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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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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管家提一只两尺高的镀金鸟笼进来,里头锁一只鸟,头部金绿色,拖一条长长的大尾羽。全家人都围上来看新鲜。
  “这是什么鸟?”沈喻然问。
  “从前你不是最爱考林麦卡洛的一本小说?”
  “荆棘鸟?”
  许伟棠但笑不语。
  沈喻然盯住鸟笼看,伸手去抚弄它绚烂的羽毛。许伟棠忙捉住,“当心,会啄人。”
  沈喻然兴味盎然:“怎么来的?”
  “飞了好些力气到山上捉的!”
  “海关过得来?”
  “托了些关系。”
  沈喻然面露喜色,显然,这礼物成功讨得他欢心。
  尹芝在心里叫作孽,人家一路在南美森林里住得好好,硬生生把它捉来收进笼中,这欲念如同折花人,空落落欢喜一阵,转念丢落一旁,认其萎蔫。
  生意十分顺利,许先生功德圆满休假在家。两人都足不出户,有时在书房摆一盘棋,心无旁骛从清早到傍晚。
  路医生上门看诊。见两人均白衣素衫坐在棋秤两端,手中各执一子。忍不住出言调侃,“你俩何时修炼得这般清心寡欲了?”两人都不抬头,只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当安静的看客。他是向来不懂黑白之术,倒也乐得捧一杯清茶伸长脖子在一头凑热闹。沈喻然手段不如人高明,输了要给人脸色看,赢得太容易又怪人不专心于此,只一味敷衍他。许伟棠为着一盘棋倒也煞尾苦心。
  一阵风字天窗溜进来,忽然闻得房间里有淡淡墨香。
  原是一头案几上,一块镇纸压着一幅字,路俊辉凑上去看,“黑白纷纷小战争,几人心手斗纵横,不知胜出本无情。”诗句绝妙,字迹娟秀,他连声称赞。
  许伟棠拈一颗黑子停下来,回头道,“喻然几年前跟了位师傅学水笔,后来太忙就放下了,今天看看,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傍晚吃过饭,沈喻然兴致好,又拉人来打牌。
  路医生称最近赶论文脖颈酸痛,要尹芝替他,于是再拉过乃娟成了牌局。
  一幅小巧精致的象牙牌,拈在指尖十分玲珑。同吃饭一样,大家围在一张桌前。但这小小牌局可不简单,斗技艺,斗心术,斗胆识,大有门道。
  尹芝对规则一知半解,稀里糊涂输给沈喻然一整月的工资。输那一点钱对于她而言照旧形同割肉。推说去洗手间,一个人站在花窗一头醒神。身后有脚步声,自然还是那位路医生。他站在她身边,眯眼笑,“输到肉痛?”
  “我日后是宁上断头台也不再上赌台的。”尹芝自嘲。
  “不必在意钱。”路医生说,“哄得伟棠的心头肉开心,他日后还不十倍百倍还你?”
  “像一群弄臣,取悦一位天子宠妃。”
  路俊辉大笑,“不要酸,来来来,我为你压阵去。”
  尹芝打起精神,再度投身这盘桌上战争。倒是头一次有机会这么细致地观察沈喻然,抛去输赢不谈,同他这样的美人打牌是种享乐。人长的小小却绝不输阵势,摸牌放牌都稳若泰山。十根细长的手指十分麻利,尹芝忽然注意到他食指处套着一枚指环,跟许先生的一模一样。再一轮沈喻然手气照旧了得,开局不足两分钟便推牌叫和,三人拿眼一看,了不得,中发白三幅刻子——大三元。沈喻然拍桌子,拿钱来拿钱来。
  乃娟开玩笑,“先生你莫有意放水给沈少,我们姐妹档算计不过你们夫妻局。”
  沈喻然白他,“这可是货真价实,再说一把大三元算得什么。”尹芝愣愣看住他,头一遭听他这样豪气地讲话。接着转念不过两局,他便自摸大四喜。尹芝跟乃娟面面相觑,输得服服帖帖。
  沈喻然笑起来,嘴角弯弯,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一双眼水光流转,横竖看来都是少年模样。
  沈喻兴味盎然,接近午夜还不肯放人休息。许先生摇手,“不可,要学会适时离开赌桌。”
  “我不。”沈喻然果断摇头。
  “我应你一事,礼尚往来,你也该应我一事吧。”
  沈喻然叹气,好歹各自去睡了。
  尹芝累到连澡也不想洗,倒在枕上蒙头大睡。辗转做了许多个梦,仿佛仍住宿舍,是个秋天,清晨起来洗漱,龙头中流出的水冰冷刺骨。盥洗室飘出无论如何清洗成无法散尽的腥臭味。她翻了个身,在梦里都恹恹。
  有人轻拍他的背,她张开眼,嗅觉也跟着醒过来。房中有清越的槐花香味,她此时俨然已超脱升天。
  天色还有些灰,“怎么这样早?”她迷迷茫茫问堂姐。
  “昨天玩得太乏,倒头就睡,竟忘记同你讲一件好事。”
  “哪来好事?”她跳下床在柜子里找衣服。
  “先生跟喻然乘游艇出海去。”
  “喜在何处?”尹芝隐忍哈欠,套上一件洗的发白的棉布短袖。
  “你我都有份去!”
