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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尽年光-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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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看,一旦过了新鲜劲儿,没了新鲜感,那麽连接这两个世界的纽带,简直就脆弱的不堪一击,无力可还。
  想到这里的时候,严迦祈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後便更紧更紧地,攥牢了钥匙。他皱皱眉,觉得右手掌心微微有些疼──不过这很好,因为至少,这能让他变得清醒。
  无非就是新鲜感罢了。而且,还不仅仅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新鲜感,并且同时,也是一个世界,对另一个世界的不了解。
  唯有陌生,才能长保新鲜;如若熟悉,那麽终成厌倦。
  此时此刻,严迦祈站在微微寒凉的习习秋风里,对著江臻家的大门,忽然之间,就这麽没根没据毫无理由地,觉得自己的下场,一定就是被厌倦。
  於是他想走了。
  因为他不敢再进去了。
  他想,与其後来被江臻赶走,还不如现在先自己走。其实这无关骨气和尊严,那些都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先走的话,好像,会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好受那麽一点点。
  那麽,说做就做──严迦祈转身就走。
  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小胖的行动力和爆发力,还真是惊人呢。“卡擦……嗯?喂,你干嘛?”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说的,不就正好是眼前的场景吗。
  就在严迦祈刚刚准备转身离开,或者说是畏罪潜逃的时候,江臻便极其戏剧性地,打开了大门。原来,不管有多麽强大的行动力和爆发力,然而说到底,却也比不上一个巧妙的开门时机。
  如果这是一出情景剧,那麽眼前的这一幕剧情,还真是和悬疑武侠片儿有的一拼──跌宕起伏,激荡人心。
  不过这也毕竟只是旁观者的看法罢了。至少,在严迦祈这个当事人看来,他现今面临的这一幕,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根根本本,就是一部恐怖电影。
  手腕儿被江臻抓得死紧死紧,小胖挣扎了一下然後发现……完全没可能挣得开。“呃……嗨……嗨。”
  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脱了,严小胖只能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然後强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应对江臻。他憨憨傻傻地朝江臻挥了挥左手,然而嘴角处,却只能挤出一个异常勉强的难看笑容,并且嘴巴里,还时不时地蹦出了几个说中不中,说洋不洋的打招呼声。“嘿,你,你开门还开得,挺,挺巧的呀。”在嗨了两声之後,严小胖非常悲催地发现,江臻的表情看起来,不仅没有走向缓和,却反而还有愈加阴沈的趋势。於是,为了打破沈闷僵硬的氛围,小胖只能再接再厉,继续搭话。可是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小胖觉得自己当初还是应该继续保持沈默的好。果不其然,在听到严迦祈这麽说之後,江臻本来就很难看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你刚才是想要走?”这可真是和刚才的秋日凉风,有得一拼的声音。
  江臻这话一出,严迦祈顿时觉得右手腕儿更痛了。他禁不住身子一抖,不得不抬起脸,正眼看向江臻。然後他发现,今日的江臻,似乎和以前,略有不同。
  他这是……在生气?
  这个念头在严迦祈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但却立马就被他给否定了。喂喂喂,这不太可能吧!江臻至於那麽小气吗……大不了,不就是没午饭吃嘛……“我……”小胖弱弱地出了一声儿,然後忍不住滚了滚喉结,却再也说不出下文。
  江臻扬起下巴,半眯起眼,眼内眸光大作,处处都写著危险。他死死盯著眼前不知所措的严小胖,摆明了是正等著听他的下文,不肯轻易放过他。然而当他感觉到掌心里,那头猪微微挣扎的肥手腕儿时,却又小心翼翼地,稍稍放松了力道。
  小胖虽然傻,但却还不至於像个植物人一般没感觉。他只是没想到,江臻竟然会如此细心,甚至已经细心到,能够注意到他如此微不可察的难受,他也没想到江臻竟然会在注意到他的难受之後,这麽快就释放了善意,甚至还在暗地里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然而,最最令严迦祈没能想到的是,在感觉到右手手腕儿猛然一松时,他的眼眶和鼻腔,立马就酸了个铺天盖地。
  完全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呜哇……江,江臻……”严小胖在硬撑了这麽久之後,现在,总算是伪装不下去了。这不,他刚才强挤出的笑脸瞬间垮台,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完全垮下的苦瓜脸,“你,你别对我这麽好啊……我,我会怕的……”
  严迦祈用剩下的左手胡乱抹著眼睛,声音断断续续,真是令人听得心疼的委屈。
  於是,饶是向来镇定的江臻,也被眼前这突然爆发的严迦祈给弄得愣了愣。他赶忙松开手,将严小胖给拉进了屋里──当然,也就顺带将他压到了墙上,圈进了自己怀里。“嗯?怎麽了?……哟,还真哭了?”江臻轻轻捏了一把严小胖的小肉脸儿,这话虽然是在戏谑,但是那声音听起来,却绝对温柔轻缓的不行。
  他随手沾了一滴泪珠儿,先放进自己嘴巴里尝了尝,然後又抹上严小胖稍显苍白的唇瓣,微微一笑,说道:“难吃死了,快别哭了。嗯?”
