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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嘉辞就在一旁看着他们俩,希冀从其中看些什么出来。
在常人面前,朱孝宁本就是忌讳的,张拓奕更是彬彬有礼,若非玉芷、玉芊两位近身照顾的婢女,哪里有人能看得出他们之间的猫腻。因此,卓嘉辞看他们除了神情亲昵些之外,什么都没有。
房中,朱孝旻正呆坐在桌前,连灯也未点。
“点灯。”朱孝宁轻声吩咐下去。
屋内倏地有了亮光,朱孝旻极其不适应,遮了遮眼睛,哑着嗓子:“你回来了。”
“怎么了?”朱孝宁倒了热茶递给他,看他欲言又止,摒退旁人。
朱孝旻不言语,随手一指。
朱孝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锦盒,两个小箱子:“这是什么?”
“霓儿差人把我以前送她的礼物都送回来了。”
“为何?”
“她说,要跟我划清界限。”
“什么?”朱孝宁失笑,这两个还真是孩子气。
“姐姐,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那天和她说了什么?”
☆、29宫宴【三更】
“姐姐;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那天和她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我就问她她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她当场就承认了,她说她喜欢卓太医,从小就喜欢他。而我,她只当我是个小毛孩儿,我明明比她大!”朱孝旻满脸的不服气;“然后我就气得砸了锦盒,礼物碎了;就不能给她了。她却以为我小气,不肯送她礼物;今天就把我以前送给她的都送了回来,还说要跟我划清界限。”朱孝旻气得直捶桌子。
朱孝宁这才发现朱孝旻桌上有一张纸,取来一看;正是张霓的绝交字条,无奈摇头。
“姐姐,她虽然不喜欢我,我也生她的气,可是我没想过老死不相往来。这……”
“孝旻。”朱孝宁突然就有了想法,打断他的话,“孝旻,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至比你我还深厚,不会这么容易断的。她也不过是一时气话,你不如消停点,晾她两天。待她气消了想通了,就好了。”
“真的?”
“嗯。”朱孝宁轻声应道,令婢女去热了晚膳端来,为免他孤单,陪他又用了些。
“姐姐,鞑靼使者到南京了?”
朱孝宁放下碗筷,抹了抹嘴:“嗯,我还遇上了,打了一架。”
“打架?姐姐没伤着吧?”朱孝旻紧张地上下打量她。
“没有,有张将军在,怎么会。”
“那就好。”
“有几个不长眼的,跟张将军打了一架,不过张将军不欲与他们冲突,我们跑了。”
“怎的会这样,不过鞑靼究竟是来自不毛之地,人也粗鄙。”
“孝旻,别人可以这样说,你可不行。”朱孝宁听着他语带轻视,板了脸。
朱孝旻尴尬地嗫嚅几下,又道:“此次鞑靼派来的是谁?”
“还不晓得,不过我看其中有王族成员,不知是哪位王子。”
“竟派来了王子?不过鞑靼大汗总共才三个儿子,大王子和三王子皆是左夫人所出,左夫人是瓦剌人,二王子的生母原是鞑靼大汗身边的婢女,生了王子才母凭子贵的。此次事情重大,大汗总不会派二王子来,那就是大王子或者三王子了。”
“三位王子年纪几何?”
