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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后，燕辰迅速掩藏起微微的痛苦，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朕怎么会怪你呢，回来就好。”
“谢谢皇上不怪臣妃，臣妃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殷冰嫔巧笑嫣然，谁也看不错她说那些话心里有多痛苦。
“好了，出去这么久饿了吧，真已经让他们把膳食送了过来。”
“嗯。”
他们配合得那么天衣无缝，一个明知是假话还说的她，一个明知是假话还要听的他，配合得谁也没看出来，连他们自己都差点以为这些都不是谎言，都是理所应当存在的真实呢。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殷冰嫔整个人变得温柔，也变得善解人意，也爱笑了，也学会了撒娇，更学会了说燕辰喜欢听到的话，哪怕那些话燕辰知道全都不是真的。
每次燕辰问她：“你爱不爱朕。”
殷冰嫔都会毫不犹豫的就回答：“爱，很爱”。后来她甚至还会说：“皇上对霓裳那么好，当初是霓裳不知好歹，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哩。”
“那霓裳永远不要离开朕。”
“嗯，好，永远不离开。”仿佛是怕他不相信，殷冰嫔后来还会加上一句，“皇上也不要丢下霓裳，霓裳怕孤单。”
这样的话，几度让燕辰信以为真，可是每当看着殷冰嫔闭着眼将这些话张口就来，燕辰才恍然回神，原来都不是真的呢。
食膳间，燕辰依然会给殷冰嫔夹菜，但是当他看到殷冰嫔将他送的那些菜连咬也不咬的就狠狠下咽时，也是暗自伤神的再也不那么做了。
“霓裳，你哥他派了段廷扬到了边关，可能两军又要交战了。”
殷冰嫔闻言表情一僵，连含在口里的东西都忘记了下咽。
但下一瞬殷冰嫔又仿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歪着头若有所思的问道：“仗很难打么？皇上竟然如此忧心？”
“呵呵，”燕辰展颜一笑，“不会太难打，段廷扬只带了三十万大军，真在子午城可有五十万雄狮呢。”
“那皇上担忧什么呢？”
“如果朕灭了段廷扬的军队，你哥哥殷炫寒就会少一分兵力，你会不会更恨朕。”燕辰盯着殷冰嫔不以为意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会，”殷冰嫔笑笑，更是往燕辰身上靠了靠，很显然，她是忽略了燕辰话中的那个‘更’自。
“段家野心强大，一直想取代我那个皇帝哥哥的皇位，说不定这次就是想立下功可盖主的功劳然后来威胁我那个皇帝哥哥呢。”
“是吗？”燕辰佯装不解的反问。
“不过以我那个皇帝哥哥的思想，说不定他这次也是借皇上您的力量去消灭段家的一部分力量呢。”
这次换燕辰一愣了，这样的一层关系他的确是没有想过，如今从殷冰嫔的嘴里说出来，不免让他在震惊之余多了一些敏锐。
她能将将事情看得如此透彻，想来她也是早知道两国将要交战了吧。
“那霓裳希望这一仗朕是打还是不打呢？”
“随皇上的愿咯，战争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霓裳怎么可以胡乱给主意。”
“那霓裳还记得当初向朕要的那血色江山么？现在还想要么？”
“那皇上还给么？”这几天以来，殷冰嫔第一次在燕辰怀里睁着眼问他。
“你若要，朕便给。”
118。第二卷：霓裳语…118章：十日绝情期6
【一更……】
殷冰嫔没有点头说要，亦没有摇头说不要，但燕辰毅然还是决定和大端对战，哪怕他知道就算是战胜也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鲜血和死亡早已经成了战争的代名词。有战争，死亡便是再所难免，想来燕辰在这方面早已做好了觉悟，如果不然他也不会拿这样惨胜的代价去换一幅血染遍地的江山了。
子午城的战争一夜之间打响。两军对垒，那些早就孤苦无依的黎民便成了战争的牺牲品，荒宅废墟，一片虚无。
燕辰也万万没有想到，段廷扬所带的段家军中，竟有一半数以上是旧时杜城杜家铁军的部下，他们骁勇善战，他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们虽不甘屈居为段家野心而战，但他们却也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战。
所以战场的惨烈状况，不是燕辰所能预料的。
明明燕辰直派五十万大军与段家军抗斗，直系军只留守三十万待命。但战场的结果却是让燕辰大为的意外。
