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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明还记得，那几个小丫头为她打抱不平的时候，那种舒心的感觉久违了。
“皇上来就是为了看臣妃好与不好吗？现在看到了，臣妃很好，皇上可以回翘楚宫了。”依旧是漠然的声音，依然是事不关己的表情，却似乎有了些许的不同。
那种感觉很微妙，但还是被燕辰捕捉到，只是到底哪里不一样，他着实想不出来。
“可是比起翘楚宫，朕更喜欢这儿。”燕辰淡淡的说着，同时还不住的观察殷冰嫔的变化。
但是，殷冰嫔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让燕辰有些失望。
可是殷冰嫔接下来的一句话，竟然将燕辰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给激怒了起来。
她转头，冷笑着对他说：“如果皇上喜欢这儿，那么让臣妃回去崇阳宫吧，让翘楚宫那几个佳人美妃住到这九玄殿来，不是更好么！”
听到这样的话，燕辰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拍到桌子上，任茶水扑了他一手。
见到燕辰发怒，殷冰嫔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悄然划过，然后转头，继续摆弄那娇艳欲滴的紫色花朵，连看也不看燕辰。
燕辰气的手指握在一起，甚至轻微的颤抖着，对着殷冰嫔的背影咆哮：“这就是皇妃对朕说的话么？这话若是传出去你是要天下人耻笑朕还是让天下人耻笑你自己？”
殷冰嫔闻言，先是风轻云淡道：“这天下都是皇上的，有人敢耻笑皇上么？”随后，殷冰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的幽潭更深，原本抚摸花朵的手也猛地捏住，将那朵娇贵的花一把握在手心，愤恨的再次开口说道，“至于臣妃，难道还没被天下人笑够吗？皇上倒是说说看，如今的臣妃还有什么可以让天下人耻笑的？”
本来是自己怒了，听了殷冰嫔这样的话燕辰反而觉得自己失理了。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他先发怒，然后她也会跟着发怒，然后他就会觉得她说得在理，然后……
这次也不例外，也的确，自己是一国之君，就算闹再大的笑话，也不会有人笑话自己。而她呢？从被和亲的那一天起，就受到无数人的嘲笑和奚落。
燕辰的怒气被莫名的压下去，走到殷冰嫔身后，看着她微微颤动的肩膀，他感到了心疼，伸手轻搂住她的香肩：“霓裳，朕知道是朕当初的决定造就了现在的你，可是你不要这样好吗？”
感受着燕辰从掌心传来的温暖，殷冰嫔心中莫名一颤。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温柔，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忍让。上次她分明听说，他以前一个宠妃，不过就是被撒娇不想喝那杯酒，便被他贬进了冷宫呢。
97。第二卷：霓裳语…097章：只是在演戏
“霓裳，你上次不都说了吗，你要等待那个春天的到来，你要给我一颗真心吗？我一直在等着。”
这次，殷冰嫔彻底的傻眼了，连脑海中想好的话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燕辰，这个帝王男人，对自己一再的忍让，一再的退步，现在更是突然的就降低自己的身份，在她面前自称为我。
对一个帝王来说，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将自己放到如此的低呀。
见到殷冰嫔的愣神，燕辰大手一环，竟是将殷冰嫔拉得靠到了自己的胸口，而殷冰嫔意外的没有挣扎，没有反抗。
就那么安静的靠在他的胸口，心里很安宁。
其实他的胸膛很宽阔，也很安全，殷冰嫔并不反感这种感觉。
看着此时乖巧的殷冰嫔，燕辰错觉得以为这个女子一直都是如此的乖巧。其实他很喜欢她现在安静的模样，喜欢她就这样靠着自己，喜欢她不说话不和自己争辩。
良久，燕辰才喃喃开口：“霓裳，我会出去几天。”
殷冰嫔没有说话，仿佛是在静静地听，又仿佛根本没有听。
拉开靠在怀里的殷冰嫔，直视着她的眼。这个时候燕辰才发现，殷冰嫔的眼眸虽然深若幽潭，却是那般的干净，差一点就可以清澈见底了。
