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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心作者:阿罗al-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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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

  (六十五)
  既然选择了未来的幸福,那么现在,就只能风雨兼程。
  临行前一晚,江宁看着丛奕坐在行李箱上发呆,伸手把他拉起来,两个人拥抱着,很久,江宁才开口说道:“十一长假,我就去看你,只有不到三个月,我们就能见面了。”
  丛奕点头,不知道其他男人是怎么样,他跟江宁之间,即使是在感情最好的时候,也很少有表白和承诺,承诺不是用来说的,他们想长久厮守,还有很长路要走,今天一步,每天一步,不犹豫的向前。
  脸贴在江宁颈边,“我们出去走走吧,胸口有点闷。”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终于不必在意世人的眼光,可以名正言顺互相依偎,双手交握一起撑起伞,下着雨的夜里,沿着熟悉的街道,用脚步向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城市说再见,雨滴落下无数涟漪,荡漾在灯光倒映的水面上,这里印证着他的青春和爱情。
  一辆车驶过,溅起积水,江宁忽然拉住他退到人行道里侧,这条街两侧种的槐树,雨打花落,在黑色的路面铺洒开细密的鹅黄花瓣,雨伞倾斜,水滴落在手背上,他还没反应过来,腰身已经被揽紧,江宁的嘴唇炽热的覆盖下来。
  同样箍住江宁,像要把对方揉碎在身体里的热烈,辗转着窒息,千万情丝,就像漫天风雨,密密匝匝的笼罩住天地,一把伞撑开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雨水落在面颊上,滑至唇间,微咸苦涩,就让雨水掩藏他们两个人同样不愿在对方面前表露出的痛苦,因为爱的太深,才不愿让自己的忧伤淹没对方心间,想让你放心的看着我离开。
  这一晚他们彻底未眠,疯狂的□,只想在彼此身上心底烙上最深最久最无法抹去的印迹,叫嚣着痴狂的渴求,不留一丝空隙的交缠,炽热的汗水,破碎的呻吟,激烈的冲刺,空灵的□,周而复始,在灵魂破碎的瞬间互相交合,爱的同时被爱,占有的同时被占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第二天的飞机很早,他说过不用林安东大老远的来送他,但林安东还是来了,江宁把行李提下楼的时候,林安东说,“你知道我现在看你是什么感觉?”
  丛奕摇头,林安东说:“很疲惫,很憔悴,平静维持的很勉强。”
  一把抚上脸,丛奕转头去看门口的穿衣镜,是这样的吗?他不想让江宁会担心,但林安东接下去:“但是,整个人都在发光,是为马江宁而燃烧的光彩。“
  再受不了,早晨没吃东西,“你再肉麻我吐了!”
  “你还不让一个文艺男青年发表一下观摩爱情的感言吗?尤其,我孤枕难眠之际,你们俩这么纵欲的在我面前显摆饕餮之后的杯盘狼藉,你怎么好意思。”
  离开难受的心情终于被林安东的插科打诨冲散,他锁上门,最后一次把钥匙放在门口脚垫下特意剪开的商标小口里,厚厚的棕榈垫,依然平整,他再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算再回来,这房子,大概也早就易主了,这是一个临时的住所,但却是他和江宁曾经一起生活了两年的家。
  不敢再回头看一眼,怕自己真装不出来平静了,江宁已经叫好出租车,整个行程两个人的手一直握在一起,他们的手都很凉。
  手续都办好后,他们送到他安检入口,林安东看了眼江宁,“我可以抱他一下吗?”
  江宁笑了声,林安东结结实实给了丛奕一个拥抱,“总算美人在怀了。”
  丛奕也抱住林安东,“你好好保重,打不过的时候得知道跑。”
  分开的瞬间,林安东在他耳边轻轻的叹口气:“有时候看到你对未来这么笃定的信任,真让我羡慕。”
  丛奕看他的眼睛,林安东已经又笑出来,“到那边千万记得好好祸害平远,就当劫富济贫了。”
  江宁把最后一个背包放在地下,跟丛奕互相深深凝视着,走过来,拥抱住他,“一路平安,到了给我电话。”
  丛奕轻轻吻下江宁的嘴唇,然后迅速抬起头,“我走了。”
  提起背包,转过身,不再看他一眼,大步的走进关口,咬紧嘴唇微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来,
  再见,江宁,等我回来。