五十万大军与段家三十万大军，以段家军死亡二十余万为代价，燕军全军覆没。
整个子午城成了绝对的一幅血色江山图，尸首狼籍，血染满城，萧索清寂。
微风过处，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让段家剩余的几万人都觉得心胃微微作呕。
高墙上，段廷扬傲首而立，被鲜血染红的披风被袭来的风吹得猎猎作响。而他身上的铠甲上几道惊人的刀痕触目惊心。
这时，一个头发乱蓬脸上乌黑的将士跑过来，拜倒在段廷扬的身后，道：“将军，这一仗，我们赢了！”
段廷扬低了眉，俯视着城楼下密密麻麻的尸体，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
他也没有想到这场战争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是的，他们胜了，胜得惨烈。所以他心里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是增加了莫名的沉重。
“我知道我们赢了！”淡淡的话语，丝毫没有得胜仗的喜悦。
“那城下那些尸首该如何处理？”
段廷扬看了看城下那些血染遍地残肢断臂的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狠戾，但瞬间又平息了下来，淡淡道：“集体焚烧。”
“那燕军也……”士兵疑惑的问。
“战场上战死的人都有属于他们的光荣和荣耀，他们都是一个国家和一个民族的守护神。就算他们得不到荣耀的许可或者一个简单的墓碑牌位，但他们也不该就此曝尸荒野，懂吗？”
段廷扬的话让将士一愣，这样的话从段廷扬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心里说出来，着实令他感到震撼。
将士当初是杜城的旧部下，更是先锋队长，在杜城被杀后，他被划入了段家军中，也是在这次战争前被段廷扬命为临时队长。
在他的心中，段廷扬这个权衡野心比天高的男人本应该视人命如早芥的人，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着实让他感觉到了诧异。
但他还是没有犹豫，点头应道。
******
当燕辰听到燕军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的时候，震惊得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燕辰喃喃自问，在他的意识里，五十万大军对抗三十万，就算对方是铁血强军，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呀。在他的计划里，这场战斗多少也该是胜利的，就算惨胜也该是胜呀。
前来禀告的大臣仿佛听到了燕辰的呢喃自问，便回答道：“回皇上，燕军这次出征多是杜城旧时的部下，所以……所以……”
啪。
燕辰猛地一拍桌子，愤怒得眼睛赤红，厉声吼道：“就算他全是杜城的旧部下，就算是杜城亲自率军，可朕的军队足足比他们多了二十万，还占据了子午城所拥有的一切战略优势，为什么在所有优势都被朕占据的情况下，还会输了战争？”
燕辰如何不怒，六天的时间，在种种先机都在他的手中情况下，仅仅六天时间他就输了战争，还落得了全军覆没的结局，任谁都不可能平静的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皇……皇上，这……”
“六天啊，短短的六天，朕那镇守边关的五十万大军一个不剩，还真是滑稽呢。是不是朕将剩余的三十万大军派去还会让更多的将士覆灭？”
随着燕辰的咆哮，前来禀报的大臣直低着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燕辰完全忘记自己是如何走出议事大殿的，本以为他已经绝望了，却不想还有更伤心的绝望在等着他。
当燕辰蹒跚着步伐面无表情的走向九玄殿时，在九玄殿外默然驻足，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在进去，要不要告诉她这个战败的事实。
呵呵，自己赏她的血色江山呵，果然还是自己的血色呢。
也许，说不定他听了这个消息，会有报复而后快的心情呢。
可是，就在燕辰准备抬步踏进九玄殿的时候，一个意外却熟悉的声音陡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冰儿，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到最后害了的还是自己，你必须停下来！”九玄殿内，龙炫宇一脸凝重的看着眼前强颜欢笑的殷冰嫔，命令似的说着。
