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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布置得不错,挺温馨的。”肖白拿出茶壶,准备倒水。
“像个单身女人住的地方。”
肖白拿壶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花礼看完这边,绕过去走到另一间房子。
这间屋子连着阳台,面积不大。左边的整面墙都被书柜覆盖,靠近窗台的地方是张模样陈旧的桌子,上头堆着一叠叠书。花礼走近,抽出其中某本,书皮上赫然印着两个黑体大字——冯定,花礼手一抖将书丢了回去。
就在他转身间赫然注意到:房间的右下角灰暗的角落处放着架立式钢琴。主人很用心的用酱色的格子布将它整个罩了起来,钢琴上头放了些相框。
花礼走近了几步:中间最大的相框中站这个有点呆的小男孩,鼻子上还挂着两条鼻涕。而紧靠着在小男孩右边的是个有如瀑布般长发含着微笑的美丽女人;而他左边站了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他正温柔的凝视着女子,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笑容。
“那是我的妈妈和爸爸。”
花礼回头就见肖白站站在门边,似乎陷入美好的记忆中脸上带着温柔的表情。
“这架钢琴就是她留下来的。”
花礼摸摸下巴:“妈妈也是个大美人啊。”
肖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比较像我爸爸。”
花礼将视线移到左边稍微小一点的相框,里头是两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左边的男孩低着头,稚嫩的脸上带着腼腆的微笑。站在右边的男孩伸手揽住左边男孩的肩,一脸的阳光,笑得极其张狂。
“那个……就是阿平,我们是高中同班同学。”肖白说着说着脸上露出羞涩的微笑。
花礼看着男人,就有点想要欺负他的欲望。于是故意调侃道:
“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谁、谁说的!阿平很好的,人帅,工作能力也很强……还有他很会照顾人的。”
“哦?”
“高中时我很自闭,是阿平鼓励我一点点走出来……如果没有他,或许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他对我很重要。”
花礼明白了,这兔子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相当的护短。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花礼眨眨眼睛故意凑了过去。
肖白一愣,立马躲闪开:
“我、我不知道……”
花礼故意压低声音,在肖白脖间轻轻蹭着:“你看今夜月色这么美,又只有我们俩,不如……”
“不、不行……”肖白下意识的挣扎。
花礼往前逼近一步,将人困在自己的手臂间,软绵绵的贴了上去:
“那晚明明很热情的……”
“那是意外!”
花礼看着肖白一张脸都憋得通红,笑着退开去。
“呵呵呵呵,你真可爱~”
“……”
“逗你玩的~呵呵。”
“……我去做饭……”说罢转身欲走。花礼一把抓住他手腕,笑眯眯的说:
“别生气,来,我弹琴给你听。”
接着就掀开琴盖。他有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从肖白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瞧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带笑的嘴唇,落肩的长发。而此时,屋内暖黄的灯光洒在他身旁,带着一圈浅浅的光晕。时间静止,时光也为他止住了流逝的脚步,整个场景美得如同一幅浓郁的油画。
肖白就这样看呆了。
他轻轻的将手指放上黑白相间的琴键,缓缓的按了下去。肖白屏住了呼吸……
“dodososolalaso;fafamimireredo~”
花礼甩了甩长发,一首曲子弹的洋洋洒洒。
“……你这弹的是什么?”
“钢琴入门金曲,小星星啊~”
肖白一个脚步不稳:“好吧,我去做饭了!”
“欸——要不你弹给我听嘛——”
“不要。”肖白直接拒绝。
“为什么……?”
“晚上弹琴会扰民。”
“原来你会弹钢琴!”
“我可没说我不会。”
肖白学着花礼的模样,眨眨眼扬长而去。
花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楞了许久才抱着手臂牵起唇角笑了起来:
“倒是学得惟妙惟肖啊~”
吃过晚餐后,肖白去厨房洗碗,而花礼则慵懒的窝在客厅软绵绵的沙发中看电视。
电视里正放着恋人离别的悲情场面。这部从某泡菜国引进的古装电视剧,一瞬间秒杀上至六十岁下到十岁的女性们,据说超市印着男主的纸巾已经卖得脱销!
