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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殷冰嫔睁开眼睛，厌恶的环视了凌乱的贵妃榻和自己肮脏的身体，移身到靠墙，轻眼一闭，一滴泪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这样的报复于他，不过就是想要将他送给自己的绝望再如数的送给他。
只是，这样，用明明自己都厌恶的办法，给他创造一个个所谓的希望，然后自己再抽身离开。
而他，将会变得一无所有，也许连天下都会为此而倾覆。
116。第二卷：霓裳语…116章：十日绝情期4
【一更……】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燕辰便独自更衣，悄然离去。
而燕辰的身影前脚消失在九玄殿，殷冰嫔也猛地睁开如凝霜的大眼，翻身下榻，踏进昨天早已准备好的的浴缸中。
浴缸的水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茉莉花瓣，那是殷冰嫔最喜欢的花，也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可是浴缸中的水早已冰凉，哪怕这已经是大夏的天气，一般人还是觉得有些扎骨。
但殷冰嫔仿似不知道冰冷一般，整个人都浸泡的凉水之中，任由那刺骨的冰冷将自己包围，传遍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她只想借此洗掉身上的肮脏，洗掉那些恶心的印痕。
其实殷冰嫔身上没有一丝的印痕，一点也没有。因为燕辰从头到尾动作都是那么的轻柔，都是那般的呵护，为的也只是不希望在他身上留下让她觉得不干净的印记。
他懂她，也了解她，所以他处处替她着想，只是她不知道。
殷冰嫔突然将整个头都浸在的浴缸之中，只剩飘逸的长发浮在茉莉花瓣之上。
水下的殷冰嫔紧闭着眼，紧紧的咬住下唇，身体在冰冷的水中瑟瑟发抖。
不是因为水太冷，而是眼睛不争气的流出了温热的东西，让她如何克制都克制不住，只能让那温热的液体灼伤眼眶后和冰冷的水融合在一起。然后再假装坚强的告诉自己，没有哭。
哗……
殷冰嫔挣扎着抬起头来，满脸的水珠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泪，一滴一滴的流成行，滴在被荡漾开又聚拢来的茉莉花瓣上，连细小的水花都溅不起。
“一定要洗干净这俱肮脏的躯壳！”殷冰嫔这样告诉着自己，然后就开始用力的擦拭自己身体的每一处，直到原本光嫩的肌肤上出现了一道道灼热的痕迹这才停下。
看着被自己擦得浑身微红的痕迹，殷冰嫔再也抑制不住的双手捂住脸颊轻声啜泣起来。
恍然间，殷冰嫔竟然回想起了当初，那些本在定侯王府就一埋葬的过去。
那时，她默默的喜欢着那个什么都依着她，什么都让着她的男子，那时天真的以为自己再长大一点，就可以想他告白，却不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长大。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当殷炫寒派人将她从城湘接回皇宫，当殷炫寒面无表情的对她说出“和亲”两个字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得了。
可天真的她还是不死心，在一切都已成定局的时候，还是对他勇敢的说出了“带我走”。
当时的他愣怔，不知道到底是用什么眼神看着怀里那个对他说出“带我走”三个字的女子。
看着他面无波动情绪的他，殷冰嫔的心顿时如被浇了凉水。
女儿心性的飞扬跋扈加之不甘被拜弄，又或者是假装的以为自己表述得不明白，再次燃气几欲熄灭的希望之火，认真并乞求着：“带我离开皇宫，好不好？”
多么卑微的乞求，那时的她不只是想要逃避和亲，更是为了要和他一起远走天涯呀。
他没有摇头，也没有说不，他只说：“我们都是臣子。”
那么忠心帝君的话，却是将她拒绝得那般彻底，让她在也没有了多余的言语，也不敢再有多余的言语。
“步云，我恨你！”轻轻啜泣的殷冰嫔吐出这么五个字，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连捂着脸的手都无力的垂下。
******
朝堂之上，燕辰面容有些轻微的疲惫，但坐在那龙椅之上的他依然那么霸气。一个君临天下，权掌天下的王者，用着俯瞰众生的眸光扫视着满堂的朝臣。
