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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会不会很怪，进了娱乐圈就甩了别人，对方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吧。”
“他心里不舒服，我也没办法，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既然都不喜欢了，我干吗还要和你在一起，没意思。”李绍君说得认真，随后还自己补充了一句：“我的爱情观就是这样。”
阿兰开他玩笑：“死在你手上的人一定很多。”
李绍君摆手说，“你真得不能再问了，你看桐姐的脸色，这次访谈上完网上肯定又要冒出来一堆我昔日爱人大吐苦水，说我这个人怎么怎么烂。”
阿兰被他逗笑了，说，“那你觉得自己怎么样？在恋爱的时候是属于付出的那一个还是接受的那一个？”
“我其实和《摇篮曲》这本电影里的角色很贴近，喜欢的时候就放手去喜欢，给对方最好的，他想要什么就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李绍君越说越起劲，他确实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恋爱时，甜蜜的情话他能说一大堆，示爱的举动他也从不吝惜去作，就算是个公众人物，表白说爱时他也没有丝毫顾及。多少次在被访问时公开承认自己有喜欢并且正在交往的人，经纪公司特别怕别人问他感情方面的问题，偏偏他自己又爱说的不得了，恨不得把自己的情史一个一个数出来摆在别人面前给人看。
阿兰努力把他往脚本上对过的流程拉，节目录完，她立马过去和桐姐说抱歉，说是制作人后来给她塞了几个问题，没来得及先对一遍就直接录了。桐姐说没关系，“反正回答得也不赖。”
李绍君还坐在沙发上喝水，桐姐喊他，他才回过神来。从电视台出来也有粉丝堵他，李绍君对粉丝有求必应，上了保姆车还冲车外的粉丝挥手。他问桐姐这档节目什么时候播，桐姐说两个星期之后，“怎么？你要看？”
“随便问问。”
李绍君在车上打盹，司机起先把音乐关了，李绍君却让他开着，说听歌更容易睡着。男歌手在唱一首关于初恋的情歌，李绍君正好认识这个作词的人，多说了几句，阿美开他玩笑：“反正你肯定也记不得自己初恋长什么样了。”
李绍君咬了下嘴唇，仔细回忆了番，说：“还真得想不起来了。”
他想到“初恋”这个词，想到的不是他第一个女朋友也不是后来那些男男女女，他想到苏秦的脸。可李绍君清楚地记得，他喜欢上苏秦的时候，早已经过了青春懵懂的年纪，初恋初吻初夜也早就没了。
他中学时开始谈恋爱，女朋友男朋友一个接着一个从来没断过，到了大学里，女朋友他已经不交了，身边总是有一些年纪比他小几岁的男孩儿，差不多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不是被他的外貌迷惑，就是被他用钱哄到手。其中也有一两个是死心塌地喜欢他的人，分手之后还闹出过为他跳楼割腕这样的悲情故事。这些人李绍君都不放在心上，分开了就是分开了，哪还有什么回头的价值。喜欢的时候热烈追求，等那股劲儿过了，他就弃之不顾，转身走开，看也不看一眼。
第二章
晚上李绍君和桐姐一块儿去找伍云成吃饭，饭局定在李绍君爱去的火锅店，到了包厢里，李绍君看到伍云成的老婆也来了，忙上去热情的打招呼，说：“之前的画展我也去了，就是没遇到你的人，有些遗憾。”
伍太太是个画家，在国外长大，中文不太流利，李绍君和她用英文聊天。伍云成在边上挪揄他：“你看你一来，我就成了透明人了。”
坐李绍君左手边脖子上缠着丝巾的漂亮女人说：“你就放心吧，他要想勾女人，我们公司不知道多少男同胞得离婚了。”
“唉，妍丽姐你这话说的。”李绍君靠在座位上摸出手机看，妍丽瞄了眼问他是不是已经半年了。李绍君装聋作哑，还是他对座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给他解的围，男人说：“还真是，他一来，所有人都盯着他不放。”
