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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向笛笑弯了眼睛,“你知道我是干哪行的?”
“你靠向人脱裤子挣钱,向腰缠万贯的男人或者年老色衰的女人,格伦……就是我的继父,他曾给你们这样的人拉过皮条,所以我一看就知道。”
“确实挣得不少,可是我得存钱。一大笔钱。”对一个这么美丽伶俐的安琪儿,无论何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不会感到被冒犯的不悦,何况这个年轻人的脾气本就温和如水。
“话说起来,刚才与你碰面的那个人是不是警察局的副局长,范唐生?”屠宇鸣突然插嘴,眯了眯深邃锐利的眼睛说,“别想狡赖,我目光如炬,而他那张弄臣般的嘴脸到哪里都好认得很。”
“如你所见。”十分坦白地点了点头。
“那么说,那些牛郎口中的‘国王’就是范唐生?包养你又让你穿上女人衣服的家伙就是他?”虽是亲眼所见,但疤脸警探仍旧满面不可置信地说,“我只知道他和好几个美女明星打得火热,还不知道他居然有这样的嗜好!”
向笛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笑了,“Life i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①。”
他说这话的时候屠宇鸣一直望着他的脸——确如玛丽莲所说,这家伙可真好看。和褚画那种他本人一无所知的、眉眼间藏亦藏不住的缠绵悱恻风骚勾人全然不同,向笛的好看很干净,不带肉欲色彩,活脱脱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
可惜,这样的人居然靠出卖肉体为生。
屠宇鸣暗暗叹了口气,自己也难以解释自己的惋惜因何而来,问,“你要存钱?干什么?”
“向莱想出演电影,她现在的年纪有些尴尬,好角色得花钱向制片人买。”顿了顿,说,“这是她的梦想,虽然她已经差不多快要忘了,可我还记得。”
屠宇鸣依稀记得以前向莱提过,她的弟弟中学时成绩很好,本可以考入大学继而过着体面的生活,结果却为了姐姐的梦想辍了学。
他说他来到这里是为了陪她,不想让她感到自己已被整个世界遗弃。
※ ※ ※
这街边摊的樱桃奶酪饼和肉肠烧汁土豆泥都不算太好吃,但听瞎了一只眼睛的摊主说,这好心肠的年轻人常来照顾自己的生意,就像他常给街头寒风中的牛郎们带去热可可一样。
屠宇鸣闷下头狼吞虎咽,玛丽莲挑三拣四地慢悠悠地吃着,而向笛几乎不动盘叉。
正沉默间,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个声音
“我可爱的弟弟,原来你在这里!”
三个人一同抬眼循声看去,一个身材活似沙漏的漂亮女人走了过来。她面孔风情,身材丰腴,腰肢却纤细得不盈一握。
向莱和几个同样身为妓女的女孩勾搭着走来,一见自己的弟弟就问他要钱。
屠宇鸣皱了皱眉,女人身上的酒气扑鼻而来,掺合着浓浓的大麻味儿。
“只有这么点?你不是已经傍上了国王?”接过弟弟拿出口袋的几乎所有的钱,立马吧嗒吧嗒地数了一遍。女人似乎仍旧不太满意,嘟着嘴道,“啊哈,你在偷懒!趁着和这位英俊的警探先生闲聊的功夫,你本可以再找个男人干一炮。”
向笛些许埋下了脸,只是微笑,也不说话。
“好吧,总比没有强。”向莱凑过那张喷着热烘烘酒气的嘴,在弟弟脸上啄了一口,转而又摇晃着丰腴的上身扑向了身侧的屠宇鸣——疤脸警探眉头皱得更紧,连同脸上的伤疤都不好看地拧出折痕,一推手就将瘫软如泥的女人给挡了开。
“再见,警探先生……对了,替我向你的搭档,那个‘画……什么画’的问好……那天你们在‘罗马’露了面,结果好些个有钱又有身份的男人被你搭档的小屁股给迷了倒,我的老板一眼就看出他潜质非凡,想问他有没有兴趣来兼职?”向莱痴痴笑了起来,语无伦次,疯疯癫癫,果然醉得不轻。“要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随便晃动晃动屁股,就能抵得上你们这些穷警察几个月的薪水……”
喋喋不休的女人终于被同伴们拉扯走了,边走还边不住地回头撒着飞吻。
“好了,可爱的小姐。我必须向你道别了。我白天在一家小餐馆帮忙,不能在外头逗留得太晚。”姐姐走了以后,向笛俯□向玛丽莲道别,然后又朝一旁的疤脸警探眨了眨眼睛说,“谢谢你一连五天都在这个街区查案,因为确信能与你‘巧遇’,即使那个杀手会随时出现也让我感到非常安全。”
转过身,把自己投入了张开臂膀的夜幕的怀抱。不见了。
“你喜欢他,对吗?”
