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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不要看着我,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你的视线了。”
这么说着,狻猊侧过身子,眼睛仍旧闭着,唇边轻轻扬起优美的弧度,显得慵懒而邪魅,引得睚眦偏过头,倾身覆上他的唇,落下一吻。
“醒了?”
“嗯,酒也醒了。”狻猊抬起眼,迷蒙的桃花眼中尽是笑意,斜睨着睚眦,微微上挑的眼眸中透着春♂色,他伸手贴在睚眦脸上,“你好啊,美人,过来给我揉揉腰。”
睚眦包裹住他的手,皱起眉,“手好冷,你到底去哪了?”
“你猜?”
睚眦没作声。
“啊,我这两个月就出去了一趟,睚眦你一边按一边跟我说些什么啊。”
“魔军被击退了,几百年内应该不会再进犯。”睚眦低垂着眼,“离暗天君拒绝回天界……还有东海龙王的碧青明珠被抢了。”
狻猊笑了笑,坐了起来,下床在柜子里翻找东西。
“怎么了?”
没得到回答。狻猊拿出一个檀香木盒,朝睚眦招招手:“睚眦,过来。”
睚眦顺从地走到他身边,在狻猊的指示下坐在他跟前的木凳上,狻猊笑眯眯地说:“不是问我去哪了吗……去准备你一百岁生辰的礼物啊!当当当!”
他打开盒子,睚眦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瞳孔一缩。
东海龙王守护了千年的,海底的珍宝,实力与决心的证明……碧青明珠。
难怪烈焰之躯的狻猊浑身冰冷,还用屠苏酒驱寒。
明明是那么害怕水的神。
“……狻猊,你这条笨龙。”
狻猊揉了揉他的脑袋,“笨龙和笨蛋不是天生一对么……我是龙的时候,你还是个蛋。”
纤长的指尖穿过青丝,狻猊替他把头发轻柔地绾起,用发簪定住,睚眦抬起眼,看见神色中带着些顽皮的狻猊,眼神柔和。
睚眦伸出手,抱住他的腰,狻猊很自然地坐上睚眦的大腿,勾住他的脖子。
“昨晚……乱动不要紧么。”
“啊?没事没事,你哥好歹也是沙场上打打杀杀的神,哪有那么娇贵。”
睚眦的目光停在他脖子上的吻痕和揉捏的青紫,低声说:“对不起。”
“啊呀,睚眦你在愧疚什么啊?”他捏了捏睚眦的脸,“你可是三百年来唯一一个能弄伤我的家伙啊。”
“果然还是难受吧?”
狻猊支吾了半天,“嗯,有点。”
睚眦抱紧他了些,手臂从他腰间穿过,仰起头看着坐在他大腿上的青年,“你喜欢我怎么做,你告诉我,怎么做能让你舒服,你想怎么做,都告诉我,我们一个一个地试。我想取悦你。”
狻猊微微偏了头,闷了声。
“……睚眦你太狡猾了。”
“怎么了?”
“居然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为什么,替你挡刀的时候明明是那么生气的。”
“我喜欢,你管我。”
“真是任性。”虽说这么说,睚眦却是浅浅地笑了。
“可能是被你蛊惑了吧。”狻猊注视着他,“或许我们的结局不是你我想象之中那么好,或许天人两隔,或许无疾而终,或许因此成为众矢之的……”
狻猊低头苦笑了两声。
“早知道结果,还明知故犯。大概是老了吧,”他半开玩笑似的用指腹摩挲着睚眦的脸,“开始觉得,生命里只有你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狻猊眼神带着一丝丝缱绻,笑容是一贯的自信,“不是朝生暮死的人族又怎么样,没有来生,这辈子就够了。”
睚眦忽然狠狠地抱住了他。
想象过千遍万遍,将狻猊释放出来的情形,可是从来不敢妄想能因此得到他。
“不过,睚眦你要想清楚了,勾引上位神的下场。从今以后,无论遭遇什么,没有人理解你,没有人同情你,所以的一切都是你的自作自受。”
“呵,说得我能反悔似的。”
狻猊戳了他一下,“反悔了?只要你点头,我立刻从你身上下来。”
“这就跟小时候你给的冰糖葫芦一样,怎么可能拒绝。”睚眦将他拉进怀里,“如果这是错的,错多少次,我都要继续错下去。”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
狻猊微低下头,“为什么,勾引了上位神狻猊天君,没有降下天罚……你没有问我。你,是知道的吧。”
睚眦沉默了半晌,抬起头来。
“因为,所谓全知全能的‘天’,根本不存在。”
“你……果然知道了。”狻猊侧过头,低垂着眼,“你是在同情我吗?”
