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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龙一直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底,齿牙、唾液中带毒也不奇怪。”曾希道。
“有什么办法治吗?”霍真问。心里暗急,感叹要是蓝小眉在这里的话就好了!她熟知医道,也许知道该怎么处理。
“最好的办法是上医院,把伤口清理干净。”曾希看了一眼霍真焦急的脸,道:“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能做非常处理。”
“如何非常处理?”霍真问。
“听说过关羽刮骨疗伤吗?”曾希悠悠道:“当年关羽误中毒箭,命华佗为他刮骨去毒,将带毒的骨肉剃干净,以防毒液流到五脏六腑。”
霍真抱紧卫痕的身体,只觉得像抱着一团火,热得烫手。刮骨?没有麻醉药,会痛死的吧。光是想象,他已经觉得钻心疼了。
卫痕伸手轻抚霍真的脸颊,像是安慰一般。随后望向白狼,虚弱地道:“把匕首给我,我自己来。”
白狼注视着他的眼睛,这个年轻人面对如此的处境,明知自己命悬一线,双眼之中竟毫无一丝恐惧或不安,有的只是平静如水的淡定和坚毅,不由暗生敬佩。
“信得过我的话,让我来帮你。”白狼道。
卫痕看着他几秒,终于点了点头。
白狼掏出打火机,将匕首尖端烫热,对霍真道:“替我举着手电,举高点。”
霍真听话地举着手电,眼看着白狼手中的匕首刺入卫痕的伤口中,一道黑血蜿蜒流下。
卫痕抬眼看了看霍真,道:“转过去,不要看。”
霍真想告诉他,自己并不怕。但话到嘴边却哽咽了,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而此时,卫痕已经无暇顾及他了。他紧闭双眼,颈间青筋暴起,忍受着刺骨的疼痛,但却自始至终不吭一声。
等这个简陋的手术结束时,卫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霍真发现他就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白狼替他打了一针抗生素,对卫痕道:“接下来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卫痕唇间轻吐二字,“谢谢”,随即便倒在霍真身上,昏死过去。
霍真放他躺下,从他包里找了干净衣服替他换上,又用睡袋裹紧他。
有种悲观的情绪逐渐蔓延全身,好几次他都想对曾希他们说,不找了,我们回去吧,原路返回,回苏州的回苏州,回美国的回美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但他知道,即使他愿意,曾希、卫痕、叶赫风也不会走,他们世世代代,祖祖辈辈坚持了几千年的信念,不是那么容易退却的。何况,这里的一切,也染着霍家人的血,夺取了自己父母年轻的性命。都走到了这一步,如果放弃的话,自己下半辈子都会于心不安。
由于是在地底,没有办法找到木柴生火,大家只能尽量多地用衣物裹着自己,钻入睡袋取暖。
霍真脱了衣服,钻进卫痕的睡袋中,紧紧搂着他,希望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耳边传来卫痕微弱但有规律的呼吸声,霍真却仍不敢确定,探了探他颈间的脉搏,又将脸贴在他的左胸前,一直等听到了有力的心跳声,才放下心来。
卫痕握住他的手,有些吃力地开口道:“我没事……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
霍真反握住他的手,摊开他的手心,用手指在上面写道:活着,一定要活着。
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在高黎贡山时,卫痕也曾用过这个方式和他说话,不禁心绪万千。
卫痕轻轻叹息一声,将霍真的手拉到唇边,轻轻贴着,道:“你也是。”
霍真心中有难言的感动,还想对他说些什么,终究敌不过疲倦的袭击,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在这个地方,没有白天黑夜,甚至没有时间的流动,没有东南西北的方向,仿佛是游离于世的一个大黑洞。一旦有生命进入,就会被吞噬得一点不剩。
霍真的梦里就是这样一团漆黑,永无止尽的黑暗,永无止尽的绝望。
28、
黑暗中的时间过得尤其缓慢。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霍真半梦半醒之间,恍惚感觉有什么人正在看着自己,而且是那种陌生的、带着敌意的注视。不由心下烦躁,坐起身来。
这时,一道光射到他的脸上,只见白狼的手电指着他,问道:“怎么了?才睡了十几分钟就醒了?”
