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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屋子后,王文竹呆坐在小床上,看着腕上的手表一下下地向前挪。直到时针快指向4点,屋外才穿来男友跟傅帅的笑闹声。
42
她迟疑地走到门口,隔着门帘缝看着他们互相摘着头上的草杆叶儿渣。
晚上就寝时,老两口睡主屋,王文竹睡在盖志辉的屋子里。而厢房是盖志辉的妹妹没出嫁时的闺房,盖志辉和傅帅只能挤在一个床上凑合一宿。
在老两口的思维里,就算扯了结婚证,没举行仪式那也不算是两口子,打死也不能睡在一张床上。
乡下睡觉都早,9点不到,老两口就拉灯睡觉了。
王文竹听着窗外秋虫的叫声辗转反侧,晚上盖老太太做了一大碗南瓜牛肉汤,她喝了半碗,躺了一会便觉得内急。
盖家还是旱便的厕所,紧挨着猪圈。王文竹嫌弃那股难闻的味道,便绕着房子转到了屋后,准备就地解决一下。
挨着墙根刚蹲下,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呻吟声。
王文竹一阵脸红,没想到盖家的老两口还挺老当益壮的,都这把年岁了还选儿女在家时,缠绵一把。
这是屋子有传来一声细碎的咒骂:“操,你有完没了?快射!疼!”
王文竹顿时僵住了,那声音如假包换是自己的男友,她转身借着月光仔细辨析了房屋的方位,发现声音来至厢房——盖志辉和傅帅休息的房间。
臆想中的事情,被断断续续粗喘声印成了铁一般的事实。
王医生趴在床边往里望去,窗户并没有遮挡窗帘,月光洒在床上,隐约看得见两道白生生的躯体在交叠蠕动着,昏暗的光线催发出更加放浪的气息。
不断发出呻吟声的是自己的男友,而男友身上的那个,只是发出兽儿般的粗喘。
王医生感觉到一阵恶心,她首先想到一个问题就是——盖志辉不会感染上艾滋病吧?
任何女人碰到这种场面都难免情绪激动。王文竹在窗外握着拳头想要冲进去,闹个人仰马翻。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必闹得这么难堪?盖志辉从来都不是她的第一选择。如果不是副院长的老婆怀孕了,他早就跟老婆离婚,再跟自己组成新的家庭了,而自己又何苦来退而求其次呢?
现在医院闹得满城风雨,而副院长正处于转正的关卡,为了情人的仕途,自己必须尽早结婚才能抑制流言
。女人啊,就是这样,就算满腹算计,一旦用了心,入了情,再精明的女人也会沦为甘愿牺牲的傻子。
她原本觉得盖志辉虽然人土气些,家里困难些,但还算是个好丈夫的人选,可现在……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以后她就算跟副院长继续暗通曲奇,他盖志辉也没权利没立场干涉。
想到这,王文竹悄悄地回到了房间,,而厢房里的火热依旧在蔓延。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王文竹冷眼看着傅帅跟自己的男友眉来眼去,饭不吃就饱了一半。
“我弟弟给我打电话,他已经到红河谷了,怎么样?跟我一起去漂流?”
傅帅边吃边问盖志辉。盖志辉迟疑了一下,转头问王医生:“你想去吗?”
王文竹微撇嘴角:“你们去吧,我有点不舒服,一会想再睡一觉。”
盖志辉也没勉强,关心了王文竹几句后,就从院子里推出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在链子上涂了点油,便催促着傅帅出发。
“快点,红河谷离我家就20分钟,我骑车子带你。”
傅帅看着这车分外眼熟,想起第一次看到盖志辉的情景,便笑出声来:“你骑车的技术行吗?别连我一起飞进河里了。”
“……”
一路上,风声在耳旁吹过,傅帅懒洋洋地靠着盖志辉的后背吹口哨。
盖志辉的车技真不怎么地,七扭八歪的,车把乱晃。傅帅提出由他来带盖志辉,人家还不干,非得自己骑。
傅帅懒得跟他犟,就能一颗红心两手准备,随时做好跳下车逃生的准备。
到了红河谷,离老远就看见一黄脑袋,感情是傅红军换颜色了,像顶了片丰收的稻草。
傅红军还是那副流氓样,看见盖志辉先吹了下口哨:“哥,怎么还这人啊?搞定了没有?”
