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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怎么理解他放手时的心情?不舍,不忍,却还不得不。
“别告诉他是我说的。”一只手拍在我肩上。我险些站不稳步子。顾秦深吸一口气,向电梯走去。
我看着大开的房门,心里掏空了一样难受。事到如今,我要怎么面对陈天瑾?
……》 作者有话要说:囧rz,你们杀了我吧,要是不够虐,后面还能更虐的,虐到你们满意为止
番外 天瑾(上)
当年信誓旦旦对夏婉说过会回来的,而今重新站在这所高中门前时,却失了当年那份雄心。
国内除了年迈体衰的父亲,已经没什么让我挂念的。至少刚回国时,我是这么想的。
顾秦半开玩笑地告诉我:“你侄子就在二五班,不如你去教二五班,同他再续前缘。”
我轻笑:“我与安然,哪有什么缘?”
十几年前半大的孩子如今全变了模样。当年的粉嘟嘟的小脸脱了七分稚气,显得清爽秀气,叫我有些认不出来。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是古灵精怪。一见到我,脸一扬,眉一挑,傲气十足:“新来的?”
我禁不住笑了,点点头。他便指派我去为他做事,还自称学生会副会长,扬言要好好关照我这当老师的。言语间,神采飞扬,嘴角露出的三颗皓齿牵起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虽是同是傲气,却与他奶奶相差甚远。就像一匹难以驯服的小马驹,总能激起我兴致。
我最喜欢看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挫败神情,像只渐渐瘪下去的气球,让人忍不住想要戳两下。有时伸出了手指,却下不去手,挑起他的尖削的下巴,那双盈盈秋水眼便会莫名地瞧着我,看得我心尖痒酥酥的。
顾秦对我说:“认识你这么多年,没见你对什么人这么上心的。淋感冒了不敢告诉他,胃病犯了也不敢告诉他,还跑遍全市大大小小的书店替他买新书,他让你打球赛你就打,别的老师会怎么说你?我倒没见他对你的态度有什么改观。”
“我一个大人能和孩子计较些什么?”
偏偏那孩子总用那勾人的眼睛看着我,那一回就那么不经意地吻了上去。看他瞪大眼睛,心里十分满足。
待我生病住院听完顾秦一席话,才明白过来事情严重了。可都是顺其自然,我也改变不了的。
听说小家伙数学考砸了,我一闭上眼就看见他躲在角落伤心的样子。挑了深更半夜的时候打去一通电话,他居然醒着。我支支吾吾半晌,挤出一句“我胃好疼”。
回到学校不知怎么的,想和他单独说说话。两人单独留在教室,又不知怎么的就想逗他,结果反被他挑逗。再不知怎么的,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后来时常后悔,如果我当时没有对他做出那样的事,那么现在会如何?
晚上领他回家,抱着他幼稚地许了些不该许的承诺,幸而他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听见。转念一想,我竟不希望他听见?呵,原来是我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看他秀气的小脸静静靠在怀里,心中想得更加长远。其实我们还是有将来的。至少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
后来见了他父亲两面,我发现我还是克制不住对那对母子的恨意。生平第一次犹豫不解,愁肠百结地烦扰着那些事对安然会造成的影响。
爱与恨,孰轻孰重?
我在苦恼的同时,安然也一直在苦恼。安然的小心思我哪里会不知道?他越是纠结,就越是喜欢我,甚至有时我还会有分得意。
顾秦曾正气浩然地质问我:“你是不是想要拿安然开刀?”
