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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公交车上,眼瞅着窗外车来人往,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却感觉很空很空。或许这两天看着人家恩恩爱爱,触动了我内心深处的孤寂和无助。我还在同情人家心里苦,压力重,可是我呢?谁来同情我,谁又会来心疼我?
而且不管怎么说,人家有很大的房子住,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爱人,可是我,这一辈子,有没有一个只属于我的家,只爱着我的人?
我不清楚。未来会怎样?只能靠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往前走!
当天下午没什么事情好说,等下了班,我还是照常去到我们家的麻辣摊上帮忙。然后到了第二天,在我去上班的路上,司徒启没有再出现。我估计许梦远已经出了院,毕竟他那并不是靠住院就能一下子完全治好的病,所有的肠胃病,都得靠平时饮食方面多加注意和调理。
之后的一连几天,司徒启也都没再出现。我安安静静做着我的本职工作,不再妄想还能跟这两位有任何交集。至于他说的要给我三倍工资,我也不去想,毕竟才做了两天,别说三倍工资,就是三十倍,也办不了什么大事。何况他跟我们部门经理说的是另外有事安排我做,所以这个月我仍然会是全勤。他所许诺的三倍工资,就算当真给我,我也受之有愧。
直到将近一个星期之后,忽然有一天,我正在忙着打字,经理从办公室走出来,径直走到我的办公台前。
“小老总让你上去,说有事找你!”他说,又将一份文件递到我的面前,“这个……还是你帮我顺便带上去,等他批复了,再帮我拿回来。”
我“哦”了一声站起身来,想着不知道这位小老总又找我有什么事。莫非我饭做得真有那么好吃,他跟许梦远还想让我去做饭?
一路琢磨着,坐电梯上楼去到总经理办公室。果然那天在医院碰见的、那个我怀疑是司徒启女助理的叫陈露的女孩子,正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那张秘书的位置上。看见我走到跟前,她稍稍愣了一下,看起来也还记得我,不过她也没有跟我说废话,直接向着身后做了下手势:“他找你有事,自己进去吧!”
我向她点了一下头,从她的台面旁边走过去,伸手在总经理办公室门上敲了一敲,然后推开门进去。
司徒启自然又在埋头办公,听见门声,他抬头瞅了我一眼。
“我们经理说,你有事儿找我。”我说,尽量显得谦卑一点儿,免得又无端触动他的暴怒。
他“哼”了一声,将一个本来就放好在办公桌上的信封往前推了一推。
“这个……你拿去!”他说,并没有抬眼看我,而是一边说,一边还在看文件。
“什么?”我一愣,心想不会是一封辞退信吧?
“你以为是什么?我曾经答应过要给你,你以为我会说了不算?”他已经开始不耐烦。
我想我还是少说为妙,因此我走到跟前,先把经理给的那份文件放到他桌子上。
“这个……是我们经理让我带过来的。”
“为什么他自己不来,老是让你带?”他又瞪眼睛。
“他是我们经理,他让我做事,难道我还能问为什么?”我回答。虽然我的语气已经尽量平和,但是这句话中所隐含的那么一点儿反击,还是让他听了出来。
“你……”我看见他咬着牙,像要爆发的样子。正等着他的劈头暴怒,谁知他气喘喘地几口,居然忍住了没发泄出来,而是伸手拿起那份文件,一边低下头去看,一边向我挥了挥手。我正要向后退开,他嘴里又说了一句,“把这个拿走!”
我顺从地拿起那个信封,一拿起来,我就觉得不对,因为里边沉甸甸的一叠,最起码也有十多张。而我两天三倍的工资,最多就是六百块。
“这个……好像太多了吧?我在公司本来也没算缺勤,你完全可以不用再给,就算给,也不需要这么多!”
我已经说得够小心翼翼的了,他还是忍无可忍地瞪着眼睛吼出来。
“给你你就拿着!别摆出一副清高不贪财的样子,难道你真不差钱吗?不差钱,干吗下了班还去熬夜摆小摊?”
