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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表情激动和惊惧,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在看到我和殷楚雷后,面色更是恐惧,颤颤微微地走到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我脚下,后面一群人也跪到下来,老头是跪了就拜:“湖煞饶命,湖煞饶命,千万不要降罪啊,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上供的,今年晚了些,不过您老放心,供品一找到,一定给您祭上!”说完便猛拜。
我赶紧拉住他道:“老人家,你别拜了,我不是湖煞。我和我哥回乡探亲,遇上了歹人,一起同行的人都被杀了,好不容易逃过杀手追杀误到此地,打搅你们了,老人家,能不能给个地方歇歇脚!”
老人听闻抬起头,打量着我,然后又看看后面的殷楚雷,好半天没动静。
我尽量笑得平和,想来,千静的脸还不至于很吓人才是,老人家看了会,恐惧的表情渐渐隐去,换上疑惑,然后是放松,终于好象放下心来,站了起来。
“啊,是外乡人啊,这可怜的娃了,咋这副模样了?看着吓人类!老身子还以为是湖煞类,来来来,可怜了,稚他娘哎,快带这几个娃去洗洗!”
一群人经老头这么一说,反应过来,也都换上了一脸的热情,纷纷站起身来,热情洋溢地围上来,簇拥着我,扶着殷楚雷往村里走去。
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好象人都很热情,许是许久没有外人来了,人都向往新鲜事物,看到我和殷楚雷不是他们惧怕的,便分外热情的招待,给了热水洗澡,换上干净衣服,看殷楚雷和我伤痕累累,还给找来村里的巫医,缚上草药,整理干净。
弄得里外一新,村里七姨八姑的又热情地招呼我们用晚餐。这个村落的人和人之间好象关系融洽,有一个很大的祠堂大厅,供一起用餐聚会的,今日为了招待我们,各家都拿了菜来到大厅,一群人闹烘烘的用起餐。
多日来我和殷楚雷风餐露宿的,虽然没饿到,却也是身心俱疲,身体不适,终于有了顿在干净身心下的晚餐,还是好酒好肉的,对我来说不啻是天降馅饼,坐下来,也顾不得礼仪,手脚并用,大块朵颐。
只等我吃的腹圆胃满,才抬起头,看到一桌的人都笑意融融地看着我,眼前的盘碟一片狼籍。
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上位的那个老者笑笑,坐在他右首的一个胖乎乎的大婶乐呵呵地朝我道:“姑娘,饿了吧,真是作孽哦,哪个天杀的干得好事,看把人家兄妹折腾的。别怕,姑娘尽管吃,一会好好歇歇。”
我只觉脸上火辣辣的,转过眼去看对面的殷楚雷,此人经过清洗整装后露出他一表人才的俊颜,虽然有些憔悴和清减,却气势浑然,不减分毫,粗布麻衣在身,却犹如龙袍锦缎,天成自然。
他冷冷倚在椅靠上,凛目斜睨,带着俾睨众生的冷淡傲岸,凤翔鸾翥地对着一干众人。对于谁的问话都三缄其口,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奇怪了,从进了这个村,他就表现出以前很少露出的末测眄视的傲然,仿佛落入凡尘的九天仙鹤,孤独不羁。
他干吗对这样一群热心的老百姓如此冷淡?难道他还是如封建王朝所有的王室贵胄一样,看不起穷苦百姓?
不过此人如此模样,却令得这村子的老老少少都对他敬畏三分,因为他满身的贵气不可掩饰,这一干老少都似乎对他存着天生的畏惧,他不说话,也没什么人敢和他搭话,一群人就对着我问问题,搞得我应接不暇。
这个家伙一身的富贵俊美摆在那里也是很让人欣赏的,瞧一些小丫头不时偷瞧上眼然后羞怯低头,一派小儿女的烂漫情怀,不由让我叹气,此人也是个祸害!
等一餐饭吃得差不多,村里的女人站起来收拾碗筷,男人上了水烟袋,吞云吐雾起来,孩子们三两个的在厅堂外嬉戏,一派祥和。
我也站起来帮忙,一边收拾一边对在身边的一个年轻的妇人道:“大嫂,你们刚刚在村口一口一个湖煞的,是啥玩意啊?为什么你们那么惧怕它?”