“等我回来，我帮你完成你所有的心愿。”燕辰说完，不待殷冰嫔反应回过神来，便轻轻俯身，凉薄的唇覆盖上殷冰嫔柔软的红唇。
殷冰嫔被吻了个措手不及，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推开还是该迎合。
从进到皇宫这么久以来，这是燕辰第一次主动和殷冰嫔的深度接触。
燕辰吻得很温柔，很轻，很小心翼翼，让殷冰嫔觉得佷踏实。
可是燕辰刚一叩开殷冰嫔的牙关，殷冰嫔脑海里猛地闪现出在定侯王府的那一次，燕仄轩那么粗暴，那么凶狠，那么……
殷冰嫔，你清醒清醒，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你才落得如今这么个下场，他故意将你安排在定侯王府，他故意的想要看你笑话，别被她表面的柔情蛊惑。
殷冰嫔，别执迷不悟，他这么做不过实在利用你，而你也不过是借此要报复大端而已。
脑海里一有这样的想法，殷冰嫔眼里顿时蒙上了一层冰霜，然后在燕辰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狠狠推开。
这次换作燕辰错愕的看着浑身散发冰冷气质的殷冰嫔，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这一瞬就像变了一个人，变成从前那个冷若冰霜，漠然无彩的她。
“霓裳……”
“够了！”殷冰嫔冷冷的打断燕辰，不让他说话，“这戏演够了么？”
“什么？”燕辰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怀疑的问道：“你说朕在演戏？”
“呵，”殷冰嫔漠然的笑了一声，看吧，演戏被拆穿了，他也不在自称为我，真是好笑呢。
“皇上，既然这都是交易，在人前演戏臣妃配合理所应当，现在四下无人，戏也不必做得那么逼真了吧。”
燕辰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到现在她都以为自己在演戏，她都认为他们在进行交易。
“原来你真的不懂……”燕辰无奈的摇了摇头，向后退了两步，眼里有些失望，更有些略微的疲惫。
“是吗？是臣妃不懂还是皇上的戏做得太过头了？”殷冰嫔反问，脑海里那次和燕辰说交易的那次场景不断的在她脑海里闪现，挥之不去。
霓裳，到底要朕怎么做，才能打开你那尘封的心扉。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让你明白这个世界还是存在温暖的。难道就因为一次和亲就让你变成这样吗？你也气了朕这么久了，够了吗？
燕辰一步步的往后退，直至退到了门口。
也正在这时，一个身着胭脂色衣裙的女子蓦然出现在了九玄殿的门口，并当着殷冰嫔的面挽住了燕辰的胳膊，而燕辰也没有推开那个女子。
殷冰嫔记得这个女子是谁，她叫芙蓉，是雪凤城来的，被燕仄轩带到皇宫内院的。而且这个芙蓉对自己好像有些意见呢。
芙蓉先是看了一眼殷冰嫔，然后转头向燕辰，娇声喊道：“皇上，那边都准备好了。”
燕辰仿佛没有听见芙蓉说的是什么，依然直愣愣的看着殷冰嫔，良久才喃喃开口问道：“霓裳，朕想知道，那天你说的你等待春天的到来，要为朕奉上一颗真心，也是在配合朕演戏吗？”
殷冰嫔微微的愣了一下：“是！”
一个简单的字，却是让燕辰什么也没说就直接反手搂住芙蓉转身离去。只是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殷冰嫔分明看到燕辰的眼里竟然有痛苦的神色。
看着燕辰伟岸的背影里竟然有着些许的落寞和孤寂，殷冰嫔感觉浑身有些无力。
是他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是他毁了自己，拒绝他和他保持距离是应该的。
脑海里另一个声音却在问：为什么就不接受他呢？
燕辰在翘楚宫待了整整一晚，然后第二天就整装带发的带了无数人去狩猎了。
如此以来，宫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了。特别是后宫。
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的跑到殷冰嫔身边，嘟着嘴气愤的说道：“娘娘，翘楚宫那边几个舞姬将花斋那边的盆景全搬光了，就只剩下一盆快要死了的富贵竹了。”
