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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某天晚上突地被冻醒,睁开眼睛,稍稍推开了窗子,才发现院子里撒了一层银色光辉,亮晶晶的,像是落了霜。
已经十月份,落霜也是正常,但是林清五感早非昔日,隐隐觉得,这霜落得不太正常。
果然,没过几日,林清赶车去永城时,沿途便发现有些衣着褴褛的人往永城去,待到城门口,已经是密密麻麻围成一片。
林清照旧找了个人来问,一回头,才发现依然是上次那个老汉,他这次没背菜篓,而是一身十分体面,他道:“我儿子在城里买了屋子,让我这个老头子进城来住,没想到就遇到灾民进城。具体什么情况,老汉我也不清楚,像是淮南地区突发大水,淮河决口,淹没无数田地,那些人走投无路,才往咱们永城来。”
“如今十月份,又无暴雨,怎地会突然发水?”林清奇怪。
“谁知道呢!”老汉踮着脚看看了城门口,眉头皱着,道,“我自清晨便来,这人啊,有增无减,今日还不知怎么情况。”
林清听后,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却怎么也摸不清头脑。
12大胆的小孩儿
永城算是除却京城外最为繁华的城市,又位于枢纽位置,因此城门建的格外阔气,城墙绵延一里多地,可就这样,也被灾民占据的满满的。
林清等了一会儿,站在驴车上眺目望去,城门关的死死的,只余一条侧路,供人进出,林清没甚要紧事,因此就决定不再等下去。
跟那老伯告辞,刚要调转车头,就听后头有人叫他:“林清。”
林清回了头,见是林竹,“吁”了声停了车子,等待他挤着人群出来。
已是深秋天气,林竹却满脑门的汗。
他的脸红扑扑的,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羞得,说话一贯细弱蚊蝇,若不是林清耳目聪颖还听不到:“我能不能搭你车回村?”
林清闻言,拍拍车辕,道:“上来吧。”
林竹动作利索,一个跃起便稳稳坐在车辕上。
林清赶着驴车,见林竹拿衣袖拭汗,就想伸手掏汗巾,却猛地想起自己的汗巾之前被楚曦扣押,他后来只见过一次,也不知道他是带走了还是留了下来。
如果他带走了……林清脸开始有些发烫,抿了抿嘴,努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为了转移脱了缰的思绪,林清跟林竹说话:“林竹,我见你从城里出来,之前可是有事去做?”
林竹点头道:“昨日同窗小聚,饮酒过度,便在大哥家里歇息一晚,没想到今早上就被堵在城门口,险些出不来。”
林清道:“是啊,好端端的,十月份怎会决堤发水,也不知道咱们村会不会有灾民过来。”
“我回去会跟爹爹商量下,看看是不是要做些准备。”
林清点头:“咱们林家庄距离永城不远,若是这城禁止灾民入内,可不就涌向咱们这里了。”
“嗯。总归要有备无患。”林竹点头应道。
林竹并不善谈,林清跟他也没熟识到可以开玩笑的地步,两人就灾民事件说了几句,便无话了,幸好,林家庄距离永城不远,只半个时辰的功夫,便走到了。
沿路上多多少少见了些灾民,虽然衣着邋遢,面色灰白,但却没有来抢林清,大约也是因为林清的车上只有些木雕,没有果腹的。
回了村子,跟林竹告别后,林清便回了家。
甫一回家,林清就直奔自己的衣柜,打开抽屉来看,就见到自己的汗巾躺在那里,上头一个粗糙雕工的兔子。
林清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失望或者别的。他想,楚曦也没有必要非得拿着自己汗巾走,又不是定情信物。
但到底还是受了影响,午饭的时候,十分不起劲儿,连做菜的心思都没了,草草就着昨晚吃剩下的饭吃了了事。
灾民到底还是来了,听说永城尽管在城门口搭了棚子,又每日施粥,但仍无济于事。其他城市又太过遥远,因此周边的村子都分散了大批灾民过来,林家庄也不例外。
庆幸里正早有准备,早早召集了村里年轻力壮的男人守在村口,另有会医术的人坐镇,确保他们没有疫病。
林清自然也是在这里头,他跟一个刚成了婚的汉子以及林大力一组,守在村口,不让其进入。
那些灾民自知不能进村,只乞讨要点饭吃,林清可怜他们,却没办法,因为他自己是不种地的,原本有空间的话,还可以接济一些菜类,但玉佩已经被楚曦拿走,自己院子里的菜,仅够自己吃的。
里正组织了人,将各家捐赠的粮食抬了出来,抬手作揖道:“各位,林家庄今年收成并不算好,再加上赋税,所剩不多。但各家还是都捐了些,大约能坚持五六日,我相信圣上必定会调拨粮食,以解灾情。我是林家庄的里正,若是各位没有异议,便由我分配给各位。”
那些灾民约莫有五六百人,闻言虽有几个有异议,但粮食到底是别人给的,因此也都同意了。
林清看着里正分发粮食,不由在心里想这都好几天了,也没见楚曦那堂兄有什么举动,他先前不是敛了许多钱财么,也不知道肯不肯吐出来。
又想起楚曦已经走了十余日,不知道到没到那个地方,路上顺利与否,楚曦那堂兄会不会依然没有放弃找他,派人追杀之类……林清蓦地一拍脑袋,这,这怎么有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感觉?