屠宇鸣愣神望着向笛早已看不见了的背影,突然被身旁的玛丽莲给一语点醒。
“直到刚才,我才相信你并不喜欢褚画。你的心另有所属。”小丫头看似欢快极了,自顾自地往前蹦蹦跳跳地跑,拉着她的洋娃娃跳起了圆转舞步,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个男人爱着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爱着自己的姐姐,爱着的姐姐是个婊子……哦,他们三个可真恶心!”
她不停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还饶带音律与节奏,听得屠宇鸣莫名头疼。恨不得扇她一嘴巴。
“……那个男人爱着自己的姐姐,爱着的姐姐是个婊子……哦,他们三个可真恶心!真恶心……”
这个夜晚他的心情既丑且糟,尸斑遍布,脓水四流,就这么无遮无拦地暴露了出来,像被风揭走了盖尸布。
作者有话要说:①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会得到什么——《阿甘正传》很有名啦(*^^*) ,但还是备注一下…
21、劳驾,滚远点!(1)
——妈妈……求你……
——别这样……这很疼……真的很疼……
“醒了?”
褚画从梦中挣扎地睁开双眼时看见了坐在自己床头的韩骁。虽然深麦色的英挺面庞照旧透着股任何事都不为所动的精英模样,但因熬夜透出血丝的眼眸到底温柔多情了不少。他俯□,打算在恋人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但是对方冷着脸,极不配合地试图扭头避开。结果因为脑袋挥摆的幅度太大,一下子撞到了离床很近的柜子上面。
“砰”,挺响一声。
“嗷,该死!”头上本来就有伤口,这一撞带来的痛感也让他彻底回忆起来,自己晕倒前撞上了爱切人鸡鸡的“雨衣杀手”。于是慌忙掀开被子,往自己胯间看去。
万幸,那捣蛋鬼还在。
“一对清晨出门的老夫妻发现你头破血流地倒在街边,于是报警把你送进了医院。”
褚画吁出一口气,随后斜眼睨了睨身旁的男人,“你在这儿干什么?我记得你今天下午有个新闻发布会。”在副局长范唐生的积极撮合下,警局要和鼎鼎大名的广播公司合作,打算将轰动社会的几个案子做成电视节目,意在提醒社会公众守法自省。这些曝光率超高的活动在褚画看来,不过是群不甘寂寞的警局混蛋绞尽脑汁想出风头,特别是范唐生,他要为竞选州长拢获民心。
可现在韩骁才是警局明星,他年轻、英俊、勇敢、正义的公众形象深受媒体追逐。
“你这头是铁打的吗,这么撞不疼?”韩骁带着非常温和的笑容替恋人揉了揉脑袋,问,“刚才做梦了?看样子不是好梦。梦见什么了?”他记得刚才他深陷梦魇时的模样,全然不像持枪荷弹的警察,不像勇往直前的战士,反倒像只一碰即碎的瓷瓶,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梦见我结婚后离你而去了?”
“劳驾,”从床上支身坐起,倚靠床背。褚画稍稍掉头看了看对方,蓦地现出梨涡与月牙眼儿地一笑,“滚远点!”
