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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搂紧我肩膀,不让我甩手就走。
“可是我想要喜欢我的人,只有大叔啊……”他声音的尾音软下来,像是无奈一样:“别人看着我,没感觉的啊……”
信你就是傻子。
“以前只想着把大叔骗过来,现在骗过来了,又想让大叔只看着我一个人,等大叔眼睛里终于有我了,又想大叔喜欢我了……”他手指划着我脸,笑起来:“现在我想,要是大叔能信我,该多好?”
“我什么时候不信你了?”
“大叔不信我,也是对的。”他像是落寞得很:“我连自己家都不敢回,怎么靠得住?真正有担当的人,应该无所畏惧……”
又来这套。
我虽然知道他绝没有自己说的那么脆弱,还是忍不住安慰他:“要是一个人一点畏惧都没有,就不算人了。我不是不信你,而是因为你年纪太小,以后你的人生还有很多可能性,我不想让你这么早就被锁住,万一你以后后悔,也还来得及。”
“大叔也只大我十岁而已,大叔的人生也有很多可能性,大叔是不愿意自己被我锁住吧?”他一点不领情。
“十岁是很大的差距了。”我不和他胡搅蛮缠,耐心跟他讲道理:“我的人生,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再有太大的变化了,再赚几年钱,安定下来,就是一辈子的事了,我不会再定居在新的城市,不可能再喜欢上新的人,我的生活里会全是我习惯了的东西。而你呢,还有那么多地方没去过,那么多人没有见过。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再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遇见再好的人又怎样,好是好,喜欢是喜欢,我喜欢的只有大叔!”他简直有点气愤:“我知道,喜欢上我的人,还会有很多。但是我喜欢上一个人,比大叔喜欢上一个人要难得多!”
他的话指责意味太重,我只能沉默。
“遇上新的人又怎么样?新的城市再多又怎么样?我只愿意喜欢你,其余的人我不乐意喜欢,我看不上,我以后不怕回这里了,所以再也没有人能安慰我了,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
“话是这么说,”我有点瑟缩:“但我还是觉得……”
他堵住了我的嘴。
他愤怒得很,胡搅蛮缠,推得我撞在墙上,手抓住我皮带扣,几下把我衬衫脱出来,急慌慌摸进我裤子,气哄哄地:“我真怀疑大叔是不是喜欢我!”
我真的是被惹恼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勾住他腰,伸手进他裤子里,他腰修长结实得很,摸上去像给猫顺毛一样,温驯底下藏着豹子一样的危险。
我手一伸进他后腰,他就弹了起来。
“你摸哪里?”他像炸毛的猫一样,在黑暗里虎视眈眈看我。
说了你年轻,又不肯承认,一堆歪理,结果还不是一试就跳起来,早知道就早用这招,省得多说。
我心里在大笑,表面上还一副云淡风轻,自我感觉语气简直像极那种糟蹋了良家妇女然后靠在床头吸烟的恶霸:“我就说了,你还小,这些事情,以后再考虑,你还逞强……”
“原来大叔以为自己是在上……”他语气很是震惊。
“……要是真做了,你就走上这条路,再回不头了。”我认真和他讲完道理,还不忘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他的语气很奇怪,像是感慨万千,又像是极力忍着笑意。
“好吧,”他一副乖巧样子,伸手抱住了我,像是息事宁人一样,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我听大叔的。”…
让佣人把黑屋子的窗户弄开了,又煲了汤,管家说涂遥在楼上阳台上,拎着汤找过去,发现二楼阳台实在是漂亮,设计的人大概是个天才,全露天种植物就显得粗糙,人为痕迹太多又失去了种植物的意义,所以把握住这个度很重要。
以前学世界奇迹,不懂空中花园怎么就成奇迹了,不就是把植物种到房子里。后来工作了,越来越忙,越来越忙,去过长满植物的森林,但是最终还是要回到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每天从一个房间到另外一个房间,慢慢明白在办公桌上摆蔫头蔫脑植物的人是什么心情。
空中花园,不是把植物种到房子里,是把森林种到了房子里。
我穿过一大丛热带的兰花,走到垂着奇怪的金色果实的树下面,旁边是郁郁葱葱的灌木,涂遥坐在西式的下午茶桌边,看见我来了,把茶碟和点心全扒到一边,大声抱怨:“下午茶根本不是用来喝的!我要喝汤!”
