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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少能明白的,睚眦神籍被废的真正原因。即使不合天道,拥有感情,将功折过也不会落到如此的境地。睚眦,恐怕不仅勾引了上位神狻猊,而且将当年的狻猊从命令的约束中解脱出来。
所以才会招致天罚。
说到底,将人当做牲畜驱使的魔族,和以正义为名控制天下的神族并无太多区别。
归顺魔族,是沈青若的选择吧。
司徒澈深吸一口气。
既然如此,他也有他自己的选择。
司徒家两人在地下室关了两天,司徒澈前两天还在敲敲打打,接下来就直接躺在地上了。
“清让……”
司徒清让正在寻找出路,司徒澈忽然十分虚弱地喊了他一声,隐隐还带着哭腔,“昨天……还是前天小景昭给我买的肉包子我不应该咬一口就塞他嘴里的。”
“……你很不应该。”居然把吃过的东西给司徒景昭。
“我好饿。”
“忍着。”
“眼睛开始花花的了。”
“闭起来。”
“啊,肚子叫了。”司徒澈龇牙咧嘴的,“小清让,我跟你说,龙是肉食动物。”
“你省点力量吧。”
“清让,清让。”
“别吵。”
过了一阵,司徒澈又开始叫唤了。
“清让,好疼。”
“肚子疼忍着。”
“清让,这是什么?”
“怎么了?”
司徒清让不理他,司徒澈又喊了几声,他才不耐烦地回过头来,一看到他那不靠谱的哥哥手上的东西,脑子都炸开了。
司徒澈的食指和大拇指捏着一条五步蛇的七寸。
“你从哪里捡的!”
“快睡着的时候,脚踝痒痒疼疼的,稍微抓起来看了看……好像太饿了,看不太清。”
司徒清让立刻扔下手上的东西,跑到他身边,拉开他的裤腿,脚踝上赫然有两个小小的牙印。
“不行的,小清让。”司徒澈虚弱地说,脸色发白,“如果不立刻处理,还是会死。”
清让脱下外袍,盖在他身上,“这个我来想办法,你先忍着。”
“清让,回去之后你跟着景昭回将军府吧,青山大叔是个很好的人。”
司徒澈在这种时候废话很多,司徒清让本来已经惊出一身冷汗,再听见他不吉利的话,眼睛一瞪。
“你再废话一句我就吻你!”
“嗯,不说了。”
司徒清让还纳闷今天怎么这么乖了,一抬头司徒澈已经晕死了过去。
“哥!!!!”
清让将外袍撕开绑在司徒澈的伤口上方,见司徒澈一点反应也没有,推了他几下。
“哥,你醒醒。”
司徒澈一动不动,安静得如同灵柩中的尸体。
司徒清让看着紧闭的门,从地上翻滚起来,跑上去捶打,喊道:“沈青若!开门!开门啊!”
地下室和宫殿不过一墙之隔,沈青若也不是聋子,这两天没少被司徒二缺骚扰,刚在揉耳朵,司徒清让的声音就炸响在耳旁——
“我哥他被你们的蛇咬了!”
沈青若面色不变,身侧的被褥动了动,露出一个脑袋,其他地方裹得严实,男人眯着眼睛,慵懒地说,“若宝,你把什么东西关到我家去了。”
“人。”
男人又钻出一些,微卷的长发有些蓬松,看起来软软的。“看你的表情,不是一般的人。”
“嗯,是熟人。”沈青若伸手将被子盖在男人的脑袋上,像个团子似的,抬眼看着他,若无其事地说,“他们是来抢灵石的。”
“那给他们好了。”
修蛇的嗓音原本就是没什么温度,用无所谓的语气说出来的话更缺乏感情了。
沈青若皱起了眉,“你在胡说什么。”
“你们人族有夏桀造琼楼玉宇,纣王的酒池肉林,还有幽王烽火戏诸侯。想试试看。”
“不许!”
“若宝真是疼我。”修蛇眯起眼睛,贴紧体温较高的沈青若,灰色的竖瞳斜睨着他,“你想当皇帝吗?”
“不想,为什么要这么问?”
