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您的胜利指的是什么?”朱莉打断我,“成功救出斯特林先生?那执法者永远不会放过我们的。但如果只是您的个人行为,我们也许还可以继续漂泊在大洋上——”
“你太天真了,朱莉。”我握紧了双手,“我们已经绑在了一起,无论我成功还是失败,‘月食’号都难逃毁灭的命运,如果我救出了卡斯尔,我们可以和执法者谈条件,也许还有机会。我之所以建议你们合作,只是加大获胜的筹码而已。这对你我都有好处。”
朱莉犹豫着,没有回答我。我知道即使这样的提议利大于弊,他们也不敢直面执法者。那是他们永远的噩梦。是恐惧遏制了他们的行动,我不会再强求了。
“把我的话告诉他们吧。”我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下船之前我要看到结果。晚安。”
朱莉站起来,悻悻离开了。
朱利安在她离开后才问道,“您说的都是认真的?要用‘月食’号相抵?”
“我没有办法了。如果能救出卡斯尔,我会用以诺基石作为最后的筹码。”
“它是不完整的……”朱利安犹疑道,“破坏掉的部分要怎么偿还?”
“卡斯尔从没告诉过你失去的那一部分去哪里了吗?”我笑着问道。
朱利安摇了摇头。
我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个缺角,万不得已,我会用自己去换取卡斯尔的自由。”
朱利安吃惊地看着我,“您不能那样做,斯特林先生对我说过,您的生命安全是首要的。”
“这是我的决定,也是最后的筹码。”我说,“在此之前,我会尽一切可能安全地救出他。”
朱利安欲言又止,我摆摆手,“我累了,你回去吧。”
他离开了。
我让船恢复了原来的速度,静静躺在卡斯尔的大床上。胸口似乎有一点疼,但不是很厉害,我想起了之前那把没入胸口的长剑,它在哪里?刺入了我的灵魂还是切实地进入了我的*?
我会不会真的变成虚无中的纳撒内尔?虽然我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他,但我却向着那个方向不断靠近……
月光透光窗户照进来,眼前的景色模糊成一片银白色。我站起来,心烦意乱地拉上窗帘,取下墙上的长剑,一个人到甲板上练习。
朱利安又出现了,但他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五招之内,我的剑已经直指他的胸口。
他叹了口气,语气却是欣慰的:“您变强了。”
“只有够强,才能救出他。”我说,“你会陪着我吧,朱利安?”
“我会的。”
“谢谢你。”
一周之后,我们于傍晚到达了美国,在相同的地方下船。没有一名血族跟上来,我已经对他们不抱任何希望了,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干涉。
码头上的人们忙碌着,和我离开时并无差别。战争快要结束,而属于暗夜子民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夜安。”我摘下帽子,对这片土地行了个礼。
Chapter 43
“红蜜蜂”的楼下依旧喧哗如故,人们讨论着战况,说可怜的南方佬就要输了,口中的酒气和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闻起来让人头脑发昏。昏黄的吊灯摇摇欲坠地挂在头顶上,把人们的脸映得如黄蜡纸一般。
我按照回信中说的,径直来到了旅店二楼约定的房间。房门虚掩,里面没有灯光,一股冬季寒冷的风从缝隙里灌了进来。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打开房门,只见玻璃碎了一地,窗帘在寒风里打着转,地上只剩下一摊焦黑的粉末和一根纯银箭头的箭矢。
我捡起那根箭矢,粗略观察了一下,发现它和弗洛里安使用的一模一样。但是他现在应该在欧洲才对。就在我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破碎的窗户间突然有一支箭飞快向我袭来,我伸手一抓,在箭头离我心脏只有一寸的时候握住了箭尾。
我丢掉它,侧身躲过另外三支齐发的箭矢,对方出手十分迅速,根本没有给我反击的时间,我只能边躲边向窗子的方向移动,对面的建筑里,一个人全身裹着黑斗篷,只露出一双幽蓝的眼睛。
一把明晃晃的十字弓指着我,搭在弓上的手紧绷着。他的手很稳。
而我的武器只有一把贴身长剑。
我从半打开的窗户跳出了旅馆,一跃至对面建筑,这个跳跃的过程中,一支箭堪堪擦过我的左肩滑了过去,但我安全地来到了对面室内。
这是一座废弃的建筑,房间空荡荡的,一点光源都没有,空气里弥漫着尘土和*的味道。
