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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嗓子继续叫魂,“凌冬至……凌冬至……”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咔哒一声响,紧接着窸窸窣窣一阵轻响。
凌冬至狐疑地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谁在那里?”
良久之后,一个细弱的声音怯生生地叫了一声,“汪~”
凌冬至大喜过望,“小京巴,你还在这里啊?!”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影子朝着他骨碌过来,细弱的声音颤颤巍巍地问:“你是凌冬至?”
“是我啊。”凌冬至拿出手机照亮,果然是上次那只小京巴,只不过看着瘦了很多,身上的毛也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缕一缕地挂在身上,像一块没洗干净的旧毛毡。
小京巴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着他,“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来了?这里已经没有人做生意了。”
“我知道。”凌冬至小心地凑过去伸手摸摸它。小京巴似乎有点儿紧张,身体很明显地抖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躲开。凌冬至不由得心情大好,“我是来找你的。我有个朋友是宠物医生,过几天他要开着车去重庆旅游。我想拜托他把你带过去找你原来的主人,你还记得什么线索吗?你原来主人的地址电话什么的?”
小京巴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你说的是真的吗?!”
凌冬至重重点头,“是真的。我跟他已经说好了,他同意带你走。”
小京巴抽了抽鼻子,“主人老家的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在旁边看见过电话机上显示的号码,可是……只知道电话号码真的可以找到家吗?”
凌冬至安慰它,“我可以先给你主人打电话,他告诉我地址了,我再让朋友带你上路。好不好?”
小京巴的身体抖个不停,借着一闪而过的车灯,凌冬至看到它的双眼中水光闪动,不由得有点儿心疼,“我的朋友是个很好的人,你会喜欢他的。我保证。”
小京巴呜呜地叫了起来,声音拉的很长,软绵绵的,听着像在哭。
凌冬至把它抱了起来,“乖,别哭了,很快就能见到你的家人啦。”
小京巴抖个不停,简直说不出话来。
凌冬至摸摸它的脑袋,心里稍稍有点儿发愁,他家阳台上还窝着几只猫呢,如果小京巴跟它们打起来,也不知谁会吃亏。嗯,十有八/九是这只外来的小家伙被小样儿它们合起伙儿来群殴。
或者可以先给它洗个澡,然后在客厅的角落里给它收拾个睡觉的地方。这样一来,有道玻璃门挡着,它们想打也打不起来。
“走吧,先去我家。”凌冬至轻轻捏捏它的爪子,“休息两天,把你的身体养得壮一点儿,然后好跟着和医生出门啊。嗯,还要给你准备点儿路上用的东西,饭盆水盆毯子什么的。这里还有你想要带走的东西吗?”
小京巴哆嗦着摇摇头,“我脖子上挂的牌子是原来的主人留下的。除了这个,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走了。”
凌冬至翻出它脖子上的狗牌摸了摸,圆形的牌子上两个微微凸起的字写的是“小毛”,下面还有一串电话号码,不过数字很小摸不出来。
“你叫小毛?”
“嗯。”小京巴蹭了蹭他的手,“是主人给我起的名字。他说我刚送来的时候长得小小的,毛茸茸的,就像个小毛团。”
凌冬至笑着说:“挺可爱的名字。小毛,跟我走呗。”
小毛说:“好。”
庄洲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自己是该不该走出去,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回到车上。李贺正在玩手机,见他回来连忙坐直身体,从后视镜里悄悄瞥他一眼,见庄洲闭着眼假寐,这才又放松了下来。
庄洲哪有心思注意这些小细节,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凌冬至抱着小京巴嘀嘀咕咕的画面。下一秒,这画面又和另外一幅画面重合了起来:凌冬至坐在沙发上,黑糖坐在他对面的地毯上,两个人一来一去地……吵架。
庄洲心里忽然有些暴躁,这特么的都哪儿跟哪儿啊。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吧?
可是紧接着他的脑海里又冒出了那几只野猫跟着凌冬至上车的情形,似乎跟他在一起,不管是猫猫还是狗狗,都特别的……特别的懂事。
庄洲听见车门打开,睁开眼正好看见凌冬至带着笑意的一双眼睛。
这人平时表情大多淡淡的,笑容也非常浅,眼下这样看得出是非常高兴了。庄洲视线下移,看见他手里抱着的那只脏兮兮的流浪狗,一时间感觉有些复杂。
“找着了?就是它?”