花礼从衣兜里拿出眼镜在肖白的衣服上擦了擦架到鼻梁上,顺便还点了根烟。
这时正好演到男主不顾一切的从船上跳入大海中,女主在岸上大喊欧巴的场景。
“噗……哈哈哈哈……咳咳咳!”
肖白此时正好洗最后一个碗,就听到自客厅传来花礼快要断气的声音。
“喂,你也太没人性了吧,这么悲情的场面你也笑得出来。”
花礼拍了拍胸口,止住了笑声:
“本来就好笑嘛,你看你看。”弹了弹烟灰。
肖白回头盯着电视,只见女主流着泪水梨花带雨,声嘶力竭的唤着男主的名字,搞的肖白顿时眼圈也红了。
不过,某人还在后头没心没肺的笑。
“太搞了,你看女主——那演员居然穿着旅游鞋,哈哈!”
“……”肖白瞥了花礼一眼,继续回厨房洗碗。
花礼擦了擦刚笑出眼泪,打开手机按下开机键。
手机跟抽疯似的胡乱的震动了许久才停下来。花礼打开短信箱,开头全都是冯定发来的短信,他点开最后一条:
“花礼!!!我要跟你割袍断义!拆伙!”
花礼笑了笑,往后翻。另外一条简短的信息印入眼帘。
“在哪里?爷爷重病,速回。哥哥。”
花礼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而后他轻轻的将手机关了,靠在沙发中闭上了眼。
意识渐渐散去,茫茫然一片中他又看见了那片海,风呼啸而过。他赤着双脚走在冰冷的岩石中,迎着风,走向那片深蓝。
脚边的海水翻腾着,他睁大双眼看着泡在海水中的男人,他浮肿的眼皮高高的耸起,外凸的眼球狰狞的看着后方。
有谁在呼唤他:“小礼,小礼……”
他回头,那个男人带着满脸的冷漠站在他身后,眼神空洞。慢慢的,他越过自己,然后跪下将海水中的男人抱了起来,状若疯狂胡乱地亲吻着男人早已经溃烂浮肿的脸颊,不断的低喃:
“小礼……我爱他啊,我爱你的爸爸啊!所以,我也爱你啊!我的儿子。”
“不———!!!!”
花礼猛的惊醒,室内一片黑暗,墙上的挂钟指到二。花礼在黑暗中停滞了几秒,伸手将额前落下的头发拨到后头,这才发现自己仍躺在沙发上,身上盖了层薄薄的毛毯。
“滴滴——”手机再次不合时宜的响起——是冯定发来的。
“在哪里?B公司的人反击了,速回!!”
花礼怔怔看了半响,起身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拿过大衣。在经过微合的房门时,花礼踌躇了下,然后轻轻的拧开门走了进去。房间内一片宁静,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黑暗中柔和的夜色透过窗帘照到男人的脸上,勾勒出他安静的睡颜。
花礼看了许久,而后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触手的是一片温热。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总能为他带来少有的平和。花礼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许是幸福的。
人总有太多的无奈,太多必须完成的事情。而完成后,我们也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今天添加了文章的背景音乐——close to you。很老的一首歌,很喜欢它所带来缠绵深情而又几许慵懒的味道。
最近很喜欢宇多田光的《close to you》版本,但是因为在百度上面找不到链接。推荐大家去听听~
第七章 反击
花礼边下楼边拨通了冯定的手机号码,嘟嘟两声后,花礼还没开口对方清醒异常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在家等你。”
“嘟——”电话被挂断,花礼看表:凌晨三点整。
今天是大年初四,空气中仍旧弥漫着炮竹的气味。花礼快步的朝前走,拐过街角。这时!一条黑影也鬼鬼祟祟的拐了过去。
“哟——”
浓重的乌云将月色完全的掩盖,黑暗中男人靠在墙边,半边脸隐没在夜色中。
黑影楞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看着花礼慢悠悠的踱了过来,懒洋洋的说:
“告诉你们少东家,监视是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的。还有,不要牵扯其他人。不然,后果我想他是明白的。”
说完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转身离去。
黑影怔怔的看着对方离去,半分钟才颤颤抖抖的从衣兜里拿出电话。
花礼半个小时候后就到了冯定的公寓,两人商量了一下关于以后的对策。
冯定喝了口黑糊糊的咖啡问道:
“这么说,现在B公司全权由司徒夜管理了?他之前似乎不是学金融的吧。”
花礼吐出个烟圈:“不是,他以前学的是建筑设计,最擅长打散与重构。”
冯定抬头看了眼靠在沙发上的花礼然后继续喝他的咖啡。
花礼摁灭烟,起身穿大衣:
“跟我哥发来短信说老爷子生病了,所以我要回家一趟。”
冯定掀起眼皮:“你这一年都没回过家吧?”