手持十字弓之人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逃开了。我追上去,紧跟着他的步伐,在幽暗的走廊里穿梭,同时惊讶于他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他行动敏捷,仿佛这里就是他的狩猎场。我没有出手,静观其变。
最后他从一个天窗跳了出去。
我跟着也上去了。
楼顶风很大,吹得他的斗篷猎猎作响,像一片黑云在风中挣扎。
他的手紧抓着十字弓,我抽出了长剑。我现在最想弄清楚的是他的身份,为何他的武器与弗洛里安如出一辙,但他绝不是,哪怕弗洛里安与我们一分开就启程返回,也不会这么快就到达美国。
他的举止,更像一位——驱魔人。
我想起了北方血族提到了那位杀死了加洛维的驱魔人。
杀了加洛维的驱魔人是来找我的。弗洛里安曾和我透露过这样的信息。眼前的人似乎没有下一步打算,我不知道他是否在和我盘算同样的事情,猎杀吸血鬼对他来说似乎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我比较难缠,他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你来找弗洛里安?”我试探性地问,同时收起剑。
他的手稍微倾斜了一下,但只是一下,如此轻微的动作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确定了我的猜测。
“他回欧洲去了。”我继续说道。
“他在哪里?”对面的人轻轻放下了十字弓,叹了一口气。
这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记忆中那声冷笑后。
看清楚,他不是我们的人,他是货真价实的吸血鬼。
是他?!怎么可能。
他正对着我,慢慢摘下了兜帽,一头亚麻色的头发在月光照耀下发出柔和的光,他的眼睛是一种很特殊的蓝色——像勿忘我。
“伊莱亚斯?!”我惊呼出声。
那个被我放走的驱魔人,应该在二百年前就死了,人的寿命怎么会这么长?难道说他也变成了吸血鬼?可他的脸看上去和普通人类一点差别都没有,如果他是我的同类,我怎么可能一点也感觉不出来?
“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还活着。”伊莱亚斯说。
“我死过一次了。”我说,“但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听说你没有接受我的帮助,选择了毁灭。”
“但我现在活着。”我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他面前,“倒是你……”
伊莱亚斯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我变成了不老不死的驱魔人,梵蒂冈的杰作。”
“那你现在——”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伊莱亚斯重新戴上了兜帽,“你看上去也和以前不同了。”
“我也有要做的事。‘红蜜蜂’里的人是你杀的?”
“对。”
“我需要他带路。”
伊莱亚斯没说话。
“你知道他要去哪里吧?”我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他是我的信使。”
他一把挣脱开,力气大得惊人,“你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合作。”我眯起眼睛看着他,“我知道你也在找执法者,我也是。”
我没有帮手,只有眼前的驱魔人伊莱亚斯与我目的相同,而且要救卡斯尔,没有必要让北方血族和我一起犯险。
他们是无罪的。
“怎么样?”我按住他的肩膀,渐渐加上了力道。我知道他不会因为疼痛而动摇,但这样足以让他感受到我有多么焦虑,“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伊莱亚斯笑了,一双蓝眼睛静静打量着我,“你好像真变了不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择手段?”
“我不是原来那个人了,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不惜用任何手段。”我松开他,“想清楚了么?带我去或者我在这里杀了你?”
“我带你去。”
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妥协了。但转念一想,执法者人数力量都在我们之上,难道伊莱亚斯也在找帮手,他想剿灭这个州的执法者吗?
