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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啦。。。。。。”陈律掂着钥匙玩,勉强笑起来。
“嗯,”陆奇抱胸斜靠着看他,不紧不慢说,“换挺快的啊,我刚走没多久这后备就入住了。”陆奇知道陈律尽管随便,花花草草也没少惹,可有一条,能带回家同居的除了他没有第二个。看见沙林在这儿,他当然不爽。
陈律讶异,愣了几秒才知道他说的谁,赶紧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孩子就暂住几天,还是我妈吩咐的,我和他没关系。”说完才觉奇怪,俩人都分手了他解释啥,有啥关系么。接着就要开口问陆奇,大清早跑来是想干什么,谁知他几步走到陈律跟前,抱住头就亲上去。
沙林一直看着他俩讨论,一句话不敢插嘴,完全状况外,可陆奇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彻底把他吓傻了。不是第一次看男人接吻,这次却连怎么呼吸都忘了,灵魂已然出窍。
“喂。。。”陈律使足了力气才把陆奇的脑袋掰开,缺氧了都!“你干嘛呢?!吃错药了啊,没见这儿有人么!”
气氛有些僵硬,陆奇低着头笑笑,始终紧咬下唇,许久才说,“我想回来,陈律,给个机会?”这场景像极了他俩的从前,每次争吵过后,几乎都是陆奇先低头,因为喜欢,因为在乎,他甘愿把骄傲和自尊放在一边,所求不过陈律能知错然后改过,用对等的爱来回报他这份付出。可很多时候,陆奇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他和陈律的频率走不到一块儿,坚持两年已经算是奇迹,可偏偏放不下忘不掉。那天走后,谁也没看见他流了一路的眼泪。
说不心疼是假的,陈律挺喜欢陆奇,却。。。没有他喜欢自己的多。“别这样,你走那天,不是说不可能了么,陆奇,”余光察觉沙林正痴愣愣地看着自己,陈律咳嗽两声,“咱们到里面说,沙林你去煮早餐,”顿了一下,又说,“三人份。”
“不用,我来。”陆奇撑起笑容,看也不看沙林就往厨房跑,手里端着锅,放水的时候眼睛又湿了。陈律站在原地不知该进该退,一脸黯然神伤。
沙林也心揪难受,这场面太催泪了。“大哥。。。。。。”试着叫了陈律,指指陆奇,“他天还没亮就来了,等了好久,你别,别让人家委屈啊。”舌头一打结,沙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不吵你们,我出去。”然后扭头就往外面冲,胃里一阵阵泛酸,埋着头跑了老远才停下来。以前不是没有这样跑过,可这回觉得心脏都快炸裂了,气喘得厉害。
一直在小区门口的绿化带边候着,保安认识他,给递了条小凳,沙林忙鞠躬感谢,把小保安吓得不轻,说弟弟你别行大礼,我哪儿受得起。从上午坐到下午,沙林的眼睛迷了不下五次沙子,看着雾蒙蒙的天,感叹北京的天气真不怎么样。
浑浑噩噩呆到傍晚,沙林倚着围栏都快睡着了,饿得他都看不清路上行人,直到谁一巴掌拍醒他,居高临下地吼,“你跑什么呢?!我吃你啊,赶紧回去给我做饭!”陈律气得想笑,这傻孩子真是傻到一定境界了,说跑就跑,都不带停顿的。
沙林眨眨眼,好多话想说,最后却讷讷地跟着陈律回了家。走到门口又停住,“大哥,那个。。。他。。。”
“走了,”陈律知道他想问陆奇,“你会喝酒么?陪我喝两杯。”说着拿了几瓶嘉士伯扔过去,一屁股坐地上拉开拉环仰头就喝。
沙林还饿着肚子,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说,只得学陈律的动作打开啤酒喝起来。第一口呛得不轻,眼泪都咳出来了,抬头撞上陈律的目光,正笑着看自己。“大哥,你们到底。。。怎么了?”本来想说俩男人怎么能说亲就亲,可这回不像上次撞见王良那样,或许是被陈律狼狈的模样打消了别的念头,沙林没觉得惊悚和恶心,倒有几分不知所措。
“今儿瑞瑞打电话来,可惜没能带你俩去游乐园,他想你了,去跟他说几句吧,小家伙明天下午的飞机。”陈律一口气交代完,把手机扔给沙林,又自顾自闭眼猛喝,压根不想回答沙林的问题。
屋里一时静悄悄的,沙林颓丧地摆弄半天手机,愣是找不到号码,“大哥,这怎么拨?”没人搭理他,就这间隙陈律已经喝翻过去了,四仰八叉躺地上不动弹。
