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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奕的校园生活开始的很顺利,不但顺利,而且有意外惊喜。
他入读的SFU并没有新闻学院,他选的专业是教育学院的数字媒体发展,他们有门课程的教授是华裔,这倒不算新奇,新奇的是,这个教授其实是文理学院亚太研究方向的专家。
丛奕大学毕业论文的选题其实比较冷门,他喜欢边塞诗,但那个方向已经被人写烂了,所以,他毕业论文的课题是近代军旅诗人的创作与研究。
这么冷门的课题能在海外找到共鸣,得有多巧合?这个,跟买采票的机率差不多了吧,相当于,一年里,在同一个地方,被雷劈中三次。
但偏偏,这位教授,除了核心课程,他最大的兴趣是研究某敏感词的宝岛首位领袖,丛奕想仰天长笑三声,尼马,因为这位娶了宋女士的先生,他天上掉馅饼的获得一个Assistant的工作,这是不是,他都词穷到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也,太刺激了!
因为那位教授先生的兴趣研究实在冷门到冷的打颤的程度了,所以,他空有经费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助手,看到丛奕的Personal Statement后,特意找来他的论文看,结果大为欣赏,邀请丛奕到他的办公室做助理,一听那条件,丛奕高兴的就差没蹦起来了,本来以为天欲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劳其筋骨,劳其筋骨……管他研究什么呢,这教授是个好人啊!
第 68 章
(六十八)
告诉江宁他在美国研究讲先生的时候,江宁笑了很久,最后,丛奕忽然问他:“你想我吗?”
丛奕不是会把这种话问出口的男孩,江宁愣了一秒,他回答,“要想疯了。”
放下电话时,丛奕脸颊发烫,但笑意凝在唇边,江宁,我就快回去了。
冷教授在广州有个研讨会,作为亚太研究的专家,这种会议他一定会参加,一直到会议开始前两天教授才确定了行期,广州离深圳不远,丛奕没告诉江宁,他想给他惊喜。
一路风尘仆仆,南方的天气在九月中还是闷热的透不过气来,会议日程排的没有一点空隙,他到达那天,却在湿热的空气里长吁一口气,江宁,我回来了。
拔通江宁的手机,长长的响声后,无人接听,丛奕合上电话,电影里浪漫的惊喜都不会联系不上人,一直到傍晚会议再次短歇,他又给江宁拔过去。
听到他的声音江宁很意外,这时间旧金山应该是半夜2点多,“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江宁,你猜我在哪里?”
听到江宁背后有人向他说话的声音,江宁处理完,才终于换到一个安静的背景下,“忙的脚不沾地了,在哪儿呢?”听得出来江宁极力温柔微笑的声音。
可是,好像,惊喜的情绪已经没有了,“江宁,我回国来了,在广州,教授来参加一个研讨会,我是他的翻译和助理,陪他一起来的。”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行期定下来的晚,而且,我想给你个惊喜的”,丛奕说完自己有点不好意思。
事实证明,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浪漫,英语里有个笑话,说妻子想给丈夫办party的日子往往他打算那晚在家把猎枪从里到外抹一遍油,丈夫想给妻子惊喜的时刻,妻子偏偏因为烫坏了头发,一天门都不出。
江宁根本没在深圳。
他出差去了上海,一周,丛奕的会议是五天。
丛奕决定去上海的时候,他临时有第二天上午半天的假期,冷教授是个很严厉的人,赶上最后一班飞机,这次,他不是想给江宁惊喜,而是,他如果说他要过去,江宁会阻拦他,这样折腾近两千公里,只为一晚上的相会,也许任性到不可思议,但他不在乎。
他想江宁才真是想疯了,他们两个月没见,热恋中的分离,天涯海角刻骨铭心的相思,现在两千公里算什么?
江宁再忙,晚上总要回酒店睡觉的,他只要能见到江宁这一面,辛苦奔波也在所不惜。
下飞机已经接近凌晨,正是雨季,雨水敲打在车窗上,恍忽,像他离开前那一夜。
他连去哪里,都不知道,打江宁的电话,无人接听,再打,依然。
出租车司机转头看了他一眼,“联系不上朋友啊,要不然,送你去外滩?晚上那里风景很漂亮,只是有些可惜,今天下雨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上海,夜太深了,连最繁华的江边大道都已经行人寥寥,只剩下霓虹灯五光十色的映在江面,抬头向上看,雨雾越来越大,已经看不到摩天大楼顶端,像腾云驾雾。
在便利店买了一把伞,孤身一人,连行李都没有,雨水打在脸上,丛奕奇怪自己还能幽默得起来,这个楼这样,是要变形还是要起飞?
