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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李路云出院了,沈嘉唯把她接回了早已收拾干净整洁的家。自流产之后,路云的身体一直都很虚弱,血流了近半个月才完全干净,每次看到她痛苦地捂着腹部时,沈嘉唯的心就一次又一次地被懊悔与内疚绞痛。一个月后,李路云的身体完全康复了,但沈嘉唯的心却永远破碎在了他本该离婚的那天早上。他记得那天他的精神特别好,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在临出门前他甚至还吻了一下熟睡中的苏冉的脸颊,他开车的时候甚至还憧憬过他们即将开始的美好未来。然而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憧憬没有了,希望不存在了,还未曾看一眼的孩子就这样牺牲在了以爱为名的尔虞我诈中。在那一刻,他是那么地恨苏冉,然而现在他恨的只是自己,曾经玩弄了多次感情游戏的他,终于成为了情感上的loser,除了“活该”,他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安慰自己。当得知沈嘉唯将苏冉痛扁一顿又彻底轰走的消息后,曾经吊儿郎当的好友郑邵加愤然地说了一句话,他说:“沈嘉唯,我觉得你很烂!”
沈嘉唯依然全心全意地照顾着李路云,履行着誓言没有再去找苏冉一次。只是在所有人都看得出沈嘉唯变了,他的变化不仅仅是因为他不再在风月场上胡混,成为了一个 “好丈夫”,而是源于他内心最深处情感的崩坏。他做事开始中规中矩,不出一格,说话沉着淡定,毫无表情。人们再也找不到那个自由大道上的性感野兽,狂傲与不羁再也不是他的代名词。
面对他的改变,郑邵加不屑地轻哼,周穆与潘朵拉无奈地摇头,而李路云只能在无人的时候慢慢拭去眼角的泪水。
爱情没有了,婚姻真的还那么重要吗?
在一次扫除中,李路云意外地发现放在沈嘉唯写字桌里的一把钥匙,这是一把老式防盗锁的钥匙,自己家里根本用不到,直觉告诉她,这把钥匙的主人是苏冉。她本来顺手就把钥匙丢入了垃圾桶内继续整理别的东西,可一会又突然把它翻了出来。她将钥匙攥在手中思考了几秒,然后换好衣服,走出了家门。
李路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再次来到苏冉楼下,总之她觉得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她和她的这位情敌今日要做一个了断,即使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他再也没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轻敲了几下门之后,里面并没有反应,李路云以为苏冉不在家,正准备转身离去时,突然想到了放在口袋里的钥匙,她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将其插入锁孔,转动,门开了。
客厅里果然没人,厨房好像也是空的,李路云踮着脚向前又走了几步,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卧室的门。先映入眼帘的是床的一角,紧接着就是那个人瘦长的身躯,他的双眼沉沉地闭着,一动不动。李路云吓了一跳,她的第一感觉竟是苏冉已经死了。可随即定睛一看,他的胸脯还在微弱地起伏着。大白天他竟然在睡觉?李路云感到纳闷,她咳嗽了一声,又轻敲了两下卧室的门,可苏冉仍半点反应都没有。李路云又往前走了几步,将手抚上苏冉的额头。滚烫,是她得到的唯一触感。李路云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拨通了急救电话。
“早就该来!”急诊室的医生皱着眉头说。
“医生,他得什么病了?”
“扁桃体和支气管感
染还有细菌性肺炎引起了高烧和间歇性昏迷,再晚一两天就会有生命危险,现在必须要住院了。诶?你是他什么人啊?”