没辙,还得把人弄床上去,地板凉,受了冻肯定感冒。沙林卯足了劲才把陈律架起来,扶着他跌跌撞撞朝卧室走了几步,都说醉酒的人特重,沙林算是尝到了这滋味。那人全身重量都压自己身上,沙林叫苦不迭。等快要靠近大床,陈律却先动了,右手勒着沙林脖子噗通一下两人同时栽进床里。
“诶——大哥放手,别压我啊。。。”沙林挣扎间,陈律手脚并用把他缠了个结实,满嘴酒气扑面而来,熏得沙林都没地儿躲,木头似的僵在陈律怀里不敢乱动。
“让我抱会儿。。。。。。”说完这话陈律彻底不醒人事了。
沙林后背就像被大火烧了一遍,难受极了。望着窗外渗进来的月光,他着实不懂,男人和男人,真的可以那样?莫名的,陈律拥住自己的感觉竟然不错,很舒坦,很柔软,软到心里去了。
很多时候往往这样,说不清,猜不透,那种感觉就不管不顾撞了上来,眼睁睁看着,来不及去弄懂,就都晚了。
陈律在酒劲过后苏醒,夜色正浓,估计也就四五点。除了脑袋疼还有手麻,仔细一瞧,不麻才怪,沙林正拿它当枕头呢。陈律想缩回来,动作顿了一下,放弃了。怎么也不忍心把沙林弄醒,何况心里还在难受,有个人陪着感觉总要好一些。
陆奇真走了,再也没有回头余地。陈律痛并忍着,他庆幸自己的理智,有些感情到头了就放手,那种不舍的感觉不过是别的东西作祟,与爱无关。就像两个在水里游的精疲力竭的人碰了面,互相撑着彼此,以至于不下沉淹死,他们需要对方,然而,换个人也可以,谁也不是唯一。
寂寞了,所以靠近取暖;习惯了,所以麻木不仁。清醒过后,却有更大的寂寞等在那里。
陈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似乎从父母离异后就慢慢对周遭失去信任,连那对相濡以沫的人最后都劳燕分飞,还有什么是靠得住的。
伸了伸腿,细微动作却将沙林吵醒,陈律尴尬地抽回手,转身不看他。
“大哥。。。。。。”沙林挤过去几寸,
“别叫我。”陈律闷闷地说。
“。。。那我走了,”还真的一股脑爬起来,沙林心如乱麻,
陈律又喊,“上哪儿去?”
“煮面。”
于是天还没亮,陈律家客厅灯就点上了。又是面,这辈子跑不出面圈了是吧。陈律吃了几口,味道还成,比陆奇做的好。看看沙林,总觉得应该说点儿什么,可他比自己淡定得多,还挺沉得住气。
“大哥,我想想。。。还是该走了,”沙林已经六神无主,大脑里全是麻绳,都不知在说些什么,“小阳哥可能已经回去了,我回家看看吧。”
“你当初不挺死心眼的么,非找到他不可,现在怎么又变卦了?”虽说相处时间不长,陈律这会儿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胸口堵得慌。
沙林停下筷子,愣愣地看着泛油的汤,“我太天真了吧,这儿那么大,我没那本事找到他,其实,找到也没用。。。我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好像这也挺没意思的,当初拼了命来北京,总得有个念想,要不我可能就一辈子在乡下和我爸一样了。”
陈律笑笑,他明白,小城市的人都爱往大城市跑,人们总是很难抵挡住诱惑。
“我哥是当兵的,”沙林忽然鼓起勇气,眼里闪现异样的光彩,“他救过好多人,我特羡慕他穿军装的样子,可我没本事,书念不好,想去参军也不够格,人家说我体质不行,第一轮就刷下来了。隔壁村的上了好几个,听人说是给领导塞了钱,我爸就说算了,咱不和人家比,不走歪门邪道。”
陈律始终保持微笑,没想到这傻小子故事还挺多,今晚话也挺多。
“小阳哥懂的东西比我多,他说他早就看出来了,与其一直在村里没出息,不如出来闯闯,直到他说他发了财,我以为他会回来呢。。。。。。”沙林越说越小声,
“你就没想着出来跟他一起闯闯,你就不想发财什么的?”这年头,要说不想的人该算古董了吧。
“想过,也只是想想,我知道自己的斤两,能平平安安就行,给我那么多钱还睡得不踏实。”沙林讪讪地笑了笑,把头低下。
“目光短浅,”陈律哼哼,“我问你,是不是因为看见我和。。。那男的接吻,你受不了想走?没事儿,说出来我不生气,挺正常的。”
沙林一下子慌了,“没有!我没受不了,我之前看见过。”
陈律眯起眼细细打量,这小子还藏了事儿。
“就是那天,我撞倒你。。。还有监狱里,我看见他们特别亲密,我没别的想法,对你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欲盖弥彰啊这是,陈律干脆起身,慢慢贴了过去,“小子,你想什么呢?”
