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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心作者:阿罗al-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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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他笑成这样,老板娘都没任何反应,从邻桌拿了钱,转身走向柜台。
  江宁在桌下踹了他一脚,脸上学老板娘的样子,憋的都快抽搐了。
  最后,饺子是老板娘亲自端上来的,这巴掌大个小店,到了饭点儿,伙计哪够用。
  饺子确实不错,皮薄馅大,味美多汁,不枉等一场,两个人片刻就把两盘子饺子一扫而空。
  这家店,后来,他们来过很多次,只要想吃饺子,不管路堵成什么样,肯定是这家,这家店也够有个性,不管生意多好,一直没有扩充过,始终是嘈杂拥挤的店面,热闹往来的食客。
  几年后,他们俩,有一次来,以前从来没跟老板娘多说一句话,但老板娘认识他们俩。
  江宁在柜台结帐,老板娘一边拿计算器算帐,一边抬头看了他一眼,“以后,别让你媳妇点青椒馅的。”
  江宁愣在当场,老半天没反应过来,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真不知道是不是该以头戗地而。
  关键的是,那老板娘,依旧,面无表情。
  再几年后,有次,深夜,丛奕一个人,到了这家小店,在这城市滚滚变化的浪潮中,竟然还有这么一隅之地,经久未变。
  那晚上下雨,又是这时间,店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了,他还拿着几年没变过的菜单,老板娘走过来招呼,“青椒馅二两,皮皮虾韭菜二肉,姜汁松花蛋,夫妻肺片,是吧?”
  丛奕抬头凝视着她胖胖的脸,“我不吃松花蛋。”
  老板娘也看着他,“那就夫妻肺片。”
  丛奕低下头,“好。”
  没有这家店的电话,最后一次,江宁同样深夜前来,这里,已经拆成一片废墟。

  15

  (十五)
  病好,丛奕再回到宿舍,关于那个夜晚,他跟江宁,都没有再提起,两个人的关系恢复如常,似乎有些什么不一样了,可他解释不清楚。
  他发现,再跟江宁在一起的时候,会忍不住用目光去追随他的身影,江宁从少年时代外形就好的招人嫉妒,英俊高大,眼睛深邃,鼻梁挺拔,他在女同事里一直有女人缘,也会处理人际关系,那时候软件和网络公司都刚起步,正是大力拓展,招兵买马的阶段,他在那家公司得到美国一个什么机构的注资,规模一下子扩大了几倍,江宁刚工作不到两年,在新部门里就当上了部门主管,那时候,国内这是新兴产业,这个行业的从业人员,也都跟他差不多的年纪。
  江宁比以前更忙,丛奕选两个学位,课程不是那么轻松,连周末都有课要上,江宁也是逢周末必加班,他大三那一整年,两个人都在一种恨不一天能过出来二十五小时的状态里,一般到周五,江宁再晚也会想着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周末过去,丛奕就周末上午上完课,骑自行车到江宁家,摔床上补觉,等晚上江宁回来,两个再出去大吃一顿,丛奕发现,经过两年的磨练,江宁酒量明显比以前好了,所以,啥叫酒精过敏,越过敏越得喝,喝着喝着就产生抗体了。
  这一年多,丛奕身边,有几个隐约来去的女孩,挺说不好的,对他表示好感的女孩,他都没大看得上,偶尔有个两个入眼的,不是被人捷足先登,已经名花有土,就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跟你说句话都像给你多大面子的冷美人。
  有那么个笑话,一个男人认识了三个姑娘,他很为难,一个很善良,一个很温柔,一个很有才,他犹豫啊犹豫,最后选了长的最好看的一个。
  所以,男人都是外貌协会的,甭管最后找了什么样的,谁没做过校花梦。
  丛奕没免俗,确实,不漂亮的,他不上心,漂亮的,他不爱哄,而且,他也确实没大把时间追求姑娘,一直到大三,除了林安东和他,祝平远和那北京娃,都交了女朋友。
  祝平远的女朋友,是低他们一界的系花,那姑娘,长的很漂亮,但其他的,丛奕不予评价,有次那姑娘到他们宿舍来,男生寝室,托林安东的福,这小子热衷于打扫卫生,他们就算不错的,但那皱着眉,一幅恨不得不呼吸的恶心表情,就丛奕所知,她的前男友寝室,他碰巧去过,那才叫狗窝,这功夫你装什么清高,不就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真以为自己就超凡脱俗了。
  这还不是最可恨的,那姑娘寝室一帮女孩总集体让祝平远请吃饭请唱歌,花钱祝平远倒不介意,但自己面对一帮小姑娘,有时候被她们叽喳闹腾的招架不住,依丛奕的判断,这姑娘一是炫耀,二是拉着一帮绿叶,好衬托她这朵花更出众,林安东的事,丛奕不知道祝平远有没有察觉,但是,祝平远总是死活拉着他一起,他抵不过,只好陪着去几回,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出来他追求其中一个女孩,他对那女孩的全部感觉就是腿挺长,脸勉强一个中等偏上,不开口冷眼看着还行,一说话嗲的人肝颤,这舆论丛奕是真不知道谁别有用心造的,但那姑娘似乎就等着顺水推了这个舟,没想到丛奕这边让她直接翻船了,躲的老远,以为总可以把这吃饱了撑的谣言终结了,结果有天林安东笑的前仰后合的跟他说,“丛奕你不知道吧,现在都说你追求那谁未成,为情所伤,现在都不跟大家出去玩了,就怕看到她伤心。”
  丛奕从上铺跳下来,骂了五分钟的标点符号,最后呕血三升的对林安东说,“***不喜欢女的就对了,这帮流血几天还不死的生物太可怕了。”