  66

  (六十六)
  从白天起飞,到达还是白天,一直追着太阳从东向西,落地的时间,轻易就丢失了一天。
  纵然昨晚那样彻夜未眠,在飞机上还是没有一点睡意,看着窗外翻滚的云海,飞机是国航的,机上电台在放中文歌曲,十几首歌重复了十三个小时,其中有迪克牛仔的《三万英尺》,太过应景,直听的眼睛又一次酸起来,“远离地面快接近三万英尺的距离,思念像粘着身体的引力,还拉着泪不停地往下滴。”
  每一次,穿过乱流的突袭,紧靠椅背上的我,以为,还拥你在怀里。
  一个没有江宁的陌生世界,在等着他。
  走下飞机的时候,丛奕冻的一哆嗦,这里真的是北半球艳阳高照的盛夏吗?难怪这里能入围最宜居城市,冬天暖不暖和不知道,夏天这真叫一个凉快。
  推着行李老远就看到祝平远笑着对他使劲挥手,他乡有故知己好友的感觉真好啊。
  祝平远住的地方已经离开北旧金山,要越过跨海的金门大桥,是一个叫Marin City的小镇,海边公路旁是一片别具风格的住宅区,白色的房屋映在青山碧海蓝天间,祝平远跟他说,那就是旧金山很有名的索萨利托,百年前建起的意大利小镇,民居至今还是传统的意大利风格。
  真的非常美,陡峻的小山环抱着迷人的水畔船坞,远望去是碧蓝的浩瀚太平洋,不知道江宁以前来旧金山的时候来没过这里,等他再来的时候,一定要跟他一起去。
  忽然转过身,“平远,手机借我用一下。”
  祝平远边开车边把手机掏给他,告诉他拔回国内的方法,了解的笑下,丛奕不好意思的转开目光,祝平远不是林安东,在他面前,不正经不起来。
  只响了一声江宁就接了,隔着咚咚的两声心跳,终于听到了江宁的声音,那边,是晚上快十一点了吧。
  “是我”,丛奕低声说。
  “丛奕”,能听到那边隔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已经让他思念的刻骨铭心的声音,“到了吗?”
  “嗯,挺顺利,没有延误,现在在路上,你今天累吗?”
  “还好,别担心我,一直在等你电话,累了吧?”
  “我也还好”,车厢里太静,祝平远目不斜视的开车,但丛奕脸还是红了,“刚经过一个很美的意大利小镇。”
  “索萨利托是吗,我没去过,一直想等什么时候有时间带你一起去,我觉得你会喜欢,那里很适合拍照,我看过旅行手册介绍。”
  不由自主的微笑一下,似乎,江宁离他,并没有那么远,黑夜白天,都不重要,他们在一起。
  “你早点睡吧,我,明天再打给你。”
  江宁那么心细的人,自然知道他在祝平远车里,那边,江宁轻声说,“我说,你听着,好吗?”
  “嗯”,丛奕脸更红,不敢看祝平远。
  “我想你了,从你走,一直想到现在”,江宁温柔深情诉说。
  “我也是”,我也是,江宁,你不知道我多想你,从分开第一秒,就没有终止过思念,爱是一夜城,没有你的世界,我已经一夜城空……
  祝平远说,Marin City就相当于帝都郊区了,丛奕想,旧金山果然没有多大,林安东一点没夸张,占地将近两亩的院落,中间有两层500平方米的“BIG”house!
  大而且空,林安东和大多数中国人一样,实在不知道那么多房间干嘛用,他用的不过就是一个卧室,书房,影音间,运动室。
  后院还有一个泳池,空的,一滴水没有,丛奕说,“不是浑身长毛的,这气温不敢下水游泳吧?”
  祝平远正拿瓶水喝,一口喷的老远,“哪天给你看看我们同学去海边度假的照片,你会猜他们是不是穿了毛衣。”
  丛奕到现在都不能准确判断自己到底是不是个纯GAY,但是,一想健硕长着胸毛的男人,他本能汗毛竖起,严寒不止。
  “这泳池也安了加温设备,我一个人懒得弄,你要是喜欢,好歹两个人开一回也值得”,祝平远回头对他笑。
  穿了件蓝色的T恤,牛仔裤,祝平远长的虽然不算英俊,但其实也不差,他也算是北方人,身材高大,短而利落的头发,宽阔的肩膀,坚实的腰身,修长的大腿,但实话实话,丛奕确实不是林安东,他对祝平远,除了正常的同窗好友之情,完全没有其他。
  林安东那句话说的不错,他跟一般GAY不一样,他只对着江宁硬得起来。
  他的房间,是他平生住过的最大,大的,都不像卧室了,他跟祝平远说:“平远,你让我过来住,我已经很感谢你了,但你别让我觉得太过意不去,房租,还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你多少让我分担一些。”
  林安东认真的想了想,“那水电煤气电话上网费你付吧,还有,你要是能学会用那个割草机,我就把现在修剪花园的园丁也辞退了,这差不多够房租了。”
  Marin没有像样的中餐厅,祝平远的厨艺早就让丛奕艳羡三分,这天他下的厨,丛奕夹起一块肉嚼了两口,不好意思吐出来,只得咽下去,祝平远笑着说,“他们这边的屠宰不放血的,肉跟我们那里不一样,我刚来的时候,不是馋到不行,都不肯吃。”
  晚上,祝平远带他到半地下的酒窖去,丛奕之前写过一期红酒的专题,好歹认识几样,其中一瓶Rayas,拿起来看了一下年份,不禁啧舌,“这瓶,算这里的酒王了吧?”
  平远笑着放回去,“我爸在国内有时候招待朋友要用,我这里就是存着的,这瓶,除非我再婚,要不然可舍不得开。”
  挑了一瓶波尔多的,想了想,又拿了一瓶,“咱俩的量真糟蹋酒,其实什么红酒我也没喝出来好,但这是接风宴,这个,咱俩一人一瓶,也说得过去了。”
  那是,太说得过去了,声泪俱下啊,资本主义太腐败了!