利用安然报复他们,我不是没想过。对这类事有些懵懂时,就考虑过的。可每年逃了期末考试去赴安然的生日会时,看见他甜甜的笑容,却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下不了手的。
在国外,多少个夜晚都在自责。我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只有埋头苦读,甚至有多少课业,都是在病床上完成的。
父亲去世时,陈天瑜也说了,上一代的恩怨,不要连累下一代。
陈天瑜是知道的吧。
安然那孩子,分明以为我心里想着别人,却还愿意在我痛失至亲时陪着我,安慰我。细细的眉毛皱拧着,下唇都被咬白了,还是不愿叫出声来。
他是那种一旦陷进去,就爬不出来的人。这点像我。
有人陪着一起深陷,坠落,不会有一点孤单和寒冷。
***
我知道夏婉总有一天会耐不住性子的。她对寄予厚望,同时将她的前途与我联系在了一起。
那个女人叫Tina,与我是同窗。几年?不记得了。夏婉连同窗这层关系都不知晓,但是Tina的家世,却掌握得一清二楚。当年早早认了她做干女儿,却没能高升。而今让我娶了Tina,为的是她觊觎已久的教育局局长的位置。
我自然料到安然会闹起别扭,可一切都会结束的。现在,只有让他难过些,将来,我要让他幸福一生。
谁知道变故突如其来,我前一刻还躺在病床上,下一刻就乘上了飞往美国的班机。
癌症这种事情,常常一发现就是不治的阶段。虽然早有怀疑,却逃避似的不去往这方面想。如今,我该说什么好?
治疗期间,我与大洋彼岸联系不断。顾秦一个人就替我解决了一切。听说夏婉辞职了,还听说安然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学校。不知安然是否看见我在他作业本上写的那几个字,只希望他不要看见,那做法实在幼稚了些。
强抑住思念,偶尔才问起一句安然的事情。顾秦却说:“安然安然,你满脑子都是安然。放不下心就回来见他呗!”
这边的治疗还没结束,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去。远隔着太平洋,国际长途打过去,他居然哑着嗓子说:“你打错了。”
刚下飞机时扫一眼茫茫人群,禁不住怀疑自己真打错了。走到机场外,才看见那孩子手握雨伞站在路边,双唇颤个不停,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想了他整整一年,他又何尝拖欠了一年思念?
这次回国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瑾,待在我身边。”
那般沉痛的语气,哀求的眼神,我要怎么拒绝?
他向我讨了一个承诺。我说:“我承诺你一生。”
一生,谈何容易?可是于我而言,一生能轻而易举贡献给一个人,并且也只可能爱一个人了。
所有关乎承诺和誓言,我都可以说得轻而易举,仗着那一纸病案。
傻孩子也傻傻地把一生给了我。我此时觉得我就像个可耻的骗子,拿着区区十元钱纸币换取可怜盲人的一百元。
骗局,还是要继续下去。
我骗他说:“你知不知道我在英国每天都惦记着你一个人?”在英国,那是几年前的事。
小家伙不好骗,发着高烧还闹别扭,趴在枕边要死要活地说什么“抽死我,小娘子就可以另寻新欢了”。
我一个大人能和孩子计较些什么?
躲进厨房呆站了许久,刚盛起一碗粥就摔了。顾秦匆匆跑来厨房帮忙收拾:“你有什么打算?”
“过一天是一天。粥洒在了地上,该扫扫倒了,不是吗?”
“在古代粮食缺乏的时期,只要是米饭,不管沾了多少灰,都应该拾起来吃掉的。”
我有些怔忪。
晚间有安然睡在身边,总比安眠药管用。忽然那么一天,安然回家住了。吃了再多安眠药,晚间也会惊醒。
只要是做梦,就是梦见安然,只要是梦见安然,就是有关离别,只要是有关离别,就是噩梦。
医生说:“也许你明天就死了,也许还能挨个十年八年的。首先自己要乐观,其次最好配合治疗。”
这话翻译成我的语言是,也许明天就不可能梦见安然了,也许还能做十年八年的噩梦。首先我要忘记安然,其次最好准备一箩筐的钱,烧纸钱一样往医院这火坑里送,算是自己给自己提前准备了阴间的积蓄。
明天就不能梦见安然,和做十年八年的噩梦,究竟哪个更好一些?
