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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傻瓜,在那么多人面前说那么多可怕,可怕的话,姑姑一定会很生气。不如明天早上我们去给她道个歉,你知道的,她总是会原谅我们的,。”波琳放弃的摊开手中牌面,鲁克狠狠的赢了她和杜尔威一笔,但他面上仍是面无表情的冷静。
杜尔威抬起眼,不期然对上鲁克视线,视线交汇间说不清哪种火花被传递,但杜尔威选择先退出这场沉默的交锋:“其实我还没有弄明白你们之间的亲戚关系……抱歉,我希望我的问题没有太——鲁莽了?”
乔治骤然坐起,大声道:“什么关系都没有!”
“别傻了乔治!”波琳突然严厉起来的声音成功的让乔治消停了一会,她转过头来,又变回那个傻里傻气的普通波琳:“我是姑姑的侄女,乔治是她的表侄子。当然是远房的……但是乔治可是所有人里面最聪明的一个。”杜尔威快速的用眼角余光瞥向仍然在生着闷气的乔治,暗暗怀疑起了波琳话里的可信度,“姑姑以前可喜欢乔治了,她本来打算让乔治继承舍尔的家族事业——”
乔治带着放弃的味道有气无力的反驳道:“你个傻瓜,显然我们两个里面你更符合。”波琳顽固的无视着乔治说的话,继续道:“我确信姑姑还是想把生意交给乔治,当然,除非他继续表现得像个笨蛋一样!”
“应该是除非她继续表现得如此不可理喻!”
波琳和乔治两人仿佛斗牛一般互相对视,杜尔威息事宁人的斡旋道:“你们一定是我所见过的最为对方着想的兄妹了。”舍尔兄妹同时惊讶的转头盯着杜尔威,波琳的脸异常的燃烧起来。鲁克突然微微一笑:“得耐比探长,恐怕你说了一些不应该被说出来的话。”
舍尔兄妹的表情又同时变得奇怪了起来。
鲁克再度低下眼睛。不知什么东西在思维中一闪而过,或许是静夜中的一声雷鸣,杜尔威突然就像从迷梦里打着冷颤醒来一般,不由得第一次真正仔细的看向鲁克,研究似的打量起来——那是一张异常有棱角的脸,明显被烈日炙烤过的棕色皮肤,光滑而没有笑纹,带着苏克萨斯血统所该有的棱角。但在那两个高耸的颧骨之间,却有着一双不符合那个血统的,异常深邃的黑色眼睛,而此时,那双黑色眼睛正直直的盯着他手中重开的牌局,仿佛对于他所引起的骚乱丝毫不觉。
“波琳,亲爱的,我们都知道你们感情很好,你们认识了——多少年了?至少十年了吧?不不,并没有,我记得我第一次参加聚会的时候,琳达夫人只带了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在身边。”雪赫拉微微的用手卷了卷她在餐后放下来的波浪金发,对波琳亲热的笑着,杜尔威眼神不受控制的追着她看了一会。
波琳脸色僵了一瞬,解释般的快速道:“当然,那时候琳达姑姑还没有见到乔治,但是第二年的时候她就在我们自己的家族聚会上认识了他——他父亲是姑姑的表弟,老好人赫兹叔叔,当他第一次带乔治出现前,琳达姑姑简直不相信他会有这么一个聪明而且可爱的孩子……”
“够了!”乔治脸上的血色不知道是因为过度的夸奖还是因为残留的愤怒,杜尔威注视着他那张仿佛猫一样的圆脸再度有了扭曲的倾向,连忙在短暂的安静里抓住他所能看到的第一个事物转移话题:“这里的武器架,对于这么一个古老的房子来说,这么多的武器并不常见吧,我想?”
“这是我父母的主意,毕竟我们总是会定期举行野鸡狩猎。”如果不是鲁克的嘴唇在动,杜尔威几乎不知道说话的人是他,毕竟他是如此全神贯注的在他手上的十三张牌上:“红桃1。”
“黑桃1。”波琳露出一抹有点狡猾的微笑,就像是小孩子抓住了一个恶作剧的想法,不得不把它对全世界宣告出来一样,“安全检查,嗯?亲爱的得耐比探长。不过我可以保证这里的武器绝对没有任何杀伤力,我从来没见那块玻璃被打开过,牢固得就跟姑姑的保险箱一样,事实上,我很怀疑到底有没有办法打开它。”
“当然有的,鲁克就打开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在那次‘爱神池意外’之后,三年前?四年前?——梅花3。”雪赫拉对杜尔威灿烂的笑着,淡蓝的眼睛纯洁得像青色的月亮。
“不、不要。”杜尔威羞赧的咽了口口水,连牌都没有看就放弃了。波琳撅起嘴唇发出一声谐谑的抗议,杜尔威才尴尬的清了清喉咙:“什么是‘爱神池意外’?”
