱都维持不了一个月。而你本心向往长久,但又恐惧长久带来的麻木和无趣。我对虞烨病态的执着,巧妙地满足你所有要求。在发觉我和他的关系前,你爱我吗?你没有试着推波助澜过吗?现在,我用如此精彩的情节结束这段关系,你失落吗?”
我说:“分开一段时间,我们都清醒一下。”
林辙说:“苏藉,你够无耻。”
虞烨有了新的心理医生,我向他示好,把钱慢慢尽数还回,动用关系送了他几笔生意。然后看着他一个人让逸雅起死回生,发展壮大,看着他重新光彩夺目,意气风发。后来我们和解,就像所有的成年人一样,成为不咸不淡的点头之交。
我无能为力地发觉,我又一次,重复了先前的游戏。伤害他,再拯救他。
烨,火光盛大之景,令人目眩,不敢相忘。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三
林辙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二百五,有幸身在A大,是因为老爸足够牛掰。他爸把他折腾进大学后意犹未尽,又把这货塞到校学生会。彼时虞烨已经失去对学生会的兴趣,是热爱拆台的卧底分子。他拆的很有分寸,总能巧妙地卡在玩笑的底线上。大三那年外联部招新,他调戏学弟,从干事到主席团都气得呕血。至此林辙和他相见恨晚,因为这一位也实在不比虞烨更爱学生会了。
两位成为知己后,虞烨兴冲冲地把他介绍给我,原话如下:“这就是那只人傻钱多的肥羊。”
林辙在旁边,傻笑着“咩”了一声。
虞烨笑起来起哄:“走走,去吃羊蝎子。”
然后作为起哄人的虞烨,一边吃一边被辣得抹不下脸,我体贴地要了果汁解辣,然后要了清汤帮他涮过。林辙盯着我们,幽幽地问一句:“你们……是那什么关系吗?”
虞烨把果汁呛进气管,咳嗽时断断续续地笑:“亲爱的,叫你别这么露骨。”
林辙看着我,满脸文艺青年听虐心清新文的渴求。
我沉默,任由虞烨发挥:“哥们儿,你看上我们中谁了,直说,现在还不算三儿。”
他拿过虞烨面前的清汤,十分伤感:“其实我也怕辣。”
他把羊肉丢进汤里,低声说:“苏藉,你能帮我要份清汤吗?”
眉眼低垂,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虞烨依旧嘎嘎嘎地笑着,十分破坏气氛。
林辙宣布他要开始追我,活像初中小女生爱看的校园言情主角。彼时我是虞烨的全职助理加保姆,虞烨忙成狗,我跟着忙成狗,有主人摸摸头又能再战两百年,实在懒得搭理林辙。
虞烨说:“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你要是很烦这个人,我来帮你挡。”
我微笑:“好啊,你去和他说,我暗恋你很久了。”
虞烨当即快乐地去传话,明显没当真。
而林辙越战越勇,讨好苦情挖墙脚无所不用其极,最后虞烨向我表示了他珍贵的友谊,并向我倾诉了他的一段爱情,我咬碎了白牙,简直想杀人放火。未免自己变态得太明显,我联系了林辙,一本正经,自娱自乐地交往。开始前就谈妥规则,一场游戏,彼此无需负担。
等他的女朋友换了几任,我和林辙依旧坚强而执着地继续这个游戏。倒不是我们感情真挚,实在因为我懒得管之后各位莺莺燕燕,他懒得和我说拜拜。彼此的相处十分和谐。
有一年暑假时林辙约我出门散心,我们脑残地顶着烈日去爬山。山顶上湿气重,旅馆的床单半湿半干,还得开电热毯去潮气。
林辙收拾他看不过眼的东西,手忙脚乱,十分笨拙,我累瘫在地上,奄奄一息地建议:“就这么凑合凑合吧。”
他闻言停下,随口问:“如果是你和虞烨来,会怎么样?”
我有气无力:“他懒,一般不会来的。”
“如果你想来,他会陪你吗?”
我摸挲着手腕上的佛珠,苦笑:“会,而且不会偷懒做缆车。”
林辙被虞烨美好的感情打击,换了话题:
“明天早上有日出,你看吗?”
“好啊。”
他靠上带着湿气的窗檐,日影朦胧,文艺得有趣。
可惜翌日我们双双晚起,只能望着正午的阳光打哈欠,林辙如丧考批地瞪着天空,我于心不忍,提议看夕阳。
“上一次我来这里,日出真的震撼人心,能让人放下心中所有的尘杂。我一直想带你来看。”
他失落得很,仿佛坚信其中有宿命的因果。
“没关系,”我说,“我正好期待夕阳,明天再看日出也不迟。”
“也是。”他自嘲地笑起来,“大概我太执着了,反而失去本心。就像你对虞烨……”
他停了停,低声说:“你愿意看我一眼吗?”
我不知道,他居然文艺到要参禅。
彼时光线正好,角度适当,他的眼角居然有八分明媚。我笑起来:“我这不是看着你吗?”
“我是认真的。”他说。
那天的夕阳十分壮美,天边的云朵在燃烧,恍惚间触手可及。林辙说:“我要是虞烨就好了。”
我独自在山上又多住了几天,直到父母和朋友怀疑我不慎殒命山间。回去时我决定认真地和林辙试一试,他有一屁股黑历史也好,我执念深刻快成为变态也好,至少努力着走上一条阳关大道。
朝霞或者夕阳,哪怕是平日的云卷云舒,其实各有姿态。
我竟也去参禅了。
回去时虞烨在车站接我,很关心地问一句:“你和林辙吵架了?”
我想了想,答非所问:“你会暗恋我吗?”
有一刻我觉得角色颠倒,前不久有人战战兢兢地如此问我,如今换了自己。
他依旧笑嘻嘻地回答:“我为什么要暗恋你?”
一切尘埃落定,我长舒一口气,和他一起笑:“为什么不暗恋我呢?我对你这么好,你不感动吗?”
他勾上我的肩膀,低低地掐了戏腔:“好妹妹——你若不幸青年早丧去,无夫无子,我剃度修你来世福音;你若嫁与高官王爵,百年之后,我便安心随你行。”
“你金尊玉贵,若嫁予我,我怕——林辙找我拼命。你真和林辙吵架了?”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啊?”
他点燃一支烟:“那就好。我还担心……”
林辙站在出口,我向他挥手,快步走去:“我回来了。”
我第一次主动抛开虞烨,而林辙在前方等待。
我说:“如果你还没后悔,我们试试吧。”
他笑起来,触人心弦。
我们相处愉快,一如从前,只是比从前多用了点心,也许也多动了点心。虞烨与女朋友分分合合,后来他烦了,也不再有女朋友。有一段时间我们三人十分友好,简直能一起结婚。后来,崩了。
最后的和平分手,这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