凌冬至用力点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这是小毛。来,小毛,跟庄叔叔打个招呼。”
小毛怯生生地瞥了庄洲一眼,往后缩了缩。
凌冬至安慰地摸摸它的脑袋,“不怕,不怕。庄叔叔人可好了。”
庄洲认命地叹了口气,“打算带它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凌冬至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是怪异,“当然是回我家啊。过两天等和大夫走的时候我再给他送过去。”
庄洲想了想,“要不带去我那里吧。让它跟黑糖做伴儿。你那里地方本来就小,又有猫又有狗的,万一闹腾起来,邻居也会有意见的。”
“能行吗?”凌冬至有点儿不太确定,“你家黑糖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庄洲心头剧跳,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跟它好好谈谈。它虽然有点儿淘气,但也不是没有同情心的孩子。会同意的。”
凌冬至没有把握能把黑糖说通,“我怕它会闹。”
宠物们对于自己的地盘都是很有占有欲的。凌冬至才过去吃了顿饭,它就开始怀疑他要给它当后妈。更别说现在来了一位四条腿的客人了。它不发疯才奇怪了。
庄洲暗中紧了紧拳头,“没事,我那里狗狗用的东西毕竟齐全一些。你跟黑糖好好说一说,让它把自己的东西匀出来一些给小毛。反正小毛只是客人,又不会在家里住很久。白天还可以陪着它一起玩。”
凌冬至还是有点儿不放心,“那先过去看看吧,它要是实在不能同意,我再把小毛带回我那里去。”
庄洲深深吸了口气,“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黑糖跟小毛对上了……
话说昨天点灯熬油地等到十二点了上淘宝抢货,搞得我今天特别困。
淘宝乃真是个磨人滴小妖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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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杀鸡儆猴 。。。
车子驶进庄家小院的时候;黑糖正在院子里疯跑着玩;看见庄洲回来蹦跳着过来迎接,结果刚跑到跟前就看见车门打开;第一个下车的人并不是它爹地;而是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京巴的凌冬至。
黑糖前爪着地;手忙脚乱地刹住了前冲的身体,狼嚎一声;“怎么又是你?!”
这是后妈带着自己的孩子上门来了吗?!
黑糖一想到自己已经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简直万念俱灰;一头撞进庄周的怀里声泪俱下地控诉,“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啊,爹地!你要是真的把家产统统留给后妈和他的孩子,我就……我就离家出走!”
庄洲揉揉它的脑袋,他虽然没明白它在汪汪什么,但也看得出黑糖这是嫉妒心在发作了。这种情况下,一个合格的爹地自然要站在儿子这边,帮助它重新树立自信。
“黑糖,家里来了个小客人。”庄洲捧着黑糖的狗头亲了一口,“你是主人,要好好招待它。白天家里没人,正好它可以陪你玩儿。”
黑糖从爹地这里得到安慰,心情好了许多,不过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凌冬至不会带着它一直住在这里,对吧?”
凌冬至抽抽嘴角,心说好像谁稀罕跟你一起住似的。不过庄洲正看着他,他也只能耐着性子给这条傻狗做思想工作,“黑糖,你真想多了。你那位和叔叔过两天要带小毛回重庆。以后你想见人家小毛还见不到呢。对吧,小毛?”
小毛冷不丁看见院子里冲出来这么一个大家伙,吓了一跳,这会儿窝在凌冬至的手里死命地扒拉着他的袖子不肯下地。这里到处都是这个大家伙的味道,万一它以为自己是来挑衅它的,扑上来跟自己打架可怎么办?它个子又小,还饿着肚子呢,打是打不过它的呀。
黑糖立马抬头,半信半疑地看着凌冬至,“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不是假的?”
凌冬至摸了摸小毛的脑袋,“小毛,告诉黑糖,你家是哪儿的。”
小毛不安地抖了抖身上的毛,“我……我要回重庆。”
“别怕。”凌冬至安慰它,“你好好休息两天,养足了精神才能上路啊,对吧?”
小毛不吭声了,蹭了蹭凌冬至的掌心,身上还在微微发着抖。
黑糖朝凌冬至走了两步,歪着脑袋打量他捧在手心里的小毛,过了一会儿很不屑的嗤了一声,“这么个小东西,你是从哪里捡回来哒?”