  67

  (六十七)
  丛奕在美国买的第一样东西是一个有双表盘的机械表,分针一根,时针有两个,一个时间是他的,一个时间是江宁的。
  十五个小时的时差,江宁的昨天是他的今天,他的白天是他的黑夜,金门湾的落日光芒在晚八点依然明媚,清晨醒来,Marin山间晨雾弥漫,只能望到院子角落里浓荫的蓝桉树。
  尽可能每天都跟江宁通电话,如果下午有课,他也会在课间的短暂歇息里打过去,听江宁在电话那边略带朦胧的嗓音,想像他睁开眼睛时,慵懒的笑意,唇角的笑靥缓缓漾开,从前,他们依偎在一起醒来的每个清晨,江宁都是这样。
  他对江宁说,旧金山夏天还要穿薄夹克,海风很凉,江宁告诉对他说,深圳早晨就已经34摄氏度,热的好像身上裹着保鲜膜,汗都出不来。
  隔在地球的两端,第一次祝平远陪他去“中国海滩”,他打给江宁,海边信号不算好,这个举动更孩子气,但是,他想让江宁听到惊涛拍岸的潮汐,电话里沙沙一片,海浪和风声一起呼啸而去,这里的海可是连着那一片南中国海吗?
  到这里的第一个节日,是中秋节,国内第二大传统节日,意外收到江宁寄来的礼物,是一盒月饼,这里的中国城也能买得到,他们俩其实都不喜欢吃甜食,航空邮费远超过月饼本身价值,但是,里面放着江宁写的一张卡片“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这世上,没有人,比江宁更懂得他,让他怎么可能不爱他爱的不可自拔?
  跟深情同时在每个清晨黄昏深夜清晰印在心底,是刻骨铭心的思念,古诗文里,他不喜欢婉约派,如果形容思念,李白那一句足矣:“长相思,摧心肝。”
  第一节没课的时候,他会跟江宁在电话里缠绵很久,或许他不太会说情话,但只要能听到江宁的声音就好,想像那边的深夜,想像月光照在江宁的身上,想像他的微笑,他的神情。
  他跟江宁做了一件疯狂的事,真的很疯狂,疯狂到那一夜之间,他根本无法想像,他们在电话里□,江宁是迷醉的深夜,他却是雾气渐散,露水打湿窗帘的清晨。
  江宁说,“闭上眼睛”,他阖上眼睫,“丛奕,是我……”
  当江宁是火焰的时候,他能把丛奕燃烧成灰烬,电话里两个人的喘息,压抑的呻吟,听到江宁在电话里越来越急促深重的呼吸,他一遍一遍的呼唤“丛奕,给我。”
  是的,什么都可以给江宁,感情,身体,他所有的一切,只要江宁要,只要他有。
  丛奕的校园生活开始的很顺利,不但顺利,而且有意外惊喜。
  他入读的SFU并没有新闻学院,他选的专业是教育学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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