“相差不大,大王子年二十五,娶了鞑靼大将的女儿,二王子年二十三,未娶,三王子年二十二,也未娶。”
朱孝宁欲从年纪猜测那位使者是哪位王子,没想到三位王子年纪相近,鞑靼人又皮肤糙厚,很难看出年纪来,无奈放弃。
“姐姐,待明晚入宫便晓得了。不过皇爷爷让你着盛装是何意?该不会……”朱孝旻神色迟疑。
“孝旻,不要胡乱猜测。”朱孝宁想要安抚朱孝旻,自己却也开始发愁了。
朱孝旻噤声,看她愁眉不展,想起自己却仍在纠结张霓的事情,惊觉自己太不懂事。若是他足够强大,还需担心姐姐会被送去和亲吗?若是他足够强大,此刻绝不会因为一个鞑靼使者就踌躇不已。他暗暗握了拳,放下张霓,要强大,要作出成绩,让父王母妃看到他的努力,让皇爷爷看到他的能耐。
冬天的夜很长,白日却总是特别短暂,转眼就到第二日晚上。
这个冬天确实冷,未时过后,就下起了大雪,还夹带着细雨。雨雪纷飞中,一排排宫灯将皇宫照得亮如白昼。朱孝宁与朱孝旻一道入宫,皆着盛装。二人从北门入宫后,马车便不能行了,只得上了辇轿。
“那是鞑靼使者?”朱孝宁忽而看到前边的汉白玉桥上有人在说话,不过再看到有人从桥下的石阶处上来,转身就走了。
一旁的公公见此,弯了弯腰:“那确实是鞑靼使者,据说是二王子。”
“二王子?”朱孝宁敛了神情,她同朱孝旻一样,认为鞑靼大汗会派大王子或三王子前来,却没想到来的是身份相对卑贱的二王子。不过鞑靼人没有汉人这么多尊卑思想,派他来也无可厚非。但是事关两国邦交,他能来,自然是有手段有能力的,必不能轻视之。
“姐姐,看来这二王子也是个硬茬,否则鞑靼大汗不会派他来。”朱孝旻的念头转了几转,对朱孝宁道。
“嗯。”
“原来这就是张将军,听闻张将军曾经以一敌百,领着一千人将瓦剌精兵打得落花流水,真是勇猛无敌。虽然之前在战场上未相逢,却也让我鞑靼兵钦佩不已,如今得见,是安达蒙的荣幸。”
“二王子过奖。”
朱孝宁刚进殿,就看到二王子安达蒙正与张拓奕寒暄,相互讲着客套话。她没想到张拓奕竟也这般会绕,听得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过他们二人昨日是打过照面的,朱孝宁才不会相信二王子只是单纯地跟他谈天说地。
大家安坐后,皇上便来了,众人皆臣服称万岁,二王子等人只虚虚躬身而已。
皇上略为不满,不过人家是过来讲和的,不是来求和的,只能将心中的怒气压下。
开头照例是歌舞,场中众大臣包括彦王都觉索然无味,但是即使有嘴仗要打,也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因此安达蒙看到的就是一群人推杯交盏之相。
朱孝宁一直低着头,只偶尔抬眸看看安达蒙和彦王那边的动静。
安达蒙扫了一圈之后,猛然间看到场中有女子,惊了一下,再看她低眉顺眼,露出了小巧的耳朵,面色白皙,脸型娇俏,眼中尽是玩味,冲着她笑了。
朱孝宁蓦然察觉有一道灼人的光射向这边,猛地抬了头,正对上安达蒙戏谑的眼神。她震了一瞬,下一刻便端了杯盏隔空敬他,不失端庄大气。
朱孝旻见此,也端了酒。
安达蒙的笑容扩大,眯着桃花眼,取了更大的杯盏,倒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朱孝宁敬完酒,便不再搭理他,转而与朱孝旻说话。
歌舞完毕,皇上便开始说话,无非就是两国世代友好,希望将来也能够秉持着友爱谦恭的原则,和睦相处之类的话。
朱孝宁听了一阵,就觉乏味,倒是朱孝旻听得津津有味,在安达蒙与场中大臣谈天时还插了几句话。这些话是白天时,方先生教他的,当然夹杂了许多自己的感受。
这并毕竟不是正式洽谈,而是“谈天时夹带着小心翼翼磋商”,这样的场合,彦王朱棠自然是不会表态的,反正即使谈出朵花儿来,待得正式洽谈时,鞑靼使者全部推翻你都无话可说。晋王、秦王也缩了头,倒是朱孝旻出尽了风头,皇上频频称赞。
鞑靼使者确实不容易打发,双方打了一晚上太极也难未见有何成果,反而冒出了更多的问题。
为免问题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皇上及停止了宴会。
散会后,朱孝宁仍旧与张拓奕一道回去,不过这一次多了朱孝旻同行。
朱孝旻因着张霓的缘故,和张拓奕也产生了隔阂,可是觉得自己也不对,因此不敢正视张拓奕。
“孝宁公主?”朱孝宁行了一段路,远远地已看到等候的马车,突然安达蒙来了。
朱孝宁见他有话要说,只得下了吩咐让人放下辇轿。
安达蒙看她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端庄有礼,雍容华贵,在华服衬托下更显沉鱼落雁,千娇百媚,简直是难得一见的绝代佳人,一时失了神,最后在身后的谋士提醒下才回了魂。
“敢问二王子有何见教?”朱孝宁声音如珠如玉。
安达蒙被她明亮的双眸闪了一下,痴痴一笑,半晌才道:“小王的妹妹淘气,听说中原大陆地大物博,人美花娇,非要随小王来中原,因此小王便带了她出来。小王对南京不熟,就想着寻个人带她出去玩一遭。可是小王也不认得什么人,只见孝宁公主与舍妹年龄相当,倒是可当知己。就求了你们皇上,请孝宁公主陪伴舍妹游玩两日。方才才想起来,小王太过唐突,未曾征求公主意见,心头忐忑才来问过孝宁公主,可否?”