  尹芝大骇连连摆手,“听人说船驶在水上摇摇晃晃,走两步如同踩在风里,极不踏实。”
  堂姐笑她,“七老八十说起话来也未必如你这样老派。
  九点钟餐厅里才有动静。沈喻然披晨褛下楼来,刚梳洗过,面上荡漾着水光如同朝露。
  餐桌已摆好,干点是虾饺,干蒸烧卖,和蛋挞,湿点则鱼片粥和豆腐花。厨娘手艺精湛,这家里人人爱她。
  沈喻然却对着自己面前的两只碗皱眉,“又是猪肝粥同红豆汤!”厨娘只管赔笑,哄他道,”您想吃什么?改日我照着烧。”不过是令着他先把今天的咽下去,沈喻然一手托着头一手拈着勺子不住在碗里搅动,一口也不往口中送。
  “再不快点你要迟到了。”许先生走进餐厅来,用食指关节轻敲桌面以视示提醒。 
  厨娘忙帮他添碗筷,他接过来,两口吃掉一只面点,见沈喻然仍旧不动,“宝贝,粥待会儿就冷了。”尹芝头一回听许伟棠叫沈喻然宝贝,不过却觉得十分自然而然。她发觉自己也变了。 
  “你好烦。”沈喻然无精打采。
  令他吃足一碗饭向来比登天还难,许先生在家盯着还好,否则早饭就半杯牛奶下肚,跪下来求他都绝不多吃一口。
  尹芝背地里说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饿两顿才知饥饱。堂姐说你哪懂,他身体不好虚火大,吃不下很正常。
  尹芝忽然想起路医生来时带来的纸袋,禁不住笑起来。 
  富人的生活向来多姿多彩,犹如一只万花筒,随便一旋转,便有令人称叹的斑斓花色。今日下海,明日飞天,九天揽月,五洋捉鳖,全平自己意愿。财富代表真正的随心所欲,囊中羞涩才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尹芝领悟得十分深刻。
  跟乃娟收拾一家人出行用的东西,她自己的没几件,三下两下就装好,回头找堂姐,她却仍在沈喻然的衣帽间里忙碌,已经装满了一箱,仍在挑拣,“横竖就七八日,用得着带足三百件?”
  “多带些总归有备无患,天气无常,何况又不知他中意那些。”
  尹芝哀叹,乃娟笑到,“你放心,不会叫你做这份苦工帮着拎提,先生的工人又不只有你我!”
  路君跟着一起过来,沈喻然要去哪,他这位私人医生必然随行。尹芝陪他去看沈喻然,一开门吓一跳,地上丢了一地的衣帽,许先生站在一旁无可奈何。
  “这是怎么了?”尹芝小声问路俊辉。
  路医生耸耸肩,“大抵是选择障碍综合征发作。”
  尹芝弯身去拾地上的衣裳,“这件不是很好看?”一件藏青色的针织衫。
  沈喻然扭头,“太深沉,不要。”
  许先生也去跟着出主意,“那就这件酒红色的,趁得人白净,很讨喜。”
  沈喻然不耐烦,“三伏天谁人穿秋衣,我又不是神经病患者!”
  原是为这事发脾气,尹芝心里好笑。难怪,大家都是短衣短裤,路医生更是索性一条夏威夷沙滩裤,颜色夸张,全然不像一位专业医生。
  “那样你会冷!”许先生意见多多。
  “我又不是三岁孩童,冷热总还拿捏得准。”他当真生了气,寡着脸坐在床头。
  尹芝忽然想起许伟棠同他说,他们的生活同普通人无异,柴米油盐,鸡毛蒜皮。
  “就穿短袖,我替喻然多装几件外头进去,冷了就穿上。”
  想也是不愿再为这些小事纠缠,许先生刮沈喻然鼻子,“好了好了,都依你,满意了?”
