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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摆摆手示意其他人整理下残局,然后人又晃荡回办公室了。
他在办公室给杨不斜又打了一通电话。
刚才在外面不方便说,这次他很清楚明白的告诉他:“转告秦哥,东城我不要。”
杨不斜也没接话,听了这句直接就收线了。
一直到快晚上了,吴良一边看着新出的OK带一边接了一通电话,打电话的是秦关,依然是那种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淡然的态度跟吴良印象里以前家里胡同门口看打气筒的老大爷有点像。
“东城交给你不行?”
“不行。”
“理由?”
“管不了。”
吴良有一句答一句,倒是也干脆。
秦关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语速竟然更慢了:“吴良,东城那头儿我准备做点生意,你要是不管,咱们要赔的数字够把杨不斜给埋了的。”
咱们?
吴良眉毛扬的都快掉了。
要赔也是秦关赔,跟他有半毛钱关系?
那边秦关沉默的等了一会儿,听他没接话,半天竟然悠悠的叹了口气:“还是你觉得谢处比你合适?”
——将军!
吴良清楚的听到了脑海中,秦关落子的声音。
10
10、第 10 章 。。。
杨不斜再去找吴良的时候,看见吴良跟交代身后事一样的拉着所有的服务生招待坐在大厅里语重心长。
“我不在了你们可得学会保护自己……别被人欺负了……”
诸如此类的话听的人头顶挂黑线。
他从后面踹了吴良的椅子一脚:“你疯啦?这是准备去跳护城河还是后海?”
吴良对此只是瞄了他一眼:“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没文化,你丫不知道后海跟护城河是一个东西啊!”
还号称帝都人呢,都不嫌丢脸。
瞪了杨不斜一样又把视线转回去,开到一半的会吴良很坚持,他碎碎叨叨的说了足足有快一个小时,直到眼见着服务生已经撑不住了,才状似疲惫的摆了摆手:“行了,有什么事儿大可来找我,你们干活儿去吧。”
他看着人群散去,然后端起茶几上的酒杯抿了一口,一脸惆怅。
与其说他舍不得这家KTV,不如说对于要去接受东城的摊子,他感到非常的暴躁。
只不过这种暴躁很隐晦,他心中火山喷发表面依然不动声色,俗话说哀莫大过于心死,他这气急了反而面瘫范儿了。
杨不斜看不惯他这么阴阳怪气的,皱了下眉:“不就是让你去管管东城那边的事儿么,你这跟被人强了一样的怨妇个什么劲啊!”
打架时候明明狠的跟什么一样,怎么每次遇到这种事吴良的反应就跟天要塌了一样磨磨唧唧的。
不过他也真的没想到秦关能把吴良挪地方。
他本来以为这位兄弟这辈子就死磕在这一亩三分地的KTV了。
吴良在杨不斜看,一直都是个可以依仗的人,不说到底有多少心眼,但是审时度势顾全大局没有一次关键时刻掉过链子,平时这副吊儿郎当的死样子看着虽然欠抽,但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只要是交代给他的事,哪怕是倒腾的天翻地覆,他一样能漂漂亮亮的给办了。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或许这小子就是因为没什么要求,反而什么都敢。
他拍了拍吴良的肩膀:“秦哥都开口了,你就别闹腾了,谢处气的脸色都绿了,多少人等着看好戏。”
之前听说谢处在吴良这栽了一个大跟头,他本来还以为是忽悠,结果后来连盛雷都跑去跟他念叨了,他才搞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敢台面上直接跟那个难缠的家伙闹翻的,这普天下还真就吴良一个了。
提到谢处,吴良一直不耐烦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点额外的表情,他抬头冲杨不斜笑了笑:“我想挤兑那老家伙好久了,可算过瘾了。”
说完有点得意的又喝了一口酒,吴良夸张的叹了口气,然后站起来随便抖了抖衣服:“都到这一步了,我就算哀怨也哀怨不出花了,你何必连这点乐趣都给剥夺了。”
不满的斜了杨不斜一眼,吴良放下酒杯,招呼着一起往外走。
今天的例会应该秦关就会宣布了,之前只是私下跟几个人透了话,但是毕竟没有定论。
——之前那个叫屈原的男人死之前满腹牢骚的说了一大堆的话,其中有一句叫什么来着?