听了殷炫宇的话，殷冰嫔摇了摇头，嘴角淡淡的笑意仿若天成，她说：“停不下来了，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已经停不下来了。”
“而且，是他燕辰对不起我在先，我堂堂一国公主忍受如此的屈辱苟活于世，他却还要将我那些伤疤血淋淋的撕开，我却还要笑着对他说那些假装温柔的话，我为的也不过是让他也将我尝过的绝望再尝一遍，仅此而已。”
殷冰嫔摇着头，可是眼泪却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她只感觉那原本已经绝望到破碎的心有些微微的疼痛。
“冰儿，你这样做你会毁了他的天下的！”殷龙炫宇扳住殷冰嫔的肩膀，认真而严肃的说道，“燕辰他再不是，他也是一国之军，就算他对你不起，你也要为燕国无数黎民着想呀。”
“你报复他，可以，但能不能换种方式，那那么多黎民的生命和无数的鲜血做筹码，这样的代价你给不起，又要他燕辰如何去承受呢。”
“冰儿，燕辰他纵使万般不是，百姓无罪啊。你知道这次子午城的战斗吗？短短六天时间，七十多万将士躺下，整个子午城的人民更是无一生还，整个子午城的空地上都躺满了残破的尸身，鲜血更是洒满了整个子午城的每一个角落。战争何其残忍，这样对燕辰又何其残忍啊！”
龙炫宇，这个原本天生的王者，本可以俯瞰天下，傲视为尊，却宁愿为了一方温柔抛却天下。
可当这个不是王者的王者见到战争带给人民的残酷痛苦时，还是履行了王者应该履行的义务。
他不是不心疼殷冰嫔，他也不是觉得燕辰有多无辜，他只是知道这样的结果将会流更多的鲜血，那绝对不是他想看到，所然他并不是心系提天下的王者。
“不可能！”殷冰嫔冷冷的摇头，而后流着泪的脸上挤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你知道吗，燕辰他说赏我一幅血色江山呢，他说我若要，他便给。”
龙炫宇一愣，为什么王者都喜欢那江山来换取爱情呢？殷炫寒如此，燕辰如此，难道王者要得到爱情，都只能拿江山来做筹码吗？
“可是我不信，”殷冰嫔抛开龙炫宇的手，冷冷的说道，“天下……呵呵，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肮脏的贱女人，怎么可以和他的锦绣江山作比较，难道你真以为这次交战他是为了我吗？不，绝对不是，他燕辰心比天高，他要这天下一统，他是为了他自己的天下在战斗，他毫无顾忌那些柔弱无依的人民，是他自己掀起了战争，却要将那些都推到我的头上，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为了我才如此的不顾天下！”
119。第二卷：霓裳语…119章：十日绝情期7
【二更……】
“你知道吗，现在朝中群臣都在骂我是妖女，他们都连起上书，要燕辰处死我，这就是燕辰的目的，他要将我完全的推向黑暗的深渊，他不会放我好过！”
殷冰嫔说着这些话，心明明也狠狠的痛着，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所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的自以为是，这些天，她总是糊涂了自己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了。又或者，在作假戏的时候，自己已经当了真。
龙炫宇有些懊恼，俊美的眉宇间多了好些褶皱，他没想到，殷冰嫔对燕辰的报复到了这个地步。
“冰儿，别闹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怀上了燕辰的孩子了？”龙炫宇本来不打算将这事这么早说出来的，但他实在没有办法，他想也许这个新生的生命可以可以让殷冰嫔改变心意呢。
听到这样的话，殷冰嫔很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神情有些呆滞的看着龙炫宇，然后不相信的摇摇头：“不可能的，你骗我，我和燕辰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时间，根本就不可能，而且就算有了他的孩子你怎么知道？”
龙炫宇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说道：“还记得上次你中毒我送你出宫遇到的那个人吗？他是说，如果不是因为怀了身孕，也许那些毒早都要了你的命了，当时他还用药蒸的办法替你除去了体内的所有毒，更是不会影响体内……”
“够了，那是什么狗屁神医，他到底懂不懂女人怀孕？”殷冰嫔打断燕辰，她不敢再听下去了，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