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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交流生吗?”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吃惊,问出来的问题却显得毫不知情。
秦悠摇摇头——既然他不想挑明,那么便陪他耗着好了。
“那你去干什么了?”
“我去找我哥了。”
“你哥死了。”
“没有。”秦悠说,“我知道他没有死。”
蓝驿山浅笑着:“那你找到他了吗?”
“找到了。”秦悠微微一笑。
这回蓝驿山却震惊了,他蓦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真的?”
少年的笑容如同残留的花瓣,仿佛被风一吹就要散落。
但秦悠确实看见了秦衿,他在临近机场的时候看见了他。
那天天空苍灰,像是快要下雨。
机场上人很多,好像是某位明星要从这里下飞机,粉丝们拿着海报和鲜花拥堵在机场门口。
“日本的股市太低迷了,我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你要我去那么久。”秦衿一身西装革履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封于娟亲自为他开车。后座的两个座位上放着他远程的行李。
“那么赚到钱了吗?”封于娟扬起嘴角,忽视掉秦衿讽刺的询问。
“不多,但是赚到了一点。”秦衿淡淡地说。
“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封于娟眼中含笑地看了秦衿一眼。
明星好像要来了,秦衿皱着眉看见路上的粉丝们疯狂地朝机场门口跑去,交通秩序一片混乱,前面的马路上已经闪了红灯,行人却依旧如潮水般涌来。
“是么。”秦衿冷笑,“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封于娟看了他一眼,秦衿的脸色瞬间变成了惨白。顺着他看着的方向,封于娟看见了一个站在人行道上的少年。
秦悠背着画板,同样僵硬地看着车里的人。
时间就这这一刻静止下来。
秦悠看着车子里的人,连带着身体都在颤抖。红灯闪烁了一下跳成了绿色。他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往车那边飞奔过去。
封于娟“啧”了一下,立刻启动了汽车。
秦衿抓住车把手,二话不说准备跳车。他的眼睛还看着跑过来的秦悠,连呼吸都敢用力。毕竟,那么多年都过去了。
可封于娟比他手更快,她把车门锁住了。
秦悠还没过来就被一群人围住,秦衿看见一个人用膝盖踢在秦悠小肚子上,秦悠一下子就弓起身无法动弹。
然后拳头如暴风骤雨般落在了他身上。
“停车!我让你停车你听见没有!”秦衿暴怒地将拳头砸向窗户,封于娟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径直往前开去,旁边是秦衿的咒骂声。
“开门!他妈的,快开门!”秦衿看着围栏内挣扎的秦悠,看着他拼命地想起身追赶车子却一次又一次地被人按在地上。
他看见他在喊他,声音撕心裂肺。
“悠……”秦衿盯着他,随着车一点点远去,秦悠的身体变成一个小点。
三年,一秒。
秦衿看着封于娟,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这就是你让我在日本呆这么久的原因?我真的很想杀了你。”
封于娟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自顾自地狂飙到了红蔷薇路的车库。
车子的马达声渐息,下车进了别墅,里面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封于娟扫了一眼秦衿泛红的眼眶,冷冷地说道:“这是我第二次见你哭,希望不会有第三次。”
秦衿一把卡主封于娟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
“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了?啊?说啊!”
封于娟显得心事重重却又很不耐烦,面对秦衿的威胁丝毫不当回事。
秦衿沙哑道:“你不让我见他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人找他麻烦?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婊子养的——”
“秦衿。”封于娟食指竖在他的嘴唇上,秦衿愤怒地看着她。
“冷静一下。”封于娟脸上泛起一丝笑容,“那些打你弟弟的人不是我派去的。”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一下子让秦悠愣住了。
“是宋馨干的。”
那是更可怕的静止,一切都枯萎而变得黑暗。
良久以后,秦衿才扬声:“你怎么会认识宋馨?”
