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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我说再C国再呆一段时间,你说可以了回国了。结果呢?非得要赶上吃药了。”
秦医生敲敲手指,“他需要,剂量上我也很慎重。”
傅主席眼睛瞪得更圆,“他说要走,你就让他走。他说要药,你给他药,你这个医生算什么医生!”
秦睿耸耸肩,“不然呢?你有办法吗?违背他意愿一样会引发他的情绪失控,特别是在现在的状态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即便是疏导也需要时间,慢慢来是最好的一种选择。”
秦睿把目光转向另一边的叶甚蒙,他知道这个人,不过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如果不是傅燕宁带过来,秦睿怀疑傅寒说不准这辈子都不会把对方介绍给自己。这种心态大概就像你养了一只兔子,就绝对不想把这只兔子带到狼面前一样,像傅寒那样小心眼的人就更加了。
“但他现在存在一些无法慢慢来的情况,所以,药物也是一种选择,当然肯定是暂时的。叶先生,我希望有时间和你单独聊聊。关于的傅寒的问题,如果你能帮忙做些配合治疗是最好不过的,希望不是太勉强你。”
叶甚蒙抬了抬屁股,他有点坐立不安,“我可以,不是勉强,需要我做什么?”
秦睿毫不客气的把傅燕宁请了出去,才从书柜里抽出一份文件夹,道:“我需要你了解他。”
叶甚蒙愣了愣,他常常觉得没有人比他和傅寒相处的时间更久,所以也很难有人比他更了解傅寒。但事实好像又不是这样,他若是了解傅寒,两个人又怎么会压抑了十几年的时光呢。
“你很了解他,但也有不了解的地方。这些地方造成他一直背负着很大的压力,这些压力会加重他情绪的波动。从某方面来说,你们越是接近,他的压力会越大。当然,这里面因素很多,但有一点要占很重要的分量,他潜意识里一直害怕你知道他是个心理不健全的人。
或者说他认为这种认知会导致你们关系的断裂。他很抗拒这种结果,于是更加依靠压制来隐藏可能出现的问题,这导致一种长期的恶性循环。抗拒,压制,更加抗拒,更加压制。
但是,叶先生,你首先要知道,傅寒的抗拒并非出于臆想或者讳疾忌医,他的抗拒源自于他确实是个心理不健全的人。”
秦睿严肃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摊开文件夹,递过去,“这里上次他做治疗的一些资料,你可以先看看。叶先生,在你看之前,我想大概给你说一些情况。
傅寒有心理障碍具体缘由没法定性,但是有一件事是肯定对他有影响的。傅寒的母亲姓秦,但是算起来却和傅寒的父亲是有点血缘关系的,你可以理解成关系稍微远一点的表亲。这两个人结合在很大程度是因为家族利益,没太多感情。后来秦女士意外爱上了傅寒的小叔,也就是傅寒父亲的弟弟。当然这个事情傅家是肯定不同意的,离婚也不同意,当时傅燕宁认为他们离了婚,下一步就肯定会找着法子想怎么在一起。所以傅燕宁不同意离婚,而且当时傅寒已经七岁了,站在傅寒的角度上看,他妈和他爸离了婚又和他小叔在一起了,估计也不是什么能忍受的事情。
但他妈的意志特别坚定,坚决要离,并且很快怀了孕,是他小叔的孩子。
傅燕宁很生气,让人抓了他妈把孩子打掉了,说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也不可能给他们机会有后代。因为这个事,秦女士有点精神错乱和被害妄想,结果他小叔这个时候出车祸死了。傅寒他妈妈认为是傅燕宁不想要他们在一起故意安排的车祸,实际上那段时间她的精神已经有很大的问题了,于是报复杀了傅寒他父亲,并且要杀傅寒,按秦女士的说法是因为傅燕宁杀了她的孩子,所以她也要杀了傅家的孩子。
当然,后来傅寒被救回来了,她妈妈自杀了。但是之后差不多过了一年,傅寒开始陆陆续续头疼,那个时候傅立刚刚接回傅家没多久,傅寒对傅立开始挺好,不过有一次还是失控了,傅立吃桃子的时候傅寒差点杀了他,被人发现了,给救回来了。
傅燕宁才注意到傅寒的情况没对,找了医生来做治疗,但是才开始观察他情况的期间,把他和其他人都暂时隔离了,当时他养了几条狗,隔了两三天那些狗就死了,是他杀的,事后他也承认了。后来就是一段时间的治疗,差不多两三年吧,当时有认为他是精神分裂之类的,不过后来的都否决了,他的神志很清晰。
我讲这些,是为了更好的让你明白你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老实说,像傅寒这样的情况,心理学界并没有真正的一个关于病况的定论,很多东西是模糊的。包括我所认为的精神失控病症也是最近两年才提出的一个新病论。
叶先生,傅寒有病,并不是对旁人无伤害的病症,你可以想象成一种致命性很强传染性很强的生理病毒,你的配合治疗很重要,但是你也要承担相应的风险。因为即使是从专业角度上来讲,他的情况我们也拿不出一个清晰的治疗方案可以保证治愈他,心理方面的问题本人的意志很重要。
除此之外,傅家的干预会变得非常令人头疼,傅燕宁不是一个好打发的人,你如果进行配合治疗,我想就没有任何抽身离开的可能。这一点,我想是傅寒希望我向你说明白的。”
叶甚蒙沉默的听着,时不时会翻看手中的资料,他的表情起伏不大,此时此刻看起来到比平时更像个精英人士。
“治疗对他有帮助吗?”