睚眦笑了一声,“我说了,你撒谎很显而易见的。”
狻猊躲避了几次他的眼神,才和他对视,咬着唇,半天才说:“睚眦……”
“什么?”
“跟你在一起,连最讨厌的白粥和鱼肉都能啃得下。”
睚眦失笑,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天君很可爱。狻猊并不是一个别扭的神,只是从来没说过那个字。
“我知道的。”
神从来没有单独垂青过某一个生灵。
所以直到最后,狻猊也没有对睚眦说过一次“我爱你”。
可是睚眦知道。
第七十八章:披荆斩棘
趁着天界之门还没关闭,狻猊以“巡视”的名义,扯着睚眦到人间玩。一路收缴祭典的奖品、把沿路的土地公祭品全部吃掉,看着土地公急得跳脚之后扬长而去。
睚眦骑着马,看着靠在他肩上浅眠的青年,后者捻住一丝染了暗红的发尾衔在嘴里,别有一番魅惑的邪气。
“睚眦。”
“什么事。”
“不知为什么,只要看到你,就觉得安心。”
狻猊举起左手,掌心朝着睚眦,张开了五指。睚眦的唇扬了一下,伸出右手手贴在他的左手上,掌心相合,然后同时扣住对方的手,指尖缠绕。
远方传来喜气的锣鼓唢呐吹奏,伴随着一阵阵响亮的鞭炮声,红妆十里,新人如画。
狻猊偏过头去看,金色的眸子闪过惊艳,“婚礼啊……”
绯色与玄色的袍子交缠在一起,他微仰着头,将耳边的碎发撩到后面,把脸贴在睚眦的胸前,“睚眦,你知不知道,你哥我这衣服,很像喜嫁时新娘的衣裳啊?”
睚眦微皱起眉,瞥了一眼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别开脸,“没个正行。”
他半眯起眼睛,凝视着面若冰霜的睚眦,狡黠地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假装没有听见他狂乱的心跳。
过了很久,睚眦忽然说:“如果我是人族就好了,下一辈子便做女人,光明正大地嫁给你。”
“我还以为你会说娶我。”
“你生性骄傲,怎敢委屈你。”
“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饕餮不可以,我和他还认识了一百五十年。”狻猊仰着头看他,似真似假地笑,“他会做菜又比你温柔……”
睚眦瞥着他,收紧了环在青年腰间的手臂,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他没有救你,明知你没有自由。那样的温柔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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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百年里,狻猊的中秋节分为和睚眦一起过的,以及自己一个人过的。
狻猊坐在屋檐上,捧着一壶清酒,见睚眦上来了就朝他招招手。睚眦在他身旁坐下,虽说他的院子布局是冬季雪景,但掌管火焰的神明不论什么时候都是炙热如夏光。
“睚眦啊,你总问我害怕什么,其实我啊……害怕这样的满月。”
睚眦一愣,“因为跟阳光相反吗?”
“不是。”狻猊笑了笑,“你知道吗,满月时会形成大潮,人也会变得狂躁起来。月亮……就是不祥的象征啊,所以每逢满月,青苍就把我关在大殿里。”
“今年,是第一次看?”
“嗯,就算是从束缚中解放出来……”狻猊的指尖划过空无一物的脖子,“镣铐还是存在的啊。”
睚眦看着他递过来的酒杯,“以后,我陪你看。”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陪你吃月饼。”
满上青瓷酒杯,睚眦抿了一口,温过的醇酒顺着喉咙,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睚眦看着浑身散发着热气的狻猊,后者正抱着酒壶,狭长的桃花眼盛满了狡黠,上扬的唇角将他愉悦的心情暴露无遗。
“笨龙。”
“哎?”
“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我耍了心机。”
“什么?”
狻猊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以前选择灵引的时候,螭吻是不是想选你?”