“明星嘛……呵呵——”
“我问你为什么会认识宋馨!”秦悠吼了出来,声音回荡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封于娟的笑意更明显了。
“看来我有必要向你介绍一个人了。”她说着,目光转到大厅一角的沙发处。
那上面坐着一个少年,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泛着病态的苍白。
“好久不见,秦衿。”陈川微笑着起身,迎面朝秦衿走来。
秦衿已经惊骇到无法动弹的程度。
封于娟勾住他的手臂,似是让他放松。
“这是我儿子,陈川。”
第71章
房间里死一般地寂静,蓝驿山和秦悠良久地对望着,最后蓝驿山最先移开目光。
他走近秦悠,用手扣住秦悠的下骸骨往侧面转了转,目光停留在脖子处的乌青块上:“怎么了?受伤了?”
秦悠用力挥开蓝驿山的手。
后退两步,少年死死地看着蓝驿山,目光里充满了敌意。
蓝驿山叹了口气:“秦悠啊,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第一次在朱莉沙龙遇见的情形?”
“干什么?”
“没什么……”蓝驿山拧眉笑了笑,“那个时候的你可比现在活泼开朗多了。”
秦悠也笑了:“人都是会变的嘛,谁让我遇到你们这些人。”
蓝驿山显得既尴尬又愤怒。
房间墙壁上挂着古典的吊钟,指针咔嗒咔嗒地走着,像是一种正在酝酿的情绪。窗外阴云密布,沙尘飞扬。
见秦悠一点情面都不留,连装都不想装,蓝驿山只好耸耸肩道:“你知道这个学期和上个学期加起来你要挂掉几门课吗?”
秦悠干脆地摇摇头。
“16门。”
“哦。”
蓝驿山冷笑:“你哥要是知道你这样的成绩,一定会觉得很丢脸吧。”
秦悠说:“我成绩一向不好,也没见我哥怎么说我。”
“呵……”蓝驿山继续道,“那你父母呢?”
秦悠一下子震住,愣愣地看了蓝驿山几秒钟,开口问:“你告诉我爸妈了吗?”
“还没有,不过你要是还以这种自暴自弃的态度,我明天就通知你父母。”
“我没有自暴自弃。”
“那你下个礼拜能全科通过吗?”蓝驿山无不嘲讽地看着秦悠,“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可是很难的。”
“……”
秦悠不说话了。少年的肩膀耷拉,苍白而消瘦的脸颊微微低垂,眼睛被额头柔软的碎发遮去,将侧移的目光掩盖。
蓝驿山凑近他,闻见少年身上清淡的味道。
“秦悠你说你怎么样才能找一个办法不挂科?”蓝驿山说,“按道理你已经被开除学籍了,你还能留在这里完全是白我所赐,你明不明白,嗯?”
说着,蓝驿山捏住秦悠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
秦悠的眼神愤怒而慌乱。
“这个时代,没有学历的人,走不远的。”蓝驿山意味深长地说道。
秦悠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别害怕。”蓝驿山凑到秦悠的耳边,潮湿而温热的呼吸刺激着颈项的肌肤,“今天晚上到我家里,听明白了吗?”
秦悠的身体僵硬的如同化石。
半晌,他点了点头。
夜市辉煌,黄绿交错的霓虹灯闪烁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看着,就让人觉得迷乱而错综复杂。
暖气从行人的嘴里呼出,伴随着各式各样的表情,交织在街头。
秦悠原本想回来和卓舒乔打个招呼,现在却已经没那份心情了。
步子挪到蓝驿山高档的住宅门前,抬起手犹豫了半天才按响门铃。没过多久蓝驿山便开了门,秦悠看见他上扬的嘴角在夜里隐约浮现。
屋内灯光柔和温暖。
“要不要来点什么?”蓝驿山善解人意地问,拉着秦悠便朝屋内走。
秦悠的手被握住,身体本能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哆嗦了一下,想把手缩回去,却被蓝驿山更用力地握住。
于是他只好苦笑:“不用了。”
穿过走廊的时候,秦悠扫了一眼干净的窗户反射出来的自己。淡淡的看不清脸上的细节,却让秦悠有一种错把自己看成秦衿的幻觉。这样一想,秦悠立刻把头转了回来。
心脏突突的直跳,从单纯的跳动变成了一阵阵的抽痛。
秦悠想起高中的那年陈川把自己锁在床上的情形,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其实很多时候……秦衿都不在自己身边。
他没有秦衿那么优秀的成绩,也没有他那么好的中国功夫,被人殴打,被人玩弄也毫无办法。没有秦衿,他自己什么都无能为力。
这样想想,就觉得委屈,太委屈了。
因为明明……只是两个人相爱而已。
秦悠一个人胡思乱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蓝驿山拉坐在床脚了。秦悠一惊,立刻想站起来,手腕却被他扣住。
“坐下。”
秦悠试图抽手,却不想蓝驿山三十出头,正是力气强劲的年纪。无奈之下只好重新坐回他身边。
蓝驿山露出笑容。
凑到秦悠耳边,蓝驿山问:“你来都来了,在这个时候想逃,是不是在故意诱惑我?”
