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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找警察?」罗伦斯当时立刻问道。
「这其实是夫人:金洁女士的意思。」尼尔森说:「她说:葛斯曼家最近的形象还不够坏吗?难道还要让这种丑事上报
给人看笑话?」
罗伦斯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您知道,她对于公关包装和公众形象方面。。。。。。非常要求。」
「如果是以这一点为出发,我也赞成她的意见,这种负面消息别流出去的确比较好。」罗伦斯搔搔头,这件事给他一种
不太好的预感。根据市调部门的情报,金洁最近正准备利用她继承的资金创业。虽然创业内容还不确定,但罗伦斯也不
希望这件事成为免费广告或任何节外生枝的藉口。「找到人之后,把警卫也叫回来吧。」罗伦斯说,电话另一端的尼尔
森则是一阵沉默,似乎并不认同。「我们自己去接他。注意,绝对不要让任何外人知道,包括梅尔律师,和金洁─尤其
是她。」
「布罗戴斯先生,我在这里。」
罗伦斯注意到尼尔森撑着伞站在路边向他招手,罗伦斯立刻把车开过去。坐上车之后,尼尔森首先对于麻烦罗伦斯开车
连声抱歉,罗伦斯一摆手,要他不用介意。
此时此刻尼尔森应该非常紧张吧,罗伦斯心想,但是尼尔森脸上的表情却依旧一丝不苟的专业,看不出半点急躁。
罗伦斯以接近超速边缘的速度疾驶到加百列躲藏的地方:东河岸桥墩边的一处泥泞地。尼尔森率先下了车快步走去。「
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罗伦斯在心里嘀咕着,打开车门,脚往外一跨,却踩进一滩水洼里。罗伦斯懊恼的啧了一声,
该死,他今天穿的是麂皮系带鞋,一碰水,麂皮就毁了。
什么叫做背,罗伦斯心想。摇摇头,他还是撑着伞来到尼尔森旁边。
「少爷,少爷。」尼尔森正用手电筒照着加百列。就着灯光,罗伦斯才看见加百列所在位置比他们两人高,浑身湿淋淋
的蹲卧在那里,有点恍惚,神智似乎不太清楚。
「没反应吗?」罗伦斯问,尼尔森摇摇头,眉头也皱了起来。「得把少爷带下来。」罗伦斯第一次注意到尼尔森的脸上
露出明显的焦虑。
在他们和加百列之间有一片积水,水深大约到脚踝。当尼尔森正要走上前去时,罗伦斯按住他的肩膀,将手上的伞交给
他,「我比较高,我去吧。」
「布罗戴斯先生。。。。。。」尼尔森正要说什么,罗伦斯却一挥手制止,并且向前走进积水中。
「死小子?小鬼。。。。。。小葛斯曼先生!加百列!」不管罗伦斯怎么叫,加百列都一脸呆滞没反应。他于是沉默片刻,然
后伸出手,同时叫了:「奇奇。」
加百列终于看着他,眼神有些疑惑。「奇奇,过来。」罗伦斯继续叫着加百列的小名;加百列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他的
手,不久之后露出微笑,握住他的手,整个人扑倒下来。
罗伦斯接住加百列,看见他穿着单薄的衣服又一身狼狈,不由得摇摇头,有些不忍。心想:这个小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变成这样?
「。。。。。。」加百列在昏迷中不知道喃喃的说了什么,罗伦斯于是贴近仔细一听,「。。。。。。你会画绵羊给我吗?」
「绵羊?」罗伦斯一脸错愕,同时心想,他没教小鬼赔一双麂皮鞋就不错了,竟然还有脸要绵羊,讨厌的小鬼。
罗伦斯抱着加百列坐进后座,改由尼尔森开车。他告诉尼尔森,以加百列的状况,最好先去医院,「葛斯曼先生有熟识
的私人医院吗?」罗伦斯问。
「有。」尼尔森立刻说:「不过,夫人和医师也『非常』熟稔。」
「我懂了。」罗伦斯叹了一口气,「。。。。。。这样吧,我有熟人。」
合约 〃17〃杰希坎贝尔从诊疗台边站起来,走到电脑旁按下一个按键,不到几秒钟,雷射印表机里便吐出一张处方签。签
名之后,杰希将处方签递给罗伦斯,笑着说:「老兄,我可不是急诊室的R1、R2;找我看诊要排队预约的。你不能随便
捡到什么流浪病患都丢给我。」
「这里是『坎贝尔医疗中心』不是吗?你是负责人,通常负责人都是从开刀到扫厕所全管,能者多劳。」罗伦斯拍拍对
方的肩膀,咧嘴一笑,「不然的话,下次打球的时候我让你一局好了。」
「让我?明明是我的手下败将还敢说让?」杰希故意瞪大双眼,夸张的说。
「是平手吧!上次我是心不在焉乱打的。」罗伦斯说:「不开玩笑了。这小鬼没问题吧?」
杰希摇摇头,「依照处方签用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不过脚底的伤口要注意,玻璃刺得有些深,这几天尽量别用力,
以免绷线。一个星期以后再来拆线。」他看着还躺在诊疗台上昏睡的加百列,「我听说老葛斯曼的事。。。。。。请你转达我
的遗憾。希望他振作一点,那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
「是啊。」罗伦斯无奈的说:「他不振作一点,我就惨了。」
「为什么?」杰希好奇的问。罗伦斯却摇摇头,关于房屋产权有问题、以及答应老葛斯曼的临终托付,他都不曾和其他
人提起过。「没什么。。。。。。」