  16

  (十六)
  林安东笑着搂住他肩膀,“要不,咱俩凑和凑和?就是两个都是零,不好办。”
  在林安东的普及下,丛奕现在也知道什么叫1什么叫零,他原来是以为一个叫1一个叫2呢,第一次说起来的时候,林安东差点没一口老血喷他脸上,他一肘击在林安东胸口,把他打开,但还是不解恨,“我为什么是零,你看我哪儿像零,老子当也是1!”
  说完自己觉得自己有病,他拿自己跟GAY打的什么比,林安东揉着前胸,笑着骂他,“就你,拉倒吧,你要是往圈子里一站,脸上就差没贴个签,老子是零。”
  丛奕更是恼羞成怒,“你当纯种男人都非得跟你家陈鹏似的,大脑平滑四肢发达,老子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不打到你叫大爷,我就不姓丛!”
  林安东边笑边躲,“你别把GAY想的那么肤浅,我心中能当一的,反正,肯定不是你,你师兄还差不多,我看配你正合适,就你这臭脾气,除了他让着你,护着你,哪个姑娘不得被你气跑了,别是,他真对你有什么意思,你还少根筋的体会不到吧,可惜了一个完美大一,配给你这个不解风情的零二了。”
  一本字典横空飞过去,接着又一本书,反正东西是林安东的,扔起来他一点不心疼,林安东东抓西抓,“唉唉,越恼羞成怒越说明心里有鬼,师兄救命啊,你家小虫子要谋杀了,师兄快救小的一命。”
  两个人正围着桌子打的的仰马翻,鸡飞狗跳,林安东对着门,丛奕背着门,听到身后有声响,以为是祝平远回来,忽然林安东喊的更大声,“师兄救命,丛奕发飙呢!”
  丛奕咬牙切齿的,“你今天叫祖宗都没用,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林安东比丛亦矮了半头,身形也整小了一号,丛奕伸长胳膊终于要够着林安东领口,忽然身后有人搂住他的腰把他往后拖,正要连祝平远一起骂了,回过头来却看到江宁笑眯眯的看着他,“怎么这么厉害,吃枪药了?”
  回手就是一个勾拳,跟江宁动手除了那天把他按被里,丛奕就没占着过便宜,果然江宁一把就握住他的手腕,知道这小子上来的混劲,江宁赶忙把他紧紧箍在怀里,笑着哄他,“好了,好了,玩笑归玩笑,你看你都扔成什么样了,有火也该发泄了吧。”
  林安东退出两步,背抵在柜子上,憋笑都快憋内伤了,眼光准准落在江宁搂紧他的手臂上,丛奕脸腾一下子就从面颊一直红到耳根,他终于停下来不动,江宁刚松开手,丛奕一拳照着江宁肚子就过去,好在江宁认识他十年,他的劣根性摸的一清二楚,虽然没全避开,但也没让他得手。
  狠狠瞪了林安东一眼,丛奕抓起外套两步出门去,江宁一脸无奈的看着他,苦笑着问林安东,“你怎么惹的他炸毛了?”
  林安东抓抓头发,看着江宁,笑意很深,“因为,我觉得他恋爱了。”
  那么多年前的青春,他们,都还来不及,受伤害。