“你很清楚嘛,不过为什么是你先选,照理来说应该是他先选才对。”
睚眦说起这话来一点愧疚也没有,“我用一块神玉跟他换了位置。他以为我想选青苍天君。”
“你这个心机鬼。”
狻猊捏了一把睚眦的脸,躺在屋檐上,瞥着睚眦。
“你们啊,一个两个往我这边跑,到底知不知道‘灵引’的意义啊。”
睚眦看着他,没说话。
“灵引……就是我和青苍天君的关系。引导神灵修行,还是,灵魂的引领?这两者的含义是不同的。和人界的‘师父’不一样,我必须无条件地服从青苍的命令,最后成为他那样的神。”他的目光落在睚眦身上,无奈地笑了笑,“我终是对你心软了,从一开始,我就放任了你。”
无论是他,青苍,还是任何一位天神,最终的目标都是培育出像狻猊的行走凶器。
“笨龙,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不自由的事实。”
狻猊微哂,笑容中有些萧索的意味,“我见过两次母亲,她是青空天殿的上位神。”
“她是个怎么样的神。”
“很冰冷,完全没有生气,跟青苍天君一样。”狻猊的指腹摩挲着酒杯,隐约倒映着他那和母亲相似的脸庞,“据说从前是个任性恣肆的神。”
睚眦眼神微动,他伸出手,将狻猊揽入怀中。
“你不会变成那样的。”
狻猊靠在他肩上,继续说了下去,“第二次见她,是她陨落之前。”
“神的寿命不是很长的么?”
“是啊……起因是饕餮的消亡。他们都说,饕餮是她最宠爱的儿子。”他攥紧了睚眦的衣服,“只有我知道,她临终的时候,拉着我的手哭了。你猜她说了什么?”
睚眦沉吟了片刻,“她后悔了,让你逃离青苍的命令。”
“她陨落的那个情景我记得清清楚楚,完全忘不掉。”狻猊抿了一口酒,看着皎洁的月光,机械地重复着当年的话语。
“‘你们为什么可以轻易地剥夺其他人的生命,连兄弟之情都不顾?神存在于这个世间,难道不是应该守护好每个生灵吗?为什么杀戮对你来说这么自然?你们不明白,从来就不明白。因为你们只能考虑成为凶器的这件事,你们就是这样被养大的。’——她是这么说的。”
说出这话时,他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感情。睚眦注视着他,上挑的眼眸中正闪动着润泽的水光,于是睚眦微凉的指尖穿过青年的黑发,贴着他的脸。
果断的分析,强大的攻击,无人出其右的神力,塑造了行走凶器的绝世名品。然后,被用来铲除异己,震慑天下,成为一把随时出鞘的利剑。
“笨龙……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睚眦捧着他的脸,四目相对之间,睚眦眼中的柔软深深地印在他的脑中。睚眦的嗓音中带着天然清冷的质感,缓缓流淌,“天君,我还在。你不想过从前的生活,我陪你。”
他低下头,认真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吻了上去。狻猊愣了一下,勾住了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应他。
那时狻猊在想,上天赋予他如此漫长的寿命,就是为了等待这个人的出现。
曾经,一百五十岁的狻猊以为天下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两百岁,睚眦毫无预警地闯入自己的生活。
此后他再也不需要撒谎了。
如果,那个晚上没有被螭吻看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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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一早起来就感觉到不对劲,笼罩在神殿里的神力明显不止他和狻猊两个,再看之后,发现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他走出院子,狻猊正抱着装满金子的包裹在等他。
他眯起眼睛,敏锐地察觉到院子外是螭吻率领的天兵天将。
“睚眦,勾引了上位神,震慑天下的行走凶器,该怎么做?”一袭红衣,狻猊看着用箭指着自己的螭吻,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朝桌子对面的睚眦笑道。
睚眦伸出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眼神坚定:“跟你走。”
“答对了。”
狻猊抽出朝阳凤鸣,双剑上炽热的火焰漫过皮肤,染红了金色的双瞳,脸上是他一贯恣肆自负的神情。
这世界,总有容得下我们的地方。狻猊曾一度是这么想的。
狻猊和睚眦背对而立,在他们面前,是披盔戴甲,天界的兵将。
螭吻看着他,高声说道:“狻猊天君,如果您将睚眦杀死,我们便不会再计较此事。”
从前同军的将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