“别再口是心非了,”精英感十足的男人不离反近。压□子向恋人靠近,将手探进被角摸向他的身体,笑着说,“遵从你的内心,你知道和我在一起会有快感。”
“和震动棒在一起也有快感。而且,”褚画没有挡开那只越来越不规矩的手,但脱口而出的每个字都针尖麦芒地不入耳,“还不用担心因他的乱交而得上阴虱。”
“宝贝儿,那不一样。”不将语意不善的挑衅放于心上,韩骁笑出一声。衣服毫厘相隔,宽厚温柔的手游弋向了对方的胯间,结果却被猝然收拢的两腿给夹了住。
“的确不一样。”眯了眯好看的眼睛,皮笑肉非地撇撇嘴角,“电力充足的震动棒可以让我爽一天,你只能让我爽五秒。”
“哈,你太刻薄了,”总警监先生不得不将手抽出被窝,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伤了我的心。”
“是吗?”褚画屈身向前,仿佛舔掉浮于唇缘的奶泡一般伸舌舔过自己的上唇,以个粗野极了的姿态说着挺有礼数的话,“You are wele。”
“那我们说些让你感兴趣的——”一个较长的停顿后,韩骁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只大号的牛皮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了一本书递给褚画,“我记得这老家伙是你的偶像。”
“马克西姆·罗塞勒?”这个白发白眉、一脸褶子的白人老头出了名的性情古怪,他不仅曾是名噪举国的探员,更是令罪犯闻风丧胆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一直懒洋洋瘟在床上不动的褚画一下来了兴致,一把扯掉了腕上覆着的输液管,就打开书翻阅起来。
“罗塞勒月底会带着他的新书来警局做一个教学演讲。只有尉官以上的高级警官才有资格参加。”韩骁又顿了顿,继而一字一顿地点明了对方的身份,“中士先生。”
年轻警探又蔫回了床上。看得出这家伙有些泄气,他掀起被子盖住了脑袋,闷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说,“我头疼,我要睡觉,闲杂人等该走了。”
韩骁走上前,隔着医院里那股子消毒水味儿严重的被子将恋人抱紧,说,“不过有一位警探可以获得额外的参加名额,因为他的总警监男朋友给他开了个后门。”
“偶像也仅限于退休前。”将脸重又从被子里探出来,虽然仍旧牢骚满腹又嘴硬,但面色明显缓和很多,“自退休后他开始满世界地自吹自擂,到哪儿都意得志满地被一群脑残粉围于中央,在我眼里和斯蒂芬妮·梅尔①也没什么区别了。”
韩骁了然一笑,又从牛皮文件袋里取出一叠文件样的纸张说,“顺便,我还给你带了点资料。”
文件饱含了一份巨额资金进出频繁的银行账户明细和一些关于“跨国洗钱”的资料,还夹杂着几张范唐生和一个美丽的外国女人举止暧昧的照片。
那个美丽的外国女人褚画也见过,她是康泊的第五任妻子,碧姬。
年轻警探几乎立马回想起来,难怪当日在慈善拍卖会上,这俩人间的关系看来如此微妙又不同寻常。
他甚至已经猜到,这个女人在做违法生意,而警察局副局长因为皮肉与金钱的双重关系而给她大开方便之门。
“你从哪儿得来的?”半坐起身的褚画粗略扫过一遍手中的文件,目光警惕,一脸狐疑。
“因为藏尸案调查了照片中的女人,没想到另有收获。”
“干嘛给我这个?”
“不愿你像没头苍蝇那样到处乱跑,再稀里糊涂躺进医院里。”耸了耸肩膀,“这个答案够不够好?”
韩骁的对讲机正于此时刺啦刺啦响了起来,里面传来史培东的声音。胖警员语气谄媚地叫着韩骁“头儿”,问对方现在人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出席广播公司与警局联合召开的新闻发布会……
这位警局精英目视着恋人的眼眸,拿起对讲机说,“我正在那个对我最重要的人的身边,在确认他安然无恙前,我不会离开。”
这话挺称褚画的心意。
总警监先生返身而去,在病房门前旋拧门把的瞬间,听见身后人唤了一声,“喂。”
极不为人注意地勾了勾嘴角,韩骁驻下脚步,回头冲病床上的男人眉眼严肃地说,“我有名字。”
只有脑袋露在外头,褚画把自己埋裹于被子里窸窸窣窣地动了一会儿,不太好看的病号服就被抛了出来。韩骁稍稍有些愣神,继而又看见被子里伸出一条光裸纤细又肌肉丰盈的手臂,手指上勾着一条白色内裤。
为被子紧裹的褚画信手甩起了这条内裤,为白牙轻咬着的下唇角似有若无掠着一笑,“我现在就像刚出生的婴儿那样赤裸。”
白色内裤飞脱手指,抛向了男人的脸,随后被对方接在了手里。
将内裤捏紧在拳心,举在眼前,韩骁突然骂出一声,“骚货。”
他以最快的速度反锁了门,然后一刻不怠地扑上病床。
两个男人半跪着身子彼此相对,韩骁自己动手脱去上衣,而那如个婴孩般光裸的漂亮家伙则迫不及待地扯了下他的裤子——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和他闹别扭,拒绝与他亲近,诅咒也一句没少。
褚画凑上脸去咬恋人半勃的口口,任那赭中带褐的硕大口口抵住咽喉,将整根玩意儿吞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