  私底下被堂姐训,“多做事,少讲话,先生同喻然的事你不必有提意见,时间久了,当心家主对你心有嫌隙。”
  “可他也不该事事管手管脚,喻然很可怜。”
  “前几日你念韶韶可怜,现在有轮到喻然,你是观世音转世,专为世人操碎心?”乃娟不屑。
  尹芝也觉得自己好笑,沈喻然哪里可怜,他含金汤匙长大,生活富足,应有尽有。自己同他简直天壤之别,一日不得坐享其成,有什么权利去可怜他人?
  可他还是觉得,沈喻然如同那只极乐鸟,而许伟棠却不是赏鸟的人而是那只打造精细的鸟笼。
  “外头有无数令他操心的事,回到家还要对爱人的琐事指指点点,不累?“
  “他到底是一家之主,凡是须得他来拿捏分寸。我们食人俸禄,忠人之事,多多体谅,旁事便一概不须过问。”堂姐看问题冷静客观,永远像个局外人,尹芝却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融进了这座老宅,跟许多细微的感情纠葛不清。

  ☆、自由号

作者有话要说:  错字以后慢慢改。。。。。。
  出发了,浩浩荡荡一队人。
  船就泊在山下近海,如同一只银色的巨兽伏在水面。
  船不同于飞机,只有平平白白的一串编号。每只游轮都有自己的名字,许氏私船名为Libery——自由号。
  上了船才知道,这次出海,意不在于陪沈喻然出来作乐,许先生另外请了政界同己家生意有瓜葛的贵客,听人说有十几位。船将出海,过日本海,一路绕到朝鲜半岛。堂姐对这里十分熟悉,趁沈喻然午间休息,拉尹芝四处闲转。
  这艘游艇令尹芝叹为观止,船内设置一如豪华宅邸,舞池,酒吧,桥牌室任何你可以想象的娱乐设施这里都一应俱全。
  自由号顶着朝阳在太平洋上游弋,海风略带咸腥,有海鸟在不远处滑翔盘旋,浮光掠金,海天一色,亚热带气候令人烦闷的暑气已荡然无存,尹芝心情大好。从未想过,有生之年竟有这样的机会,置身于如此富丽而梦幻的世界。设想而来,倘若她有朝一日当真学业有成,亦成了一位十分出色的医生,保守说来,也绝不会有这样的经历。
  堂姐拍她肩膀,“发呆便浪费了美景,不如同我去酒吧小坐。”
  “待会喻然醒来,可能要人。”
  “放心,有先生在,不必你我去坏人二人世界。”
  “不说有贵客要应酬?”
  “听说许家二少也在船上。”
  船舱上看似单调的舷窗,里面却各个别有洞天,乃娟轻车熟路推开一扇门,光线微暗,是一间门庭尚且冷落的钢琴酒吧。吧台前站着一位金发男子,裸着结实的双臂,露出蜜色的皮肤。
  “娟,好久不见。”尹芝见男子热情地拥抱堂姐,闪着一双晶蓝色的眸子问,“这位小姐是……”
  “来,介绍你们认识。这位就是本沙明,大名鼎鼎的调酒师。” 
  男子面色微红,“过奖。”
  “这位是我堂妹。”乃娟顿了下才道,“喻然的新医护。”
  本沙明看向尹芝,绅士地点头,十分礼让。“喝点什么,我为两位调酒。”
  “近来可有新花样儿?”乃娟问。
  “怀旧未尝不是好事。”
  “真好借口,那就罗布罗伊。”
  “可要音乐?”
  “随你喜欢。”
  “嫉妒的情人?”
  乃娟苦笑,“你果真还爱这一首。”
  “尹小姐要什么?”
  尹芝大窘,“我不懂鸡尾酒。”
  “最近日本银座的岸久先生在全国竞技大会上调制出一种特殊的鸡尾酒。”他凝望着尹芝,眼波流动,是个英俊的男子。
  “你还说没有新花样,厚此薄彼不须这般明显。“
  本沙明窘迫地搔搔头,“看到尹小姐,忽然想起来。”鸡尾酒调好,摆在尹芝面前,淡淡的紫色,杯口别着一只橙色的水晶月亮。
  尹芝从没看过这样漂亮的酒,还没放在口中,心便跟着醉了。她小心翼翼的啜一口,没有过于浓烈的酒精味,反而有一点淡淡的樱桃的清甜。
  酒到一半,忽然有人进来,是小女佣韶韶,“乃娟姐,芝姐,可找到你们俩,喻然忽然晕船,现在还在呕吐,折腾得筋疲力尽,先生发脾气。”
  尹芝一拍额头,实在玩忽职守。跟着堂姐往沈喻然房里去,才发觉这甲板这么大,推开舱门时已大汗淋漓。
  路医生在看诊,一头呕吐的秽物还未来得及清理干净,沈喻然垂在床头,面色苍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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