这话让人听了就刺耳,可没等盖志辉反应,傅帅一个冷冷的眼神就扔过去了:“少放没营养的屁!”
傅红军在他哥面前一向没发言权,立刻闭嘴,不过得空又瞪了盖志辉一眼。
跟傅红军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三男两女,都跟傅帅相熟。
其中有个女的看见傅帅,那眼睛亮得跟启明星似的。
小姑娘穿救生衣的时候,拼命凑到傅帅面前,叫他帮自己扣救生衣的扣子。盖志辉冷眼旁观,忽然想到,好像傅帅也不是纯的玻璃,以前分明看到过他跟夜总会的小姐厮混。
眼前这小妞,模样倒是一般,只能算是清秀佳人,可那身材可真够火爆的,尤其是那对36D的奶子,都要把救生衣给挤爆了。
往常看到这样的,盖志辉肯定要好好地好地意淫一番,再蹭到身边吃吃热气腾腾的嫩豆腐。
可当他看到那对奶子在傅帅的胸前擦来擦去时,牙根却泛起了从来没有过的酸意。
当分配橡皮艇的时候,傅帅过来拉着他的手,招呼他上船。盖志辉一下子挥开了他的手,气鼓鼓地上了傅红军的皮艇。
傅帅先是一愣,而后哂笑了下,拉着三十六D就上船了。
等皮艇开始漂流的时候,傅红军翘着下巴看了看盖志辉,撇着嘴说:“我哥可够惯你的啊!不过你也悠着点,敢当众让我哥下不来台的人,十有八九吃不了兜着走!”
43
盖志辉对傅红军是完全没好感,所以听到这话,也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茬。
傅红军见盖志辉不搭理他,以为是说不过自己,就拿鼻孔重重地哼了一下,洋洋自得地半靠在船帮上。
现在这个时节并不是漂流的最佳季节,水有些凉了,加上几场秋雨,水流湍急。几只皮艇顺着水流上下颠簸,倒也刺激。
有几次傅帅的船撞了过来,盖志辉冷眼看着36D吓得花枝乱颤,直往傅帅的怀里钻。而傅帅也没加拒绝。
真是船下波涛滚滚,船上肉浪翻天。
眼看着这艘淫 荡的爱之船在自己身边摇来晃去。盖志辉目不斜视,挥动自己手中的船桨奋力地向前滑动。
傅红军在艇中一顿翻滚,晃着稻草头骂到:“你他妈赶着跳龙门啊!都这水流了,你还向前划什么!”
不用傅红军说,盖志辉也觉得这船颠了些。
别看盖志辉是当地人,还真是生平头一次玩漂流。用盖老太太的话讲“花100多元在河面上晒半天太阳,吃饱了撑的!”
现在看来自己的娘是多么英明,这岂止是吃饱了没事干,简直就是玩命啊!当船驶进乱石区的时候,湍急的水流石缝间盘旋打转,盖志辉立刻停住了挥舞的手臂。
这处乱石区是为了增加刺激感而特别保留下来的。
常年的流水已经将石头的棱角打磨圆润,但人要是从船上掉下去,被拍在石头上也够喝一壶的了。
盖志辉想到这,拼命地去抓船帮,可一个激流涌过来,他与傅红军撞到一处,龟儿子养的,为了保持住自己的平衡,居然重重地推了盖志辉一把,小盖没防备,身子就像系紧鞋带的破鞋似的被甩了出去,接着后背撞到了石头上,疼得他一口气没运过来,连呛了好几口水。
那场面确实惊险,连船上的傅红军也忍不住“啊“地叫出声来。
其实水不算深,而且身上还穿着救生衣,可偏偏地势太险,水流太急,加上后背难耐的疼痛,就算会泅水也乱了章法,扑腾了几下,居然被卡在了石缝里动弹不得。
傅红军那孙子看着盖志辉的狼狈样儿居然趴在船上“哈哈”大笑:“妈呀,真成带盖儿的王八了!”
