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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方舟吗?拜托这分明就是军舰吧……这是吻吗?拜托这分明就是要咬死你啊!!!──────────────────────────────我要是小胖……我早就把江臻给推到了推到了啊!!!令人发指……
流尽年光(四十)
第四十章
如同倾盆暴雨来袭,十级台风过境──战况,很有意思地,越变越激烈了。
如果说刚才嘴唇上的那点疼痛还带著那麽一点点企盼的温存的话,那麽此时此刻,当小胖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已经被江臻的手臂有力地掰开,而他高大修长的身体也分明正在强势挤入自己的两腿之间时,小胖不由惊诧得瞪大了双眼,眼前浮现的,满脑子充斥的,全都是师诗曾经跟他讲过的各种恐怖片段。
被潜移默化了那麽久,如果都已经到这一步,小胖却还是迷糊不知懵懂不明的话,那麽只能说,他还真的是一头猪了。“江……唔……”小胖刚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字,却立马就被江臻狂暴掠过的舌头给尽数扫荡进肚子里去了。
尽管这场战役只发生在口腔里,可是小胖却分明感觉到,他从头到脚,都正在被吞没湮灭,直至殆尽。好像有滔天的浪潮重重打在他的身体上,将他沈沈拖进更深更深的海底。
他渐渐觉得口鼻窒息,因为他早已忘了要怎麽呼吸。抬眼,头顶隐约有光,可是无论它们怎样变化,却都照不到自己身上。这是严迦祈的初吻──当然,如果,这也能算得上是吻。虽然严迦祈的确很是呆呆傻傻憨憨笨笨,但是他毕竟不是一个小女生。他不会像她们一样,在情窦初开的那些青春年华,花样岁月里,尽管手里抱著书本,可却满脑子都在幻想爱情和男生。在中学时代,他只是纯粹有些好奇──所谓接吻,到底,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而已。
当时同寝室的,某位正好钓上了小学妹的哥们儿,在某夜打完Kiss之後,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地飞奔回来,仰天长啸,躁动万分。没错,小胖至今都还记得,是夜,那哥们儿在寝室里大谈特谈接吻之细节感受,其龟毛程度甚至都深入到了皮下细胞里。
然而,在时隔多年之後,当小胖头一次和别人──说好听点说是唇齿相依,说难听点就是交换舌头和唾沫时──他也好想快点被打一下鸡血,让他可以有足够的力气和勇气,推开现在这个,正压在他身上贪婪肆虐的暴君。
初吻?哦天哪,如果这也算是吻,那你干脆直接拿把刀把他捅死了算了!这分明就是咬是啃是吃……哎呀反正无论是什麽,但总之都不会是吻啊!!!
因为口鼻都吸气困难,所以很快,小胖就已经涨得满脸通红,临近窒息。他疯狂地推打著江臻的上半身,甚至就连双腿,也都很给力地使劲儿乱蹬著──有很多次,都险些踢打到了江臻的命根子。“咳咳……我……我快要闷死了……江,江臻……”小胖上气不接下气,艰难无比地发出了几句破碎的求饶声,不过幸好江臻听明白了。因为很快,小胖就感觉到江臻捏住他下颚的手渐渐放松,而他的舌头,也很仁义地倒退了几分。“呼,呼,呼……”尽管空间依然狭小,可是对於小胖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逮著这个机会,小胖一边用手顺著胸口,一边狠狠地大喘特喘了好大几口气,瞧他那副攒劲儿的模样就好像是,要把刚刚那几分锺没能呼吸够的空气都一次性呼吸完,好作为补偿一般似的。
江臻伸手在沙发上撑了撑,然後便仰头离开了小胖的嘴唇,轻轻松松从他的口腔里撤出了。然而当这种唇齿相依齿肉相连的感觉终於消失时,小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和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一般的无限怅惘,而只分明感到一种,好像翻身农奴把歌唱一样的大解放。
尽管江臻已经半抬起了身子,可是他的大半体重却依旧沈沈压在小胖的身上。甚至如此一来,他那居高临下的态势,和他那冷漠无情的眉眼,竟反而变得更加明显了。
严迦祈只抬起脸看了江臻一眼,便就极尽慌张地垂下了眉去,根本不忍心再将眼神儿往他的脸上多停一秒。现在的小胖晕晕沈沈头昏脑胀,如果说他还有感觉……如果说他还有感觉的话,那麽此时此刻,他曾经所有的感觉都只融汇成了一种,心脏绞痛。
他以前不明白这四个频繁出现於各大小说电影电视剧中的四个字所代表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可是现在他懂了,这种疼并非要人性命,而只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像是有一万条铁链都缠绕在他的心脏上面,而其端头,却都尽数掌握在对面那个名叫江臻的人手中。只要那个人轻轻动一动,他就会痛得仿佛身处炼狱,煎熬万分折磨。
小胖使劲儿眨了眨眼,轻摇著头,恍恍惚惚地想著,他究竟是因为做了什麽,又或者,他究竟是因为没做什麽,所以才会把自己陷入到今天现在,这个可怜可笑,又可悲可叹的地步。
斜上方,江臻的视线冷若冰霜凛凛刺骨,然而小胖却感到眼眶竟然有些微微发热。他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结,在心里发誓,严迦祈你现在要是敢哭,你下辈子就真的去投胎做猪!
