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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一个有如虚设一般的小小公寓里,看著无聊的电视节目、吃淡而无味的微波加热食品。是的,他并不是什麽有钱人。是自己,虚荣心作祟、以及青少年高傲的心理不愿被看轻。
所以,他是想来找风华吗?想要坦白一切?他不知道。
门忽轧地一声开启,走出一个人,那人略睁了眼、盯著他,表情淡漠,没有什麽惊异感。
反倒严庆有点不知所措,他以为…大门紧闭著,店里该是休息了。
「你有什麽事情吗?」虹人看著他一会儿後开口。
刚才从店里面看见外面有人影徘徊,由於早就是歇业时间,其他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他觉得奇怪才走出来看看,却是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
「外面是谁呢?」後面刚著走出来的是寒心逸,「咦!」
「你认识他?」虹人转过头。
「并不算是。」寒心逸淡淡的说,眼神打量著严庆,「交谈过几句而已。」
严庆微低著头,「我…我只是路过而已…」扭头就要走。
「等一下。」寒心逸叫住他,「要不要进来一下?」
严庆愣了愣,将头转过来看著他。
「可以吧?」寒心逸询问的看著虹人。
虹人转身推开门,「就进来吧。」
橙色光调晕染满室的空间,安静无声,沈静的让人不敢相信它在华灯初上之时的绚烂。
严庆怔著。
「…是你呀。」
风华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转身就看见他在站在自己面前。
一样的柔亮银白色发,戴著银白色边框眼镜的眼里,有些讶异及带点温和的情绪。
而自己的表情又是怎麽样的呢?是羞愧还是…心虚多了点?
「坐吧。」寒心逸拉出一张椅子,示意严庆坐下。
风华睇了他一眼,寒心逸回给他一个笑意。他走向前、在严庆旁也拉了椅子坐下。
「喝什麽好?我去帮你们准备好了。」寒心逸询问著,走向吧台去。
两人之间沉默著。
严庆不知道该说些什麽,自己一向都很会找话题聊的。
「唉。」风华却先叹出一口气,「你不说话,我还真不知道要讲些什麽耶,一向都是你先开口的。」
严庆扯了下嘴角,「是啊。」
「算了,用不著这样尴尬的表情,我本来就没在意。」风华说,他指这次严庆所做出的事情,他不想要去细究原由了。
听他这样一说,严庆像是被触动了什麽似的,火大起来,「是啊,因为从头到尾就只有我是一头热的交你这个朋友!」
原来根本没有人在乎过他。
风华讶异的看著他,不解他说出口的话。此时寒心逸端著两杯热茶回来,正好听见严庆的回话。
「从一开始你就拒绝我,是我自己脸皮厚硬要缠著你!你的工作一开始也对我隐瞒,要是没什麽见不得人的为什麽不让我知道,所以我说出来的都是事实、没有错…」
寒心逸上前,伸出手轻轻打了他的脸颊。
「呃…」
「事情有很多面,别用自我的观感去判断一件事。」寒心逸说道,「如果你很在乎风华这个朋友,又怎麽会去伤害他?」
「……」严庆垂下眼帘。
「我…」风华忽开口,「我一开始的确认为你很肤浅,嘴里说喜欢我的话,可是你的表情却一点也不认真,之後在我心情不好对你冷言冷语时,你却想尽办法让我开心,说一些安慰我的话,其实在我身边还没有过像你这样的一个朋友。」
只可惜那些话里,半真半假,严庆在心里苦笑。
「只是朋友之间依然有彼此的隐私存在,我认为可以说的我会毫不在乎的说出来,友情不就是这样吗?也是因为你无私的向我说出了心里的话,我才不想隐瞒家里的事情,而工作的事情,毕竟我们都是学生,晚上的客人身份复杂,我不想要……」
「够了!」严庆倏地站起身来,打断风华的话。
不要再说这些好像是解释的话来,为什麽是他要向自己解释呢?明明就是自己让彼此的信任出现裂痕啊,修补的人为什麽还是对方?
严庆转过身、大步跑向门口冲了出去。
「等等…」风华连忙跟了出去。
才跑了几步,严庆就停下脚步,站在行人道上。
「严庆…。」风华站在他身後。
寒心逸慢慢的从店里走出,默不作声。
「不要再把我当朋友了…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没对你坦白。」严庆无力似的开口,「我不是什麽有钱人,在那条街上跟你说过的话,都是假的!」
这我早就知道了,风华在心里说著。
他并不是什麽心胸广大的人,尤其在那当下因为他所说出的话,风华才会将家里的复杂关系说出,在今天知道的时候,心里的气愤不会亚於镇摄。
可是在看到严庆出现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泄漏了一切。也许他的後悔比起自己的忿恨更多一点。
「我不是什麽篮球队长,我只是个普通的甚至被赶出的队员,在这间学校里要是家里没有背景的话,就像我一样,处处抬不起头、到处都不受重视,说出来的话就像空气一样…我真的觉得很不公平,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了解的,做错事情也从来不会有人相信,甚至还有人掩护,真的很不公平…」
「你以为我要跟你做朋友吗?我只不过想知道你有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情而已,好让我去宣扬!你不知道吗?我最讨厌有钱人了、最讨厌——」他声嘶力竭大吼出来。
沈静的街道上,这样的话除了怨恨还有一点点的微酸。
为什麽世界上会有这麽多不公平的遭遇呢?严庆在心里弦然欲泣的低诉著。
「你骗人!」风华冷静的开口,伸出手拉他,「你可以跟我说你讨厌其他人,但是你并不讨厌我不是吗?」
「如果是的话…那就转过头来、大声跟我说啊!」他大喊著。
严庆咬咬唇,甩掉他的手,奋力向前方的转角跑去。
风华垂著手,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寒心逸走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
忽地一声急速煞车的尖锐声刺耳的掠过夜空——!