秦悠别过脸,牙齿咬得死紧。
“把衣服脱了。”
偌大的别墅内猛然发出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秦衿把水杯砸在了电视机上,水顺着屏幕一点点往下、流,将屏幕里的两个人扭曲。
“这就是你给我看的东西?”秦衿扬起声音说。
封于娟微笑着点了点他的胸口:“好戏还在后头呢,你不想看那个人怎么上你弟弟吗?”
秦衿眨了眨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他今天出奇的冷静,冷静地让封于娟都摸不着他的底。最近秦衿一直在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而封于娟完全不知情,问秦衿秦衿也不说。最听自己话的人竟然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封于娟觉得应该给这小子一点教训。
秦衿无坚不摧百毒不侵,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宝贝弟弟。只要是找人碰一碰秦悠,哪怕是一根汗毛,都能让秦衿害怕。
如果像平常,秦衿看到这种画面估计早就求她放过秦悠了,可是现在秦衿不仅没有有这么做,连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流露出来。
壁炉里的火焰猎猎作响。
“嗯……”
视频里的人发出微弱的呻吟,模模糊糊的传进这边人的耳朵里。秦衿顿了一下,从封于娟笑道:“我走了,你休想再拿秦悠作为威胁我的工具。”
封于娟表情扭曲了起来:“我会把你弟弟弄得生不如死的。”
秦衿冷笑:“随便你。”说完,就朝门口走去。
封于娟惊骇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又道:“我不明白秦衿,你怎么突然就转性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宝贝弟弟在被人压在床上啊?”
秦衿已经走到门口,他握住门把手,良久之后转过来,笑容残酷:“我突然想明白了,我弟弟手无缚鸡之力,又被那么多人玩过,他和我相隔千里,与其时时刻刻挂念着他,不如多赚点钱再找一个。”
封于娟讥讽道:“原来你已经被金钱腐蚀得不像话了。”
“过奖了,不过是拜你所赐。”
封于娟冷笑出声。
“你要求的事我会帮你做的。”秦衿推开门,门外一阵冷风呼啸着冲了进来,吹开少年脖子上灰色的羊绒围巾,他的身形飘忽而浅淡,让人捉摸不透。
“至于他……”秦衿的目光移到了电视上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躯体,眼睛不经意地眨了眨,“秦悠的死活与我无关。”
言罢,少年便消失在了门外的大雪之中。
烈火还在燃烧,封于娟重新看向电视里的两个人。
蓝驿山在秦悠体内进进出出,少年的眼睛通红,目光始终看向远处的墙壁。衣衫凌乱,橙黄色的灯光迷乱。
蓝驿山抚摸着秦悠的上身,突然间触碰到了秦悠上胸的疤痕。
“这疤是怎么回事?”他边说着边用手摩挲。
秦悠蓦地转过头,愣愣地看着蓝驿山。
那个是罗浩辰用香烟烫出来的疤痕,那年夏天的记忆如潮水般重新涌入秦悠的脑海中。疼痛也好,伤口也罢,秦悠你都给我坚强点。
蓝驿山看着床上眼神清澈的少年,秦悠眨了眨眼睛,似是如梦初醒。
下一秒他推开蓝驿山,拾起自己的衣服就飞快下床。
“秦悠,你去哪儿?!”
“回公寓!”秦悠骂骂咧咧的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