  说“嗯”的时候,江臻又忍不住凑上脸,亲了亲严小胖的嘴角,替他舔去了一滴眼泪。
  这不是江臻第一次亲严迦祈,也不是江臻唯一一次亲严迦祈。但这一次的亲吻,却是让严迦祈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感觉到,什麽叫做内心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壳,与生俱来。人在成长,它在变强。人们一边藏在这里面,躲避成长必经的暗疮,却又一边暗暗期待,在这个世界上,能有那麽一个人,可以将它打破。
  你应该知道,能够打破你的壳的那个人,那麽必定就是,能够走进你灵魂的人。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没能遇上这样的人,有些人则是在半路上遇见了,却又在下一站将他给遗失了,或者是,给逼走了。
  前者孤独一世,後者悔恨半生。
  这个时候,固执地去比较从未得到和得而复失,究竟哪一个更加痛苦,又还有什麽意义呢。
  那麽,此时此刻,这个分明胖得像猪,也傻得像猪一般的严小胖,究竟是该有多麽幸运,才能在如此年轻的年纪就感觉到,他心里的壳,现在,终於开始裂缝,然後,轰然爆破。“嘿,嘿?傻啦?”江臻轻声叫唤著严迦祈,看他走神走得厉害,便直接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喂……你还真是哭上瘾儿了啊,怎麽眼泪越流越多了?”江臻皱眉看著从严小胖的眼眶里,源源不断往外涌出的液体,很是奇怪,但更觉心疼。“你刚才说你怕?你怕什麽?谁欺负你了?”他揉揉小胖的头发,口气里,分明就是十分的撑腰和十二分的宠溺,“谁敢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来。”
  小胖听见这话, 便再也忍不住地抽抽鼻子。他努力地抬起脸,努力地眨眼,然後……
  “哇……”
  然後,他很是变本加厉地,又爆发出了一阵更大的哭声。“怕谁……你问我怕谁……我,我还能怕谁啊!”严小胖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撕心裂肺,他干脆也不要脸不要眼,完全放任自己嚎叫发泄了,“欺负我,你问谁欺负我……还能有谁欺负我啊……”“……你难道是在说我?”在被严迦祈如此反将一军反告一状之後,江臻有点儿不能淡定,“喂!你不会吧!你难道还真的指的是我?!”简直莫名其妙,完全不能置信。“怎麽不是你!我说的就是你,指的就是你!”严小胖一边呜呜呜地哭著,一边哇哇哇地叫著,“你从一开始就欺负我……你从一开始不就欺负我吗!”
  严小胖说得异常激动,於是这把江臻也搞得异常被动。他完全没能想到,严迦祈今天这副撒了泼铁了心要来告状的对象,竟然会是自己?
  江臻低头看看早已顺势歪倒在自己怀里的这只小猪儿,此时此刻,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个惨样儿,心中无奈。他自然是舍不得骂,当然更是舍不得打。但他却又著实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在哪儿得罪这头猪了……
  难不成就是因为刚才在开门的时候,对著他凶了那麽一下下?
