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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只有你还记得我吗?”左昊蹲□,想要抚摸这只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大狗,可是手指什么都碰触不到。
狗狗似乎知道主人无法触摸到自己,不禁发出悲怆的哼叫。已经有些浑浊的大眼睛里落下泪水,沾湿了脸上的绒毛。
卧室的门咔嚓一声呗推开,外面的光泻了进来,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军刀。”那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军刀,又在想你的主人了吗?”
左昊站起身看着来人,是他的师弟,一直隐藏身份,从小就潜伏在他身边的那个孩子。不,已经不是孩子了,师弟比他还要高,还要壮,威武的身形像一座铁塔,站在门边遮住了大半的光。
“早晨了,我们出去走走吧。”师弟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帘,外面清晨的阳光密密实实的洒了进来,整个房间瞬间大亮。
左昊被阳光晃的头晕,他退后一步,一屁股坐在床上。本以为自己这个奇葩的灵魂会在阳光中消散,可是身上却感到阵阵暖意。
军刀紧张的看着他,不安的叫了两声。
师弟蹲□,用力胡噜着军刀的大脑袋:“想师兄了?有空我带你去看他……如果他在的话,估计现在早就起来了,然后带着你去花园跑步。乖狗狗,走,跟我下去溜达溜达。”
军刀蹲在地上死活不动,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左昊。
师弟顺着狗狗的目光看过去,漆黑的眸子带着一种浓郁的,难以明说的情绪。
左昊一瞬间以为师弟也能看到自己,但是立刻就明白了,师弟看的事自己身后。
他向后面看去,发现墙上挂着自己和师弟还有那个可恨的白莲花的合影。
左昊清楚的记得这是他的生日,一群人呼啦啦跑去夏威夷度假,阳光,海水,沙滩,美女,当然还有帅哥。那天他喝醉了,搂着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满嘴胡话,要么就是咒骂这个操蛋的世界,要么就是说以后老了,就找个小村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喝着小酒搂着婆娘,偷偷摸摸的死掉,一干二净。
然后,他的生日过了没多久,就……
“安岳。”白莲花站在门口轻声的喊着师弟的名字。
师弟回头看他:“军刀有点儿不对劲儿,死活不肯出去。”
白莲花犹豫了一下,从门外走到房间来。
左昊看着这个他曾经爱到不行小心翼翼捧在心尖儿上最终被他赏了一枪的男人。仍旧秀气,挺拔,如同一杆翠竹,带着凛凛的正气。
当初自己就是瞎了眼了,被他这种与众不同的味道吸引,最终却发现,这特么的就是危险的气息,哪个混黑的会有这么干净的双眼和凛冽的气质?
军刀听到来人的脚步声,扭过头对着白莲花愤怒的嘶吼。
“他还是没接受你。”安岳安抚的摸着军刀的脖子:“言言,我一会儿就出去,你再等我一下。”
魏言,白莲花的名字。
左昊捂住心口,发现这里已经没有当初的疼痛。那时候魏言两个字真的就好像胃炎一样,时时刻刻的折磨着他的神经,让他翻来覆去的想念,可是现在胃不痛了,白莲花已经如同一抹烟雾,被那一枪彻底击散。
魏言点点头,退出房间,只是站在门口耐心等待。
军刀仍旧看着左昊,低声的呜咽。
“出去走走也好,你都老了,再不活动就动不了了。”左昊摸了摸军刀的头,率先走了出去。
军刀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就如同以往。
这个宅子还是他最熟悉的那套宅子,但是里面的人已经都不熟悉了。
不到一年,安岳就把这里所有的人做了一次清洗的整顿,借口就是有内奸出卖了老大,害他被敌对帮派打死,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可是最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如今就站在他身边,慢慢的洗白着他的帮会,铲除他培养出来的势力,然后带着他的狗,在花园里慢慢的溜达。
军刀绕着花园走了两圈,开始伸着舌头气喘吁吁。
安岳席地而坐,背靠着一株苹果树,搂着军刀,抬头看着天上,却无法聚焦。
魏言远远的跟着,自从那天回来,军刀对他的态度就完全翻转。动物通灵,能感到他身上带着自己主人的那股怨气。
“言言,我突然有点儿想他了。虽然他真的很讨厌,但是这段时间让我觉得,其实他也没有特别讨厌,可能更多的是无奈吧?”安岳收回目光,点起一支烟。不抽,只是看着烟雾袅袅。
“你这是在责怪我吗?”魏言漂亮的脸庞带着一丝忧伤:“他是你的师兄,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长,那么久……”
“怎么会怪你,你是我的爱人,我的战友。”安岳笑了笑:“他为了义父接手帮派,我们为了安宁除暴安良。只是属于不同的势力机构,哪里会有什么对错?只不过现在想一下,就觉得她说的一些话还是蛮对的。”
“什么话?”魏言也坐了下来,不顾一身笔挺的西装沾染了泥土。
“他说,等我们都老了,找个村子住下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喝个小酒搂个婆娘,然后偷偷摸摸的死掉,干干净净。我在这里的日子已经跟我在外面的日子一样长了,有的时候觉得,真累啊……”安岳亲了亲军刀的大耳朵:“今天军刀的状态好奇怪,后来我一想,今天是那个家伙的生日。也许,那个家伙就在我们身边吧?”