“那就富贵竹吧，说不定还能养活呢。再说这九玄殿也不缺那么几盆花。”殷冰嫔淡淡的回答，压根儿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娘娘真好。”小丫头夸赞一声后就跑去搬富贵竹了。
不一会儿，有一个小丫头愤怒的跑到殷冰嫔面前：“娘娘，娘娘，芙蓉联合几个美姬将御膳房和膳房里的点心全拿走了，居然分给了翘楚宫的那些女人吃了。”
“嗯？”殷冰嫔一愣，随即一摆手，“算了，反正这边也很少吃那些，她们爱吃就吃吧。”
“可是娘娘……”
“那些点心不过是吃了玩的东西，有没有都没关系。”连殷冰嫔自己都诧异，原来自己的忍耐性这么好呢。
“娘娘，您就是老虎不发威，她们那些女人才看您好欺负。”小丫头依然不甘心，她真的替殷冰嫔感到不值得。但她们也很清楚，殷冰嫔之所以不闻不问并不就是怕了那些女人，而是她懒得和那群女人斗。
殷冰嫔见小丫头嘟着嘴，像是想到了什么，便问：“小丫头，是不是她们欺负你了？”
“啊……没……没有……”小丫头顿时摇了摇头，可是见她那神情，分明就是有。
正当殷冰嫔要细问之时，又一个小丫头匆匆跑来。
“娘娘，那些女人太过分了，早上她们拿走所有的点心，燕儿和她们争，她们打了燕儿，现在她们又把娘娘你在尚衣间做得衣服给拿走了，还说要把替您取衣服的小儿吊起来打……”
一听这话，殷冰嫔马上将头转向刚才支支吾吾说话的那个小丫头，语气里分明有些怒意的问道：“她们打你了？”
“娘娘，奴婢没事了，奴婢们都是下人，受点气应该的，可是娘娘您是堂堂皇妃，您可不能受了她们的气。”
“那帮该死的女人！”殷冰嫔顿时大怒，那帮女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嚣张到了极点，现在燕辰不在皇宫她们胆敢如此飞扬跋扈，看来她们是吃定了自己好欺负呢。
“既然你们要玩，那么我就来陪你们玩玩，我就不信从小在皇宫长大的我会玩不过你们几个半路出家的和尚！”殷冰嫔愤怒的一甩袖，就朝门外急走去。
“小儿现在在哪儿？”
“在芙蓉那边。”
98。第二卷：霓裳语…098章：你太过分了
当殷冰嫔和几个气势汹汹的跑去找芙蓉，却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小丫头被吊在梁杠上。
“娘娘，你看，芙蓉她们真把小儿吊起来了……”
殷冰嫔也看到被吊着的小儿低垂着眼帘，本就生气的她浑身冰冷的气息蓦地蔓延，来到梁杠之下。
梁杠之下三个宫女，一个拿皮鞭一个端冷水一个插腰监管，见到殷冰嫔过来也都知趣的欠身行礼。
“皇妃娘娘吉祥。”
殷冰嫔哪管这三个宫女的行李，抬头看见小儿浑身被抽的衣服都破了，露出一条条骇人的鞭痕，连嘴角都溢出丝丝血滞。
殷冰嫔猛然转身，怒视着三个有恃无恐的宫女：“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本皇妃也敢虐待，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插腰监视的宫女似乎早已料到殷冰嫔会来，不吓不惊，从容淡定的微微低头：“奴婢不敢，只是……”
“放人！”殷冰嫔冷言的抢过话来，面目沉凝的命令着。
“皇妃娘娘，这是芙蓉美人的吩咐的事情，因为这个大胆的宫女居然敢和芙蓉美人顶嘴，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皇妃娘娘不要为难奴婢的好。”
宫女牙尖嘴利的话语丝毫不买殷冰嫔的账，很显然，在她们看来，殷冰嫔虽然挂着皇妃的名号，但受宠程度丝毫不及她们口中的芙蓉美人。更是多有人传言，殷冰嫔有被废的可能，所以她们仗着芙蓉的受宠，大多有恃无恐起来。
殷冰嫔怒极：“她芙蓉算个什么东西！本皇妃说放人，你就赶紧的放，不然到时候连你和你家主子一起倒霉！”她就不信了，这些个小宫女都敢欺负到她头上了，她到要看看，那个芙蓉到底有什么厉害的。
“皇妃娘娘，这事还请奴婢去禀报芙蓉美人吧！”女子见殷冰嫔居然软硬不吃，有些没辙，突生借口，说完转身就向着芙蓉的地方走去。
“站住！”殷冰嫔厉声一吼，“本皇妃要你现在就把人给我放下来，立刻，马上！”她还不知道这个宫女想搞什么名堂了，说不定去找芙蓉半个下午都会没人影儿了，既不放小儿，又捉弄了她。
宫女被殷冰嫔吼得停下脚步，着实不知该说什么，竟脱口而出：“皇妃还请自重！”
“什么？”殷冰嫔有些疑惑，“自重是什么东西？要你放人你不放还要本皇妃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