小毛又是一缩。凌冬至轻轻揉揉它,“它呀,它的爹地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带不走它,就把它留给了一个不靠谱的新主人,结果新主人干了很坏很坏的事,被警察给抓起来了。所以小毛现在无家可归了。”
黑糖的耳朵嗖的立了起来,“你不是说它要回重庆?”
庄洲发现自家儿子又有要炸毛的趋势,连忙俯身在它脑袋上拍了两下。
“是啊,”凌冬至为了打消这二货的疑心,不厌其烦地跟它解释,“它无家可归被我找到了,正好知道你和叔叔要去重庆旅游,就拜托他把小毛送回家啊。它最多在你家住一个礼拜,你分点儿你的狗粮给它吃呗。”
黑糖心里很是矛盾。一方面它觉得这个小狗崽儿不是上门来跟它抢夺爹地财产的后妈的孩子实在是太好了,当然这一点的真实性还有待查证。另一方面,它又有点儿舍不得把狗粮什么的分给这个小东西,毕竟那是它爹地买给它的东西呀。
听见凌冬至说的那几句话,庄洲心中油然生出了几分错觉,好像连他都听懂了自家的狗儿子在嘀嘀咕咕地抱怨些什么。庄洲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心里忽然就有种很悲摧的感觉。自己这是精神也出毛病了?如果两个人只有一个精神病还好一些,他可以包容凌冬至时不时的小发作。如果两口子都是精神病,这种囧境要肿么破?难道这种对着猫猫狗狗长篇大论自言自语的毛病,是真的会传染的吗?!
庄洲打断了自己的臆想,同时也不想再看凌冬至继续神经下去了。他的表现会让他产生很多稀奇古怪的联想。搞不好最后凌冬至只是有点儿小妄想的囧萌的毛病,他自己却被刺激的真的成个精神病。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庄洲拍了拍黑糖的脑袋,“等下给小毛洗个澡,你们俩一起吃晚饭,把你的狗粮分出来。等吃完了爹地会再给你买好吃的。记住,不许欺负小客人!”
黑糖顿时蔫了。既然它爹地已经发话了,作为一个听话又懂事(?)的好孩子,它怎么会跟自己的爹地对着干呢。而且它也不想继续恶化跟凌冬至的关系了,搞不好这个告状精以后真的会成为这个家里的另外一个主人。它爹地那么忙,万一告状精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虐待它,让它干很多的活儿或者对它做点儿什么……
黑糖的肩膀垮了下来,小眼神忿忿的在几个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瞄上了那张生面孔。这个人又是干什么来的?还坐着它爹地的车,难道……他也想住进他们家吗?黑糖浑身一抖,立刻振作了起来,它的领地面积可不能再缩水了!
黑糖冲着李贺就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还气势汹汹地汪汪两声,“你谁呀?哪儿来的?你跑这儿想干什么?!”
李贺看这俩人围着两只狗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他心里正纳闷呢,就看见那只难伺候的大狗冲着自己扑了过来,顿时吓了一跳。他平时倒不怎么怕狗,不过大晚上的,这么大一条狗凶巴巴地冲过来,两只眼睛还闪着凶光,实在有点儿渗人。
庄洲连忙呵斥它,“黑糖!坐下!”
黑糖两只前爪蹭着地,再次来了个紧急刹车。
庄洲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小青年,心里稍稍有些过意不去,“小李,这会儿晚了,你把车开回去。明天一早过来接我一趟。”
李贺忙不迭地跟这两位道了别,坐上车一溜烟逃走了。
黑糖好容易找到一个软柿子,还没欺负够就被自己爹地给打发走了,多少有点儿意犹未尽。不过好歹也算出了一口恶气。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杀鸡儆猴。
黑糖嚣张地瞥一眼缩在凌冬至手里瑟瑟发抖的小毛团,心里嘿嘿冷笑两声:知道害怕了吧,知道这里谁才是老大了吧?!
庄洲揽住凌冬至的肩膀往里走,“黑糖的东西都在一楼客房的卫生间,先洗个澡,再让它吃点儿东西。对了,这会儿车也走了,你干脆留下来?”
凌冬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