「没事就好。倒是你自己别搞得太累。」杰希看看表:「大概再过半小时,等点滴打完就可以带他回去了。还有,地下
楼有24小时的药房,可以先去买药。。。。。。」他打了一个呵欠,「。。。。。。不过,我恐怕不能继续陪你,很抱歉。」
罗伦斯有些歉疚。杰希其实刚开了4个小时的刀,正在休息的时候被他临时找出来。他一脸正经的向对方真诚的道谢:「
杰希,你帮了我一个大忙。真的,非常非常谢谢你。」
杰希拍拍罗伦斯的臂膀,笑着说:「什么话,老朋友了。」
送走杰希,罗伦斯也走出诊疗室。他将处方签交给尼尔森,尼尔森便随即前往地下楼的药房买药。
半夜的诊疗中心很冷清,只有值班护理站的灯亮着。罗伦斯无聊的在候诊厅和走廊上随便踱步,无意间来到楼梯口,里
面摆着好几台自动贩卖机。除了咖啡饮料和点心简餐的机器之外,甚至还有卖花的机器。罗伦斯轻挑一下眉头,这年头
连探望的花束都可以自动贩卖,速食化的问候,当关怀都变得便捷快速的时候,情感的价值多少,5块美金、7块美金,
完全随标价而定。
一转身,他看到另一个自动贩卖机:浅蓝色的外壳印着小花,里头摆着各种绒毛娃娃、玩偶之类的小玩具,似乎是为了
探望儿童病患所设计的。
他无聊的叹了一口气,正要走开的时候,突然间某个影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在机器最角落的小格子里有只绵羊。空间
有点小、让蓬松肥胖的绵羊看起来委屈的拥挤。罗伦斯摇摇头,掏出钱,慢慢的塞进收钞孔里。
合约 〃18〃
加百列张开眼睛,讶异的发现自己和一只挤眉弄眼的绵羊四目相对。
他直直的躺着,那只填充绵羊则面对面的「趴」在他的胸口。绵羊的作工并不精致,在肥胖身躯的衬托下,四肢显得特
别细瘦;绵羊的脸好像煎蛋包,以两条粗粗的黑绣线当做眼睛,搭配弯曲弧度非常夸张的嘴,让绵羊看起来彷佛正对加
百列做鬼脸或讪笑一样。
这只绵羊也太丑了,加百列心想。
他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彷佛在看一场时光回溯的影片,他回到幼年时母亲的工作室;看到母亲和小时候的他肩并
肩的坐在小花园的藤编双人椅上,正在念《小王子》给他听。
看到这个景像,加百列哭个不停。
加百列眨了眨眼睛,眼角还有些湿润。他动了一下,想把压在胸口的丑绵羊拿下来,却觉得四肢不听使唤。彷佛他的意
识醒了、躯体却还昏睡似的。稍微转动视线,他发现房里的摆设既熟悉又陌生:Regency时期的写字台、衣柜、座椅,所
以他不在租的公寓房间,他在「自己」的家里。
他的记忆慢慢倒带,先回忆起自己穿过马路漫无目的的狂奔,在那之前他惊惧得夺门而出,再之前,米榭和那几个人在
公寓里的谈话,更之前、更之前。。。。。。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少爷,午安。」
随着三下轻微的敲门声,房门打开,尼尔森带着一如往常的专业微笑,推着一架摆放食物的推车进了房间。
「睡得还好吗?」尼尔森问道,同时走去拉开窗帘;从户外陡然照进的日光让加百列不由自主的眯起双眼。
「还好。。。。。。」加百列点点头。尼尔森走到床边,先将绵羊放在加百列的枕头边,接着帮助他撑坐起来。「我睡了多久
?」加百列问。
「一天半。」尼尔森将推车上的银托盘端到脚架上,让加百列在床上用餐。「少爷,我们。。。。。。」不等尼尔森说完,加
百列便缓缓的开口:「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不。」尼尔森露出欣慰而关怀的笑容,「只要少爷没事就足够了。」
「谢谢你。」
「其实更应该感谢布罗戴斯先生。」尼尔森说,「今晚布罗戴斯先生会准时回来,他希望和少爷一起用晚餐,好好谈一
谈。」
加百列抬起头局促的看着尼尔森,「一定要吗?」尼尔森却只是微笑,避而不答。「不打扰了,请慢用。」接着尼尔森
便走出房门。
看着托盘上的omelett,再看看端坐在枕头边的绵羊,加百列垂下头,叹了一口气。
合约 〃19〃
用完餐之后,加百列翻身下床,活动一下僵硬的筋骨。由于包着纱布的左脚还隐隐有些发胀感,他只能撑着拐杖在屋子
里慢慢的散步。
越往前走,加百列开始听到一连串施工敲打的声音。原本铺在地上的地毯被卷在一旁或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一片片的
塑胶布或白棉布,上面到处滴点着油漆涂料或粉刷的残迹。他慢慢的走着,拐杖在塑胶布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装潢
工人们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拄着拐杖的生面孔,加百列也不以为意。来到大厅入口往下看,他发现原本占据最显眼位置
的油画和那面大而无当的壁炉都已经不在了,四面墙也不在是冷冽的白色,而是漆成杏桃黄,并在上下搭配新古典主义
风的浅浮雕镶板。
环境比之前顺眼多了,但加百列的心里却火大了起来。
他一点也不在乎金洁的艳丽家俱被撤底换掉,相反的,他很高兴眼睛不用再受那幅骇人的巨幅油画的摧残。但是加百列
相当厌恶别人没经过他的允许乱动屋子里的东西,这根本就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