沈青若抱住修蛇,侧身躺下,修蛇很自然地缠了上来。
“不想让你留下负罪感,你在担心。”
“他……就是被蛇咬的,从小就很精明。之前,也发现那些人是我杀的。”沈青若低着头,颤抖着。
男人揽住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说:“我们尖吻蝮,比眼镜蛇更毒。”
沈青若全身一震。
“迟了,绝对会死。”
闻言,沈青若翻身下床,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跑向书柜。
修蛇侧躺在床上,撑着身子,看着那匆忙的身影,竖瞳上附丽着温柔的神色。
“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甘心把灵石拿出来啊。”
沈青若打开暗道的门,推开司徒清让,往深处跑去。
盖着清让黑袍的司徒澈正躺在地上,被头发挡住看不清脸,身边有一条被掐死的五步蛇。
“小澈!”
他颤抖着扯开司徒澈的裤腿,平坦的皮肤上,有两个极小的牙印。
没有肿起。
沈青若伸手去摸他的脸,忽然僵住了。
是暖的。
背后吹过一阵冷风,反应过来时,刚才还在地上的人已经将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骗了青若哥哥,对不起呐。”司徒澈挟持着他,对整个人呆掉的司徒清让说道,“小清让,你那样包扎是不对的,回去让小景昭教你,好歹吸一下毒血啊!”
司徒清让眼神还是木木的,“你不是被蛇咬了吗……”
“如果被五步蛇咬了,血止也止不住好不好!算你聪明,还记得给我盖衣服,免得降低体温……不过我都快热死了。”
沈青若一直一言不发,紧咬住嘴唇。
“走吧,青若哥哥。”司徒澈极为挑衅地一笑,发挥拉仇恨的能力,“去找修蛇大人拿~灵~石~”
架着沈青若,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宫殿。宫殿中央的修蛇抱着手炉,冷淡地看着他们,像是在看一场闹剧。在他身后,是黑压压的一众侍卫。
“又见面了。”司徒澈的唇角微微上扬,“他应该跟你说了,我的目标了吧?”
修蛇没有看他,“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将灵石交给你?”
“沈青若在我手里,只要我轻轻地一碰……”他将匕首靠近了些沈青若,“我和他不同,我不会手软,修蛇。”
“你和他不同?”修蛇挑了一下眉。
司徒澈挟着沈青若,步伐平缓地往修蛇走了几步,停在他不近不远的地方,垂下眼睛。
再次睁开时变成了金色的竖瞳。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他的表弟,司徒澈。离暗告诉过你吧?”他冷冷地注视着修蛇,“他身上最宝贵的情感,我没有。”
沈青若的睫毛颤了颤。
“阳曜神君大驾光临,实在受宠若惊。”修蛇神态不见恭敬,“我们可以商讨……”
“少废话,把灵石拿出来!”司徒澈大喝道,薄如蝉翼的匕首贴在沈青若的脖子上,“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明白了吧?要么用灵石交换,要么就等着看他的尸体!”
修蛇似乎被他的泼劲吓了一下,旋即便点头说:“好。”
“修蛇!”
沈青若低声叫住他,修蛇瞥了沈青若一眼。
“那不然怎么做?”
“他不敢杀我!”
“他敢。”修蛇的目光掠过司徒澈,缓缓地说,“人性……是神族和魔族都没有的东西。”
说罢便随意地在袖子拿出一个盒子,扔到司徒景昭手上。
“借来一用,待会还你。”司徒澈见东西到手,匕首没有放下,“等我安全就放了他。”
修蛇扫了他一眼,“伤了他我便血祭龙族。”
司徒澈讨好地笑,“别说得这么无情嘛,好歹龙蛇一家。”
一路侍卫都不敢上前,司徒二缺顺利地来到皇宫的一个偏僻的角落。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去看你!”沈青若开口,声音带着悔恨。
“这灵石,是他看在你的面子上给我的。”司徒澈轻声说,“他是心甘情愿的。”
“你撒谎!是我害他背叛了离暗啊!”
司徒澈松开了他,拿过司徒清让手里的盒子,打开确认是灵石,瞥着沈青若:“蛇的五感很好,他一开始就知道,我根本没有被蛇咬。”
“他背叛了离暗,没错,这是我造成的。”司徒澈笑了笑,“宁愿背叛离暗,也要让你打开暗道,你不明白其中的意义吗?”
