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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兰。”特里德的声音好像在耳边响起了。
自己已经开始出现幻听了吗?贝兰特迷迷糊糊的想到。
“贝兰!”声音更大了点。
不对!贝兰特猛然睁开眼。
他挣扎著坐了起来,剧烈的动作使得他一阵咳嗽。
“咳、咳!”他捂著胸口,不敢置信的对著门口大声喊道,“特里德?!”
“贝兰!”特里德的声音带著惊喜,这次贝兰特真的听清楚了,近在咫尺。
贝兰特睁大了眼睛,看著特里德像好莱坞动作大片里的英雄一般,从门口的火焰中冲了进来,他脸上蒙著一块布,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身上不停的滴著水,湿漉漉的金发微卷,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他看见了贝兰特,蓝眼睛里闪过惊喜。
“你没事!太好了!”
特里德大步走向前,贝兰特还处在不敢相信的状态之中。特里德看到他弟弟白皙的脸上到处都是灰,眼睛里有著水汽,不知道是被烟熏得还是要哭了。
“你是怎麽知道……”贝兰特还没说完就咳嗽了起来,他吸入太多浓烟和灰尘了。
“别说话!”特里德连忙将脸上的湿围巾解下,掩住贝兰特的口鼻,防止他吸入更多的灰尘,“我们先赶快出去!”
他拉著贝兰特的胳膊,想要将他扶起来,却发现了他手上的铁链。特里德愣了愣,随即用力的想要从铁床上拉开铁链,铁链却纹丝不动。他皱起了眉头,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没用的!”贝兰特抓住他的胳膊,“别白费力气了,我试过,这东西根本拉不开。”
“那怎麽办?”特里德急躁了起来,要尽快离开,不然在这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贝兰特环视四周,火势越来越大了,房间内浓烟滚滚。他看了看自己手上巍然不动的锁链,又将视线转回特里德身上。
这个男人,金发蓝眼,高大英俊。
“你走吧。”贝兰特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你说什麽?”特里德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贝兰特,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走!”贝兰特咬了咬牙,试图推开特里德,“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特里德一脸的愤怒:“不!这时候我怎麽能离开?你疯了吗?”
“疯的是你!”贝兰特又咳了几声,特里德连忙扶住他,却被贝兰特一手挥开。
“你没看见吗?你救不了我。快走吧,不然连你也会死的。”贝兰特扯了扯手上的铁链,嘴角边带了一丝苦笑,“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後还会去更多的国家,发行更多的唱片,遇见各种各样的人……”
“那你呢?”特里德的声音有些发抖。
“如果可以的话,将我埋在爱尔兰,找一块向阳的山坡。”贝兰特低下头,声音有些哑,你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好女人,然後和她们孕育出新的生命,你会有新的家人,孩子会弥补你少年时的伤痛。──之前几乎让自己发疯的设想,现在看来竟然也相当不错。
他想让特里德活著!
请你幸福的生活下去。你的生活里不应该有著悲伤和阴霾,你该弹著你的吉他,搂著漂亮的女人,笑的开朗又放肆。
“然後……忘记我。”
终有一天,时间会抚平你的伤痛。
“啪!!”
贝兰特只是感觉到嘴巴里突然多了一股铁锈味,过了一秒,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才让他反应过来──特里德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力道之大让他的嘴角都被牙齿磕破了。
“忘了你?呵。”特里德怒极反笑,他的手因为怒气而不停的颤抖著,“你教教我,该怎样忘掉你?”
贝兰特摸著脸,还处在震惊之中。就算以前打架打的再凶狠,特里德对他下手也从没这麽重过。
“说啊!”特里德突然激动的握住贝兰特的肩膀,摇晃著他,“你叫我怎麽忘掉你?我的弟弟!我的知己!我的情人?”
