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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安呢?”他转头问孤儿院里的小伙伴。
那个小男孩一脸羡慕地看着他,“不知道呢,一直没有回来。予平,收养你的人看起来和善吗?”
“还好吧。”左予平心不在焉地道,以安他……还在害怕吗。
“真羡慕你啊,我也想有爸爸妈妈,可惜我都这么大了,不会有人要我了吧。”小男孩扁扁嘴,难过地说。
左予平叹了口气,算了,以安呆在孤儿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嗯。你帮我转告以安,告诉他——没关系,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对,待会儿就走了。”左予平点点头,却又再次左右望了望,盼望以安能够出现。
“那,保重!将来可别忘了我们呀。”
“好的。”最终,左予平仍旧没有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以安。
“这是你的房间,”左藤丽带着他回到位于顶楼的住处,一进门,就随意地扯下了身上的红裙,套上了白色的实验袍,“这边是厨房,还有,冰箱——饿了就自己找吃的,我是不会管你的。”
左予平背着一个小背包,沉默着走进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想了想,又踮着脚尖在冰箱里拿出一块面包。
还没吃完,左藤丽便站在她自己配置的实验室门口,“编号UP,进来。”
左予平没有反抗,他幼小的身躯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他使用精神力杀掉左藤丽,他除了听话也别无他法。
左藤丽让他爬上试验台躺下,并把他的四肢和颈部固定住,“等会儿不准吵,我听了心烦,顺便说一句,底下三层的房子我都买下了,墙上也有隔音材料,你再叫也没人来管的。”
左予平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冰凉的针头刺进太阳穴,脑子里仿佛被搅成了一团,痛得几乎难以忍耐。
“使用你的精神力,自己平息痛苦。”左藤丽将监控他身体数据的线缆一一安装在他身上,转头望着电脑屏幕,命令道。
冷汗从额头滑下,滴落在冷硬的试验台上,左予平死死咬住嘴唇,尽力调动精神力,用它平稳的力量梳理脑中冲撞的乱流。
不知过了多久,他朦胧中听见左藤丽不满的声音,“三个小时,都还没有做到屏蔽痛觉,不仅精神波动乱七八糟,身体数据还降低得那么快——起来!明天早上换一支试剂重来!”
左予平动了动,感觉固定他的钢圈已经打开了,便自行爬起来,缓慢地离开了实验室。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左予平拿起吃剩的半块面包,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水,囫囵吃了下去。
他觉得有点恶心,却强逼着自己又去冰箱里拿了个罐头出来吃掉。
左藤丽的那个厨房就是个摆设,安了煤气灶,却只有一口锅,碗筷也没有,那女人自己说不定连冰箱都懒得开,随便给自己注射一支营养剂就能继续分析数据了。
左予平喘了口气,吃力地站起来,草草洗了把脸,便躺倒在了床上。脑袋很昏沉,他额上的冷汗就没有停过,身体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头顶的天花板旋转着,仿佛随时都会坠落下来。
他再次闭上眼,试图入睡。可眩晕和疼痛并没有停止,依旧叫嚣着,质问他的存在。
以安……他默念着。曾经的这种时刻,以安总是默默地蹲在自己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或者单纯地贴着他,让他一次又一次获得坚持下去的勇气。
现在。左予平用力蜷缩起身体,双手紧紧抱住胳膊,像是在拥抱着什么。
现在,他也要坚持下去,以安才能安稳地呆在孤儿院里。痛苦和难过,自己来承受就好了。
你一定好好的,代替我体会外面温暖没有痛苦的世界。左予平在心中默念着,既是微弱的祈祷,又是坚定的决意。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左予平已经十五岁了,正是普通孩子初三升高中的年纪,可他一直没有上学,甚至除了左藤丽偶尔需要带他到郊外进行杀伤力较大的测验,他连门都没法出。
左予平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精致的脸庞。由于长期处于室内而显得过于白皙的皮肤,让他本就没有表情的神色更加冰冷。
他伸手比了比,估摸着自己大概有165左右了——只比左藤丽矮一点点了。
手指从头顶滑下,无意识地在唇边流连。以安,现在怎么样了呢?应该正在准备中考吧。
左予平出神地想着,一年前,左藤丽给自己注射的从S级试验体得来的基因试剂,据说叫做异兽基因……会让自己在20岁以前彻底变成只知道吸收他人精神力的怪物,还会失去所有记忆。
那样的自己,以安一定不会想要见到吧。左予平想着,左藤丽知道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就用这种药剂来做牵制,一旦她死了,自己也就永远拿不到解药了。
不得不说,她成功了。他不愿意好不容易撑下来了,却只能在以安身边短短几年就必须离去,那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出现在以安面前,给他徒增痛苦。
左予平冷淡地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转身离去。
左藤丽双腿交叠,坐在实验室里皱着眉头敲击桌面。
左予平推门进去,看到女人这样的举动,便知道她一定是在实验的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躺下吧。”女人今天的目光有些怪异。
左予平自觉地解开上衣,袒露胸膛躺在了试验台上。
少年的身躯单薄而苍白,在冷白色的灯光下分毫毕现。
左藤丽按下控制按钮,钢扣弹出,将左予平牢牢固定。她难得地没有立刻进行实验,而是对着他端详片刻,“编号UP,不知不觉,你也长这么大了呢。”
左予平望着灰色的天花板,没有说话。
左藤丽修剪得圆润齐整的指甲从左予平的胸口滑过,来回刮搔,“你很听话,这些年下来,我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数据和结论,可是,为什么偏偏异兽基因在你身上发作得这么慢呢?”
左予平还是没有说话。
左藤丽叹了口气,“我本来也不想这样逼你们,毕竟要是你们不配合,我操作起来也很辛苦——但是,哈哈。”
她笑了起来,“来,你也笑一个,明天你就能见到你心心念念的小伙伴啦。”
左予平闭上了眼。
几枚钢扣在地上滚了两圈,倒在了房间的角落。
左藤丽不可置信地呜咽着,瞪大眼睛盯住眼前依旧平静的少年,不断挣扎。
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左予平眼里毫无波澜,“你想说,你死了,就再没人能让我活过20岁,对吗?”
女人勉强点了点头。
左予平收紧手指,使用不是很熟练的精神力触手刺进左藤丽的脑中,将她的意识绞碎。
他露出浅浅的微笑,似乎是想起了思念许久的男孩,“我哪里有以安重要呢?我的所有,都将奉献给他。”
左藤丽微微颤抖,呼吸渐渐微弱,直至彻底消失。
左予平看着这个占据了他太多记忆的女人,沉默了片刻。
说不上有多快乐,更说不上什么慌乱,他只是看着自己业已消失的未来。
吐出一口浊气,左予平站起身,将女人的尸体拖到宽大的试验台上,倒下早已偷偷配置好的强腐蚀性药物。
女人的躯体很快化作一滩脓水,淅淅沥沥地落在了排水槽中,经过再一次的化学反应中和,终于彻底消失。
左予平穿上衣服,走进左藤丽的房间,找出钥匙、证件、现金等等。
他推开那扇禁锢了他四个春秋的门,再一次站在了阳光下。
他先去了政府开办的福利学校,远远地看见了正在上体育课的以安。
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过得很好。左予平心满意足地笑了。凝望半晌,直到以安体育课结束,才不舍地离开。
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闲逛了一会儿,左予平无奈地发现自己依然无处可去。
那,干脆去念书吧?和以安念同一个学校,不用太亲近,能看看他就好。顺便,还可以系统地学习一下数理化,试试能不能自己配出解药。
左予平自欺欺人地做下了决定。
——两个人故事,就此重新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