李绍君嘿嘿笑，放下手机，还让大家都把手机交出来，说吃饭的时候不准上网。众人听了，都笑着把手机递给他，让他摞在桌边。吃饭时伍云成说到最近手上有个新戏，有意找桐姐最近开始带的一个新人偶像来演男二号，桐姐之前也在公司听说了，不过那时候剧本还没写好，既然现在伍云成提出来，剧本八成已经写好改好，投资也拉好了，就差选角了。妍丽说剧本是根据小说改的，这回她出马当制作人。
桐姐给他们总结了一番：“伍导导戏，妍丽姐你当制作人，那剧本呢？”
她看了眼络腮胡，“老晨你写的？那可真是黄金组合了。”
老晨正在吃一颗鱼丸，鼓着嘴含糊地说：“不是我，我师弟。”
“哦，思明啊，那也不错。”桐姐拿餐巾抹了下嘴，“我看行，回头到公司详谈。”
伍云成冲埋头闷吃的李绍君努了努下巴，喊了他一声。李绍君抬眼看他，筷子里夹着生肉片在辣锅里涮，“叫我？”
伍云成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直接就问李绍君愿不愿意去他们这个新电视剧客串个角色。
李绍君听说是电视剧，眨了眨眼，问：“你们的戏什么时候？明年？”
他看上去兴致不高，听伍云成说定下演员之后很快就能开拍，不用等到明年，他也还是没有任何表示。桐姐在边上帮他说话：“要找他这一型的我看银宇的罗锋也行。”
伍云成和妍丽似乎是铁了心要找李绍君来演，还没放弃，两人一唱一和，一个说：“这是个明星角色，绍君你本色出演就没问题。”一个又说：“说真的，苏秦这种电影明星都愿意来演，你不考虑考虑？”
李绍君正在大口吃羊肉，不知怎么被嘴里的羊肉烫到了嘴唇，忙抓起杯子喝了两大口冰水，看了眼妍丽，问道：“苏秦，他演什么，男一？”
妍丽点了点头，李绍君向她打听他们想找他客串的角色和苏秦那个角色是什么关系。他问完，还没等到妍丽的答案，自己就笑了，“算了算了，听上去我多小心眼似的。”
桐姐看了眼他，和边上的伍云成凑作一堆说，“看来还有些自知之明。”
两人一个是自李绍君出道就带着他的经纪人，一个是挖掘李绍君的导演，对他不说了若指掌，也算得上是知根知底。他们这么说，李绍君也只好摇头笑。
“我想想啊，大概就是你那角色是苏秦那角色崇拜的偶像。”妍丽看了看伍云成和老晨，“大概就是这种关系？”
桐姐听了，立即掏出记事本唰唰唰写了起来。伍太太看不明白了，问伍云成：“他刚才说同意了？”
伍云成笑而不语，李绍君冲他和妍丽摇手指，半眯起眼睛说：“我算是懂了，你们这是个我下套呢是吧？”
老晨吃着香菇说，“那你到底演不演？”
李绍君抱着胳膊，翘起了腿，笑着说：“演啊，当然演。”
妍丽听了，还有些不相信，反复向李绍君确认了好几遍才开始和桐姐商议档期。李绍君也是来了精神，问东问西的，把故事梗概听了一遍，还给他们选角出起了主意，他话多得没边，别人抢他话他还不乐意，摆脸色给别人看。桐姐拉着妍丽说，“不行了，我看今天就吃到这儿吧。”
妍丽和她打了个没问题的手势，给李绍君杯子里加了点水，把话题从电视剧上扯开，笑盈盈地看他：“我看方辞挺乖的，怎么就看上你这一款的？”
李绍君托着下巴喝水：“缺什么补什么，你没听过吗？”
“那你怎么不去补补脑子。”妍丽和他说话从来不客气，李绍君听了也没生气，反而拍着手哈哈笑，“那妍丽姐你赶紧给我加份猪脑，让我补补。”
妍丽一脸的哭笑不得，“那还是算了，补成猪还是别了。”
老晨还补了一句：“不用补也差不多了。”
李绍君笑着看他们，“你们也就这么说说我，要是换了苏秦在这儿你们敢这么说他？”
老晨到底是当编剧的，牙尖嘴利，“苏秦又不笨。”
李绍君装作受伤模样，捂着心口说，“我觉着我比苏秦可聪明多了。”
“你什么时候在媒体前能多像像他就好了。”桐姐说完就被李绍君反驳，“像他多没意思，说什么都一副调调，装腔作势的，我看不惯。”
伍云成接着说：“那你说说你看的惯什么？”
李绍君没搭话，他之后就再没说过话，饭局散了他和桐姐搭伍云成的便车回家，他在车上打盹，靠在伍太太肩上，下了车还夸伍太太说：“您就和我妈妈似的，靠着就觉得安心。”
他说话时眼里有泪光，伍云成见了，在车里冲他嚷嚷：“你小子别演了，赶紧回家睡觉去！”
李绍君冲他作了个鬼脸，转身跑开，他到了公寓门口才发现没戴钥匙，打了电话让方辞下来给他开门。方辞说：“你按一下门铃我在楼上就能给你开大门了，还非得下来？”
李绍君冷着声音说：“让你下来就下来。”