年轻的妇人手略略一抖,一个不稳将碗砸到地上,只听见哗啦一声清脆惊人,屋子里本来鼎沸的人声突然寂静了一下,好象定格的动画,屋外,夜色已至,墨浓虫鸣,厅堂里,烛光跳跃,诡异安静。
呼噜噜的一声,坐在堂首的老人吸口水烟,发出的声音将这突然的安静打破,定格的动画突然又恢复生机,好象刚刚是我的错觉,打碎碗碟的妇人弯腰去检,我也弯了腰去帮忙,真好和她手碰手,我歉意地对着她一笑,却见她脸色发白,眼神慌乱地看了我一眼,捞起地上的碎碗,匆匆忙忙起身离开。
我挺纳闷,刚刚发生了什么了么?
正想着,一人走近前,一把拉住我的胳臂道:“姑娘快别忙了,看这身子骨瘦的,还不快去歇息?”我一看,是个妇人,满脸的笑意盈盈,回头又大声道:“槐子家媳妇,床铺好了没?还不招待人家姑娘去休息?”
我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人热情的拉出了厅堂,只看到殷楚雷还坐在厅堂一侧,脸无表情,也没看我一眼。
我被簇拥着到了一处屋舍前,被称为槐子家媳妇的女人陪我到里面的炕床上,让我洗漱好,铺了床,歉意地冲我笑笑:“姑娘看来是大户人家的,咱这小地方可没什么好床被,您将就着睡吧,不好明天让我家槐子出去买床新被来。
我赶紧表示满意,送走了妇人,舒了口气,这村里的人,质朴却也热情,倒让人有些受不了,幸好不是长住,若是长住,那真是吃不消了。
看看屋外,天色浓墨滚染,不见一丝月光,寂静的村落仿佛融入洪荒的尘埃,静得不见一点生气,奇怪,这村落安静地近乎诡异,傍晚人声鼎沸的喧闹竟能消失的如此干净?
远离都市的尘嚣就是如此么?我已很久没有感受如此安宁了。
打了个哈欠,这荒山偏壤夜色来得如此早,都不见一点光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概便是如此,这是在京城看不到的,京城里,充满了诱惑。
很困,摸上了床,沾枕便睡。
直到热辣辣的感觉将我从睡眠中惊醒!
三十七 定杀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到了一个新的梦寐里。
四周火光冲天,火把下,是一张张白天看起来鲜活热情的脸,此时,却在吞吐跃动的火蛇下,显得诡异末测,每个人,肃穆严谨,神情冷俊,略显紧张的眼里恐惧和茫然共存,直盯着我,看得人发毛。
我这是在哪里?动了下身体,才发现居然被人五花大绑着,脚下栓着个链子,另一头还有个巨大的石头。
身上的伤因粗糙的绳索磨得生疼,唯一能动的头转了下,只看得到似乎处在一处空地,天色如同一张稠厚的锦被,深邃广袤,铺张开来,不见一丝光亮。
远处,山木幢幢,耸动如魑魅魍魉,磔磔做响,后面,竟是处水潭,静幽深隧,如同黑色锦缎,随风涌皱,厚实难测。
再扭头看左首,赫然看到殷楚雷也和我一样被五花大绑着,只是他没有脚下栓着石头,而是被绑在一个大木桩上,上衣尽除露出伟岸虬然的上身,几处新伤还在泊泊流血,只是,就算在如此境地,他依然镇定自若,甚至在那星火耸动中,一双琥珀色的眼里光芒崭然,仿佛魔瞳。嘴角微咧,泛着致命的魅笑。
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之间山河变色了?
我奋力挣了挣,喊道:“发生了什么事?老伯,为什么要绑我们?”
那个曾热情指挥村民招待我们的老者如今脸上没有了一早的祥和,看着我的眼里透出赤红,指着我道:“儿这个不守妇道的女子,居然敢做如此大逆不道的无耻行径,与奸夫私奔,如今上苍有眼让你个女子落入我等之手,乃柄上苍之意,今要判你定杀之刑,以祭湖神。看你还敢到世间来扰乱纲纪不能!”
我傻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怎么一夜间,我和殷楚雷却成了奸夫淫妇了?
“老人家,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只是被歹人追杀的兄妹而已,怎么会是私奔的男女?是不是误会了?”
“住口!这几日村里畜生死伤无数,祭师三日前焚香求告,得湖煞预告,三日后有人入村,乃是万恶之源,湖煞多年来未在村里杀生,乃是多年祭祀的结果,可如今如此警告,便是要告诉小民需要祭品,此万恶之源便是最佳祭祀上品,你等便是万恶之源,便是要用你等的性命祭祀湖煞,保我一方平安的。”
“什么?怎么能拿人命祭祀?老人家,你也说是煞了,那怎么能保你们的平安啊!放了我,我们真不是什么私奔的男女!”我情急地向殷楚雷看去,这人怎么还这么镇定?老大,给个反应好不好,要被处死了啊!真不怕死么?