风华颤抖了一下,与寒心逸对看一眼。
「你在这里等著!」寒心逸往前方跑去。
为什麽世界上会有这麽多不公平的遭遇呢?
神说,那麽就戏剧性的结束这一切吧。
◇◇◇◇◇◇◇◇◇◇◇◇◇◇◇◇◇
医院,人世中生与死的交界,希望与绝望的给予。
眼前的人来来去去忙碌著,夹杂著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风华坐在急救区外的蓝色塑胶椅上,疲累的以手掩脸、低垂著头。
身边有人坐了下来。
「还好吗?」寒心逸温和的声音。
他抬起头,没戴上眼镜的眼里有一点宽慰,「嗯…」幸好这个时候,还有他在自己身边。
「我买了咖啡要喝吗?」寒心逸递上温热的罐装咖啡。
他接了过去,暖著手心,「这个是便利商店的吧,一定很甜…。」
寒心逸笑了笑,将他拥在怀里。
「…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所以他才…」风华缓缓的说。
「别这麽说!」拥著他的手多了些力道,「不过是巧合。」
「一个人的想法一旦偏执,就算给他再多说法,也不及他自己想通的时候…」寒心逸顿了下,「我不就多绕了几圈,才明白你对我的心意。」
「我想保护你、想要照顾你…让我们的命运纠结在一起,这样才有足够的坚强来面对脆弱的生命。」寒心逸温柔的说著。
「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不过也是这个时候才看见生命中的戏剧化、以及重要的部份——」
「我来照顾你,不只是现在、还有以後,好吗?」
风华忍著不要看他,略低著头,他怕…他会哭出来,现在这个时候,还不能理性的回答。
一会儿,他开口:「严庆他…」转移了话题。
「…他不会有事的。」寒心逸轻声说。
「嗯…他说的话其实也对,世界对他很不公平。」风华说。
「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何止这些呢。」一个声音浅浅的说。
「虹人。」寒心逸站起身,「不好意思,连带让你也忙了一阵。」
虹人摇摇头,「这没什麽,对了,那孩子的母亲来了。」
风华讶异的看著两人。
「是我通知的。」寒心逸说,「从他随身包包里有学生证,根据上面的电话联络的。」
「警方跟肇事者那方面似乎已经与他的母亲谈完了。」虹人说。
风华看见急诊入口处,穿著警察制服的两三个人员及肇事者说著话的矮小妇人,她恰好往著方向望来,两人视线交接。
那是带点疲惫、又有些慌乱的情绪的眼睛。
她走了过来。
「你们好。」套著深蓝色毛衣的妇人,手臂垂挂著夹克,怯生生的弯腰鞠躬。
风华忙扶著她,「不要这麽做…」
「严太太,你坐著吧。」寒心逸说道。
她摇摇手,「我知道严庆给你们带来一些麻烦,这个孩子喔…」叹了口气。
『其实他小时候,家里的经济真的还不错,他爸爸经营一家纺织工厂,他小时候常缠著我先生跟著他一起去上工』
『…经济衰退、工厂倒闭、我先生受不了债务追逼,离家出走,这些我没怨过,想著日子终究要过…』
『我去帮人家做些帮佣工作,几乎没日没夜的…身体上大病小病不断,幸好娘家的弟弟们帮助下,日常生活还可以,只是要像以前一样,是很难了…』
妇人说话的时候,带著温婉的笑,眼角皱起微微的细纹。
◇◇◇◇◇◇◇◇◇◇◇◇◇◇◇◇◇◇◇◇◇
外面天光大起,晨曦些微洒落在医院大门,有种不切实际的平静感。
「对不起…」
急诊室一隅,病床上的严庆,身上几处紧急处理过的包扎,脸上仍有些破碎的伤口。
「对不起…」他喃喃地说。
风华握了握他的手,「别说了,我们是朋友呀,是朋友就不要说对不起这句话。」
「抱歉,病人要转送楼上病房了。」护理人员走过来说道,「等一下会转外科去手术,家属来签写一下相关同意书。」
「要好起来,然後在下午的时候再来『铃兰』喔。」
相关手续办好时,严庆便被转往病房去。妇人临走时,一再得向他们表达谢意。
「他应该会好起来吧。」走在医院外围的行人道上,风华问。
「嗯…」虹人说,看了看手上的表,「天也已经亮了…昨天忙了一天、整个晚上也没睡,你们下午就休息吧。」
「好吧。」寒心逸点头,「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