鲁克盯着杜尔威看了半晌,才慢慢道:“黑桃3——那是四年前的事情。那天正是聚会的狩猎活动,有人的枪走火,为保险起见,他从展示架里另外挑了一把。”鲁克的解释简洁明了,却几乎省去所有有趣的细节,幸而波琳很快的捡起了这个话题。
“其实是将军,那时他才刚刚跟他的妻子结婚,那是他的第三任妻子了——我必须得说,她比前两任都还要来得胆小,一点到晚踮起脚尖走路,一惊一乍的,就是那样。不管怎样,他的枪走火了,差点打穿琳达姑姑的脑袋,我猜从那之后他们就一直不怎么处得来。”
“琳达姑姑跟谁都处不来,那个老处女就跟恐怖的黑猫一样到处乱窜收集秘密,我敢打赌她知道四大家族所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几乎处于沉默的状态的乔治不甘寂寞的又发表了一句对琳达夫人的不满。
“好了,乔治!”
“波琳,轮到你了。”雪赫拉用下巴点了点波琳手中的牌,“我都快忘掉了,说起来,从那之后,展示架的钥匙好像就不见了。”
突然之间,那个千斤的重量又回到他们头上悬挂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它掉下来,等那个巨大的,黑沉沉的重量……
大概是瞥到杜尔威骤然警觉起来的眼神,雪赫拉突然大笑起来:“噢!你这个傻瓜探长,那没什么,肯定是鲁克不小心把钥匙放到某个橱柜里了,最后它总是会出现的,像所有失踪的东西一样。”
波琳咕哝了句什么,以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方块4。”
雪赫拉动作优雅的从中间抽出一张牌,看着鲁克温柔的把牌放到桌子中央:“红桃4。”鲁克面无表情的回视了她。
杜尔威可以发誓鲁克和雪赫拉对视的时候有某种意味不明的讯息用神秘的方式交换了,他喊了“不要”,鲁克也慢慢的喊了“不要”,波琳就像一只忠诚的小狗一样跟随着喊了“不要”,雪赫拉赢了。
鲁克一定是故意让雪赫拉赢的,杜尔威略显嫉妒的看着雪赫拉整张脸都因胜利的喜悦而光彩焕发起来。
随着雪赫拉动听的笑声在牌室内回响,那个无形的巨大黑影仿佛被驱散得无影无踪,房内的气氛又慢慢的活络起来。但没有人知道在杜尔威的微笑下,他仍然可以依稀的看见一个阴影,一个攀爬在墙角,躲在房间角落,潜伏在每个布满蜘蛛线的阴暗角落里,伺机待发的邪恶阴影……或许他的到来,并不只是一个弄错的意外而已。
“进来!”威廉上将不耐烦的推开窗子,点燃手中古巴雪茄,重重的吸了一口。这是上好的舶来品,味道醇厚悠长,配上手中的爱尔兰威士忌,上将一直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平稳暴怒神经的方法。
一个女仆端着水盘进来,施了一礼低声道:“上将,你的冷水。”
威廉不耐烦的挥手示意女仆把水端到床边:“看在上帝的份上,再给那个女人灌一杯白兰地!”
在大红缎面的双人床上,苏珊娜?米森低声呻吟着辗转反侧,惨白双颊上烧着两团不正常的绯红,汗水从她额头淋淋滚下。女仆有点慌张的更换了苏珊娜额头上已经被浸湿的布卷,倒满半空的酒杯,却没办法把酒倒进不断挣扎的苏珊满嘴里。混乱中大半的酒反而被洒在了夫人脖颈之间,苏珊娜还穿着晚宴时的黑色晚礼服,脖颈上红宝石项链被酒液浸得闪闪发光,女仆不得不把酒杯放到一旁床头柜上,拿布巾帮苏珊娜擦拭起来。
“我,我不能——上将,夫人一直在挣扎!”