江臻半眯起眼看著身下这只满脸悲情的小胖猪,恨不得立马就将他揉进在自己的身体里,然後狠狠碾碎,融为一体。尽管他一向都是一个自制力很好的人,可是在今夜此时,他分明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上下下的所有细胞都在咆哮和叫嚣,他想要完全占有这个人,他想要完全拥有这颗灵魂──无论这样的冲动,是出於他最初的愤怒,还是出於他现在的心疼。
他想,他这总算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栽了。然而至於这究竟是为什麽,他却并不能娓娓道出。
他当然道不出。因为这道理大概,就像一个人始终都说不出来,他究竟为什麽会是一个人一样──不仅因为说不出来,而且还因为,他根本不会花时间去想。
究竟为什麽会是一个人──如果纠结於这个问题,那不是纯粹抽风犯傻吗?你管自己究竟为什麽会生为一个人,你只要认认真真地去做一个人,不就好了麽。
同样的道理,如果一个人已经爱得太深太深,那麽他便再也想不到,也根本不会再白花时间去想,他究竟为什麽会爱,而只会好好地,去爱他爱上的那一个人。不过恐怕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也当然再也无法意识到,从相识到相知到喜欢到爱……这一路走下来,究竟是怎样一段奇异而漫长的过程。也许在这世上,已经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动人心弦波澜壮阔的一条路了。因为别的路最终都会通向死亡,而唯有它,是有可能永不落幕的存在。一切的终点都是死亡,可是在爱这里,死亡输了。
爱没有终点。如果硬要说有,那麽也只是,不爱。现在,细碎柔软的阴影在小胖微微半垂的脸蛋儿上起伏漂移,美得令人窒息。这并非童话,这就是他;这不是公主,这只是一只,有些呆有些傻,有点憨有点笨的,小胖猪。江臻看著严迦祈低眉顺眼只顾喘息的脆弱模样,心里忽地一软,眸光顿时一亮。然後他一手沈沈按住小胖的脑袋,重重吻了下去,一手滑向他的腰,慢慢解开了他的裤子。
尽管任何一个只要脑子没毛病的人都知道,後者所表明的情况分明要更加危急,可是对於现在的小胖来说,他此刻全部的注意力精神力思考力,都已经毫无所剩地被前一个吻所占据。
虽然他的初吻就发生在这个吻的前一秒,可是无论是谁都不得不承认,和那个无甚美感粗暴简单,根本就只有撕扯和啃咬的初吻相比,现在的这一个,才分明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吻。吻他的人是江臻,被吻的人是自己──或许,对於小胖这样头脑简单的人来说,这就是他所赋予亲吻的全部意义。可是这也没错啊,对象正确,这本身,已经是多麽巨大的幸运。要知道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能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真心吻下去的人。他们的嘴唇撅在那里,白白等了一辈子,但最终,却只像花瓣一般凋零。也许相比於肉体来说,双唇反而更不愿意迁就别人,委屈自己。
那麽此刻,在这样一个没有舌头侵略口腔,没有牙齿磨痛嘴皮的温柔亲吻里,小胖终於细致地感受到,这份柔软与柔软的相互触碰,相互交换。
严迦祈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像极了一只受了伤,又或者是冻僵了的小兽: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他机械地,笨拙地,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地,一张一合著双唇,迎上江臻虽然温柔,但却仍旧富於侵略性的强势进攻。
他很没骨气麽,可是世界已经让他那麽那麽冷;他很不矜持麽,可是命运,也只赐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江臻。
可是命运,竟然还那麽仁慈地,让他遇见了江臻。这,其实已经足够了。这,其实已经太好了。小胖知道自己不能够太贪心,因为太贪心的人都注定会失去,因为太贪心的猪,都注定会被吃。