吴良走在路上一门心思的琢磨着这个不太深奥的问题,一直到快进会议厅了才啊了一声:“是路漫漫什么的……”
前面杨不斜眉头拧着转头撞了他一下:“路漫漫你个头啊,快走!”
吴良被这一撞后面的又给忘了,不满的瞪了杨不斜一眼,俩人一起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秦哥。”俩人一起冲着主位上的男人打了个招呼,秦关看着吴良点点头,示意了一下让俩人坐在右手边。
他拉回视线:“既然人都到齐了,今天有点事要说明白。”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吴良身上,秦关说话依然不急不缓:“之前谢叔提出觉得咱们的一些人手该调配调配,后来我们又商量了几次,觉得也确实该动动,昨天想了几个人选,今天人齐,就定了吧。”
“以后东城这片儿事就给李晓辉带着了,本来就是谢叔的人,稳妥,谢叔成天也别看着那帮闹心的事儿了,跟盛雷一起在公司这边忙吧,KTV那边本来也想划给你们,不过估计晓辉忙不过来,暂时交给杨子,过段再看看,剩下西城和南城那边我昨天找他们都商量过了,具体的你们心里有数,以后再有什么事,最好别闹得太过,不好看。”
说到不好看,他看的还是吴良,后者从他开口脸上表情就没变过,等他说完了,发觉自己被所有人围观了,才点头撇了下嘴角。
杨不斜错愕的瞪大了双眼,忍不住叫了一声:“秦哥……”
这局面变的也太快了。
搞P啊!
但是秦关显然不准备继续了,他随便的摆了摆手:“行了,你们都知道自己该干嘛,散了吧。”
谢处的表情扭曲的比杨不斜还精彩,他愣了老半天才缓过劲,扬着得意的笑容看了看秦关又看了看吴良,最后放肆的大笑了一阵,带着一瘸一拐的李晓辉扬长而去。
吴良忍不住拿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没点,就这么晃荡着,看着杨不斜气的青筋爆出的样子,拍了拍他肩膀:“冷静。”
这两个字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却没什么温度。
杨不斜则是一拳砸在会议桌上,看着已经空荡荡的主位,分不清楚心头是个什么滋味。
——耍孙子也不带他妈的这么耍的!
当天晚上,吴良找了查明和易天出来,一声不吭,见酒就灌。
看出他心情糟糕至极,俩人谁都没说话,之前查明一句话害的易天差点被爆头的事还记忆犹新,吴良真疯起来,不比骑着摩托车撞卡车的查明强到哪儿去。
易天要了一杯酒坐在吴良对面,看他一连十几杯下去中间都不带停的,终于忍不住按住他又要往嘴里倒的手:“你当这是可乐啊死命灌?”
吴良歪头瞄了他一眼,嘿嘿一乐:“我还在猜你要多久才憋不住会开口。”
话虽然这么说,那杯酒还是进了他嘴里,吴良狠狠的闭了一下眼,再睁开已经带了四分酒意:“这破酒今天一点劲儿都没有。”
他抢过易天那杯索性也一口闷了,满脸的不爽:“操!”
“你这是被不该上的人上了,还是上了不该上的人啊?”查明在旁边端详半天终于忍不住插了句嘴:“是那位QQ还是你那个老大?”
他还没忘之前吴良自己写的那个可笑至极的答案。
吴良这个人,看着没心没肺对什么都不在乎,一天到晚喊着自己是个流氓天下无敌,但其实要论重情义,他恐怕是他们这一群人里最重的一个。
说白了就是认死理,走上黑道的,骨子里多少都有点义字当头的热血劲,吴良跟他们这些人不一样,查明心里很清楚他没有平时看起来那么豁达,只不过他爱装,其他人也没什么立场去掺和。
易天的事他就这么跑去埃及陪了几天几夜,甚至去求秦关帮忙,这么大的恩情,事后一直到现在,一声都没吭过。
吴良听完查明的话冷冷一笑,用手撑着额头,他半天挤出来一个字:“滚!”