贝兰特错楞的看著他,特里德现在就像一头负伤的雄狮,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里带著伤痛,狠狠的瞪著他。
“我是不会自己走的。”特里德的语气放缓了下来,表情坚定而平静,他抱住贝兰特,“要死死一起。”
贝兰特靠在特里德胸前,他低沈磁性的声音仿佛从身体里发出的一般,从心脏的位置。他们挨的太近了,贝兰特几乎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他知道他是认真的。
“特里德。”贝兰特越过特里德的肩膀,看著门口熊熊燃烧的火焰,声音平静的说道,“放开我。”
随著贝兰特话语而响起的,是一声特别的“哢哒”。
特里德脸色苍白的松开了手,他看著贝兰特手上已经拉开保险栓的手枪。枪口不是对准他的,而是对著贝兰特自己。
“你不走的话,我就开枪了。”贝兰特抬起右手,将枪口对著自己的太阳穴,看著特里德,“你知道,我干得出来的。”
是的,我知道。特里德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你这个疯子。
☆、stage60 你是诅咒
“别冲动,贝兰。”特里德不由向後退去。
“出去!”贝兰特厉声说道。
“贝兰,你问过我一个问题──在我心里,你是怎样的存在。”特里德突然停下了脚步,抬起头,“你想知道吗?”
贝兰特没想到特里德这时候会突然冒出来这句话,不由的楞了一下。
“手足、知己、情人、夥伴──其实这些全都不是。”特里德热切的目光注视著贝兰特。
“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他偏开头,拒绝看向特里德的眼睛,那双眼睛太有诱惑力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他动摇。
“不,对我来说很重要。”特里德自顾自的往下说,“我说过,你很特别,你和其他人对我来说,都不一样。”
“因为我是你弟弟?你唯一的亲人?”贝兰特有些讽刺的问到,他想起来克莱夫的话。
特里德摇了摇头:“远不是这样。”
“你就像诅咒,印在我的血脉里;就像仇恨,留在我的心脏里……”特里德顿了顿,声音突然变的温柔起来,“……就像爱情,刻在我的灵魂里。”
贝兰特微微怔了下,神情有些动容。
“贝兰,在我心里,你是我的……”特里德垂眼沈默了一下,接著抬起眼,无比坚定的告诉贝兰特,“我灵魂的另一半。”
“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我爱你。”
特里德每说一句,贝兰特的神情就软化一分,直到最後,他终於无力的垂下胳膊,再也拿不住那把手枪。
贝兰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在这种时刻、这种场景,听到特里德的肺腑之言。他看著特里德的眼睛,蓝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看著他慢慢走近。
蓄积已久的泪水慢慢从眼角滑落下来。
“所以我怎麽能忘掉你?怎麽能。”特里德伸手抹去贝兰特眼角流下的泪水,“没有你,世界毫无意义。”
“不……不。”贝兰特无措的摇著头,声音哽咽,“求你了,特尼。快走吧……”他伸出手,想要推开特里德,却远没有之前有力。
特里德握住贝兰特试图推开他的手,将他死死禁锢在怀里。
“别这麽残忍,宝贝。”特里德吻了吻贝兰特的头发,“别再丢下我一个。”
贝兰特闭上眼,无力,也不想再挣扎。
他们拥在一起,宛如初生。
在生命的最初和最後居然都是你,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是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没有人再能带给我更多了。贝兰特迷迷糊糊的想著,他抬起头,想要将特里德的面容印在脑海里,可是浓烟弥漫,他什麽都看不见,只能凭借触觉感受到特里德的温度。
在很久以前,他们好像也是这样,被母亲孕育著的时候。那时四周一片混沌,他们没法睁开眼睛,什麽都看不见。但是却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另一个鲜活的生命。偶尔触到,更多的时候错开,在那小小的世界里,只有彼此的存在。
就这样度过了无数的日夜,不算漫长但也不短暂。突然有一天,随著一缕亮光的出现,视野豁然开朗,他们降生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上,惊愕的恸哭不已。接著,他们跌跌撞撞的一起长大,互相搀扶著面对变故和死亡,然後经历离别、重逢,学会悲伤、感动、恨和爱。
现在,他们终於要一起走完这段生命,共同走向死亡了。
“所以说,你们两个居然蠢到想要殉情?”