林清哆嗦一下,抖掉身边的鸡皮。一旁林大力忽然凑过来,小声道:“兄弟,你好端端的怎么成了克妻命了?瞎掰的是不,我根本不信的,你定是看上某位小姐了,不然前几天见天往永城跑?”想了想,林大力又道,“还是说看上的是个已经成亲的?”
“……”林清有些无语,看着林大力道,“我是那种道德败坏的人么?这种于名声有碍的事情,我怎会瞎掰?我是不愿耽误别人家的闺女。”
林大力拍了拍林清的肩膀道:“你小子就是心软,不过,不娶妻也不是个法子,总不能一辈子打光棍。你是个雏儿,不懂那滋味的美妙。”林大力说着,微微有些荡漾,挤眉弄眼道,“这些灾民里头,我瞅着有几个小娘子小丫头长的还是不错的,你不若联系里正,买下一个,不做婚姻,权当养个人。”
林清也眨眼,瞅了瞅他后头,微微提了声音:“大力哥,你果真瞅见几个身姿模样不错的小娘子?”
林大力以为他上道了,笑道:“当然!依哥哥毒辣眼光,不会有差的。”
话音未落,后头蓦地传来一声河东狮吼:“林、大、力!”
林大力霎时蔫了,下一瞬,耳朵被揪了起来。
林清拍手笑:“嫂子,大力哥管不住自个儿的眼,你可得好好管教一番。”
“林清!你小子,亏得哥……哎哟!媳妇儿,轻点儿!”
如今天儿越来越短,才刚过申时,天儿已经黑了下来,林清跟里正打了招呼,便往回走,刚走几步,就被人揪住了衣角。
回过头来,却发现是个矮黑瘦小的小孩儿,不知怎么的趁着天色黑跑进了村子,一双眼睛黑黢黢的,直直看着林清:“我可以卖身给你,但你得给我饭吃。”
13小孩来头可不小
林清蓦地想起先前林大力的话,觉得真是凑巧,不过小娘子倒换成了小孩儿。
不过他万万没有恋童的癖好,当做养子却是不错的,恰巧他刚萌生了收养个孩子的念头,因此温声道:“我可以给你饭吃,但你得说说你的来历。”
小孩没想到林清一下子答应,有些呆愣,抿了抿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先带我回家。”
林清起了兴致,继续诘道:“你不告诉我你的来历,我怎么带你回家,万一你是坏人家的孩子,给我引来祸事怎么办?”
