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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妈妈笑说:“你要有那力气我都省心了。从小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跟个大闺女似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被鄙视的柯家汶很不高兴,半蹲着马步扎好,雄赳赳道:“爸,你快爬到我背上来,让我妈看看我行不行!”
柯爸爸压根就不搭理他,望望还有四分之一瓶的液体,伸手将液体的速度调快。
“啊,把你干嘛呀,放快了你不痛呀?”柯家汶立刻紧张,扑上去又给他调慢。
柯爸爸瞪他一眼,柯家汶权当没看见。柯爸爸一生气,闭上眼睛躺靠回枕头上去。
柯家汶对着他爸做鬼脸,回头看他妈妈笑。母子俩还没笑完,柯爸爸闭着眼睛说话了,“叫驹元,对人一点儿都不尊重。”
柯家汶一听笑了,故意装的不高兴地样子说:“是是是,人家的大名儿是李驹元。”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说完这话,李驹元就进来了。
“狗蛋你来啦!”柯家汶最讨厌,敞着嗓子叫人家,叫给柯爸爸听的。
李驹元问他:“收拾好没?”
柯家汶拍拍两包东西表示已经完毕,“爸还有最后一点儿液体,输完咱们就回家过年。”
“驹元来啦,坐着等一会儿……”柯爸爸这时候睁开眼睛,看着人家李驹元说这话,比刚才对柯家汶亲热多了。
这模样看得柯家汶很是不服气,要张嘴讽刺他爸两句,被柯妈妈拉住了手。柯家汶怎么会不懂妈妈的意思,想了想,算啦,不再招惹他爸爸。
四个人说这话儿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那瓶液体就没有了,护士小姐给取了针头,李驹元背着柯爸爸,柯家汶推着柯妈妈,说说笑笑回家过年去。
半道上碰见好些熟人,都说柯爸爸今天气色看起来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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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个弯,眼瞅着就要进自己家院子了,远远看见铺子门口围着一大群人,左邻右舍老的少的都有,正中间声音敞亮说得唾沫星子飞喷的就是陈桂兰。
柯家汶最先沉脸,往前冲一步要叫陈桂兰的名儿,李驹元伸手拉住他。柯家汶想挣脱,但见李驹元背着自己爸,没动手,回头瞪他。
就这空档上,那陈桂兰看见他们一行了,扯开嗓子就喊:“哎哟,人家的孝子回来了!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回来就挑我们的不是,房子没租好了,对爹妈不孝顺了,你孝顺,前几年人哪儿去了啊?”样子上是说给周围街坊听的,实际上就是挑了吵架头。
柯家汶本来就满肚子火,陈桂兰认真来挑,岂有不爆发的道理。
回头跟李驹元说:“你放开我。”一边说着一边就挣开了。
李驹元拉他没住,柯爸爸叫他赶快把自己放下来,去把家汶拉回来。李驹元安置好柯爸爸,追上去拉柯家汶。
“陈桂兰,你少在这儿闲磕牙,我要早知道你这样待爸妈,回来弄死你三回了。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满口胡话人家就信你,都当看笑话呢!”柯家汶说道一半,被李驹元拉了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李驹元及时搂住他,说:“别闹了,回家。”
柯家汶还没回话呢,那陈桂兰接上了,“装什么好人啊,刚才还拿刀要砍我呢,来呀来呀,我怕你们呀,我告诉你们这家不是你们回来就翻天了的。”
柯家汶一听,回头看李驹元,这会儿李驹元脸也沉了,柯家汶乐了,“你也受不了是不是?”
李驹元不说话,把他扶正站好,径直朝陈桂兰那方走去。
要说隔空吵架陈桂兰自然是不怕,眼看着李驹元和柯家汶两人超自己走过来就大感不妙了,一边说着你们要干嘛,一边往人群后边退。
李驹元手快抓住了陈桂兰的胳膊,柯家汶上前逮着她另外一只胳膊,俩人一使劲,把个泼妇给架了起来,陈桂兰就嚎开了,“杀人啦杀人啦……”
大过年的看这份热闹有意思啊,街坊邻居乐呵呵竟没有人上来相劝的,恐怕陈桂兰的为人大家都清楚,全当喜剧看了。
“别闹了,滚进去,难看不难看?”柯爸爸见不得媳妇丢人现眼,颤颤巍巍走过来发话。
这时候陈桂兰为了挣开李驹元和柯家汶已经坐到了地上,柯爸爸说话,李驹元和柯家汶还是听的,便松了手。谁料那陈桂兰正在风魔顶上,爬起来往前跑,侧身就撞了一下柯爸爸。老人家大病一场身体虚,冷不丁被撞一下就往后边倒去,柯家汶一瞧见,立马脸发白。
李驹元一看柯爸爸要倒,一个箭步跨过去,柯爸爸倒下来正好扶住,这边刚扶着站好,那边“啪”一声响亮。
柯家汶但见着自家爸没事儿了,上前去拉开陈桂兰的手,一耳光就打上去了,打得她没站稳趔趄好几步,“陈桂兰,你敢动我爸,我打死你!”