我看着他拧开保温瓶,把热乎乎的汤倒在瓷碗里,小心翼翼地在吹着汤。
其实他说得很对,下午茶不是用来喝的。喝中餐的汤,得全神贯注,还会喝出一身汗,心情都跟着汤的味道走,哪有闲心去看别的。所以装逼调情一般都吃西餐。
“这地方挺漂亮的,谁弄的?”
“我妈。”涂遥吃东西的时候一般都心情不错:“她觉得自己是个公主,所以得住在城堡里。”
果然是在国外长大的小孩,一点也不避讳。
“问我吧。”他半垂着眼睛,眼尾漂亮得画一样。
“问什么?”我被他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
“问我爸是谁。”他悠闲地喝着汤:“这座城堡是谁买的?聂家一直帮我的那个人是谁?我到底姓什么?这些你都可以问。”
果然,是在国外,长大的。
还好我没喝汤,不然就要被呛到了。
“你怎么忽然想告诉我这个?”
他把白瓷碗放到一边。
“不是想告诉,而是觉得大叔很想知道。”他抬起眼睛来,像是这人工森林里最干净的一株植物:“大叔问,我就说。”
“你想说的时候,我再问你。”
他笑了起来。
“好像在说绕口令啊……”他大声感慨:“快问啦!反正我以后也会告诉大叔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我也笑。
其实我不太想知道。
认识涂遥之前,所有人都跟我说他是天才,真正的横空出世,有天赋有后台,华天着力捧他。见过之后我才知道,他没有含着金汤匙,他连一个能浮上水面的父亲都没有,母亲更是不合格,华天有人罩着他,但是尹奚从来不真当他是天王接班人,不然也不会让乐盈带他。
他一直很艰难。
所以我不想逼他。
再说了,我要真的百爪挠心地想知道什么事,不用把他抽丝剥茧一层层揭开,他没必要做无懈可击的人,愿意戴面具就戴面具,愿意瞒着就瞒着。我自己会查。
“不过,我倒是真有个问题想问你……”我忽然来了这一句。
他抬起眼睛看着我,墨黑瞳仁,睁开就显得这样清澈的眼睛,这眼神简直像是在心甘情愿地接受死刑判定。
“我一直想问你,”我顿了一顿:“你为什么要叫我大叔呢?”
☆、90笔墨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从美国飞回来;累得不行,在飞机上靠在涂遥肩膀上睡了一会儿;他倒是精神头好;一路闹回来。
到S城时又是一个黎明,阳光灿烂得很,可惜没有温度;回公司路上连接七个电话,自从周子翔的纪念电影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在等着聂行秋的电影。涂遥这次在关永平的大寿上大出风头;国内不少嗅觉灵敏的媒体都知道到我这来找新闻;问关永平有没有让涂遥担当男主角的想法。尹奚那个墙头草,一副体恤下属样子;说要给我们庆功。
百乐网工作效率倒是不错,我刚回国就跑了过来,还是上次开记者招待会的时候,和我有过一次合作的百乐网的小记者。
上次我让他们黑涂遥,说涂遥耍大牌,威胁记者,这标题配着视频一发,粉丝在后援会的约束下没有太大举动,反而是很多“路人”看不下去了,纷纷表示记者太过分,涂遥的态度在外人眼中看来都是有礼有节,最多只能算傲气了一点,却被黑成这样,可见娱乐圈有多黑暗,记者道德沦丧。
这算是合作愉快。
…
我对阿封,一直是觉得有点可惜的。
他其实是个不错的助手,工作能力有,也不过于锋芒毕露,脑子聪明是好事,难得地是懂得低调做人,按理说,他现在是涂遥的助理,和尹奚也有关系,大可以嚣张一点,他却一直是个小助理的样子,份内之事做得服服帖帖。
可惜他不算我的人。
他脑子聪明,其实知道自己是在自毁前程,我不是傻子,他和尹奚的交易,瞒不了多久。我一知道他和尹奚在交易,他在我这就没什么前途可言了。至于尹奚,更不可能用他这种会当内应的人。
我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投向尹奚那边,但我知道,他心里应该清楚,他是在饮鸩止渴。