“啊?哦,他,他是我弟弟。”
“那正好,你拿这个单据去一楼给他办住院手续吧。”
苏冉感觉头痛欲裂,口唇干渴,感觉整个人好像在焰火中灼烧,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正在通往审判的地狱之路。他缓缓睁开干涩的眼睛,满以为周围尽是烈焰之红,可进入眼帘的却是一片虚渺的白,他才意识到这是医院。
“你醒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出现在身边。
苏冉扭过头,疑惑地望着她,嗓子却疼得说不出话。他又赶紧把头转向另外一方,寻找那个可能的身影。
“别找了,他不在,是我把你送过来的,我在家发现了你房门的钥匙。”
苏冉终于将头摆正,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救你?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你应该是我最恨的人,不是么?当你从我身边把老公抢走的时候,我真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可是今天看到你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样子,我还是决定救你一命,我想这就是一个即使再邪恶的人内心深处也会存留着一丝善良的本能吧。”
苏冉又轻轻地动了动头,但仍然没有说话。
“医生说你得了肺炎必须留下,我已经把住院费替你交好了,你就在这安心听医生护士的话吧,我会再来的。”
李路云说完便离开了。留下洁白的房间中的苏冉依然无声地躺在那里。
两天之后,李路云果然又出现在了医院,她仍穿着那件黑色的外套,手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由于住院治疗,苏冉的病情较前几天好多了,已经不再发烧而且可以开口说话,只是他的身形依然清瘦,面色依然苍白。李路云进来的时候他正靠在病床上翻看一本护士送来的无聊杂志,高跟鞋清脆的声音使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望向门口。
“我说过我会再来的。”李路云抱臂站在不远处。
“谢谢你。”苏冉嗓音依然沙哑。
“你不用说‘谢我’。我跟你说过这只是一个人的本能反应,可你也应该明白,无论如何我救了你的命,虽然不用言谢,但你应该懂得感恩。”
“想要我做什么?”苏冉低着头自言自语。
“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城市,永远都不要回来。我知道你在等他,但你等不来了,你在他心里……”李路云轻叹了口气。“包括我,我们在他心里都已经成为过去了,掀过了这一页,他是不会再回头的了。”
“我们?”
“是啊,我们一直明争暗斗,都自以为是地为了爱情闹腾,双方把最大的血本都陪上了,最终也逃不过两败俱伤,可我仍然认为我的下
场比你要好。我承认,我的确没有赢,可你却输得更惨,我知道他不爱我了,可最起码我还能得到他的人,我还有名分,更重要的是我还有他赖以生存的经济脉络,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让他陪着我孤独终老。可你呢?你除了现在这幅虚弱的身体和你那信誓旦旦的爱情还有什么!所以我劝你趁现在年轻,另寻出路吧。也许你不愿听我的,打算就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因为你毕竟比我年轻,又是个男人,男人三十一枝花,再耗个几年我都成了陈粮糟糠了,你肯定还依然英俊帅气,只不过那时的你和他还能保证依然守护着那颗纯真的心吗?你可能会鄙视婚姻,认为它是围城,是爱情的坟墓,可你知不知道,没有了婚姻的庇护爱情就会尸横遍野连葬身之地都没有!它就代表着一种责任,即便爱情没有了,两个人也不一定会分开,而婚姻这种东西却是你和嘉唯之间永远无法享受到的,五年之后,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你敢想象吗?”
“没有爱情却硬要摽在一起,你不觉得痛苦么?”