方辞拗不过他，穿着睡衣睡裤就下来了。李绍君进门前忽然拉住他，转身朝外面比了个中指。方辞一下明白了，忙低下头往里面走。李绍君吹着呼哨跟在他身后，等电梯的时候，方辞让他以后别再这么干，说影响不好。李绍君问他是不是已经睡了，方辞说在看剧本，下个月谈好的一个舞台剧就要开演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了家门口，进屋后，方辞让李绍君把衣服脱了，说上面一股火锅味，明天拿去给他干洗。李绍君趴在沙发上打开电话看，方辞在厨房给他弄热可可，李绍君嗅到香味，爬起来坐在沙发上随手翻了翻方辞放在茶几上剧本。
电视上正好在重播傍晚时分的娱乐节目，李绍君听到自己名字时抬眼去看，可此时的镜头已经接到了苏秦出席某品牌手表代言会的场景。
苏秦站在看板前摆着各式各样的姿势展示手腕上的手表，他个子高，五官深刻，从前当偶像时还留在眼底的稚气也早就没了，如今他真像电视屏幕下方打出来的形容词一样大展成熟魅力。他已经不再年轻，李绍君也早不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可他看到苏秦，却还是忍不住放下手里的事，就这么盯着他看。
他疯狂迷恋他的时候，那还不是他最好的时候，现在他俨然是最好看最吸引人的时候，可他对他已经不再着迷，唯独剩下那股疯狂的劲儿还留存在身体里。
他想到苏秦，好像就想到了那些个夜晚里，他在他身边静静看他睡颜，跟在他身后默默看他背影，还有那些个白天里，和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时光。
李绍君躺在沙发上，方辞给他热可可，他也没去接。方辞只好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他在李绍君边上坐下，李绍君说想做/爱，方辞问他：“在这儿？”
李绍君摇了摇头，又点头，他把方辞拉到身边吻他。亲热的路数他驾轻就熟，很快两人就脱得精光在沙发上缠绵起来。李绍君在沙发边的抽屉里摸到安全套撕开，给自己戴上，他把方辞压在沙发上做，发泄了一通后就跑去浴室洗澡。方辞躺在沙发上还没回过劲来，他侧着身看李绍君围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去厨房的柜子里拿了包香烟，就又钻进了浴室。方辞伸手拿了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冷掉的可可，味道有些怪，好像能喝出没泡开的粉末一样。方辞皱着眉，披上衬衣想去浴室清理一下。李绍君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反锁了门，方辞喊他，李绍君也不出声，他没办法，只好说：“那我去卧室里洗，你少抽两根。”
李绍君靠在墙边看了眼玻璃门上渐渐模糊的人影，他把浴室里熏的乌烟瘴气的，他自己闻了也觉得不舒服，开了排风扇又觉得吵。李绍君抓了下头发，冲着排风扇的开关发脾气，砸了好几拳也没解气。他的手有些抖，连香烟也拿不稳，只好叼在嘴里，半天也不抽一口，让香烟自己烧。一包香烟烧完，方辞又来找他，让他开门。李绍君口气不怎么好，质问似地问方辞怎么还不去睡。方辞说：“你开门，在里面也待了够久了，明天不是还要赶早上的飞机吗？出来睡会儿吧。”
李绍君听了，抹了把脸上的汗，说：“知道了知道，你再抽会儿。”
他倒是想在多抽两根，可烟盒已经空了，只好在地上捡烟蒂。他蹲在地上再找不到能抽的烟蒂后才开门出去。方辞在门口等他，手里拿着根项链，李绍君见了，微弯下腰，方辞配合地把项链挂到了他脖子上。他摸了下李绍君的后颈，他身上皮肤白，后背一片汗，又瘦，转身的时候，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一条脊骨的曲线。
方辞抱了抱他，揉着李绍君的头发说：“去睡吧。”
李绍君搂住他，方辞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闻上去比烟味好闻多了，他把方辞按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