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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回头,就一头埋入软嫩软嫩的肚子里。
「唷,江阳大盗大人,出去走走可走得真久啊……还以为只是出去个十分钟,结果搞了一个多钟头!现在多晚了啊!啊?」小阿姨环臂看著一大一小抖抖。
「侠女饶命!」江睿阳抱拳跪下。
「你们去哪?外面很多蚊子耶!」
江睿阳掀开自己的手臂端出早就准备好的苦肉计,露著一点一点红红的像被种草莓的蚊包说:「江猛恣蚊饱血!请侠女勿挂念薰君!」
「你是夭寿喔!」小阿姨拍了他的头一下,赶忙进房拿药出来丢给他。
江睿阳边擦药边说:「实不相瞒,实在是贼昏花了点时间。」
「什麽『贼昏』?」
江睿阳正要详细解释,就见薰跑过去抱住小阿姨的腰,抬头看著小阿姨。
「妈妈……」
他一双大眼里装著担忧,看得小阿姨一股愧疚升起。
「没事,没事了,去把手跟脸洗洗,睡觉去吧。」拍拍薰的头,小阿姨放柔了声音。
薰观察著小阿姨的表情,轻声问:「爸爸呢?」
小阿姨淡淡笑了下:「在泡澡唷,还是你要再去跟爸爸泡一次?」
平常的语调,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吵架前的状态,一个循环的原点,什麽都没有改变。
薰看著她,然後点点头,向走廊跑去。
跑过客厅时看见彩子罕见地坐在客厅看电视。
「彩子……」
「喔,你回来了。」彩子转头看见薰,将电视关了起来,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下次这麽晚了别出去啊,很危险唷。」彩子扯扯嘴角,拍拍他的头之後就往玄关走去。
薰摸著头,看著彩子走上阶梯。
彩子是……在等他回家?
是担心他吗?
意识到这点,薰嘴巴微微张开。
他觉得今天晚上好幸运,神明大人似乎在一夜之间让他的愿望全实现了。
薰眼睛酸酸,好感动。走入盥洗间,薰瞬间把衣服脱光光打开浴室的门,浴室里於是传来饭岛的笑骂声。
坐在小阿姨的房里,听见二楼彩子关房门的声响,江睿阳转头看著坐在一旁折衣服的小阿姨。
「还好吗?」
小阿姨看他一眼,将衣服收进衣柜,像憋了很久一般,重重叹了口大气:「唉,不就这样。」
不就这样。
江睿阳知道,要是以前的小阿姨绝对不会就这样妥协,但现在的她,有太多不得不妥协的理由。
很多时候人无法自私,因为牵涉到太多不是只靠自我就可以决定的现实层面。
因为那层层叠叠的现实太过盘根错节,无法达成和解、无法彻底解决、无法真心妥协、无法全数消灭,最後只能向著那四个字去。
不就这样?
还能怎样?