医院的安静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迪安暴怒的声音。
“嘘,小声点儿,迪安。”特里德苦笑,虽然他们在特护病房,但是不能保证没有认识他们的护士。
“你们差点永远醒不过来了。”迪安饱压低了声音,但是仍旧饱含怒气,他瞪著头发被火苗烧的乱翘的特里德,“这可真不像你能干出来的事,特里德。”
幸好特里德在冲进去之前打了个电话通知了罗恩警长,虽然他只讲了短短几秒,但是“失火的房子”这一关键词还是清晰的传达给了警方。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消防部队赶到现场,及时控制住了火势并救出了他们。
在将二人送到医院後,确定他们只是烟熏导致昏迷,肺部并没有吸入太多的灰尘,并没有大碍。为了保险起见,只要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特里德首先醒了过来,他活蹦乱跳的样子让医生确定他连留院观察都不需要了。
那个被贝兰特打晕的绑匪就没那麽幸运了,虽然他没怎麽受到大火的伤害,但是医生诊断他因为头部遭受重击,被打成了严重的脑震荡。
“这真是太感人了。”在将他们送上救护车後,罗恩警长感动的对赶来的迪安说道,“消防员说进去的时候,他们俩紧紧的靠在一起。这是多麽伟大的手足之情!”
“不过,特里德是怎麽找到贝兰特的?”罗恩的问题此时也是迪安想问的,他对著准备去隔壁病房探望贝兰特的特里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心电感应。”特里德咧开嘴,蓝色的眼珠亮晶晶的,这是个女人看到会尖叫,男人看到会想揍他的笑容。
“这听起来一点都不科学。”迪安揉了揉额角,“你也打算这样告诉警方和媒体?”
“谁管他们。”特里德翻了个白眼,身手敏捷的打开房门,溜进了隔壁房间。
☆、stage61 特殊技能
迪安注视著关上的房门,现在的特里德一脸轻松,令人完全想不出他刚苏醒时的失态。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特里德。
特里德睁开眼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弟弟呢?!”
医生再三保证贝兰特毫发无损,可是特里德不顾众人劝阻,仍旧拖著虚弱的身体去确认他的安危。
“都给我滚开!别拦著我!”特里德拔掉右手上的输液管,无视手背上瞬间渗出的鲜血,强行推开了围住他的医护人员。
医院的走廊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四周是令人不舒服的白色。──这个场景和他噩梦里的一模一样。
当他推开房门,看见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一动不动的贝兰特时。特里德的瞳孔骤然放大,噩梦成真的绝望感,带来了一阵阴冷寒意。
他走近他,步伐僵硬,冰冷的指尖有些颤抖的想要触上他的脸颊。
他多怕触及的肌肤会和噩梦里的一样冰冷啊。
贝兰特看来就和梦里的一模一样,苍白如同玉石的脸、深刻的眉睫。
唯一不同的就是──暖的。
触摸到的皮肤柔软而温润,指尖首先向大脑传达了这一信息。特里德呆立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手掌连忙下移到颈部。
皮肤下面跳动的脉搏虽然缓慢,但却充满了生机。
特里德极少流泪,自从他成年後,他就再也没哭过了。他半跪下来,握住贝兰特放在被单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禁不住流下泪来。
感谢上帝,你还活著……
他看著尚未恢复知觉的贝兰特,他眼睫安详的合著,上挑的眉尾温顺的栖下,看起来既天真又脆弱。特里德握紧了颊边的手,现在这间不大的病房对他而言,就是全世界。
跟著他进来的迪安看著特里德微微抖动的肩膀,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他带上门,示意在外的医护人员:“没事,让他们单独呆一会儿比较好。”
特里德是第二次握住这扇门的把手,在接触到冰冷的金属时,他有些退却。潜意识里,他还是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那场噩梦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他生怕兴高采烈的开门进去,面对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都是假的,医生说贝兰特已经醒了。
特里德这样对自己说著,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贝兰特正靠在病床上注视著窗外,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午後的阳光斜射进病房,无端的增加了一些暖意。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