我哑口无言!
他说得没错,我是很差钱,而且钱也不咬手,他给多少,我还是老老实实拿多少,免得说多错多吧!所以我没再跟他争,拿着那个信封往后退开。他重重“哼”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看文件。
但也就是看了一两眼,他再次抬起头来瞪着我!
“你还站在那儿干吗?”
“我们经理说……等你批复了让我拿回去,要不……我出去等一会儿!”
我想转身走,他又开了口:“那儿不是有沙发?你要等坐那儿等,搞得像根木桩一样戳在这儿!”
我还是不跟他争,毕竟他是老板,我是员工。我老老实实答应一声,老老实实在沙发上坐下。他手上拿着那份文件,越看越是皱着眉头,我正担心他会不会又要冲着我劈脸扔过来,门一开,他的那个助理陈露走了进来。
“这是你要的文件!”她说,径直走到办公台前,将文件放在司徒启手边,之后转回身来,向我瞅了一眼,打开门走出去了。
我感觉她瞅我的那一眼颇为诧异,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奇怪我这样一个小员工,居然堂而皇之坐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沙发上。等我再去偷眼看司徒启的时候,他已经看完了那份文件,并且拿起笔,很快地做了批复。
“拿回去吧!叫他照我批复的做。”他说,停了一停,若有若无地又加一句,“还有……你做的饭很好吃,谢了!”
当他说后边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伸手拿起了陈露刚送进来的那份文件看,好像说得并不十分在意。但是,这个高高在上的小老总,这个暴躁易怒、并且对任何人都不屑正眼相看的大男孩儿,居然会跟我说出一个“谢”字,那已经让我受宠若惊!
我拿着文件退出总经理办公室。心里还再为那个“谢”字感觉有点儿不真实,陈露坐在她的台面后边,向着我打量几眼,忽而展颜一笑,说了一句话:“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敢在他办公室里坐下来的员工,你跟他、还有那个许梦远,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跟她怎么说,因为实际上我跟这两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幸亏陈露没有追着往下问,反而摆了一摆手,又说一句:“算了,我还是问他吧!你先忙你的。”
我吁出一口气,抬脚走向电梯,心里琢磨着她那句“敢不敢”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的胆子大?还是说……我有那么一点儿特殊?
我当然不可能有特殊,我又不漂亮,又不聪明——是了,我仅有的那么一点儿特殊,可能公司所有职员中我是唯一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人!——所以我还是不要想得太多,现实一点儿,少做白日梦的好。
☆、第十八章
那天司徒启给我的那个信封里,装了整整两千元钱。不过我也没怎么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两千元钱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小的数目,对我来说,也还没大到能够帮我还债。至于在办公室里的格外恩待——起码他没像第一次那样劈手将文件扔在我脸上,而且我还坐了他的沙发,而据他的那个女助理陈露的说法,那个沙发并不是所有人都“敢”坐的。所以我说,那是恩待。
不过这种恩待,还是少一点儿降临到我的头上好,因为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即便是“坐”着,也能让人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好像他这种年纪的小年轻本不该有的阴冷与排斥。
日子仍然平静如流水,我每天上班,下班,然后帮家人摆摊档。每天都很忙,身上自然也累,但是想着早晚有一天可以把债还清,再累,也有奔头。只是偶尔,心里会很空很空,但是这种空,并不是今日才有,而是……几乎就是与生俱来!
那是发自内心的空,即便有爹娘的关心,有弟媳的尊重,也填补不了这种空。因为,爹娘已经衰老孱弱,弟媳也有她的小家庭。只有我,这一生一世,永永远远,都是一个孤独的个体!
不过我尽量地不去想这些,实际上每天忙得也顾不得去想。只有在夜深梦回之际,会突然感觉恐惧,不是恐惧现在,而是恐惧未来!