***
乔家大小姐常来串门,有时带着一块鲜甜的蛋糕,有时带着一盒精致的巧克力,有时带着一身掺杂着酒气的香水味。
忽然有一天,她带了一张医院的证明:“天瑾,我有了你的孩子。”
“我的?”
她挨过来,满身呛人的茉莉花香。我对茉莉香味一直过敏,连打了几个喷嚏,只听她娇滴滴道:“我们结婚吧。”
我笑了:“这回又是凭着什么,孩子吗?”
“不只凭孩子,还凭感情。”
“什么感情?”
“不能说的感情……你肯定会答应的。”她垂头摆弄着手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世隔绝。
婚礼那天邀请了陈天瑜,陈天瑜没有来。顾秦大呼小叫:“安然家小娘子嫁出去了,安然一定舍不得呢。”
我面无表情道:“替我瞒着他。”人还没死,我的血已经是冷的了。
婚后我不愿把Tina接来住,Tina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成日来纠缠我。只要有休假,没有一次能陪安然。
他有时会赌气不理我,有时会冷嘲热讽,有时只是沉静地抱着我,把脸埋在我肩窝里。
他对我太过依赖。对此我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也许让他早些适应分别,也是件好事。
说来容易,我适应不了的事,难不成他就适应得了?
……》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就狗血吧……这一篇……我已经放弃了
以后努力就好
番外 天瑾(中)
我真的没有想到,陈天瑜会打他。看着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一把抱进怀里,恨不得揉进身体里,切身感受他的痛与委屈。
他抓着我覆在他脸上的手,毫不在意道:“你收留我吗?”
其实他比我坚强,再怎么委屈难过,也不会伤心落泪。
我从来都是一个自私的人。午夜梦回,时常见到安然遗忘了我们的一切,牵着别人的手,亲吻别人的脸,眼里全是别人的倒影,就连笑容里的甜蜜,也全是给别人的。
这样的离弃,我死也接收不了。可我等到我真正走后,也全然无能为力了。
一生的痛苦与幸福,皆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紧拥他在怀里,却有种错觉,仿佛可以将他身心全部带走,不管多远,不管多艰险。
我是一时头昏,竟问他愿不愿意同我一起死。他有些挣扎,我知道他慌了,我也慌了。一切来得太快,是在措手不及。抱着他的双臂不由收得更紧,紧到他就是我我就是他的距离。
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让他陪我吃苦?又怎么舍得让他忘记我?
安然是我在世间最大的遗憾,也是唯一的遗憾。后悔当初没有说过爱他,现在一切都晚了才追悔莫及。我如今连恋人间最常见的情话都说不出口。常常情不自禁想要对安然说,话到了嘴边却又噎住了,生生塞在喉间,哽咽得眼眶发热。
幸而安然从未向我索要一句“我爱你”。他看似不老实,却总是最听话乖巧的一个。
我在他背后写了五个字,他便欺身上来想要造反。到底是个纸糊的老虎,区区一个吻,就叫他意乱情迷地倒在床上任我为所欲为。
秀气的脸泛起潮|红,流目半张,溢出点点羞涩,衣衫凌乱,纤腰在掌下轻扭,有意无意两声呻|吟,说不出的妩媚与柔情,直看得我口干舌燥。无奈电话响起,那头Tina在无理取闹,说要来我家,这头安然在我身上刻意撩|拨。樱红的唇压过来,正忘乎所以地品尝,被他一口咬中。
管他什么Tina,我匆匆挂断电话。安然就对我嘲讽地笑,像是置身事外看笑话的路人。恍惚间觉得,我本身就是个笑话,这样苦心隐瞒,意义何在?
安然有他的底线,迟早会忍受不了的。
你承诺给我的一生呢?
我承诺给他的一生呢?
我的整颗心都被他取走,我整个人都是他的。真正一无所剩的人是我,我还有什么可以给的?
他眼中闪烁着决然,扬起手,手指冻得通红。
是我从来没有考虑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