“那他一定很恨我。”魏言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额头:“有的时候我醒来,总觉得一推门就能看见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特装逼的样子,问我:‘小言儿,要不要喝牛奶?新运来的。’有的时候总觉得他一点儿都不想混黑的,可是一看到那些黄赌毒的单子,我……”他愣愣的看着被风卷起来的落叶,声音有些哽咽。
“其实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恨你了,真的。”左昊走到魏言身边,看着他头上那一撮永远都压不下去的呆毛,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按了两下:“不过是各自为政,如果不是你们那一枪,老子也混不到个新儿子,娶不到个高富帅。”他蹲□,对着军刀挥挥手:“来,军刀来这里。”
军刀犹豫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魏言,挣脱了安岳的手臂,一颠一颠的走了过去。
“我不恨他,军刀,舔舔他的手,你最乖了,你也不许恨他啊。”左昊戳了戳军刀的脑门,指了指魏言垂在膝盖上的手掌。
军刀听懂了他的话,低下头去拱魏言的手,湿漉漉的鼻子讨好的蹭了蹭他的掌心,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
魏言惊呆了,他一把搂住军刀,几乎笑出泪来:“军刀军刀,你终于理我了,军刀你不怪我了是么?军刀……”
“有啥好怪的,老子还活的好好的呢。”左昊嗤笑。
安岳走过来,弯下腰抱了抱泣不成声的言言,又亲了亲军刀:“一会儿去给他上个坟吧,等这里安顿完了,咱俩就离开这里,隐姓埋名,找个小城市安顿下来。去特么的黑道老大,真特么烦啊!”
“好的好的,到时候我们带军刀一起走吧。”魏言用力点点头,再次兴奋的亲吻着军刀的大头。
左昊不知道如何回去,只能漫无目的的在宅子里飘来飘去。要么就是搂着他的军刀在花园里发呆。
第三天,军刀在花园里睡着,再也没有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比较沉重,也算是给左昊走之后的世界一个交代。其实我最不擅长写恨来恨去的情节了,每个人都是好人,只不过各自为政罢了,挖鼻……
顺便求各种爱抚qaq
正文 37终于回来了
军刀的身形从蜷缩在花园深处的那只大狗上升起来;又变成了幼年刚见到左昊的样子;瘦瘦小小的,令人心疼。
这一次;左昊能轻易的把它抱起来;摸了摸它下垂的大耳朵:“军刀,想我了没有?”