直到有一天,刚刚下班没多久,我回到出租屋换了件衣服,锅里有老妈留给我的饭菜,我正要匆匆忙忙吃几口,然后赶去麻辣烫摊档,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拿出来看一看,是老板——我以前的老板钊曜的电话号!
我稍微愣了一下,就慌慌张张地按了接听键。
“喂!”我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是我!”他在那边多余地说了一句,“我到广州来办事,事还没办完,我不想今天回深圳,明天一早再往这儿赶。所以我找了个酒店住,顺便……也想跟你见一面,看看你好不好!”
“那……好吧!”一句“看你好不好”的话,让我喉咙里边哽哽的,“你在哪个酒店?我现在就过去!”
“也不用太忙,我这会儿还有点儿事儿,要陪一个处长吃饭。不过她是个女的,不会扯太久,九点吧!九点钟我在XX区XX路XX酒店大堂等你。”
电话挂了。我握着电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却已无心再去摊档上帮忙。我索性直接给弟媳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今天晚上有事,之后洗了头,洗了个澡,换上一身我自认为最好看的衣服,之后便出了门。XX区XX路离这儿还有段距离,我先靠走路一直走了四五站路,这才坐上了一辆可以直接到达XX路的公交车。因为时间还早,虽然在路上磨了接近一个小时,到下车的时候,也还不到八点半。
我先找到了那个酒店,然后就在那条路上来回走了几圈,到了八点四十五分,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到了吗?这个处长烦死人,把她一家人都带出来了。我这会儿正往酒店赶,你要是先到了,就在大堂等我一下!”
我挂上手机,先去了酒店大堂,就在大堂沙发上坐着等了一会儿,直到看着他从自动玻璃门走了进来。
※※※
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见他,他看起来又瘦了一些,精神也显得很疲惫。我跟着他五年,不是没见过他的疲惫,但是他的疲惫,常常都是稍有流露,一旦面对人或事,马上就会抖擞起精神来。但是今天,我看见他的疲惫,就算是面对着很多人,也掩之不去。
我心里酸酸的,苦苦的!是否,我的离开,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伤害?或者,最起码,是一种惆怅与失落?
我站起身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我,走到我身前停下,上上下下打量我。
“你看起来……还不错!”他说,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你看起来……可不好!”我的心更酸了,“你……又瘦了!”
“是,瘦了!”他用手抚额,“我好累!我现在才知道,你为我做了多少事。没有你,我都快要累垮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是一个男人,就这一句话,已足以让我热泪满眶!但我是一个男人,不可以轻易落泪,所以我吸吸鼻子忍了回去。
“你没有……重新找一个助理?”
“当然有!可是……谁会像你那样为我拼命?”他呼口气,笑一笑,“算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工作的怎么样?凭你全心全意的干劲儿,应该已经升职了吧?”
“怎么会!”我解嘲地笑了一下,“我进的那家公司,最少要本科生才进得去,我能进去,已经很走运了,哪里还能够想升职?”
“那就是……他们还没有发现你的价值而已!”他双眼瞅着我,说得很深切。
我被他瞅得心慌慌,忽然想起一事:“对了,这大半年我攒了有一万多块,要不……先还给你吧!”
他马上就皱眉头!
“都跟你说了不要再提还钱的事,要不然……我以后到广州再不跟你联络!”
我只好不说话,他出口长气,站起身来伸手拉我:“好啦!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吃宵夜,就跟从前一同出差的时候那样,一边喝酒一边聊。”
他提到从前,那让我心里再一次地暗生感慨。我顺从地起身,随着他走出酒店大堂,沿着人行通道默默地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我的心都在他身上,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举手投足,甚至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以及……他的气味!
然后他忽然回过头来冲着我笑!
“你又在……一心想着我对吧?”
我一下子满脸涨红,“呀呀”两声,既不能说是,也不愿说不是。
“其实……每次跟你走在一起,我都知道……你的心在我身上,我感觉得出来!”
他双眼瞅着我,可能看出了我的尴尬,所以他笑一笑,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你不用感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