再打,依旧无人接听。
这个时间能暂时栖身的,也只有酒吧了,正是灯红酒绿衣香鬓影的时间,找到一个角落坐下,不经意抬头间总能看到飘向他轻浅暧昧的目光,垂下眼睛专心喝他自己的酒,丛奕从来不在乎自己的长相,但不代表他不知道他外貌出众。
长的帅有什么,能用脸刷卡?心里就不会难受?
最后一次看表,差五分三点,最后一次,拔通江宁的手机。
响了七声,在他在为要再次自动挂断时,那边,传来了声音。
背景依然嘈杂,比他这里的喧嚣更甚,听不分明,但是他能听出来那不是江宁,是一个女人的声音,“Hello!”
Dinah,纵然隔了这么久,丛奕依然能听出来她的声音。
听不到回答,Dinah在那边又说了几句,她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像清醒的,后面的笑声和喧闹声更大。
酒吧?夜总会?KTV?丛奕合上电话。
酒保正从他身边经过,丛奕招下手,指了指自己在喝的啤酒,“一打。”
小瓶的科罗那,他刚才怎么随手点了这么娘的酒,旁边一个女人回过头对他笑了下,长发下是香艳的美色,丛奕也对她笑下,笑的暧昧却沧凉,他对女人还硬得起来吗?
第 69 章
(六十九)
一打啤酒喝到凌晨五点,他没这样通宵泡过酒吧,不过,酒是个好东西。
喝的慢,所以,也没醉倒,打了车直接去机场,最早一班飞往广州的飞机是七点半。
额头抵在窗上,脸色是失眠和宿醉的苍白,要了一杯浓咖啡,一口口喝下去。
阖上眼睛,真的,他还是专心做自己吧,别的角色都有人扮演了。
下飞机回到酒店,手机已经没电了,把自己摔到床上,他真的累了,疲惫到极至,已经,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中午出现在教授面前的时候,教授问他是不是舒服,丛奕摇摇头,“可能天太热了,没有事。”
开会前,电话响,打来的人是江宁,丛奕看着电话一直到它切断,转瞬又再次响起来。
“丛奕,你昨晚打给我了是吗?昨晚有应酬,一直折腾到两三点,我醉的不行了,你电话我也没听到,我昨晚先打给你的,但你手机接不通。”
那时候,我在去找你的飞机上。
听不到他的回答,江宁的声音更温和,“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开始还勉强,后来一下子就倒了,连个过渡都没有,他们怎么把我送回酒店的我都不知道。”
丛奕依然沉默着,江宁低声的哄他,“是我不对,我这两天把工作都压在一起了,一定争取早点回去,好吗?”
“我要进会议室了,你忙吧,我也要开始工作了”,丛奕挂断电话。
晚上江宁打来,丛奕正帮教授整理资料,睡前,江宁再打过来,听着丛奕在电话里略带沙哑的声音,“嗓子怎么哑了,你生病了吗?”
“没事,可能有点水土不伏”,丛奕淡淡的回答。
“那边水热容易上火,你喝点药茶,街上就买得到,吃的清淡些,听话,早点休息,我就快回去了,丛奕。”
距离,在爱情中,可能从来就没产生过美,它只是遥远的隔阂。
最后一天的报告内容跟冷教授的研究方向无关,大学有事急着催促,丛奕去改签了机票,他们的行程提前一天。
过关,登上飞机,丛奕拿出手机,打算最后打给江宁,电话忽然响了。
“丛奕,我回来了,刚下飞机,这就去找你,你中午有时间跟我一起吃饭吗?今天别住酒店了,我现在住的地方你还没去过呢,嗓子还疼不疼,晚上我煮特效凉茶给你喝。”
“江宁”,丛奕的嗓子哑的更厉害。
“丛奕,怎么了?”