军刀伸出小舌头,讨好的舔着他的手指,神情兴奋的不行。
“乖……”左昊看着听到军刀的消息奔来的那两个人:“你也累了;该走了;可是我还不知道如何回去呢。”
军刀汪唔的叫了一声;把头拱在他的颈窝;小爪子把住他的衣服;不动了。
左昊抱着军刀;在安岳身后飘着。
他看着那两个人把军刀抱了起来,放进早已经准备好的小小棺木里,然后开着车来到当初选中的那块墓地。
左昊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坟,修整精致大气的墓碑上有一张他的照片,板着脸看上去很严肃,可是眼里却带着笑意。他还清楚的记得,这张照片是魏言帮自己拍的,那时候,自己是那么的喜欢他……
几个兄弟在自己墓地旁边很快挖出一个深坑,然后抬着那只小棺木轻手轻脚的放了进去。
“让军刀陪着老大吧,这是他的狗。”安岳觉得眼睛里有点儿湿润:“那时候老大为了养他,还勒令我们上供最好的狗粮呢……”他走到左昊的坟前,单膝跪在地上:“老大,军刀来陪你了。”粗糙的大拇指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他叹了口气:“其实我应该一点儿都不后悔的,军是军,匪是匪。但是你在,我们就不能整合这一片的黑势力。如今北面那一片也被我们融入的差不多了,那些蹦跶的小帮会更是不值一提。我想你一定在怪我们,觉得自己养了白眼狼。”他沉默了半晌,抬起头看着一下一下往军刀墓里填土的魏言:“其实,我们一直都知道……昊哥你喜欢他……对不起,昊哥,对不起……如果有来生的话……”他有些说不下去,用力的抹了一把脸:“能有什么来生呢,做我们这行的,也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我只希望以后能多给昊哥上几次坟。昊哥,军刀去了,我让它来陪着你。”
安岳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整个用打火机点着:“这是我给你的,昊哥,少抽点。那几个家伙也给你带了东西……”
军刀的坟填满了土,工匠开始往上砌早就准备好的水泥砖。
墓碑立了起来,左昊凑近了去看,上面写着:这是一只最忠实的狗,虽然他没有纯正的血统,但是他有一颗会爱人的心。
“切,就知道搞写乱七八糟的。”左昊啐了一口,一手托着军刀的屁股,一手从自己的墓碑上拿起那包烟,翻来覆去的看:“这混蛋,给烟不给火,小心生孩子没□。”说完,他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
忙完了军刀那边,魏言拍了拍手上的土,从手下手里接过一个大包,递给安岳:“给昊哥的。”
安岳不接:“你自己给吧。”
魏言站了半晌,然后慢慢的走到左昊的墓前,从包里一样一样往外掏东西。
左昊凑近了看,又笑了:“特么的,都是我爱吃的,我以为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老子想要什么呢。”
魏言突然抬起头,疑惑的往周围看了看。
安岳问:“怎么了?”
魏言眨了眨眼睛:“我好像听到昊哥的笑声了。”
“最近你太累了吧?”安岳揉了揉他的头:“估计昊哥恨不得一口咬死咱们俩呢,能笑的出来么。”
“你别这么说……”魏言把东西都摆好,然后燃上三柱香,恭敬的放在坟前:“等我把这边的事都忙完,就算被咬死,也……”他磕了三个头,嘴里的声音沉了下去,只留下一些模糊的音节。
左昊坐在自己的墓碑上,叼着一支烟。他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抬起脚,踢到安岳攥着火机的手上。
安岳的手一哆嗦,火机掉到一旁的焚化炉里,啪的一声炸开,把其他人都吓的一哆嗦。
魏言下意识的去摸自己腰上的枪,安岳连忙出声:“没事没事,火机掉火里了。”他甩了甩手腕,突然小声的对魏言说:“我刚才……手腕好像被什么碰了一下,打火机就没拿住。”
魏言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一定是昊哥踹的,我看见你刚才烧了一包烟,没给火!”他这句话说完,自己也愣住了。
周围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几个兄弟发出的呼吸声。
安岳用力的揉了揉脸,然后噗通一声又跪下了:“昊哥,如果你在的话,给兄弟留个念想吧。也许没几年,兄弟们就都去看望你了。”
左昊玩着打火机,惬意的点了一支烟美美的吸了一口。
眼前那俩货一点儿一点儿的给他烧吃的,闻到香味的小军刀嗷呜嗷呜的叫,就跟他儿子一样,在怀里挣吧。
想到猫崽子,左昊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特别想回去,回到那个奇葩的地方,哪怕训的再累都好,最起码他能看见自己的儿子,有一群二货朋友,再跟那个自恋狂斗斗嘴,哪怕有那个糟心的卡门娘娘,还有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