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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来的那天,C市正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
我打着伞,请了半天假去接她。在去机场的路上,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听母亲的声音很高兴,也许是因为中秋的关系,我主动打电话给她了。
母亲在电话里说,“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的中秋,我和你吵架了,你一赌气就回学校了?”
我想了一下,那天的情景就那么清晰的出现在了脑海里。那天也下着像今天一样的秋雨,我和母亲因为林绍年吵架,我一睹气就离开了家去找林绍年了。
我说,“妈,这么久以前的事情你怎么还记得。是不是记我的仇了?”
母亲听了笑,“你这个孩子说话怎么那么不讨喜,只是突然想起来就说给你听了。那个时候你离开后,我还在心里自责,想想我说话的确太过分。”
“哪有的事,妈,那些事就别放心上了。我还惭愧没有好好照顾你们呢,你这样说更让我过意不去。”
我看着窗外的雨,想了很久很久,母亲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件事,难道只是因为刚好是中秋吗。
母亲又犹豫着问我,“夏默啊,妈有一件事一直没有问你,今天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就问呗,在儿子面前还有什么事情不能问的。”我心里顿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丝不安感。
母亲说,“能老实告诉妈,你和邵年怎么样了?”
她这一问,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其实我和林绍年,早就不在一起了。母亲只知道我和林绍年在一起,可是我并没有跟她提过那件事。我到现在还瞒着她,难怪她会问。
我说,“妈,我跟他很好,不用担心。”
长大之后,在家人面前我始终都是报喜不报忧。远在千里,我看不到他们脸上的担心,很多事情会因为距离而无限变大,想念也好,担心也好,爱也好都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是有的变多了,而有的却变淡了。
“我前几天看到他了,他说他结婚了。”
母亲的话很平静,听在我心里,却有着不小的冲击力。
我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的问母亲,“都知道了?”
电话那一头,母亲叹了口气说,“知道了。你这孩子,总是那么不让我省心。我也不说你了,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就行。”
我连连答应,只想把这个话题结束。末了,母亲又向我唠叨了几句才挂电话。
很应景的,出租车的广播里传来王菲的《但愿人长久》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动人的歌声让我无比的感伤,但愿人长久,其实也是一个奢侈的梦。
☆、Part 30
下雨的闹市区变得异常拥堵。为了打发时间,我在车上打了个盹。
最近学校的事情很忙,忙得我老是晕头转向的,晚上在家伺候陈子喻,白天还要到学校应付很多事情。
我朦朦胧胧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年少时候的林绍年送给我一颗红豆,在阳光下他笑着说,夏默夏默,以后可以用这颗红豆来换我的全宇宙。说完他便跑开了。我拼命的在后面追,却怎么也追不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脚下不稳摔倒了。再抬起头的时候,便看到陈子喻低着头,向我伸出手来。我想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可是我一碰到他的手掌,他就消失在了空气里,无影无踪,空气静得他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我的眼皮眨了一下,感觉有人在推我。挣扎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司机放大的脸。
“先生,已经到很久了。”
我羞愧的付钱下车,连零钱也没有要,司机在我背后喊我找钱,我朝他摆摆手,实在不敢回头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
机场出站口,站满了来接机的人。我挤在人群里观望,来来往往的旅人,脸上或带着疲惫,或带着微笑。
当苏暖站在我面前,脱下那副大黑框墨镜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站在我面前的人就是苏暖。她穿着一身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露肩的款式把她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的耀眼,修身的长裙恰到好处的把她的身材展现到极致。如果她不脱下墨镜,颇有一种明星的气质。
“怎么,才多久不见就不认识了?”