沈青若皱起眉。
“那是因为,他想保护你身上的某种特质。比起灵石,他觉得更加重要……”司徒澈顿了顿,“你打开地下室的门,说明了你还有人性,修蛇希望你作为‘人’活下去吧。”
而不是毫无感情的工具。
司徒澈走到他面前,抱了他一下,低声说:“我走了,祝你们平安,表哥。”
沈青若望着他的背影,回过头,抱着手炉的男人正靠在一棵树下,灰色的眼睛正不时地往这边看。
“这几十年我对离暗仁至义尽了,早就不想在皇宫,现在只想吃若宝的烤小鸟。”
“……修蛇大人,那是我刚来皇宫改善伙食的,不代表我就喜欢吃那个。”
第六十三章:扶风山庄
司徒澈出门时还顺手牵了皇宫的一匹马,居然还不准司徒清让拿,“小清让,做人要脚踏实地,偷鸡摸马是不对的。”
说着骑上马,将清让拉到他的背后。
司徒清让:“……”
司徒澈扯了扯缰绳,马蹄咯噔咯噔地发出沉声,司徒清让低着头,看着身前的男人扎起的马尾晃来晃去,一扫一扫的,伸手抓住了。
“干嘛?”
“你不是神么,为什么要放过沈青若。”清让说,“他杀了人不是么?”
“惩罚这些事可不是我做的,我要做的,是执行天的命令。”司徒澈想了想,举了个例子,“呐,比如说,如果‘天’是断案的县官,那我就是去奉命去抓捕坏人的捕快,当然我也兼具刽子手的功能啦……但是说如果我觉得哪个人不对就上前咔擦一刀,那我不就成了凶手了,明白这个道理了吧?”
“嗯。”
“清让。”司徒澈忽然喊他。
“怎么了?”
司徒澈微微偏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今晚的事,只说我们冒着危险拿到灵石就对了,沈青若和修蛇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
“包括扶桑他们?”
点了点头,司徒澈说:“包括扶桑、社、景昭。”
“好。”
清让没问什么,勾住司徒澈的腰,清淡的桂花香令人有些怀念。
“我和你,算是生死之交吗?”
听见清让这么一说,司徒澈有点发毛,“哎?还没那么严重,沈青若肯定不会饿死我们的。”
“那你脚上的伤怎么回事。”
“自己咬的,劈叉都练出来了。”司徒澈说起来有点得意,顺便科普了一下,“五步蛇……就是尖吻蝮,毒性很厉害的,被咬了肯定会肿大气泡、流血不止,攻击性极强,好孩子不要学哦。”
竟然是自己咬的……
司徒清让汗颜,僵硬地说:“难为你了。”
究竟是怎样的体位才能咬到脚踝啊……
司徒澈知道他在想什么,很自然地说:“不会啊,我的身体很柔软的,各种姿势都能做哦!”
司徒清让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靠在司徒澈的肩上没说话。
因为是深夜,大街上并没有什么人,司徒澈带着处于春心萌动状态的司徒清让,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那年抱着司徒景昭,离开司徒家的情形。
心里莫名有些安定的司徒澈抬起头,远方闪动的火焰格外耀眼,点亮漆黑的夜晚。他呆望着那个方向,外面围了一群人。过了一会,他用手肘捅捅司徒清让,“喂,那边……有点像我们的客栈。”
司徒清让一看,脸色大变:“那就是我们的客栈!!!”
“什么?!”
司徒澈用力一夹马肚,马一声嘶鸣,奋力向前飞驰而去。呼啸的风像利刃一样,刮过他的脸,司徒澈还没等马停下来,一下子跳下马背,焦急地拨开人群,四处寻找司徒景昭的身影。
扶桑和社是神仙,不用担心他们会怎么样。
可是司徒景昭不同,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如果他出了什么事……
司徒澈脑袋嗡地一声,一片空白。只能盲目地推开身前的人,辨认对方的面容。
不是。
不是。
不是!
司徒景昭到底在哪里?
他转过头,凝视着熊熊的烈火,即使动用神力,火焰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暗骂一声,一把抓住路边的人,喝问道:“你看到我弟弟没有!?”
“什,什么?”被恶鬼一样的司徒澈吓了一跳,路人结结巴巴地问。
“大概一八二公分,凤眼,笑起来有酒窝,虎牙!软乎乎的,很可爱的!”
“没,没有……”
司徒澈狠狠地推开他,咬着唇。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