  17

  (十七)
  升职后的江宁更忙,丛奕也差不多,连周末都有课,江宁更是逢周末必加班,不管多忙,到周末他都会给江宁打电话让他过来,丛奕下课了到江宁家,把自已摔到床上补眠,等江宁晚上回来,两个人出去大吃一顿,放寒假之后,丛奕也没回家,住到江宁那儿,一边复习一边等他春节一起回去。
  北方深冬天亮的晚,这天丛奕出门的时候,特意穿上最厚的羽绒服,到火车票代售处的时候,已经排起了长队。
  他回来的时候刚八点,路上买了早点,江宁已经洗漱完毕,看到他进来,有丝诧异,“这么早,你跑哪儿去了?”
  丛奕把车票放桌上,“没卧铺了,买的白天的,得耽误你一天了,没事吧?”
  江宁看着他被冻的通红的脸颊和鼻尖,坐到他对面,“怎么这么懂事了?”
  丛奕正在解包子的口袋解不开,直接朝江宁脸上抛去,好在江宁这些年跟他练出来了,眼疾手快,稳准狠的接住,丛奕白了他一眼,“可以参加狗接飞碟比赛了。”
  江宁的眼底笑意更深,他抬手抚上丛奕的脸颊,“看你冻的,值得吗,坐飞机回去不就行了。”
  丛奕愣住,脸颊上江宁的掌温犹存,心瞬间砰砰乱跳,愕然间,出口的竟然是一句财迷的话,“没钱,你坐飞机,我坐火车。”
  江宁的眼眸同样深邃,他把包子解开,夹到丛奕碗里,起身离开片刻,再回来,把什么轻轻抹在丛奕脸颊上。
  丛奕的脸颊从刚才就一直滚烫,直到闻到一阵香气,他才劈手夺过江宁手里的东西,浓长的睫毛掩住清澈的眼波,“这么香,老子要不要见人了。”
  直到看到那一行handcream,他才抬头对江宁喊:“你给我抹护手霜!”
  “我没注意,同事出国送的,护手霜正好,你这都要冻伤了。”
  手背使劲擦过脸,想把护手霜抹去,摩擦下,幽雅的香气更浓,丛奕转过脸,不看江宁。
  他们是在除夕下午才回到老家的,丛奕他爸妈自已做生意,没有多大,但家里有辆当年老三样的桑塔那,来机场接他们的时候,丛奕问,“我妈呢?她怎么没来?”
  他爸含糊的应了一句,先送江宁回家,江宁父亲在他高一那年就去世了,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到江宁家的时候,他妈和大姐早早在楼下等着接他,北方深冬近零下三十度的天气,呵气在睫毛上凝了一层霜,丛奕忽然发现,他也想家了。
  回家就发现氛围不对,往年亲戚也会一起围炉守岁,三叔六舅的一起打麻将打到天亮,人手不够的时候,也拉丛奕凑局,今年家里安静的,无声无息,他进屋的时候,他妈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丛奕给了老妈一个热情的拥抱,把买的礼物给他们拿出来,他妈笑的很勉强,丛奕看得出来。
  夸张的说饿坏了,想老妈的手艺想的垂涎三尺,非一日之馋,推她到厨房,发现,除了两样凉菜,其他鱼肉,都摆在盘里,炊烟未举。
  故做不见抓起一块酱猪爪,装做很香的样子大嚼,回头问他爸,“鞭炮呢,先放一挂,我正好还没脱大衣呢。”
  他爸也像刚回过神,“还没买呢,你跟爸去,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大了,想要什么样的。”
  除夕三个人吃饭,丛奕猜测他爸妈又吵架了。
  他们是中学同学,中专毕业结婚,很早就生了丛奕,那时代的人,都不懂什么爱情,他妈脾气急,他爸性子拧,两个人从他小时候,就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丛奕实在是千锤百练出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种不尴不尬的状态维持到大年初三,丛奕实在把自已能当和事佬,开心果的能耐都使了个遍,家里依然低气压,他实在憋不住了,在自已房间刚点根烟就听到敲门声,赶紧把烟掐了,开门时,他妈他爸站在门前,他妈眼圈有点红,“丛奕,爸妈有话跟你说。”
  那场谈话,持续了一个小时,前十五分钟,他妈在说,后十五分钟他爸在说,最后半个小时,他爸妈互相指责,脸红脖子粗掐的声嘶力竭。
  最后丛奕抓起外套夺门而出,那房子他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18

  (十八)
  沿着深冬阳光一分分隐退的街道行走,过年时,街上静寂无人。
  终于走的饥寒交迫,一摸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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