我摆摆手,巧笑着说,“哪敢,只是变得更漂亮了。”
好久不见的苏暖真的变得更漂亮了,从她站在我面前开始,我就能感受到了来自周围的目光。
苏暖偏过头,在我耳边轻声的说,“夏默,刚刚在飞机上坐我旁边的那位帅哥在看我。”
我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到远处站着一个一身黑的男人,带着墨镜,朝着我和苏暖的方向看过来。
我也悄悄对苏暖说,“看上去的确是挺帅的。”
苏暖打我,开玩笑的说,“别和姐姐抢男人。”
听了她的话,我的额头布满了黑线。我已经有了陈子喻,哪有功夫还去抢她的男人,只是我难以启齿告诉他,我在老牛吃嫩草罢了。
我以为我的视觉出现了问题,因为我看到那位黑衣帅哥正阔步朝我们走过来,我傻傻的拍着苏暖的肩对她说,“快看背后,那位帅哥走过来了。”
她一边说着别外玩笑了,一边回头却怔住了。
“小姐,谢谢你的糖。”黑衣男人恭恭敬敬的在苏暖面前欠了欠身。
苏暖拉拉我的衣角,不知道如何是好。在飞机上的时候,那个男人因为晕机而浑身不舒服,苏暖给了他一块姜糖。那个男人嚼了姜糖之后舒服了很多,此后的旅途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苏暖并没有在意,只当是举手之劳助人为乐。没想到那个男人的教养那么好,特地在下了飞机之后跑过来正儿八经的说谢谢。
“那个,其实没什么,不用谢。”苏暖的声音很不自来,完全没有平时的豁达。
她紧张的神情让后者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为了表示感谢以及证明自己不是坏人,那个男人盛情的邀请我们吃饭。苏暖尴尬,但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又觉得这样答应也太不矜持。
那个男人见苏暖为难,便从自己的公文包里翻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他的电话号码递给苏暖,“请一定打电话给我。”
说完,便礼貌的和我们道别。
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的时候,苏暖还在原地发呆。我努力的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手,她才如梦般初醒,梦呓般的说,“夏默,这是不是所谓的艳遇?”
我恭喜她,真的是艳遇。
这个男人,就是后来的季如森。
一个陌生的城市,总是充满着新奇,从苏暖的眼睛里我就能看出来,她对于这个城市所有的东西都充满着探知的欲求。
为了给她接风,我特地定了坐落在江边的一座特色餐厅,从这间餐厅往外看,可以看到临江的夜景。细雨萌萌,正好为这景色增添了不少意境。
我们喝了几杯小酒,开心的谈论分别后各自的生活。说到高兴的事情,我们一同高兴,说到难过的事情,我们一同难过。以前我从没想过,经过那么多时光的沉淀,到最后还在彼此关心爱护的会是我和苏暖两个人。可是现在我又不得不承认,命运这东西有时候真的有点奇怪。
席间陈子喻给我打电话,他放学后回到家发现家里没有人,餐桌上是空荡荡的,于是气冲冲的打电话问我在哪里,为什么那么晚还不回家。
苏暖一把抢过我的电话,快速的报出了我们所在的餐厅的名字。她还没问是谁,电话另一头的陈子喻已经挂断了电话。通话记录里,刚才来电的显示是“主人”,那是陈子喻在我手机里设置的个人昵称。苏暖奸笑着看着我问,“你和恋爱了?”