“嗯。”花礼低头系鞋带,冯定端着咖啡站在他身后。
“我走了。”花礼拉开门锁,然后又回头盯着冯定的手慢慢的说道:
“还有,别总是喝黑咖啡,加点伴侣什么的。不然总这么喝,会寂寞的。”
冯定一笑:“替我向爷爷奶奶问好。”
花礼跨出门:“如果他们肯让我进屋的话。”
花奶奶今天异常的高兴,因为他的三个宝贝儿子都回家了。于是老太太一大早就拎着篮子上菜市场了。这不,刚过了六点就摆了满满一桌的菜。
老爷子今天也特别高兴,平时总倔着的一张老头脸,今天也有许多缓和。
“爸,我敬你一杯,祝您来年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坐在老爷子身边的老大花惜孟端起酒杯。
老爷子高兴得抚着胡须:“老大啊,要是来年再给咱们花家找个媳妇,你爹才是真的开心了啊!”
老大端着酒杯轻抿了一口。
老爷子满意的看着这个他最自豪的儿子,自小就不怎么让他操心。想到这里,老爷子忽的将目光转向坐在老大身旁的老三和老四。
老三花舞文埋头吃菜,底下的手扯了扯身旁人的衣服下摆,老四花写墨立刻会意,笑意盈盈的端起酒杯:
“爹,儿子也敬你一杯,祝您和娘身体健康,财源滚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再脾气古怪的老人家,都还是喜欢听好话的。老爷子虽然嘴上说他油嘴滑舌,但脸上那个笑是掩都掩不掉。
花奶奶端上最后一道菜,在花蝶身边坐了下来。这边看着爷几个说着话,另一只手拉了拉花蝶的袖子轻声问道:“小蝶啊,礼礼今天不来了吗?”
花蝶放下筷子,安抚性的将手盖上老人家的手背,语调也不似往常的冷漠:
“奶奶,放心吧。我给他发了短信,他看到就会来的。”
花奶奶看了看那边正喝得起劲的丈夫,低低的叹了口气。
“礼礼那个孩子哎……”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哎哎,我去开吧!”花奶奶将手往围兜上一擦:“来了来了——”
拉开门,门外站的男人风尘仆仆,脸上却挂着温和的微笑,轻轻的唤了声:
“奶奶。”
老人家不知道是喜悦过头,一时竟怔住了。男人又低低唤了声,花奶奶这才反应过来颤颤巍巍将男人冰凉的手握在粗糙的手里。
“哎哎,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快进屋,外头怪冷的。”
说着就赶紧替男人脱下微湿的大衣,又拿了双保暖的鞋子让他换上。
“老婆子,谁啊?”花礼绕过客厅走到餐厅,看到坐在上席的老爷子,低着头恭敬的叫了声:
“爷爷。”
气氛瞬间变得凝固,老爷子看着面前的人,一张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花奶奶赶紧拉着花礼:“礼礼,饿了吧,来来,坐下来吧。”
“啪!”就在这时,老爷子突然猛的一拍桌子。
“滚!叫他滚出花家,他不是花家的孩子!”说罢站起来,拿过放在一旁的拐杖。
指着面前的花礼,花礼垂着头,微湿的发落在肩头。
“你看看他这鬼样子!男不男女不女!屡教不改的孽子!”说着就拿拐杖朝花礼打去。
花蝶眼疾手快的拦住拐杖:“爷爷,小礼既然知道回来就说明他有改过的心。”
“他会知道改?!他娘走的时候怎么不见他改?!”老爷子气得全身发抖。
“爸,先消消气。”花写墨一边拍着老人家的背,一边朝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