殷楚雷却一言不发,冷傲地看着面前,却并不看我。
“大胆的女子,还敢出言不逊,湖煞保了我一方平安多年,上古传下的规矩,若是村有死伤,便是祭祀不够,湖煞生气的缘故。”老者瞪视着我,后面的所有人都一脸愤恨看着我,好象我真是大不敬的人一样。
老者从后面人手里拿出件东西,抖开来,居然是我做好的虎皮:“你们两个,居然敢伤害山里的精煞,还拨皮吃肉,果是十恶不赦,看看你两个,哪像是兄妹,若不是亲人,此个男人看你这女子眼神暧昧,如此亲密,又不承认,不是私奔还能是什么?若按律法,判你俩游街弃市都不为过,定杀你个女子,还便宜你类!等会还要剐了你个奸夫,绝不能让如此劣行猖狂!”
这老头好象还是个读书人,虽然说话的调调有些滑稽,但说得头头是道,而我却手脚冰冷,这什么定杀好象是刑法里沉湖杀人的方法,还要剐了殷楚雷,如此残酷,亏我还以为这里是个世外桃源,居然如此杀人,难道他们以为自己是官府么!
“你凭什么杀人,这些刑罚都是官府管辖,你们怎可乱判?”我大声道。
老头冷冷一瞪,“鬼(国)有鬼(国)法,家有家规,想你这样滴女娃,人人得而诛之!末要狡辩了,祭祀开始!晚了时辰,湖煞怪罪下来,可吃罪不起!”
上午为我疗过伤的巫医穿戴得如同野人,鸡毛峨冠,兽甲披身,挥舞着大棒,口中念念有词,寂静荒芜的旷野里,四周的群山如同环饲的怪兽,森冷冷漠视着这出闹剧,昏黄的火把如同一个个跳梁的小妖,欢舞雀跃着无声嬉闹,火光下,是一张张与白天热情质朴截然相反的冷漠木然。
我茫然望向殷楚雷,因为火光的转移,他静静的立在阴影里,看不到他的脸了,我无法想像他现在到底有着怎样的表情,可是,从他那寂然不动的身形来看,他依然无动于衷。
他绝对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可现在,他就像是寂寞荒芜里独行的访客,傲岸坚 挺地直立着,木桩好象是座丰碑,述说着他的不屈,即便是如此的黑夜,也掩不住他耀辉八荒的气势,张狂四野的内在。我怀疑,这些人,敢对他下刀么?
祭祀似乎到了关键,巫师浑身颤抖着发出听不懂的呓语,然后怒叱一声,结束了他羊癫疯般的抽搐,一手指我,马上,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上来,将我连人带石头抬了起来。
眼见得就要投我入水了,夜风突然劲烈起来,风像刀子一样割在我的身上,单薄的衣衫无法为我遮挡冬夜里的凛冽,心,如同这不见天光的夜幕一样,渐渐荒芜。
我真的,已经必死无疑了么?
我死死抓住一个拽住我的人的手臂,往后挣了挣,几双手如同铜手铁臂般分毫不可撼动,我努力将身体扭转,冲着后面大喊:“老人家,求你,杀我便罢,请放过我的同伴,他没有任何过失!求您了!”
我也许昏头了,也许真是被死亡的阴影吓到了,我的命在这个世界渺小的如同翰海一栗,鸿毛飘过,可是,殷楚雷却是这个世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我好不容易救活了他,不想真的因为一个莫虚有的罪名葬送他宝贵的生命。
我不管他是不是真怕这群不可理喻的疯狂村民,还是胸有成竹,我看得到的,只有死亡的阴影,我辛苦救回的命,我不希望真的就这样窝囊的完结。
我的话音刚落,夜色,仿佛被一张巨手撕扯开了那层厚实的布匹,天光一泻,素辉长流,铺呈在一边的殷楚雷的身上,瞬间仿佛为他戴上帝王的冕冠,熠熠流莹的魔昧瞳眸光泽粲然,直视向我,那里的流光异彩,海波汹涌,令人疑惑,茫然。
风,仿佛是夜色里呢喃的精灵,述说着喋喋不休的窃语,寂静的水潭突然暴出扑的声响,仿佛礼炮,炸出一柱半米高的水柱来,立刻有人吼:“快,湖煞要发怒了,还不快将祭品祭上!”
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身体一空,被人如抛物线般抛过去,带着巨大的石头的我,地心引力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