时间模糊,光阴暧昧。在这样一片走去来回的温暖柔软里,严迦祈昏沈恍惚地想著,这个吻为什麽还不停?当然这个吻最好,永远都不要停。
不过,尽管这厢的严小胖被江臻高超的吻技给弄得陶醉不已,然而放眼到江臻那一边,可就不是这麽一回事儿了。他很冷静很克制,并且也极其有耐心地,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吻遍了严迦祈的双唇,当然偶尔,他也要将舌头微微探进去尝尝鲜──嗯,触感很好,味道很好,甚至就连曲线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好,简直好得就像是两瓣,柔软的木头。
是的,木头──不过也许就连木头这个形容,都已经是对严小胖,以及对严小胖的吻技,一种莫大的褒奖了。
可是,如果命运的安排恰好正符合了人们所料想的因果,那麽它便也不再配被称为命运了。否则你看,世事偏偏就是有那麽稀奇古怪而又不可捉摸,很莫名其妙地,江臻竟反而就是被这样的一个软木头胖木头傻木头,给弄得好几天都茶饭不思魂不守舍。
并且这根木头的吻技还是如此糟糕──哦不,不应该这麽说,而应该说是,严迦祈根本就没有任何吻技可言!江臻处处流连,分明感觉到,这头猪只是一直在狼狈地接受,当然偶尔,也笨拙地迎合。他好像是想要用力,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用力,想要主动,却又深深害怕拒绝。
可是这样的感觉难道仅仅只是在说这个吻吗?这分明像极了严迦祈整个人在面对著江臻时,那副样样不知所措,总是又呆又蠢,却又偏偏傻得异常可爱,美得过分天真的样子。
一想到这里,江臻便难免吻得有些心痒难耐。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严小胖软软嫩嫩的脸,心里总有一种,其实时间和空间,都已经不存在於他的世界的感觉。
这就是他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却的的确确是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了十多年的那个人呢。其实江臻从不怀疑自己的魅力,可是作为先动感情的那一个人,如果在某一天得知自己竟然也被对方所喜欢上了的话,那麽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令人欢呼的奇迹。就好比现在,尽管严迦祈被亲吻得忐忐忑忑,可是江臻自己,又何尝不是亲吻得战战兢兢。
这当然无关技术层面,而只是因为感情的发作时间。
江臻一手滑到严小胖的下巴,微微捏紧,然後仰头离开了小胖的嘴唇,略略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了他几眼。
小胖没有江臻那麽深的定力,所以他现在早已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涨红了一张脸,偶尔抬眉偷瞄几眼江臻,却又很快惊慌失措地垂下小脑袋去──用师诗的说法那就是,这简直就是一标准萌物啊啊啊!
於是江臻皱皱眉,二话没说,立马将自己火热的欲望,顶进了小胖的两腿之间,甚至还直接大喇喇地停在了他的……後庭。
小胖浑身猛地一震,抬起脸,满眼都写著不可思议。他张张嘴,抖出破碎的颤音:“江……江臻?”
江臻没有理会小胖所说的话,却反而从背後支撑起他,并且将脸深深埋进了他的颈窝里。然而紧接著下一秒,严小胖就感觉到脖子微微一疼。然後这份湿热,便迅速从他的脖颈往下,一路蜿蜒,游走而去。最後,等到这头傻里傻气呆头呆脑的小胖猪终於回过神来时,江臻早已经解开了他的上衣,将吻印上了他的胸口。上身基本沦陷,下身即将不保──现在的严迦祈,分明整个儿就一悲惨的半封建半殖民地。“喂喂,喂!江,江臻你……你到底要干什麽啊?”严小胖喉咙发干,在讪讪地滚动了好几下喉结之後,终於还是忍不住惊叫出声。他能感觉到江臻火热的阴茎正重重抵在他的……那个难以启齿的私密之处,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