威廉爆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吼,把雪茄按熄在窗台上,留下一大圈还在燃烧着火星的烟灰,并重重关上了窗户:“走开!”上将几乎是粗鲁的把女仆扯出床边,一手掐住苏珊娜双颊迫使她张大嘴,一手把还剩下大半杯的白兰地粗鲁的灌入她的喉咙里。
苏珊娜发出痛苦的窒息声,白兰地的烧灼感让她的眼皮快速的颤动起来,汗水几乎淹没了她的鹅绒枕头。威廉满意的松开手,苏珊娜顿时在折磨下难受的咳嗽起来,声音沙哑得仿佛濒死的狗在呜咽。
女仆为这虐待一般的举动惊呼出声:“真的,上将!这太不,太不得体了!”威廉居高临下的斜瞥她一眼,重重哼了一声,好整以暇的理好自己的领子和衣袖之后,才慢条斯理的指挥道:“别胡说八道了,苏珊娜的神经一向自以为是的脆弱,不采取点严肃的手段是没办法治好她习惯性抱怨的毛病的。去把她收拾干净,我可受不了这样子上床。”
“但是,你看夫人!她明明——”女仆还没有抗议完,就被上将暴虐的眼神吓得噤声,那是一种掌握大权的人常常会有的眼神,目空一切,冷酷而无情,仿佛转眼间就可以冷笑着轻易扭断任何人的脖子。
“去。”
女仆颤抖着低下头,默默施了一礼:“是。”
“站住!”
艾米痛苦的叹息一声,不安的撕扯起自己的裙裾,低垂头转身低低的施了一礼,光是听这干巴巴的声音,她就可以猜出来人是谁:“琳达夫人。”
琳达深绿色的眼睛在暗淡灯光下发出饿狼一般绿莹莹的光芒,但她脸上的皱纹已在常年累月的呆滞下僵硬成无可消解的深沟,即便在她放下头发,放松的穿着纯白色睡袍的此时,她的外形仍然与一尊没有感情的大理石雕像相去不远:“你的名字?”
两人正站在西翼通道的二层楼梯上,东翼牌室依稀传来某个人的大笑声,但在这个光线明灭的走廊里,她们就像身处某个劣质恐怖小说的杀人现场里,孤零零的被抛弃在所有温暖和光芒之外。
这个该死的女人!艾米愤恨的诅咒着。不管她如何尝试挑没人的地方走,这个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到处转悠的,的,老处女似乎仍然可以无可阻挡的出现在她面前!想起乔治的评价,艾米带着一丝泄愤的想法在内心里把“老处女”三个字翻来覆去的念了很多次:“艾米,艾米?林奇,夫人。”
琳达用一种评估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番,那视线犹如实质般刺得艾米不安的动了动:“今天晚宴之前,我不是对你说过要你把外表弄得更整洁一点吗。”
艾米不安的点头:“是的,夫人,就在厨房,他们正在切柠檬的时候。”
“那么!”琳达骤然提高声音,越发显得干冷和严厉:“现在你的这幅外表是怎么回事,你的白色头带呢!如果你连外表都没有办法好好准备,我又怎么能指望你做好你的工作,照顾所有四大家族的人!?”
艾米急忙的用手去推她头上混乱的发型:“但是,夫人——”
“我不要听借口!”琳达威严的举起一只手,制止了艾米虚弱的辩白:“今天晚上我已经警告了你一次,现在是第二次,如果到明天你还是无法好好的打理你自己,那么恐怕这个风岩馆容不下不称职的人!”
艾米倒抽一口冷气,这个恶毒的,可恶的女人!不过是一条不小心被弄不见的白丝带,这个该死的老处女居然用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对她指手画脚——啊,死亡!她想,她从来没有如此渴望那个未知的死神能够用镰刀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大理石雕像知道屈辱的味道!
“我、我是莱德福家族的——!”一时气冲头脑,眼前见红的艾米话才说出口,就急忙煞住尾声,琳达那双冷莹莹的绿色眼睛正用着最为冷酷的神情盯着她。上帝作证,那一瞬间她以为她正看向一双露出利爪的黑猫的眼睛,那里面连一丝人类的温情都没有。
“喔?”琳达故意缓慢的挑高尾音,果然就见到眼前这个放肆的女仆在心惊胆战下颤抖起来:“这么说,你是觉得我没有权利管教你了?”
艾米只觉一阵委屈,眼圈竟红了一片。半屈起身子,艾米低声下气的哀求起琳达的怜悯:“夫人,不,夫人,我不敢,真的,刚刚我是——我不是我自己,求求你,原谅我吧夫人……”
琳达胜利的抬高下巴,脸上残忍的满足让艾米颤抖:“明天,就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在转身走开前,琳达确保艾米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她知道怎么对付这些放肆的,毫无礼教,没有廉耻的女仆,一点恐吓,威胁,严厉的斥责,她们就会像是见到猫的老鼠一样吓得吱吱尖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