“你说的对,我们抱着相同的目的,一起行动并无害处。”伊莱亚斯向远处眺望,普利茅斯也下了雪,视线所及是白茫茫的屋顶,一眼望不到尽头,“这件事之后,我们分道扬镳。再见面,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也会。”我握紧了手里的长剑。
伊莱亚斯来到这里有两个月了,但他完全是出于个人行为,而不是梵蒂冈的命令。我知道他来美国是为了弗洛里安,但原因他也不愿说明。他杀了加洛维,发现了执法者的踪迹,但对方势力过于强大,他也不敢贸然出手。因为一旦失败,教廷的人也会发现他的私人活动,得不偿失。就在我离开美国的同一天,执法者就从拉森庄园撤离了,他们在更远一些的肯顿庄园驻扎下来,伊莱亚斯观察了他们很久,同时发现了北方血族也在潜伏在庄园附近,于是他尾随了一位跟了过来。
毫无疑问,这位可怜的血族就是我的信使。
伊莱亚斯杀了他,在房间里发现了我们的信件,于是在这里等我。他不知道等来的人会是我,因为我的署名是米洛沃森。
吸血鬼和驱魔人,两种看似敌对的身份,却为了相同的目的,合作了。
伊莱亚斯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木仓,但里面是空的。
“子弹用完了。”他说,“我们需要一些银。”
可我确实没有银。
“这把枪给你用,子弹你自己想办法。”伊莱亚斯把枪丢给我,跳进天窗,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坐下,“我准备休息了,明早再走。”
“但我明早要睡觉。”我说。
“所以你今晚要做好准备工作。”伊莱亚斯说完就闭上了眼。
此时已经接近午夜,周围的店铺早就打烊了,我看了一眼对面的“红蜜蜂”,从窗户跳了下去。
一个醉汉从里面跌跌撞撞地走出来,一下子扑在我身上,我从他口袋里摸出两枚银币,但这些远远不够。于是我走进旅店,向招待询问哪里有银器店。
“这么晚了您问这个做什么?”他疑惑。
“我打算明天去看看。”我说。我知道他不会在意这些,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就足够了。
“出门过三条街,右转有一家老亨利的点,他家的银器最好。”招待打了个呵欠,显然已经很困了。
我道了谢,就去找老亨利的店。
店门紧锁。我用一根捡到的铁丝捅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柜台上摆着一些银盘和银杯,借着月光看,做工还十分精细。我找了一块布,包起了几个不大的银盘和银杯,那些过于精美的银饰被我忽略了。
然后我摸了摸口袋,将从“月食”号带下来的一袋金币放在了柜台上。
精美的艺术品值得金钱的回报,但还远远不够。
我将门关好,回到了“红蜜蜂”对面的废弃建筑里。
我架起一只小锅,将银盘放在里面慢慢烧熔,小心翼翼地把熔化的银滴成一颗颗小子弹,尺寸不能说完全贴合手木仓的口径,但使用应该不成问题。
“你从哪里弄的银?”伊莱亚斯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我就知道他没睡着。
“老亨利的店,我付了钱。”我说,将银杯也丢进了锅里,“一袋金币。”
伊莱亚斯笑了笑,不再说话。然后他走过来帮我做子弹,他做起这件事来驾轻就熟,几乎每颗子弹大小都一样。
“你和弗洛里安,到底是什么关系?”我问。
伊莱亚斯的手顿了顿,他将已经冷却的子弹放进枪膛,比了比大小,“我们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
“吸血鬼和驱魔人?”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时他还是人类。”伊莱亚斯的声音忽然哑下来,有种说不出的疲倦,“那次该死的任务,让他彻底——”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一颗还未完全成型的子弹被他捏得走了形,炽热的温度将他的手指烧黑,但转瞬就恢复了。
简直和吸血鬼的复原功能如出一辙。
“很奇怪吗?我也变成了和你们一样的存在。”他自嘲道,“只不过我不用吸血为生而已。”
我从大衣里掏出一条面包,“在对面的旅店帮你买的。”
“多少钱?”他问。
我笑了笑,“一个金币。”
“真贵。你出门不带钱的吗?”
“我觉得没必要。我很快就能结束这一切。”我说。
伊莱亚斯接过面包,啃了两口,拿起随身携带的水壶喝了点水,“有时我只靠水就能支持一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