朱孝宁心想这二王子讲得客气,而且皇爷爷都已经答应了,她能拒绝吗?显然是不能,朱孝宁淡淡应下,与他别过,转身上了马车。
安达蒙遥遥望着她的马车成为白雪中一个黑点,再消失,抚掌一笑,却没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张拓奕骑马跟在马车边上,看着紧闭的车窗,再想想皇上让朱孝宁出席的原因,还有安达蒙那暧昧不明的眼神,心中如压了个石头一般。
到达太子府,朱孝宁下了马车,正准备进去,张拓奕还在那儿踌躇忐忑。朱孝宁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缓缓走到他身侧:“你在担心?”
张拓奕下了马,溅起一片雪水,连忙展了披风将水花挡住,才没弄脏了朱孝宁的衣裙:“皇上为何让你出席今夜的宫宴?”
“大家想的都差不多,不过皇爷爷是怎么想的,我却不能妄断。他不会同意我去和亲的,孝旻还需要我,而且我孝期还有两年呢。”
张拓奕也想起了孝期的事,稍稍安心,点头。
“张拓奕,你别担心,我会好好的。”朱孝宁执起他的手,浅笑嫣然。
☆、30陪你
“我告诉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但是安达蒙这般,我说服不了自己。况且,他还请你去陪玩。”
“无妨,只是陪玩而已。”
“京城风景名胜无数,你带她去这儿玩一会儿,那儿逛一刻;时间便过去了。而且及至年关,到处张灯结彩;有不少好玩的物事。若需要人保护,可叫我去。”
“我晓得;也懂得分寸。安达蒙充其量也不过是个鞑靼王子,还比不上孝旻和我在皇爷爷心中的位置。”
张拓奕点头,想要握一下她的手指给点安慰;奈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只能笑了一下。待得回到张府,他才想起来,两日时间早过去了,公主还没给他答复呢。如今卓嘉辞就住在太子府,好像有追求的意思。还有那个二王子安达蒙也虎视眈眈,别说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男人的直觉告诉他,他绝对把朱孝宁当成了猎物。他一想到这些,就苦恼得直挠头。
第二日辰时过后,宫中便有人来传旨,说是皇上答应了二王子,让朱孝宁前去陪伴鞑靼公主。朱孝宁已知道了,应下后就换了装束与人去了使团驻扎的驿站。
不料,朱孝宁进了驿站后,却未见到鞑靼公主。二王子去洽谈了,驿站内的仆从又不晓得公主去了哪儿,万一出事难免会怪到她头上。朱孝宁才来就碰上这棘手的事情,真真是烦闷,连忙派人出去找寻。
朱孝宁在驿站内坐了一阵,鞑靼公主还是没有消息,只得亲自出去。绕过两条大街后,朱孝宁竟发现方才派出去的鞑靼士兵都围在一处,根本没有四散去找,心中气极,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将他们全吸引了过去。
朱孝宁上前一看,竟是一个异族姑娘正绕着一个男子起舞,动作挑逗之极。那男子似乎有些尴尬,身形僵硬,不过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那姑娘与她一般大,但是身量比她高,而且穿着暴露,在大冷的冬天里露着美丽的锁骨和半截藕臂。
围在外边的鞑靼将士正拍手叫好,叽里呱啦地喊些她听不懂的话。
朱孝宁忽而看到她腰间别了一个与安达蒙相同的玉佩,觉得脑袋一震:这就是安达蒙的妹妹了?
怎么一大早跟个出来卖艺的似的……
朱孝宁见她兴奋得很,不欲打搅她的兴致,只好看着她跳完这支舞。
“多谢勇士出手相助,小女子奥莉嘉。”奥莉嘉跳完后,一矮身子,乖乖巧巧上前施礼。
朱孝宁问过旁人才知道原来这公主大清早的出来晃荡,结果被小偷盯上了,偷了荷包,是那男子替她抢了回来。这会儿,这公主怕是看上他了……
奥莉嘉看着这身手矫捷,充满男子气概,面对女子却羞涩得满面通红的男人,眼睛扑闪扑闪的,满是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