  ……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江臻便立马冒出了满头黑线。不是吧,这头猪的心理承受能力从什麽时候起,竟然变得这麽差了……再说了,那时候分明就是这头猪自己想要临阵脱逃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看著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锺,微微觉得有些担心,想要出门查看查看的话,今儿还哪有这头猪告御状的机会呢……
  如此一想,江臻还真觉得自己有些冤枉。天知道,明里暗里,他对这头猪简直不要太好!“喂,你……”“可是,可是……”严小胖尽管说得抽抽噎噎,但却就是不肯给江臻留一个说话的机会,“可是,你要欺负,就一直欺负到底啊……你干嘛欺负我一会儿,又对我好一会儿……”
  江臻无语,敢情他对他好,还有错了。“而且,而且……”严小胖的语速明显放放慢,而且声音也压低了,“而且,还对我越来越好,越来越好……”
  江臻听得一愣,并忽然预感到,这头猪接下来所要说的话,说不定会很重要。於是他瞬间就打消了和这头猪据理力争的念头,反而改为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脸,当做鼓励,并静静等著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江臻……我会怕的。”
  严小胖耸耸鼻子,声音又闷又嗡。“……怕什麽?”
  本来江臻的确是无意打断严迦祈,想要等著他自己说下去,把话给补完的,可是他等了好久好久,这头猪却就是迟迟不肯再开口。江臻等得有些令失望,更等得有些心痒。
  在哇哇大哭了这麽久,又痛快控诉了这麽多之後,严迦祈早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他舔舔嘴唇,垂下眼睛,然而带著浓重鼻音的声音,却很轻很轻:“……我怕你的新鲜感一旦没了,就不会再对我这麽好,就不会再……要我了。”尽管小胖一直在极力压制,但任凭谁都能听得出来,在他的喉咙深处,仍隐约带有轻颤的哭腔。
  那是一种巨大的不安和恐慌──如果江臻不再要他。
  然而江臻怎麽会不要他。
  新鲜感?那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之间的羁绊了──分别十多年,你可以用所谓的新鲜感去维持看看。“啊……”江臻悠悠长吟一声,故意卖足了关子,吊足了胃口,“原来你怕的,竟然是这个啊。”
  小胖被江臻这副无关紧要,无关痛痒的轻松模样给弄得有点小小不爽──别问他为什麽。“你的‘啊’……是什麽意思?”他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不过或许,其实是在害羞也说不定。“嗯……”江臻撩起因为沾了太多眼泪,所以紧紧贴在小胖脸侧的头发,当然,也还顺便蹭了蹭他肉嘟嘟的脸庞,嘴角的笑意不能自抑,“我还以为你会说,你怕我对你太好,让你一个克制不住,一不小心,就喜欢上我了呢。”
  小胖顿时大窘,脸颊当场彪红。“你,你在说什麽啊!白,白痴吗?”
  江臻你这个混蛋,即便事实即是如此,但你也别当场说出来啊啊啊啊!!!小胖在心里破口大骂,窘迫得根本抬不起脸,江臻只看得见他长长密密的黑睫毛,颤悠颤悠,眼睑下,柔软的阴影连成一片。
  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倒也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便如同那帘睫毛似的,又软又亮。软得终於可以包容爱,亮得终於可以,照耀未来。“原来你就为这个哭?还为这个想要逃?”江臻无奈地叹口气,却又异常宠溺地笑了笑。他微微向前倾过身子,轻轻咬上严小胖厚墩墩软绵绵的小耳垂,无比暧昧地说道,“那我岂不是早就怕死了哭死了,并且……还要逃窜到天涯海角去了吗。”
  嗯?
  当江臻的这句话在他耳边缓缓炸开的时候,严迦祈可算是彻底呆住了。
  这算不算是……他终於确认到了答案,并且它还出乎意料的,是一个good answer呢。
  小胖巴巴眨眨眼睛。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不仅有些呼吸不过来,并且心跳,还极其诡异地奇快。那种震颤的感觉就好像是,整个心间,都正在经历著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清洗。
  是的,是的。从皮肤层到细胞核,从头发根儿到脚趾尖儿。总之,从外到内,从头到脚,都要狠狠地被清洗。
  清洗掉根深蒂固的阴阳伦理,清洗掉人为规定的对错是非。只是这时候的小胖还并不完全清楚,也还未曾真正体会,这种近乎脱胎换骨的改变,究竟会有多麽痛,又究竟会有多麽难。
  痛在不被接受的孤独,难在分秒煎熬的漫长。江臻半眯起眼,细细看著眼前的严小胖,忍不住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心想,猪果然是猪,都已经过去这麽长时间了,他却仍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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