这时只听“扑通“一声,傅红军转头一看,原来是傅帅跳了下去。他在水中中拼命用船桨固定在石缝间,然后艰难地泅到盖志辉的身边,拽住小盖的胳膊就想把他往外拽。
秋水凉得刺骨,这种时节往水下跳,还真得有足够的勇气,盖志辉觉得自己泡在水中的双腿都要抽筋了,而握住自己胳膊的那双手也透着冰冷的凉意。
可是盖志辉真的觉得心里一暖。
傅帅是个混蛋,但这个混蛋真的是对自己好。
倒不是说金钱上的帮助,这对于傅少爷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他盖志辉虽然在金钱面前没有一次例外,基本全倒下了,但是心里还是门儿清的,绝对能做到“拿走钞票后,挥一挥衣袖,不留下一丝真心”。
可就是这个混蛋,总是出人意料地做出惊人之举,在矿区是,在病床旁是,现在也是。
现在这个混球跟自己一样的泡在冰冷的水里,费力地拽着自己,看着他发白的嘴唇,小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漏跳那么一下。
盖志辉的人生哲学是对别人好,都是要得到有回报的。
父母对自己好,是因为希望他有一天能光宗耀祖,乌鸦反哺。
自己对王文竹好,是因为希望能借助她的力量,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城市扎下根来。
而傅帅对自己的好,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说是为了肉欲,那傅帅早已经用钞票来买单了。而且自己跟他那点事儿实在是已经水到渠成,随手拈来。按说已经没有追加投资的必要了。
最重要的是,盖志辉觉得傅帅现在给自己的东西,是自己一辈子都还不起的。借了高额巨款者的惶恐不安,就如自己现在的心情吧?
傅红军见自己的哥都蹦下去了,也想来帮忙,可是水流把船越冲越远了。
别人的船都飘走了,傅帅解开盖志辉的救生衣后终于把他拽了出来,所幸离岸边不远,两个人互相搀扶,沿着乱石上了岸。
傅帅哆哆嗦嗦地抱住了盖志辉,用手来回磨蹭着他的胳膊:“怎么样?冻坏了吧?”
盖志辉迟疑地反抱住他:“还行,你呢?没事吧?”
这时河里又陆续漂来一些船只,看到岸边两人的落汤鸡造型纷纷发出笑声。
傅帅便把盖志辉拽起来,去租了一间附近供游客换衣、休息用的小木屋。
进了屋子后,他俩纷纷脱了衣服,用屋子里的大毛巾将身子擦拭干净。
然后并肩躺在一张狭窄的小床上休息,被河水冰镇过的身体终于慢慢转热。傅帅半侧着身子问盖志辉:“你刚上船的时候怎么了?给我那么难看的脸子看?”
盖志辉经过这番折腾,脑子也渐渐冷静下,是啊,自己怎么了?
看小盖总是算计来算计去的小眼睛突然冒起了傻光,傅帅忍不住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皮:“那女的跟我没关系,就跟朋友一起吃饭认识的。”
盖志辉的心里翻了下个儿,他突然发现,自己在这条路上走的实在太远了。他跟傅帅先不说性别问题,就算是一男一女,那也是门不当户不对,中间隔着好几道门槛呢!
自己一向是务实主义,求的是平稳地由小农经济向城市型经济转换,那些男风断袖之情是吃饱了撑的小资情调,跟自己应该八竿子打不着。
“没啥……傅帅,你也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有合适的女的应该处一个了。”
傅帅顿住了正向下摸索的嘴唇,两只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小盖说:“我不像你,结婚跟完成指标似的,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那个仪式重要吗?”
盖志辉急了:“谁完成指标了?我的婚姻绝对是经过成熟的恋爱交往的结果!”
这回傅帅都懒得冷笑了,用自己裸着的下 半身使劲地顶住了盖志辉的:“你要是跟王文竹瓜熟蒂落了,怎么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那么来劲呢?我现在真他妈怀疑,你在那娘们的身上硬得起来吗?”
好像很长时间没听到傅帅这么尖酸刻薄的话语了,盖志辉居然有些适应不过来。好半天才恍惚地想起,这才是真正的傅帅,那个骨子里透着身处上位之人的冷酷与傲慢的太子爷。
自己应该是被他鄙视惯了的,在他的眼中,自己不过是女人的替代品,闲暇逗弄的玩意儿。
只是以前遭遇到了傅帅的奚落与羞辱,除了最初几次缺少免疫力,不够冷静之外,以后就算心里把姓傅的切成八段,他表面上绝对能不动声色,摆出一副“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