“你敢打我!”陈桂兰捂住脸,“柯家汶,你敢打我!”
“就打了,我还打轻了!”柯家汶挥手道。
陈桂兰觉得自己一个人不敌他们,一声比一声凄厉喊自家男人:“家富,家富,翻天了,柯家汶打我!”
一脸睡相的柯家富也是听见外面吵才爬起来,这会儿听见陈桂兰喊,赶紧冲过来搀扶着自家老婆,还没问清楚怎么回事儿呢,柯家汶说了,“别避重就轻,你打了爸,我才打你的。柯家富,你老婆才翻天了,你也不管管!”
柯家富听了柯家汶的抢白,觉得老婆没理,哼哼一声单把她扶着不说话。
陈桂兰吃惊的看着自家男人,“柯、家、富,我被人打了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是不是?”
“你该打!你不孝顺还要拖着你男人下水,你这个女人混不要脸了!”柯家汶火上浇油道:“别以为我哥跟你一样……”
“哈哈哈哈……柯家富,老娘把你看白了!”陈桂兰还没等到柯家富有什么回应,人就歇斯底里了,“柯家汶,你们这样欺负老娘,老娘奉陪!”
说完这句陈桂兰马上转身,扯嗓子撒泼喊道:“各位街坊邻居来看呀,来看看什么叫变态!他柯家汶从小就妖里妖气,为什么呀,变态啊,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十几岁就会勾引人了,跟人家在自己家里干得火热朝天,要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想知道勾引的是谁吗?铁匠后老婆带回来的野杂种,李、驹、元,怪不得他亲妈死得快,原来是跟柯家汶这变态搞在一起了!瞧,多神气啊,两个变态还敢回家来,勾勾搭搭恶心死人了……咱江蒲场从来没出过这么丢人的玩意儿,他们柯家真出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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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听陈桂兰第一句话起,柯家汶就知道她要拿这个说事儿了。
本以为会扑上去撕破她的脸,没想到自己亭亭站着听她骂街,从头听到尾,心里一点儿波纹都没起。
只是觉得连累李狗蛋跟他一起出风头了,撇过头看李驹元。像是必定一般,李驹元也正看着柯家汶。
四目相对上,竟然都是无风无浪的平静。
柯家汶就释然了,这世上刀山火海千千万,自己要去趟,恐怕李狗蛋都会不离不弃在自己身边。以前只是这样想想而已,今天算是坐实了,可喜、可贺、可铭记终生。
这当口上,柯家汶心里竟生出这些喜乐的想法来,抬起眼看向李驹元,完全脱离现场一般,笑了。
李驹元晓得柯家汶元神出了窍,望着以为自己大胜的陈桂兰淡淡道:“说完没?说完了,让街坊回家过年。”
看热闹的人群一下子就没了声音,事主要求也不高,就叫你回家过年罢了,而且人家自己家的事儿,都淡定了,你个看热闹的别火上浇油,人群便散开了去。
李驹元叫柯家汶扶上柯爸爸,自己推了柯妈妈,看都没再看陈桂兰、柯家富两口子,径直进了院子。
一下子闹剧散场,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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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跟四邻街坊都说了人家是相好的,人家也不避讳。一家四口热乎乎吃了年夜饭,在堂屋里热热闹闹看电视,还给招呼你儿子,给了大大的压岁红包,反正就不看你两口子一眼。
陈桂兰在自己屋里哭哭啼啼说嫁了个没用男人,明儿一早就回娘家,还要跟柯家富离婚,两口子正扯不清的时候,李驹元来敲门。
凭良心讲,柯家富是很怕李驹元的。
开门的时候眼神很是闪躲,李驹元看在眼里也不奇怪,柯家富怕自己早就知道。