“你怎么知道我睡了十几分?”霍真感到奇怪,大家的表不是都停了吗?
白狼淡淡一笑,“直觉。我曾经有十几年都在荒山野岭里,一切只能靠自己的直觉,也只能相信自己的直觉。”
霍真点点头,转而说起刚才的奇怪感觉。
白狼站起身,四下望了望。这里一片空旷,除了正在休息的几人,根本没有外人在。
“我想去看看。”霍真钻出睡袋,穿上衣服,拿好手电筒和荧光棒,向黑暗的地下深处走去。
走了一段后,并没有任何发现,“唉,看来是我多心了,白狼,我们回去吧。”
但话音落下后,却是一片沉默,没有人回答。
霍真回头,用手电照了照,惊出一身汗来。
白狼不在!
白狼一直是保护神一样的存在,不会让他涉险。所以他以为白狼一定会跟在他身后,谁知白狼竟没有跟来!或者说,白狼跟着他,却不知何时失散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总之,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
这下,可真落了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处境。
而现下又没了水滴声,到底该何去何从?
“霍真。”
黑暗中,他听到有人叫自己,是从未听到过的声音。有些稚嫩,仿佛幼子牙牙学语。
不是自己熟识的人,也不是队伍中的人。
是谁?
霍真打开手电,四处照了照,什么都没有发现。但他知道在那未知的黑暗中,有一个人,有一双眼正在注视着自己,那种感觉如此强烈,压迫着脑中的神经,紧绷得几乎要断裂。
如果有白狼、或者卫痕在的话,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如临大敌一般。
“是谁?”霍真的手有点颤抖,手电的光圈因为他的颤抖而上下晃动不停。
良久的静寂之后,一个黑影慢慢进入手电光圈的范围内。
并不高大的身影,一米多高,然而却让霍真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怖。
是它!
那只鬼婆鸟!它的一只眼睛被曾希打成了一个黑洞,唯一的另一只眼,闪动着难以名状的幽黑光芒。
它就用一只眼静静地看着霍真,静静地,仿佛在思考什么。
刚才叫自己名字的是它?
霍真突然想起曾经的梦境,黑暗的梦里,无数鬼婆鸟对他说“回来了,回来了……”
鬼婆鸟不应该会说话!它们会说话的唯一可能,就是像鹦鹉一样,由于气管中鸣管的构造与普通鸟类不同,听多了某一句话,就会自然反射一样地模仿!
这只鬼婆鸟一路跟着他们,经常听见其他人叫自己的名字,因此才学会了模仿。
虽然弄清了原因,但听那张怪异的脸叫出自己的名字,还是让人不得不毛骨悚然。
“霍真。”鬼婆鸟的嗓子里又发出了这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并且朝着霍真走来。它的翅膀收在身体两侧,看上去像个七八岁的孩童。然而霍真知道,当它展开双翅时,会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
“你想干吗?”霍真一开口,立刻暗骂自己傻气。明知道它只是模仿人说话,并非真的会说话,自己竟然还想和它对话!
鬼婆鸟却似乎听懂了,它不再上前,认真地盯着霍真看。然后,它竟然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霍真,好像在等他过来。
当霍真尝试着走上前时,它又继续往前走。
就这样一停,一走,一停,一走……霍真突然领悟到一件事,这只鬼婆鸟,似乎是想给自己带路!
是要继续跟着它走,还是想办法逃走?
既然已经落到如斯地步,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能绝处逢生。何况凭他势单力孤,怎么想也不可能在鬼婆鸟的尖爪下逃生。
这样想着,霍真便跟着鬼婆鸟往未知的黑暗深处走去。
29、
这是一种怎样忐忑的心情?就好像一个赌徒输光了所有,唯一翻本的希望就在最后一局上。押大还是押小?一旦揭开色盅,就会决定自己的命运。
霍真此刻就是这种心情,那只鬼婆鸟带着他不知往哪里走。不过好歹他也跟着卫痕他们出生入死那么多次了,总算长了点心眼,将怀里的荧光棒折断,每走百余步便趁鬼婆鸟不注意时,撒下一点荧光粉。
渐渐地,不知走了多久,霍真发现不需要手电也能看清地面了!