秦睿挑挑眉,到没想到对方听完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因为是特助的原因吗?连思维模式都跟老板具有一致性,傅寒首先会问是,治疗有用吗?
“对他现在的状况是有用的,他情绪非常紧绷,很容易被触爆。至于对他的心理问题,这取决于他以什么角度来看事物,有时候不同的出发点会有不一样的取舍,说实话就是用处不大。”
叶甚蒙点点头,关上文件夹,他的动作利落干净,神情坦然沉着更像是在进行一场商务谈判而不是在倾听心理医生的讲话。刚刚进来时那些疑虑焦躁不安似乎都被统统甩掉了。
“我可以配合治疗,但我要先和他沟通,征求他的意见后再决定。秦医生,谢谢你。今天的谈话对我帮助很大。”
秦睿温和的笑笑,伸出手与他握了握。
“叶先生,傅寒很爱你。药是他求我开的,他怕见你控制不好情绪会再让你失望。我想他不会伤害你。”
叶甚蒙定定的握着那只手,“谢谢你。我也不会。”
叶甚蒙推开门,他急着返回A市,希望晚上能和傅寒谈一谈。
但傅寒就站在门外,他一开门,就撞上了那个人。
“阿蒙,不是说好了只要想着我就好了吗?”
傅寒抬手去摸他脸颊,手上还有碎玻璃渣,血从破口里面流出来,把那只白色的衬衣袖口染的通红。
他用那只带血的手理了理对方垂下来的头发,“不是说了不要离开我吗?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想傅燕宁只要想着我就好了吗?你又对我撒谎了吗?”
叶甚蒙觉得那语气阴冷得直钻心窝,对方那眼神也渗人得紧,好像他说错一个字,都讨不了任何好结果。他怕说错,所以只抓着那只手,眼睛瞟到候诊室的地上,碎掉的花瓶躺在那里。
傅寒挑起叶甚蒙额头上的一小戳头发往后撩,用带着腥味的血液将那屡头发弄顺贴。
“我让你来了吗?阿蒙。我记得我没有说过。你知道离开的定义吗?你知道A市离Z市有多远吗?你坐飞机的时候没有想过我吗?”
他声音很低,低到可以听见喉咙发生的那种摩擦,但并不小声。
叶甚蒙只是一动不动的抓着他的手。
“你有想过吗?还是你在想谁?想谁都不可以,明白吗?”傅寒拉着他往外走。
傅燕宁走了过来,挡在门口,“来都来了,就坐下来把事情好好说一说。”
他看了一眼傅寒的手,有点心软。刚刚傅寒一进来就砸了几样东西,开始他气不过还争着骂了傅寒几句,过后见他情况不对,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老人家憋这份上了也不容易,这会儿还得担心那手上到处都是血了,会不会伤严重了。
“说什么?”傅寒看着傅燕宁,“我说了我的问题不需要他来。”
“你的问题不需要他来,又需要谁来!老头子我倒是想帮你,我帮得了吗?”傅主席脾气也上来了,“他想帮你,他主动提出要了解你的病况,你在害怕什么?傅寒!”