“我,我这么小,怎么会引来祸事!”小孩倔强反驳,只是底气不足,透出些心虚来。
林清收了笑,见四处无人注意这边,蹲下来,对视他的眼睛,严肃道:“你说实话,到底为什么挑上我,有什么目的?若是不说,我便喊人来,将你逐出去。”
小孩子一下子怕了,大大的眼睛里似有泪光闪动,但他硬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但声音还是带了哭意:“我不会害你的,还会帮助你,你凝气期未成,身上攒聚的灵力却多,若不疏导,极易走火入魔。”
“你说什么?”林清瞪大眼睛,怀疑的看着面前的孩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叔叔,你收留我好不好,我保证,我真的不会惹祸。”小孩儿语言匮乏,翻来覆去只那几句,尚且软糯的声音十分引人可怜。
林清已经知道这小孩子来历不凡,就凭他一眼道破自己是修仙之人便可见一斑,但是他有些拿不定主意,终究是怕他来的蹊跷,会带来不可预知的麻烦。
但是小孩似乎打定主意赖上他,死死揪着林清的衣角,也不说话了,只拿一双眼睛盯着他。
林清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理智上告诉自己得再考虑考虑,情感上,他已经抓了小孩的手,一把抱起来,往家里走。
林清啊林清,他在心里喟叹,你早晚得败在冲动里。
上次冲动捡了个楚曦,后来带走自己一半的心,这次又捡了个孩子,不知道会带走自己的什么。
一路上林清疾步走着,因为村里男子大多聚集在村口,女人们则在家做饭,因此幸运的没碰上一个人。
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但因屋子里炭火不灭,因此还是十分暖和。
小孩儿穿着单薄,还有些破破烂烂的,但仍能看出衣裳质地良好。林清将他放在暖烘烘的炕上,替他除了鞋袜,用薄被卷住他,然后自己也坐在椅子上,问:“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嗯。”小孩点头应了,刚说一个字,就听见咕噜一声,正是从他肚子里传出来的。
林清扶额,好吧,先喂饱了再说。
中午本来就剩了菜,是红烧的茄子,以及凉拌的和菜,林清也没费事弄别的,只把茄子回炒了一遍,又将馒头切片,放进搅匀了的鸡蛋里,锅里放了油,烧热后将馒头片放进去煎,一阵热气,喷香扑鼻,林清抽空回头看了看,就见小孩已经跳到地下,穿了鞋子,扒着门框使劲儿嗅着香气。
林清觉得他可怜,便招手让他过来,让他将热好的茄子跟和菜放到饭桌上。小孩很听话,小心端着碟子放上去。
林清炸好了馒头片回头,就看见小孩坐在凳子上,拿着筷子,眼巴巴的瞅着自己。
林清心蓦地一软,他本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此时虽仍有些犹豫,却不会后悔。
抱这个孩子回家,虽有冲动,其实也是考虑了一番。他之前认识的都是普通人,也从未知道这世间真的有修仙功法,后来楚曦走了,他一个人练起来也是没意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但这小孩说他会走火入魔,说会帮着他,林清虽觉得他有可能撒谎,但要撒出这样的谎,也是得有能耐的。
林清将馒头片端过去,拿了湿汗巾为他净手,又从水缸里舀了一杯泉水,也存了试探他的念头,道:“先喝点水再吃饭。”
小孩点头,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蓦地抬头:“你这水?”
林清点点头,心里对他更是相信了一分:“先吃饭,吃了再说。”
小孩等林清先动筷子后才开始吃,虽然动作很快,但仍能看得出受过教养,十分有礼貌,林清本来不饿,但看他吃得香,也比平时多吃了一些。
吃完饭,小孩自觉跳下去收拾,林清觉得贴心,也就看着他踮脚认真洗筷子刷碗,他如今已有七八分念头想收他为养子,但还得需要他将来历说清楚才行。
等一切收拾完之后,林清端着烛台带着小孩重新回了寝室。盘腿坐在炕上,林清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小孩点头,道:“我本名叫做陈明泽,爹娘都是丹修之人,他们虽是无意间有了我,但却对我很好。”陈明泽说着,垂下头,用手擦眼睛,哽咽的说,“都怪我不好,连累他们被人追杀,他们为了保护我,跟,跟坏人同归于尽了。”
林清心里不忍,却还是道:“你为什么不好,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你?”
“因为……”陈明泽咬了咬牙,道,“因为我是阴月阴时出生,天生能吸纳天地灵气,是极好的炉鼎。若是与我交合,于修行会事半功倍。”
“咳!”林清被小孩直白的言语弄的呛咳一下,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炉鼎,也不管事半功倍如何。但我得知道,收留你会不会对我造成麻烦?”
陈明泽用力摇头,抬起头睁大眼睛看林清:“爹娘自有了我便一直行事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