怎么回事?
难道走出地底,回到山里了?
眼前出现一道巨大的地缝,又窄又长,可容一人弯腰通过。
鬼婆鸟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难测。然后,它突然展开双翅,一瞬间穿过地缝,滑翔而去。
霍真手脚并用,爬过泥泞尖锐的碎石,终于来到地缝口。他匍匐在一块湿滑的巨石上,朝外望去,顿时目瞪口呆。
这是回到了侏罗纪了吗!
地缝外是一道深幽不见底的大峡谷,一具庞大的动物骨骼从深不可测的谷底中探出,一直通向遥远的天际,仿佛挣扎着要冲出这个峡谷,冲向天空。
霍真细看那具骨架,除了大得惊人,白骨森森透着阴气。由于它的身体过大,头部不知在上头多少米开外,即使仰着头也看不见它的真实面目,猜不出是什么生物。但看它体格庞大,霸气十足,有点像恐龙,可恐龙中体型最大的梁龙也才不过几十米,这只巨兽高度几乎和几百上千米的峡谷一般高,最大的恐龙在它面前,也只是小点心一份吧。
半空中,盘旋着十几只鬼婆鸟,遥遥望见霍真,也不发起攻击,只是滑落在峭壁上,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才是最聪明的捕猎者!
霍真心中感叹道,但此刻似乎并不是恭维敌人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大部队,本就充满了不安,何况心中又挂念着卫痕的病情,于是便想转身往回走。还好一路上用荧光粉做了标记,说不定能找回到原先的休息处。也说不定白狼他们能找到他。
正打算回头时,突然一只鬼婆鸟无声无息地掠过空中,尖锐的利爪一把将他抓起,飞了出去。
它的动作太快,霍真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抓到了半空中,双脚悬空,下方是一团雾霾的万丈谷底,像是地狱的最底层!
霍真本能地挣扎起来,然而仅凭他的力量根本无法和庞大的怪鸟对抗。忽然,背上的湛卢剑发出嗡嗡的声音,霍真情急之下,一把抽出剑,趁势向鬼婆鸟的腿上刺去。
鬼婆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即霍真只觉得肩头一松,整个人失去了支撑,任由地球引力拉着自己的身体向深渊中坠去。
完了!
这是霍真脑海中的第一反应。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二十五岁的未婚大好青年,今天就要活活摔死在这地下,为大禹和句芒陪葬了!
霍真闭上眼睛,在迎接死亡的那刻却突然异常平静。
爸爸妈妈,很快就能和你们见面了。本来冒险进禹陵是想挖掘出二十年前你们遇难的真相,现在不用那么麻烦了,可以当面直接问你们了。
命运却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正当他做足了摔成一张薄饼的准备时,耳边传来一声疾呼,“抓住那些骨头!”
霍真睁开眼,只见那巨型动物骨架上还有不少枝枝叉叉的小骨头,类似骨刺一般的东西,但长在它身上,就成了一棵成年大树的树干那么粗壮。霍真看准下方一根略微细一点的骨头,在身体下坠经过时,一把扑了上去,瞬间释放的巨大冲击力使他重重撞了上去,一时间眼冒金星,脑中一片空白,就像脑震荡了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清晰起来。
望了一眼脚下的深渊,不由直冒冷汗,要不是刚才那个声音提醒自己,可能现在已经被底下那团黑暗所吞噬,陈尸地底了。可这地方,怎么可能还有别人呢?该不会是自己的幻觉吧?
这一想,不由抬头看去。
视野之中,只有那庞然巨物的森森白骨,如同一片白骨森林。过了一会儿,头顶上方二三百米处,突然冒出一张苍白的脸。
不是鬼婆鸟,而是人!真正的人类!
还是他认识的一个人!
“蓝……蓝医生!”
30、
竟然真的是蓝小眉!
霍真心绪复杂万千,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或是又哭又笑地发场疯!
“你是人是鬼?”平复心情后,霍真问了一句傻话。相信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也是傻傻的,以至于蓝小眉在这样的处境下,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鬼的话,你怕吗?”
霍真摇摇头,什么都见过了,还会怕鬼吗?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