“我没有害怕什么。但我不需要你插手我和他的事情!应该怎么做我很清楚!”
“你清楚什么?你清楚就是病情越来越严重,严重到要靠药物来维持控制了吗?这就是你所谓的清楚?你就是打算吃一辈子药,然后开始你嗜睡,精神紊乱,神志不清的下半辈子是不是!我不插手你的事情,谁来帮你!”
“是吗?你插手是帮忙的话,当初的事情又怎么会闹成那样!你不插手,最多也不过是傅家的一个大笑话一个大丑闻,不会死了四个人!这就是你插手的结果!”
傅燕宁脸色一白,横着眼咬着牙,良久,喃喃道:“好好好。我知道你还是恨我,但这件事上,你不想想我,也该想想他。”
傅寒拉着叶甚蒙的手掌收紧了些,那些玻璃渣割破了叶甚蒙手心的皮肤,半陷进去。
“我不恨你。你对我好,我一直知道,但我不喜欢有人左右他,非常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六章
朦胧的灯光落到剔透的高脚酒杯上,泛起一层淡黄色的光晕,服务生开了酒瓶,泛紫的酒液倾入杯中,回荡了几下便平息下来。
叶甚蒙看着服务生离开前目光在对面男人身上的短暂逗留,心里一阵骚动。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读书的时候是,出社会了更是。他的家庭赋予了他特殊的成长环境和社会地位以及原始资本,但仍然无法掩盖他的出类拔萃。
就像那个陌生的服务生的眼光,会驻留在他身上。但那是一个有经验的服务生,他的酒倒得如此安静娴熟,他的动作又那么标准,他是见惯了大人物的人,是懂得收敛这种不够礼貌又或者容易冒犯到客人的目光的,但他还是迫不及待的在离开前盯着傅寒看了一眼。
叶甚蒙想,他又是从什么时候不能将目光从这个男人身上移走的呢?他记不清了,就是渐渐的,慢慢的,对方就从一块冷硬的石头变成了人肉磁铁,当他发现他原本追随着王晋的目光全部投入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做了六年的同桌了。
他回忆过去,就觉得现在这样面对面和傅寒坐在餐厅里吃饭有种怪异的感受。那种沧海桑田时过境迁的变幻仿佛被压缩进了这么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既是物是人非又不是物是人非。
才进初中时,他和傅寒同桌,却很少敢正眼看傅寒。对方光鲜亮丽又冷漠,高高在上,比其他城里的同学还要高高在上,像是王晋这样的人都常常只敢在背后偷瞄傅寒或者讨论他,叶甚蒙又怎么敢拿正眼去看。
那时候他想他也不用,他穷,和傅寒是两个世界。
他读书很用功,却总是只能拿第二,第一都被不说话的傅寒拿走了。他就第一次想正眼看看那个人,怎么那么厉害。他也不服气,傅寒什么都好,什么都强,他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就是学习,他比王晋他们成绩好,那些人就会来问他借作业,考试会问他要答案,那是他唯一可以和这些城里人比的骄傲,那也是他跟着王晋他们的唯一资本,那是他不用被人过分欺负的一支武器。
可是这个人比他还要好。
叶甚蒙觉得不公平,连唯一的优势都被人踩在脚下面,为什么他拥有的那么少,而对方拥有的却那么多呢?他连唯一的依仗好像都失去了,他仿佛真的卑微如尘土在这个人面前,连尘土都算不上,像空气吧。
叶甚蒙可以想象对方那张冷漠的脸上会出现的各种鄙薄和藐视,可以想象三年里他会受到的歧视性的对待,像块肮脏的抹布,碰一下都怕脏了手。这些扭曲而自贱的想法并不是叶甚蒙天生就有的,而是世界突然一窝蜂的传达给他的。
那些同学的眼神,表情,动作,语言,就像洪水猛兽冲击着叶甚蒙苍白的内心。但他还站得住,他还有一颗大树挡住他的躯干,他努力学习。
只是这株大树在傅寒面前就变成了小树苗,叶甚蒙不敢看他,怕看了就被洪水冲走了。
可那个不爱说话的人夺走了叶甚蒙的优势,却并没有践踏他,也许因为不说话吧,也许因为不相视吧,所以连践踏的机会都没有。
叶甚蒙那时候常常这样想着,但却并没有真正这样认为。因为还有肢体,还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