小阿姨也是,他也是,或许每个人都是,不可能完整保留那个「我」。
人们终将把自己削去一半,或是更多,雕出符合这世界的形状,就算血肉模糊、痛得无法承受,还是得咬牙将自己镶进那面漆黑却联系一切的墙。
不过别耽溺於哀伤,好好葬送那一半镶进墙里的自己,好好对待另外一半留下的自己。
他知道小阿姨不会甘心就这麽当个日复一日的家庭主妇如是走完一生,她一定还有好多事情想做。
她只是在等,等孩子长大,不用她操心了,她就会行动,为了自己而行动。
有的时候我们不能等,有的时候我们必须等。
而在那之前也就这样了,为了守护重要的东西,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是消极,也是积极的,生活著。
这就是他们家的女人。
江睿阳面无表情,一双下垂眼向小阿姨发射电波,刺得小阿姨浑身别扭。
「看三小啦。」
江睿阳轻轻握起小阿姨的柔荑 ,一脸令人不舒服的温柔:
「岳母大人,以後请多多指教。」
「岳你老母。」小阿姨咬牙切齿,後悔讲出薰的结婚秘密提供给江睿阳做搞怪的梗。
「我老母就是你三姊啊,侠女请三思而岳岳岳YOOOOOOOOO!」
小阿姨勃然大怒,把江睿阳抓起来高速旋转。
薰泡完澡热呼呼地走进来,幸福的他被小花蒙蔽双眼以为妈妈跟阳阳哥哥在快乐地唷唷转圈圈,遂也扑上去抱住江睿阳的大腿,成为唷唷转圈圈的一员。
就这麽唷唷唷地转了几圈,最後小阿姨体力不支,将那两只抛上床後自己也趴了。三个人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笑了开。
我们总为了挣扎而低落,却又因为每一次间歇性的幸福到来而撑过。
如此生存著。
还有三章完结:)
满地都是小星星31
绿色的日式垂樱下站著一个小孩。
小小的薰双掌合十抵在额前,彷佛在祈求著什麽。
雾色的天空没有雨,也没有樱花雨。
江睿阳站在薰身旁,低头看著他。
「为什麽呢?为什麽都不开花呢?」
薰一口标准的国语,声音依旧软得令人昏昏欲睡。
太勉强樱花树了喔,现在是夏天耶,它不会开花的。
「可是它不开的话,彩子就不跟薰玩,爸爸妈妈就不会一直在一起,阳阳哥哥也不会跟薰结婚了,为什麽它不开呢?」
会啊,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你怎麽又哭了?
不要哭啊,不要哭。
江睿阳想这麽说,却见薰抬起头,樱色的脸颊上满是泪痕,天空也瞬间吹开了樱花雨。
樱花雨不若以往的香,而且打在脸上非常残酷冰冷,像是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眼前的色彩忽然被掩盖--
「华神--噗哈!」
江睿阳猛地睁开眼睛,一阵慌忙抹去打在脸上的雨水,赶紧起身将位在床边的落地窗关上。
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清晨五点,深蓝色的窗外正在狂风暴雨。
看著窗外的日式垂樱在风雨中摆盪,江睿阳坐回床上呆了一阵子,弯腰从自己双腿间看向床底,伸手摸到他的速写本,翻开,看到了那天未完的草稿。
江睿阳将笔抵在唇边望望窗外,低头,缓缓将笔尖著陆於染上清晨蓝的纸上,一笔一画,动了起来。
* * * * * *
在盂兰盆节过後,休息站的人潮明显从激多转为普通多,江睿阳和鬼冢也终於如获大赦恢复成晚班。
薰原本以为婚後(?)江睿阳有空就会一直跟他在一起,没想到这几天江睿阳一有时间就往鬼冢家跑,就连休假也一样,总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搞得薰满头雾水。
最近,江睿阳身边的气氛明显突变,常常忽然陷入沉思,有时候跟他说话也像是投石头进水池里一样咚一声就没了。
薰也不知道该怎麽完整形容这样的阳阳哥哥,就好像是缩进一个茧里,从白色的外表看不见里头动静,却能够知道茧里面有什麽在悄悄运行。
阳阳哥哥正专注於某件事情,他以外的事情。
总之他的阳阳哥哥对他很不专心。
薰想起某次班上女生在下课时间聚在一起讨论结婚的话题,留著一头可爱短发的凉娜双手环臂,一脸鄙视地对那些向往当新娘的女生说:
「凉娜才不结婚呢,我妈妈说婚姻是人生的墓场唷!」
听见女生们欸了一声,跟男生们玩在一起的薰往声音来源看,才发现凉娜虽然这麽说,却直直盯著他散发出奇怪的爱心电波,吓得他赶紧回头继续跟好友优太讨论战斗恐龙的卡片。
难道,结婚真的就像凉娜说的一样吗?薰捧颊惊恐。
「呐,能不能也带薰一起去呢?」跟著江睿阳来到玄关,薰鼓起勇气说。
江睿阳穿好夹脚拖,回头看他一眼,捏捏他的脸。
「晚上不是要去看烟火吗?阳阳哥哥今天会早一点回来喔。」
被拒绝了。薰没有说话,低著头任由江睿阳捏脸。
江睿阳弯腰看著薰闷闷的脸,张口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想给他一个「卡拇」,却忽然发现「卡拇」的点离薰红润的唇有点近,於是他像个正要吸血却看见美人脖子上有十字架的吸血鬼般,倒缩回去。
「小太阳大人,好了吗?」鬼冢开门探头进来看见薰,他放柔表情挥挥手却被江睿阳一把拗下手指痛呼一声。
看见江睿阳和鬼冢牵手(?),薰眉头又皱得更紧了。
「出门了喔。」把鬼冢踹出门,江睿阳回头挥挥手。
「路上小心……不可以外遇喔!」薰急忙补了一句。
江睿阳对他点点头,走出家门。
「什麽是『UWAKI』?」整个听不懂薰後面讲什麽,江睿阳问等在门外的鬼冢。
「欸?『UWAKI』……浮气?中文是……『外遇』吧?」最近还珠格格看得勤,鬼冢念卷舌音念得特标准,嗯,他的中文进步神速都是小太阳大人的功劳。
深深体会到异国文化交流的美好,鬼冢正想与江睿阳道谢,回头才看见江睿阳早已消失,而饭岛家的门大开。
只见一只大狗把薰压在玄关的地上「卡拇」得又笑又叫,鬼冢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江睿阳正擦嘴走出来,而躺在玄关地上的则是被「卡拇」到两颊红通通、完全无法思考的薰。
「啊,刚刚是怎麽了吗?」
海市蜃楼?鬼冢一脸莫名。
江睿阳舔舔唇,像是正在减肥的人偷吃到一块东坡肉一样,一脸满足。
「宣示我的忠诚而已。」
这次换鬼冢听不懂江睿阳的中文了。
* * * * * *
日本的夏天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庆典,其中最受人瞩目的莫过於在各地展开的华丽烟火大会。
饭岛一家向来热衷参加各种庆典。
一来家中有小孩,二来今年夏天有江睿阳在,所以在薰快要开学的前几天,除了彩子依然跟朋友有约而缺席,其馀一行人驱车前往同在山梨县内的笛吹市,观赏石和的烟火大会。
饭岛把他新买的七人座车停在一处空地,四周坐在车内欣赏烟火的家庭或情侣也不在少数。
车子熄火,两旁的拉门大开,晚风随即吹送进车内。
小阿姨将会发出震波的驱蚊器挂起,把鲑鱼握饭团、腌渍物、甜煎蛋卷、小香肠、冷盘等等准备好的便当拿出来摆好,顺便将饮料发给大家。大人的是沙瓦和啤酒,小孩的是可尔必思。
薰看著江睿阳喝了一口罐装的水蜜桃沙瓦,问:「好喝吗?」
「好喝。」江睿阳眼睛转了一圈,将饮料递到薰面前。「要不要喝一口。」
薰瞄了小阿姨一眼,发现自己没被注意,随即偷喝了一口,然後一张脸皱起,张嘴吐出舌头猛扇,看得江睿阳哈哈大笑然後被小阿姨巴头。
天气好,气氛佳,於是第一发烟火升起了,周围随即响起「哇好棒」、「好漂亮」的赞叹声。
四周昏暗,所以烟火在夜幕中的演出特别璀璨。
红色黄色绿色蓝色白色大点点小点点,以不同形状、不同颜色出场的烟火都以同样大声的轰隆声响吸引人注意,天空每炸开一朵花,心脏随之颤动。
江睿阳仰头看著那些花火在天空喧嚣绽放,四周是静谧的热闹,胸口被酒精温得暖暖的。
「好漂亮。」赞叹一声,江睿阳弓著背轻轻靠在薰身上,与他肩并著肩。
薰转头看向江睿阳被烟火印上美丽颜色的侧脸,低下头,轻轻说:「上次的星星比较漂亮喔我觉得。」
想了一下,再补一句:「阳阳哥哥也很……漂亮。」薰脸红了红。
江睿阳一口沙瓦差点倒灌鼻腔,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怎样,脸红了起来。他伸手捏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