我看过他档案,他户籍落在一个小县城上,家境似乎不太好,我曾经动过念头,想查清他为什么和尹奚在一起,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我虽然对下属脾气不错,但有个原则,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就算我查到他背后原因,替他解决了,放他一马,他感恩戴德,从此死心塌地为我做事,那又怎样呢?我怎么知道下次他会不会再遇到困难,会不会再次背叛我?在娱乐圈混,有的是今天还在云端上,明天就摔进泥里的变故,几起几落都是常事,我不要一个随时会背叛我的人站在我身边。
所以才会叫那个上次采访过涂遥的华视记者来公司见我。
我虽然不算好人,也不会装作不懂阿封和尹奚勾搭的事,继续把阿封吊在这里,给他假消息,让他和尹奚闹翻,再炒了他。这不是我的套路,这是凌蓝秋的套路。凌蓝秋那女人,对人好,心肺都能掏出来给你。你要散,好说,告诉她就行,再在乎的人,她手一挥就放你自由。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心其实宽得让很多男子都汗颜。她被人说过不漂亮,没女人味,也被大男子主义怀疑过她工作能力,这些她都能保持风度。但是她平生最恨脚踏两只船,像阿封这种事,落到她手里,她一定整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杀鸡儆猴,威风遍及圈内外,所以她这辈子鲜少被人背叛。
偏偏景天翔自己找死。
阿封是聪明人,看了这个记者的年纪,行事风格,就知道要开始给自己谋求出路,以后卷铺盖走人的时候,也不至于太慌张。
对阿封这种小人物,我向来不会下手整他们,因为没必要。要是不费力,就顺手帮上一把。
大概是因为我自己也是一步步爬上来的,当年没有人顺手帮过我,所以我能帮上别人的时候,就顺手帮一帮。我知道,如果你站得足够高,只要你伸伸手,就能救别人于水火之中。
…
华视的记者叫江淮,瘦高,戴眼镜,书呆子一样,一点也看不出上个月在记者会上发问的心机。眼镜片后面的眼睛很安分,不乱看。
“肖先生,你好。”他极有礼貌地打了招呼,站到一边。
“坐吧。”我指了指沙发,继续和一旁的网络记者周昀说话:“这些照片,你们有存档没有?”
周昀就是上次涂遥脸受伤开记者会的时候提问的百乐网的记者。
上次合作之后,我对百乐网很是欣赏,网络上的娱乐新闻观众多,扩散起来简直和病毒一样快,关键是还可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用负责任。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主编那里有存档,我们接触不到的。”小青年还是有点摸不到重点:“照片不会外泄的。”
我真心不想重塑他世界观。
“算了,”我放弃多余修辞,直接告诉他:“我要你们做好网页被关,照片被删,以及被告上法庭的准备。我只保证你们打官司不输,至于这场舆论最后是输是赢,看你们自己本事。”
周昀沉默了。
然后他问:“既然可能会输,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我诧异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他。
小记者很有胆量:“上次你叫我用负面标题发涂遥的记者招待会,现在我懂了。主编说我过来能学到东西,这个我不懂,我要问你。”
我手里拿着笔,还在记事情,瞟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睛。
“新闻稿你来拟?”
他噎了一下:“没有,主编自己拟。”
“那我为什么要教你?”我头也不抬:“你脑子不够聪明,我时间又紧,为什么要帮别人带小孩!”
小青年被我说得沉默了。
我几笔签完一张文件,扔给他。
“把这个传真给你们主编,让他收到马上发新闻,等SV台电话,他们要收这个当午间娱乐新闻头条,还有,这套照片,SV台和元华各一份,南浙也给一份,但是不用给清晰版。”
周昀拿了照片,蔫蔫地准备走了。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算职位低,也以为全世界都是围着自己打转的。其实只要他稍微翻翻,就会发现里面夹了一段我给他的解释。
我说那句