“皇上，老臣有事启奏。”位于正中央的老臣跨出一步，地府俯腰，不敢直视龙椅之上的王者。
古帆，朝中第一重臣，也是燕辰的启蒙老师，燕辰向来对其敬重有佳。
“古老先生，请讲。”燕辰算是给足了古帆面子。
“皇上，子午城来报，大端段家大将军段廷扬率数十万大军赶赴边关，势要与我军强战一番。”
“正合朕意，大端那昏庸的殷炫寒竟然听信段林那个老贼的参合，看了良将杜城，如今算是巨鹰失翼，等朕直接灭了段家那个还有些许兵力的祸根，大端不就在朕的鼓掌之中了么？”燕辰大笑，笑的同时眉宇间却多了几分忧愁。
原本打算和大端交战不在这时，却因为殷冰嫔而提早了计划，可如今明明看到盼望已久的天下统一就在眼前，心里竟然会有些许不忍。
那个昏庸的皇帝是霓裳的亲人呢。
“皇上，臣以为此事有所不妥？”古帆听了燕辰的话，当即将腰再弯了一分，“半年前和杜城率领的杜家军一战让我军损失惨重，更是失去三名挂帅良将，如今强攻子午城已经是后备无补了。听闻段家私军上百万，如若倾巢出动，我军即便是胜，也将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当初皇上为了争取时间修复战军故才安排了和亲一说，然——”不待燕辰说话，古帆继续说道，“和亲公主的到来不仅没有稳定我军休整，皇上更是以一名前往大端的使者被杀为借口唐然出兵，对用和亲换和平安宁的承诺不守在先，如就就算夺得了天下，还将不会被天下子民认可呐。”
燕辰听了古帆这一席话，难得的沉默了下来。当初的确是以和亲为目的换取和平的同时掩饰燕国战军顺势惨重的事实。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的出乎人的意料。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燕辰算是了解到了。
殷冰嫔的出现可谓是完全的打乱了他的计划。本来要她和亲不过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罢了，却不想不仅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反而是让他不顾什么约定也不管军队休整如何，再次强行出兵大端边关的子午城。
好在子午城的守军都是殷炫寒新编的队伍，这才让燕军在不费吹灰之力下破了子午城，可要是段廷扬这次带个百八十万大军前来，这场战争绝对是惨之又惨。
“那依古老先生的意思，是要朕下令撤退出子午城吗？”燕辰声音严肃到让人不可抗拒。撤离，他不甘心，替殷冰嫔感到不甘心。
当初若不是段林的唆使，杜城就不会被殷炫寒斩首于战场之上，殷炫寒也就不会败得那么狼狈，就更不会上演和亲这么一出，如此，殷冰嫔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了。
燕辰不知道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还是思维逻辑出现了不正常，居然会这么去司考问题。
可是，撤兵他真的不甘心，昨晚殷冰嫔的那些假装全都一幕幕的闪现在脑海里，祸根都在那个该死的段家，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段家，很多事情都可以避免了。
“皇上，臣听说大端那边已经放出风声，说堂堂燕皇送往大端的美人已经被殷炫寒斩杀。很显然他们并不知情那位美人根本不是皇上送过去的，他们如此做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他们想既然皇上可以为了一个使者都大动干戈的出兵大端，他们也一定认为皇上会为了那个根本就与皇上无关的美人挑起战乱，到时他们定会强军压下，如此一来后果定会不堪设想。还请皇上三思。”
说话的是另外一个年龄偏长的老者，他的一番话更是让燕辰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中。
燕辰眉头紧蹙，他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一个不好的地步，更可恶的是握有私人重兵和暗杀组织的定侯王爷燕仄轩竟然被他掀了位爵，还罢了他高贵的燕氏族姓。
“殷冰嫔啊殷冰嫔，到底朕让你和亲是对是错啊？到底朕遇见你是悲是喜啊，朕怎么感觉自己正在踏入一无所有的境地呢？”燕辰低低自语，“霓裳，朕答应赏你一幅血色江山，那么如果这血流的是朕的血呢？”
117。第二卷：霓裳语…117章：十日绝情期5
【二更……】