他自己都分不清楚憋在胸口的那股邪火到底是什么。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个破东城他压根就不想去搭理,给了李晓辉去祸害最好不过,之前秦关问他意见是他自己给拒了的,说到底,他好像完全没有什么立场去不满。
但妈的他现在一股想要揍人的冲动到底是怎么了?
要不是脑子里还有点理智拴着他,现在给吴良一根棍子他能把这家酒吧都给平了。
多少年了,自从不再发愁温饱,他很久没有这种想要找个人拼命的心思了。
涨在心里的怒火想要将人烧穿一样的扑腾,半瓶烈酒灌下去非但没让他躺平了,反而越来越憋的慌。
“易天,你赶紧把这个混蛋从我眼前拖走,不然打的缺胳膊断腿的你别怪我。”他扔给易天一句话伸手去拿酒瓶,索性连杯子都不要了对着嘴就一直倒。
“我操!”查明骂了一句,上去抢他的酒:“你丫不要命了?”
这一瓶下去命得去半条。
——放上火机就能着的度数。
吴良被人抢了酒,已经快要烧没的理智彻底归零了,他拿过旁边的杯子就往地上狠狠一砸,一脚踹翻旁边的吧凳直接就上去跟查明动手了。
旁边的人吓的纷纷站起来避开,易天皱着眉头上去拉架。
吴良这家伙今天是真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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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流氓到底是流氓,吴良真动起手来易天跟查明两个对一个压住他都很勉强,后来还是酒吧里的侍者帮忙才终于把人给按住,较劲了半天,足足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才把吴良被酒精激发起的过剩精力耗完。
“我操!你他妈的简直是……”查明气喘吁吁的指着瘫在地上不动弹的吴良,话憋了半天也没能说完,最后只能恨恨的瞪了对方一眼,坐在一边拼命喘气。
吴良根本不看他,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直到身边的人渐渐散开,他才终于用手爬了下头发,有点烦躁的闭上眼睛:“易天,把你家渣少领走。”
再来一次,就算这一个酒吧的人都压他身上,都不可能阻止他了。
易天在旁边没吭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拍了拍他肩膀,什么话都没说的走了。查明跟在他身后,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
他查大少在人前这么狼狈的次数一只手数都富余,缺德这个混蛋,这笔帐他以后肯定要算回来!
吴良等人都走光了,才慢悠悠的自己撑着地面爬起来,酒精的劲头还没过,头重脚轻的让人很不舒服,旁边有人要扶他却被他一下推开,这种他浑身都处在本能戒备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让任何人接近自己的。
踉踉跄跄的晃荡在街头,吴良看着夜幕之下的川流不息,霓虹晃的本来就有点朦胧的眼前更加虚幻,他晕的太厉害索性靠在旁边休息了一会儿,水泥冰冷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到身上,却驱赶不了太多的酒精后遗症。
住的地方就在前面,却觉得怎么都走不到。
从来也没跟人提过要求……
甚至包括父母离开的时候,看着身边人来来去去,一个个堆着疑似伤感的表情跟他说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却在葬礼之后消失的干干净净。
学校说考虑到他家庭情况愿意免除他的学费,但是书本费要自己掏。
吴良几乎记不住自己在门外吃闭门羹的次数,肯给他吃顿饭的就都当自己是圣人一样的心安理得了,提到书本费,谁都有困难。
不是不想念书了,是觉得这么磕头的念书有什么意思呢?
从来也不是出人头地的料,他父母都在的时候,他成绩也没多好。
放弃了重回学校,开始在街道上闲逛,能搞到点钱就在网吧刷夜,搞不到公园也是一夜,甚至,跑去过火车站给人排队买票,赚的钱起码够买包劣质方便面。
他不想求人,所以习惯了流浪。
结果所谓的亲戚们又看不下去他如此堕落,非要接他回去让他重新念书,说的冠冕堂皇,最后还不是赶了出来。
“你表妹的姥姥马上要来,家里没地方住了,要不你暂时在外面想想办法……”这句话,是他那个唯一的叔叔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那之后,给他在阳台放了一张钢丝床的所谓“家”,他再也没回去。
吴良自认不是一个有要求的人。
很多事他明白,他也理解,这社会就是这个操行的,他没啥可期待的,所以从来不失望,更不会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