“没想!不敢想!大哥我现在就走!”沙林逃也似地跑出去,陈律没追,他以为这孩子马拉松瘾又犯了,不跑不自在,于是便继续坐回去吃他的面。
他没算准,这回沙林是真跑没了。
11
11、第十一章 。。。
再见面是三个月后,天气已经开始转凉,牢里的气温也比外面低,陈律正蹲在墙角,西装裤上沾了不少泥,衬衫扣子也给扯掉了两个。他要是知道这辈子会有坐牢这天,在那之前就把自己拍死一了百了。坐就坐了,还是卖|淫嫖|娼罪,他妈要是知道儿子会有这天,早在他没成型前就给人道毁灭了。
最令人发指的是,对面角落也蜷着个人,除了倒霉蛋林弟弟没别人。
陈律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警察不给他机会,没过多久就来点人了,卖的和嫖的得分开关,怕他们串供。陈律气得嘴唇直哆嗦,早知会这样,他娘的和人去那个破烂会所干啥!那群骚爷们儿叫人陪酒干啥!他看见貌似倒霉蛋的小弟,然后一路尾随而去,正巧碰上VIP房聚众上演动作片,这都是干啥!
走出牢房时,陈律已经不知道用什么眼神去看沙林,木然扫了一眼,紧跟着警察转弯走远。
时间倒退四小时,陈律和平日的狐朋狗友打算去一家新开的会所看看,沾点儿喜气。一般那种地方都会提供特殊服务,当然你要没那么大的脸轻易叫不来人,所以他们只找了几个兼职的大学生一块儿喝酒唱歌什么的,人多图个热闹。中途陈律去卫生间,洗手时从镜子里瞅见一个背影,像极了失踪仨月的傻小子,他还纳闷,那孩子不该在这种地方啊,肯定看错了。
谁知那人正巧转过身,一样的鼻子一样的眼,陈律给震得不轻,心里一乱就没头没脑跟了过去。接着就是那间VIP包厢鱼龙混杂的上演着好戏,而沙林也刚好进了那间房。僵在门口的陈律还来不及思考,一群便衣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把所有人制住没超过五分钟,不得不感叹速度之神勇。
沙林也没想到会在那种场合下再见到陈律,从被警察拽上车到进入大牢,他一直紧盯陈律的身影,一寸不离。直到那个人从面前走过,目光冰冷,一脸嫌恶,这才反应过来,陈律这回是真的嫌弃他了。
“小阳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沙林往边上的人那儿挪了挪,不远处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都是衣衫不整,垂头丧气。
张小阳勾着头没吱声,穿了件贴身的黑衬衣,身材顶好。沙林弯腰去看他的脸,却见这人眼里快要冒出火,龇牙咧嘴暗暗骂着什么。
“小阳哥。。。我们什么时候能。。。”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狠狠瞪了一眼,沙林慌了一下,还是不肯罢休,“我刚看见了之前那个大哥,我想去。。。”
“谁?”张小阳突然问道,
“陈律。”
“干什么的?”
“不知道。”
“。。。。。。有钱么?”
“不知道。”
“。。。。。。”
“小阳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别和我说话,睡觉。”
沙林悻悻地挪到一边,倚着墙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陈律走时刀子一般伤人的眼神,搞得他心烦意乱。
陈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