“你又错了,其实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没有一个人会跟另外一个人死去活来的爱一辈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沈嘉唯想要的东西很多,但我心里清楚他最为之膜拜的绝对不是爱情,不是爱情的东西,你能给得了他么?想和他生活一辈子,你是在毁他。”
苏冉怎能猜不到李路云所说的沈嘉唯最想要的是什么?这也是他在与李路云的较量中最心虚最害怕的一点,在这一点上他帮不了沈嘉唯,不管是三年五载还是十年一辈子,说白了他们“门不当户不对”。更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如今换来的只是沈嘉唯对他伤感的恨,这才是在这座城市苦苦求存了三年的他得到的最终的果实。
“我答应。”
这是李路云最后一次见到这个人时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可怜的小苏冉啊
22
22、第 22 章 。。。
他走出了家门,步伐很轻很快,好像对于过往的一切都不再留恋丝毫,他就这样信步走着,来到本市最繁华的商业区。夜幕初临,华灯初上,街上到处漫步的是结束了被生活蹂躏一天的男男女女,他们簇拥着,搂抱着,在柏油马路上留下串串步履的踪迹。在一个车影如梭的十字路口处,人流汇集,等待,准备奔向四面八方,奔向他们最终的人生目的地。红灯亮起,苏冉也随着行人快步向前,没有丝毫的迟疑,只是当走到路口最中央时,他突然减慢速度停了下来,匆匆滚滚的人流中,他蓦然回首,留下一个如梦如影般的微笑,然后转回头走完了剩下的那半截斑马线。
……
“目前,这场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风暴已席卷全球,有演变成百年不遇的金融危机的趋势,世界经济已造成重创。9月15日,美国第四大投银雷曼兄弟公司宣布破产,英国布拉德福德—宾利银行、比利时荷兰合资的富通集团,以及比利时法国合资的德克夏银行、德国地产融资抵押银行等金融机构相继陷入困境。尽管美国国会通过了7000亿美元的金融救援方案,但是就目前趋势来看,这场金融危机已经迅速蔓延到了大洋彼岸的欧洲,亚洲也将继而受到影响。美联社宣布……”
沈嘉唯“啪”地一下关掉了电视走向书房,留下依然对着屏幕发呆的李路云。就像上世纪那个“咆哮的20年代”一样,21世纪初那段长时间的繁荣,最终造成了2007年…2008年经济的骤然崩溃。许多中小型企业和工厂在一夜之间纷纷破产倒闭,即使实力雄厚的大型国有及外资企业也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T&C的销售业绩直线下滑,泽田又将沈嘉唯调回原任,望其力挽狂澜,然而在如此巨大的风暴冲击下,一个小小的沈嘉唯怎能不只是回天乏术?商人和股东们只能怀着恐惧又期盼的心理对未来继续观望,叩天拜地希望自己不要输得太惨,当然还有另外一小部分人在冲击波到来之前就选择了放弃。
李路云安静地在厨房收拾碗筷,她将每一套餐具每一个器皿都认真擦拭,因为这是她最后一次规制这个家的厨房,明天她就要搬回父亲那里,等待机票到期的日子。不得不承认,李成曦在商业上拥有着最深远的目光和最灵活的头脑,在次贷危机爆发的初级阶段,他便意识到这可能会发展成为波及亚欧的经济风暴,于是他在公司销售额刚刚开始出现下滑的时候,痛心割爱,将其以高价卖掉,继而开始准备往经济性质与欧美有巨大差异的加拿大进行商业移民,电子业叱咤风云红极一时的“英然”从此易主。既然要走,自己肯定是不会丢下家人的,在做好了父亲的
工作之后,他开始询问路云对今生的打算,那么长时间都过去了,所有人都看得出沈嘉唯与李路云维持的只是那个名存实亡的婚姻,而他们的心灵已被利刃割了太多的伤口,再不会有复合的可能。
几经辗转后,李路云最终在无爱的婚姻与父兄的亲情面前选择了后者,她与沈嘉唯的婚姻在维持了三年零两个月之后正式破灭。
由于李成曦在签证处和移民局都有着较强的人际关系,再加上自身经济实力雄厚,他很快为自己及家人拿到了移民签证,从此他们开始了他乡的生活。
李路云在临走前与沈嘉唯的最后一次相聚是在他们初次约会的咖啡馆里,那时的沈嘉唯事业春风得意,恋人遍地开花,她还清楚地记得沈嘉唯在点咖啡时朝服务生帅气地打响指的样子。转眼间这么多年过去了,咖啡依然香浓,饮用者品到的却只剩其间的苦涩。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其实也没什么可带的,那边都买得到。”
“是啊,缺什么差什么,到超市去买就行了。”
“你现在的工作还顺利吧?”
“嗨,你也看到了,现在经济这个样子,还图什么顺利不顺利,能维持着饭碗就已经不错了,有几个人能像李成曦那样高瞻远瞩,你做他的妹妹真是幸运,以后他肯定还会好好照顾你的。”
“嘉唯,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今后照顾你的是他又不是我。”
“我是说在我们结婚的这三年里谢谢你对我的照顾,虽然我知道这里面带着你太多的无奈与被迫。”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你是不是觉得挺可笑的,当初死缠烂打的是我,如今主动放弃的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