他打小读书不聪明,又有些好吃懒做,爹妈当然不怎么疼他,疼的是柯家汶,他要是觉得受气肯定要撒在柯家汶身上。柯家汶身板小,不是对手,被他哥打哭了,跑到草垛里蜷着哭。
李驹元四下里寻见人,看他哭花了脸,捡了根枝桠狰狞的粗树枝跟着柯家富追了整条街,柯家富跑不动了坐在青石板上求饶。李驹元愣是当没听见,把大两岁的柯家富打得哭爹喊娘拖着鼻血往家跑。
那回之后,柯家富再也不敢欺负柯家汶了,看见李驹元基本上也是绕道走。心里不服气的表现,最多就是背地说两句李狗蛋是个野杂种。李驹元权当没听见,每天跟在柯家汶后面照旧玩儿的开心。
对柯家富,历来是多一眼也不想看的,没成想,他娶了个媳妇,就把事情弄到了这个地步。
李驹元看他人出来了,递给他烟,转身下楼。柯家富接了烟跟着往楼下去。
院子里柚子树下站定,李驹元说:“明天走,带上叔婶。”
“啊?!”柯家富不知道说什么。虚情假意总是要挽留一下的,可是自己老婆今天一番骂,李驹元和柯家汶怎么还在江蒲场留得下,也不知道说什么,闷头抽烟。
“这儿交给你,动脑子,别让人牵着走。”李驹元看他那窝囊劲儿也不想多说,既然早和柯家汶商量好了,也没什么留恋。
“哎。”等了半晌,柯家富抽着烟点头。
李驹元兜里摸出一叠百元大钞递给柯家富,“拿着用。铺子换个租客,不然早晚有祸。”
柯家富看着钱吞口水,却又不知道李驹元是什么用意,一时没敢伸手。
“你不要我可就拿回来了,你还真以为我们挣大钱了呢?我还缺钱呢。”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柯家汶伸手捏了那钱。另一只手上晃着他爸爸的保温杯,把里面的水倒在地上,冒起一阵水汽。
柯家富其实想要,眼神跟着钱走,馋得很。
“你就那点出息,怪不得陈桂兰无法无天。”柯家汶一看他个那样儿冒火,把钱摔给他,“拿去!长心眼呀哥,几十岁的人了。爹妈我养,你管好自己家的日子。”
“哎。”柯家富看着他俩,没一个像是说假话的样子,“你们别生气,你嫂子她……我待会儿就上去说她。”
“呵呵……”柯家汶冷笑一声,挥挥手,柯家富抱着钱感恩戴德就走人了。
那柯家汶看着自家没出息的哥哥走了人,回过头来看着李驹元,脸色登时就换了一个,眼神像刀子那样利索。
李驹元心说媳妇实力派演技,柯家汶就发话了,“行啊,不商量就替我做主啦?”
第十四回
柚子树底下,既有暖黄灯光的碎影,也有门口灯笼发出的红光笼罩。
李驹元不说话,看着柯家汶演,看他能演多久。
柯家汶瞪着李驹元,等他回话,可都能了很久都没有回话,柯家汶再想道:“你都不商量一下就给我做主了是不是?你凭什么给我做主?凭什么?”
李驹元见他慌了,翘起嘴角,不说话,踏踏实实往柯家汶面前走了一步,一堵墙似的笼着柯家汶,好像说你说为什么啊?
柯家汶的确感受到了李驹元不想好好跟自己讲,可是李驹元不说话还凑到自己面前来添堵,想在柯家地盘上欺负柯家汶的节奏啊,一想到这儿,柯家汶马上就爆发了,一拳头擂到李驹元的胸口上。
明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李驹元却是纹丝不动。
被挫败的柯家汶就不管了,双手轮番上场,不要命的捶打李驹元,没打两下,两只手腕都被捏住,打不下去也抽不回来,柯家汶心里的火气更旺了,“你让我打两下出气不行么?不行么?长这么大力气就知道让别人白白占便宜。”
“为我们。”李驹元捏住柯家汶的手,把人拖到怀里,在他耳边低声说了这一句,“就凭我这样做是为我们自己好。”
柯家汶一愣,面上不服气,手上不服气,嘴里也不服气,可心里却忽然一下子软了,想着看你李狗蛋怎么编,怎么就成了凭着为我、们好?
李驹元听到柯家汶咬紧牙说:“编,我看你怎么编,继续。”
李驹元嘴角上翘,抱紧柯家汶说:“没商量,我错了。”
这一句一说完,柯家汶心里就满意了。
“我们要过好日子。”李驹元感觉到怀里柯家汶没那样抗拒自己了,接着说:“在省城开铺子,买房子,把你爸妈接过去,一起。”
柯家汶伸手推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