“我已经在飞机上了,回程提前了。”
江宁在那边,沉默的无声无息,过了很久,他才开口,“我们,会这样擦肩而过,真没想到。”
丛奕也同样沉默,奔赴万里而来,却错过爱情最后一场约会。
飞机最后缓缓的滑行,起飞,航站楼在弦窗外,越来越远,不知道落地窗后,是不是有江宁目送他离开的身影。
如果,他们能预知未来,是不是,当时会更不顾一切?
如果,他们知道,那是他们最后一次,接近幸福。
第 70 章
(七十)
再回到旧金山,丛奕好像突然变得沉默了,SFU允许提前毕业,他回来后又选了三门课,祝平远愣了半天,“你不是打算一年毕业吧?”
“也没有,只是想尽快。”
祝平远看了他一会,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丛奕,回国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你去广州,有没有见到你师兄,他是到深圳工作去了吧?”
丛奕放下手里的书,终于决定捅破那层窗户纸,“平远,你其实,一直想问我是不是GAY是吗?”
祝平远脸色窘红,“我们也认识五年多了,很多事,是你的自由,反正,你知道,我们是好朋友,没任何事能影响。”
丛奕低下头,他再抬头时,看着祝平远,“平远,谢谢你。”
祝平远脸红的更厉害,咳嗽两声,“这个,就别客气了,哦,我今天买了龙虾,美国龙虾能卖出白菜价,真是不吃不解恨,烤了还是怎么做?对了,丛奕,学校下周有个活动,是什么环球美食的义卖,我们班上就我一个中国人,这帮老美坚定认为是个中国人就是大厨,我有个展位,做什么我真是头大,得你做帮手了。”
那晚上,他们的龙虾,做了麻辣,中国超市买的材料,真是跟麻小没多大区别,两个人又祸害了祝平远的两瓶存酒,丛奕最后认真的说,“好吃,要不然,你就卖麻辣烫吧”,祝平远一口酒喷到他脸上。
回来之后,他照常打电话给江宁,只是,每次都不长,他差不多每天下午都有课,江宁着急起床上班,电话更像morning call,江宁问他,你今天怎么样,他回答,我很好。
重复的多了,丛奕觉得不知道是他还是江宁,在演一出戏,一个人在演,另外一个在配合。
假装,岁月静好,你还没来,我怎敢老?
丛奕没想到,祝平远那个排档,竟然,真做了麻辣烫,当然,方子改良了,没那么辣,电磁炉烧着热气腾腾的深锅,只有香料溢出的诱人香气,美国学生除了烤肉没见过那样一串串的食物,居然兴趣盎然,一串西兰花或者鸡肉卖半美元简直抢钱一样,但老美偏偏觉得终于见到从来没有听闻的东方美食。
备的料几乎告罄,两个人对视一眼,丛奕守着摊子,祝平远忙下去把几样卖的最好的菜切块串串,再有学生经过,摊子上只剩下一美元买了一公斤的各种动物内脏,老美不吃这个,丛奕抱歉的对光临的同学笑笑。
手机响时,他看到那一串加了复杂前缀的号码,那是江宁。
也许被香料熏的五感顿消,但江宁在那边说了很久的,他还听得清,最后,他对江宁说:“你妈又病了,是吗?”
江宁停了两秒,“突然不好了,我得回去看看。”
“你不来了,是吧?”
“丛奕,你知道……”
没等江宁说完,“我知道,你不用说了,你十一不能过来看我了,江宁,我能不能问一句,你签证了吗?”
江宁沉默,丛奕看着眼前升腾的水雾,“你签证都没签,你说你会来看我,你自已信吗?”
“丛奕,你让我怎么办,我几个月没回去了,她情况不好,我在广州没办法签证。”
把一串油菜放进去,顷刻被红油淹没,“江宁,我在你心里,永远排在你的事业和家庭之后。”
他的明媚的下午,江宁的静谧的清晨,“丛奕,我这一段,真的,忙的恨不得一天有二十五小时可过,你,工作,我妈,我一样都放不下,丛奕,她扩散了,在淋巴查出癌细胞了,我不能不回去,你能不能懂事一点,你但凡体谅我,也不要在这时候逼我。”
丛奕笑的凄凉,“我逼你了?我一切都为你着想,我没埋怨过你一句,现在,你义正言辞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