我见瞒不过,只好告诉她是。
“是谁?”她又问我。还没等我开口,她又否定自己的问题,“就算你告诉我是谁我也不认识啊,还是说说你们怎么开始,怎么发展,怎么到现在的吧。”
这一刻,我特别讨厌起她记者的职业来,专业的嗅觉里充满了刨根问底的不罢休。
我真的不想告诉她,其实那个人她见过。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解释,包厢的门突然开了。
陈子喻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我用眼睛瞟了一眼苏暖脸上的表情,意料之中的吃惊。但随后她突然醒悟过来,向陈子喻打招呼。陈子喻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到我身边,拿起筷子吃饭前先摸了摸我的头。
他这一举动就好像在向苏暖说,没错,就跟你想的一样。
苏暖突然就笑了起来,“当初我怎么说的夏默,还瞒着我,是不是应该自罚一杯。”
“我说姐姐,夏默过敏,你就放过他吧。”陈子喻说着替我挡酒,把苏暖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在苏暖面前,陈子喻变得很不老实,老是喜欢过来挽我的肩把我拥在怀里。我白了一眼陈子喻对他说,“陈子喻你能不能老实一点。”
他竟然撒娇的对苏暖告状说,“姐姐,夏默不给我抱。”
“行了,陈子喻,再不老实我赶你走了。”
见我真的生气,他马上恢复了原本状态,拍着我的头安慰我,说不玩了。
一顿饭,让我吃得哭笑不得,所幸氛围还是其乐融融,一点都不觉得别扭。苏暖和陈子喻马上熟络了起来,回去的路上打打闹闹,完全把我这个弟弟抛在脑后。
有时候我真羡慕陈子喻,和谁都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打成一片,不像我,虽然和人总是礼貌亲和,只有至亲的人才会知道我真实的表情。那些高兴,那些难过,只有真正懂我的人才能看明白。
晚上苏暖暂时和我们住,陈子喻家有一个客厅,正好可以安排苏暖落脚。陈子喻似乎和苏暖很聊得来,两个人可以从天上聊到地下,从北极聊到南极,真搞不懂他们有什么能聊的。每当我想过去听听他们在聊什么,他们又都闭口不说话,甚至把我支开。
睡觉的时候,我问陈子喻聊什么聊的那么开心?
陈子喻只是把我抱紧,在我额头轻轻的吻了一口,说睡觉。
其实苏暖这次并不单单是来看我,而是过来进修。我知道她的志向不在记者,而是主持人。恰好她们台里的节目重组,需要培养一批新的主持人。苏暖自告奋勇报名了,在学校的时候她的主持水平就很不错,在竞争颇为激烈的笔试与面试面前以自己的底子硬是挤了进去。
所有的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一点都没有说错。从开始到有结果,苏暖付出了很多,但是最后她有了回报。也许这次培训之后,她并不一定会成为一个有名的主持人,但我相信她一定是一个优秀的主持人。
离她进修培训还有点时间,又逢周末,我打算好好带她去看看这座城市的风景。
我们一起走过很多路,看了很多这个城市的风景,逛累了,就沿路坐进一家咖啡厅,喝咖啡聊人生。我们聊过去,聊未来,聊那些对人生的感悟。
苏暖说我变了,变得更加现实了。我笑,这本来就是一个现实的社会,纵使我以前再小孩子气,在社会中混了那么久还是会改变,我想这不是一件坏事。
我突然想起那个黑衣男人季如森,就问她有没有跟她联系。
那个时候苏暖正托着下巴看风景,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还是那么淡然。她说,没什么好联系的,只是旅途中的一个艳遇罢了,最终还是过客。
她的话并不难过,却透着淡淡的忧伤,那是岁月教给她的感悟。
很多人的一生中,都会遇到很多过客。他们匆匆的来到你的生命,又匆匆的离开,你看着他们离开时的背影想,其实他们是不想离开的,可是也只有你那么想罢了。当你发现你的心如孤岛,那个人离开之后,没有人能再进来,而那个人的影子却一直都在的时候,并不是你不会爱了,只是你固执的为自己砌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刻在我心里的名字,最终也会消散吧。
当母亲问起,我不再是抗拒,而是坦然接受的时候,就说明我已经慢慢的忘记了。忘记对他的感情,忘记那些曾经。
林邵年曾经找过苏暖,他们也遇到过很多次。每一次遇见,苏暖都说别扭。其实我很想告诉她,不要因为我而连带着讨厌他,这并不公平。
听苏暖说林邵年过得并不好,和夏馨馨总是吵架,但也没有看过他们感情破裂过。我感慨,时间真的是一个好老师,能够教会人很多东西。如果是以前的林邵年,他还会那么隐忍吗?
很早我问过他一个问题,如果给我们重新认识的机会,他还会选择认识我吗?他的答案是会。真是没营养的问题,会不会,时间都不可能倒流,我们的相遇早就已经按照剧情发生,再也改变不了。记忆里的是发生了那么多是非的记忆,不是一张白纸,不是说重来就能够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