良久，燕辰才从龙椅上站起身来，高大挺拔身躯尽显威仪，却没有人知道这位帝王心中的苦楚和心酸。
“梁爱卿，边关来报，段廷扬目前带军多少？”
“三十万。”
一听这个数字，燕辰嘴角勾处一抹邪魅的笑意：“不多。”
很显然都知道燕辰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即有人跨步上前，阻止道：“皇上，此乃万万不可，段家私军总数上百万，如果……”
“没有如果！”燕辰狠狠打断说话的大臣，他不允许有如果出现，况且就算现在燕国战军不如当初的一半，但也有八十来万，再不行大不了将北边防守无忧城而驻地扎营训练的五十万大军调回来，他就不信占据了子午城那么一个战事要地的他们会挡不住段家的百万大军。
“皇上，此次子午城之战血流成河死伤无数，已经引起了无数民怨，如若再战，受苦的还是那些孤苦无力的人民啊。”
“皇上，天下江山，人民才是根本。若是民愤到了不可竭制的地步，也预示着这个王朝即将走向灭亡呀。”
“够了！”燕辰冷眼怒视，将那些还想要劝解的大臣都生生打住，“如果战争永无休止，那些生活在水生火热中的人才是最痛苦的。然而这天下一天不一统，战争也将永远的无休无止。”
“朕也知道贪婪是战争的第一因素，朕想要一统他大端，难道他殷炫寒就不想早日吞并朕的燕国吗？”
“对，战争要流血，但朕要是撤兵，流血的将是朕燕国的子民，也许会连带整个燕国都被覆灭，难道你们要朕眼睁睁的看着燕国在朕的手中被颠覆吗？”
见到燕辰如此大怒，群臣都是大气也不敢出，他们何曾见过燕辰在大殿朝堂上如此发怒了，这都不禁让他们联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和亲公主殷冰嫔。
在他们的意识里，自从她出现了，燕辰也渐渐的改变了，甚至有人传言，说燕辰罢了燕仄轩，也是因为殷冰嫔。只是这其中原由他们是无从知晓了。
似乎还是有人不死心，想要再劝燕辰：“皇上，闻言大端如今内忧不断，如果皇上退回防线，他们也定然不会蔓延战争……”
“既然他内忧不断，那么朕就借着这个机会给他殷炫寒痛狠的一击，让一次性将战争也给结束了，如此不也是为利民百姓减轻了痛苦！”
“皇上……”
“好了，朕心意已决，各位爱卿就莫要多废口舌了，如今的局势朕很明白。”燕辰言罢，当即转身离去，留满堂朝臣愣愣然不知所措。
燕辰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会变得如此疯狂，疯狂到置无数生命于不顾，为的，不过是她。
而她，将不会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知道他为她覆了这天下，她也不会这道这便是他赏她的那幅血色江山。
******
燕辰听人说殷冰嫔出宫了，他很意外，似乎殷冰嫔在燕国没有很多认识的人呢。
难道她是去见那个姓龙的人了？燕辰如此想着，心中竟然开始淡淡的担忧起来。
不，不是担忧，而是害怕，浅浅的胆战心惊。他怕她出去后就在也不会来了，她更担心以后自己都见不到她了。
不过，很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当他听到殷冰嫔出宫这个消息便前往九玄殿坐了不到半刻钟，殷冰嫔便出现了。
一袭红衣妩媚的她就像一朵大大的牡丹花，耀眼夺目。
看着她风尘仆仆的模样，燕辰起身来到她身前，拉住她的纤手，担忧的问：“怎么出宫也不带些侍卫，要是在宫外遇到麻烦怎么办？”
殷冰嫔先是一愣，随而也紧紧的拉住燕辰的手，有些歉意的说道：“对不起皇上，臣妃出宫没有事先秉明皇上，让皇上担忧了。”
听着她如此温柔和善解人意的话语，燕辰意外的没有感到高兴，一点高兴都没有，反而多了失落的感觉，他宁愿她甩开他的手，对他咆哮这说：臣妃不稀罕那些守卫，臣妃相信自己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可是她没有，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说着那些违背真心和那些自己都觉得没有真是可言的假话，来取悦他。
在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后，燕辰迅速掩藏起微微的痛苦，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朕怎么会怪你呢，回来就好。”
“谢谢皇上不怪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